電視文學劇本:潘金蓮

第十三集

陽谷縣城外修渠工地。百姓們有的用锨在渠道內(nèi)清理河泥，有的在河道兩側(cè)用籮筐、推車把清理出的河泥運走。

武植與縣衙官吏同百姓一同往車上裝土。金蓮與陳瓶兒、夏日蓮、王香娥、齊桂蘭等提著陶罐、小籃來到到修渠工地為民工送水，并用碗舀水遞給民工。民工們感激地笑著、飲水。

一個月后。運河引水灌渠修成。通水儀式舉行。武植站在閘門旁，百姓們也興高采烈地站在閘門和水渠兩旁。武植手勢一揮，閘門提起，河水汩汩地從閘門下涌出，水流滾滾，流向渠道。百姓們有的跳起來，有的鼓掌，有的對著武植豎著大拇指。

陽谷縣城，陽谷書院修繕一新。門楣上的陽谷書院四個大字與院內(nèi)伸出茂密枝葉的國槐、院外高大挺拔的松柏相映，在明媚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生機盎然。書院內(nèi)，幾間教室內(nèi)講臺正中掛著孔子行教圖像，講臺下擺放著數(shù)排課桌、板凳。

武植與金蓮、縣衙官吏、西門慶等當?shù)馗簧?、幾位身穿長袍手拿書籍的夫子、幾十名背著書包的兒童喜氣洋洋地站立在書院的庭院里。

布匹行張老板敬佩地稱贊:“武大人到任不過兩年，整肅秩序，興修水利，發(fā)展農(nóng)事，興辦書院，吏治清明，百姓樂業(yè)，贊聲不絕。真乃是國之干臣，民之靠山啊!”

木器行李老板也贊許道:“是啊，陽谷縣近來面貌一新，政績斐然，武大人功不可沒!”

太平酒樓店主侯老板也夸贊道:“武大人可謂為官一任，造福一方，敬職樂業(yè)，愛民如子啊!”

西門慶奉承道:“武大人年輕有為，前程無量，令人敬佩，令人敬佩!”

武植誠懇地說:“諸位過獎了。武某承萬歲圣恩，領大宋俸祿，吃百姓之飯，穿百姓之衣，自當竭力報效朝廷，盡心造福百姓。上任以來不過做了幾件份內(nèi)之事，即受到陽谷百姓如此厚愛，武某愧不敢當。今后我唯以倍加用力來回報當今皇上圣恩和陽谷百姓盛情?！?/p>

這時西門慶站出人群，高聲道:“諸位，我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武植說:“西門大官人，有何想法，但說無妨?！?/p>

西門慶說:“今水渠修通，書院開學，乃陽谷大事，理當慶賀一番。我在我家獅子樓略備薄酒，請大家賞光前往小酌幾杯，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武植說:“西門大官人一片盛情，本官心領了?？缮頌槌⒐賳T，前往宴飲，武某以為不妥?！?/p>

西門慶沉吟了一下道:“這——，既這樣，我們不擺宴席，也不飲酒，只供清茶一杯，煩請諸位大人到獅子樓小坐，邊飲茶，邊議陽谷發(fā)展大計，如何?”

武植沉思后道:“既是西門大官人一片盛情，卻之不恭?！比缓螅ゎ^對縣尉、縣丞說:“那我們到獅子樓小坐一時，順便聽取我縣各位賢達的高見，如何?”縣尉、縣丞說:“好!好!”

西門慶高興地:“各位大人請!各位同仁請!”眾人離開書院。

獅子樓下，各種攤點依次排布，各色人等，來往穿梭。

獅子樓二樓寬大雅致的房間內(nèi)擺開三個圓桌，桌上擺著水果、干果、點心等物，茶杯里繚繞著熱氣。武植、西門慶與幾個縣衙官吏坐在一個桌旁，縣尉、縣丞與幾位鄉(xiāng)紳坐在一桌，金蓮與幾位夫人坐在一桌。眾人喝著茶閑談。

不時，一衙役匆匆跑來。附在武植耳旁低語了幾句。武植站起來，對西門慶及各位富商說:“西門大官人，各位賢達，衙門現(xiàn)有緊急公務要辦，我等先行告辭，各位慢敘。”說完與縣尉、縣丞等官吏離開茶桌。金蓮也站起來要告辭。

西門慶上前:“武大人與各位大人回衙門辦差，夫人也沒有什么急事，就與幾位女眷再坐一會怎樣?”

陳瓶兒拉住金蓮的手說:“時候尚早，金蓮妹妹就再坐一會吧，我們還沒聊夠呢。”夏日蓮、王香娥、齊桂蘭等也誠懇地:“是啊，我們還想與金蓮妹妹再聊一會呢?！?/p>

金蓮望著武植。武植說:“娘子就再和各位夫人聊一會兒吧。”金蓮復坐到座位上。

幾位富商也站起來對西門慶說:“就讓幾位女眷接著聊吧，我們也去忙店鋪里的事了。”西門慶送武植等人下樓。

片刻后。金蓮離席更衣。走到樓梯處，正好遇到從樓下上來的西門慶。西門慶環(huán)顧無人，緊走幾步，到金蓮面前，獻媚地說:“夫人，能和你單獨說一句話真不容易呀!”

金蓮莊重地說:“有什么不可以在人前講呢，為何要單獨說話?”

西門慶陪著小心地說:“自我第一次見到您，就感您與一般女人不同，便生仰慕之心。今日有機會，真喜煞小生了?！闭f著從袍袖中掏出一枚精致首飾要遞給金蓮:“夫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金蓮平靜地說:“西門大官人，常言道無功不受祿。我怎能無緣無故地接受別人這么貴重的禮物呢?”

西門慶嘻皮笑臉地說:“夫人說話怎么這樣生分呢，小生只不過表達一點愛慕之心而已?！?/p>

金蓮生氣地滿臉發(fā)紅，強忍著氣憤，嚴肅地說:“你我都是有家有室之人，且不可有什么非分之想。”

西門慶仍不甘心，上前想拉金蓮衣袖。金蓮閃身掙脫，急忙跑開。

西門慶躲在角落里，惱羞成怒、咬牙切齒地說:“武植這小子屢次與我過不去，你這賤女人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在陽谷地面上還沒有人和我作對，也還沒遇到哪個女人弄不到手，想不到你這樣不給臉。嘿嘿，咱們等著瞧!”

數(shù)日后，陽谷城內(nèi)大街，綢緞行門口。西門慶與陳瓶兒的馬、轎一行來到。

綢緞行掌柜哈著腰，引著西門慶、陳瓶兒進到柜臺前，指使小二說:“快給大官人與夫人看座?！?/p>

西門慶道:“快把剛從杭州進的綢緞拿與夫人看?！闭乒袂诳斓卣f:“這就拿來，這就拿來!”不一會兒，掌柜的與小二把幾種樣式的布料擺到了柜臺上。陳瓶兒對面料十分喜歡，一匹一匹地撫摸著，打量著，并稱贊著:“真好看。”西門慶對陳瓶兒出主意說:“聽說武夫人一手好裁縫，何不請她給你選選面料，幫你量個尺寸，也順便送她一塊面料。”

陳瓶兒聞聽，高興地說:“太好了!我也正想送給她一款好衣料呢?！蔽鏖T慶對身邊管家說:“快快到武府去請武夫人?！闭f著給家丁使著眼色。

時間不長，金蓮的轎子來到綢緞行后院門口，西門府管家緊隨轎子走在旁邊。管家殷勤地為金蓮掀開轎簾。金蓮下轎后，管家指著綢緞店后門說:“夫人請，我家夫人在后院等您?！?/p>

管家引著金蓮走近后門門口，站在旁邊說:“夫人請?！苯鹕忂M到后院，不見陳瓶兒蹤影，卻只有西門慶站在那里，覺得蹊蹺，返身欲走。西門慶上前拉住金蓮。

金蓮正色斥責:“西門慶休得放肆!”西門慶竟大聲喊起來:“武夫人休要輕薄!武夫人不得無禮!”

陳瓶兒正在與店掌柜看布，忽然聽到后院喊聲，都奇怪地一愣，然后與掌柜、小二、家丁、丫環(huán)從前店趕來。

西門慶見陳瓶兒等來到，便故意說:“武夫人休得輕薄。你對本人如此親近，我怎消受得起，又怎能對得住武大人，對得住你的朋友瓶兒!”

瓶兒疑惑地站在那里，目瞪口呆。金蓮又氣又急，滿臉漲紅，淚水簌簌流了下來，氣憤地離去。

西門慶快速趕到前店，走出店門，看著遠去的金蓮的轎子，對路邊過往的人嚷著:“想不到堂堂縣令夫人會如此輕薄，竟敢勾引我西門大官人!”

路邊行人都半信半疑地聽著西門慶叫嚷。

第十四集

次日，縣衙后院。金蓮躺在臥室，臉色憔悴，顯出苦悶神情。丫環(huán)來報:“夫人，瓶兒太太與蓮太太求見?！?/p>

金蓮從床上坐起來，說:“請她們客廳等候。”丫環(huán)說:“是?！?/p>

金蓮來到客廳，強作笑臉，對已在等候的陳瓶兒、夏日蓮說:“兩位姐姐來了。”

陳瓶兒、夏日荷忙站起來上前拉住金蓮的手，親切而同情地說:“我們來看看妹妹?！?/p>

金蓮的淚水不禁落了下來。陳瓶兒與夏日蓮撫著金蓮手，安慰地說:“妹妹受委屈了?！?/p>

陳瓶兒慚愧而憤憤地說:“都是我家那個下流坯子無恥，盡干傷天害理之事!”

夏日蓮以理解地口氣說:“金蓮妹妹，就別再難過了。我和瓶兒妹妹都知道你不是那種人，西門慶平日里的作為瓶兒妹妹也是最清楚不過的?！?/p>

陳瓶兒說:“是呀，我知道是金蓮妹妹受委屈了?！?/p>

夏日蓮說:“今天一大早，瓶兒妹妹就想來安慰你的，但想到是他家官人作的孽不好意思獨自來，這不就先找到我，讓我和她一起來的，我一聽金蓮妹妹受此大辱，就急忙趕過來了。”

金蓮不好意思地說:“難為兩位姐姐了。”

陳瓶兒說:“昨日我就想，金蓮妹妹乃大家閨秀，如今又是堂堂知縣夫人，怎么也不會屈身與我家那個下作之人勾連?！?/p>

夏日蓮說:“我們自相識、相處以來，都知道金蓮妹妹知書識理，端莊賢淑，一身正氣，又與武大人琴瑟和諧，情深意篤，決不至去作那茍且齷齪之事的?！?/p>

金蓮聽著兩位姐姐的安慰，感動地連連點頭，臉上漸漸有了笑容，緊緊握住兩人的手說:“多謝兩位姐姐的理解安慰，你們這一來，我心里一下子好多了。”

夏日蓮說:“我們能結(jié)交你這樣的一個好妹妹是我們的緣份啊!”

金蓮說:“人生難得一知己，我有你們這樣的兩個好姐姐，也是我的福份啊!”

陳瓶兒:“那我們可得珍惜這緣份和福份啊!”

金蓮和夏日蓮贊同地說:“是啊!是啊!”三人一起發(fā)出了開心的笑聲。

數(shù)日后。縣衙后院餐廳。武植夫婦與武老夫人一起用飯。金蓮身體漸漸顯得臃腫，走動也顯得有些笨重?？粗鹕徱ソo母親盛飯，武植體貼地上前說:“娘子，你行動不便，我來給母親盛飯。”

武老夫人說:“蓮兒，你身子不方便，就讓植兒去盛嘛?！苯鹕徴f:“沒事的。”

武老夫人看著金蓮不太想吃飯，就對武植說:“咱家蓮兒肯定是給我懷的大孫子，和我懷你時一樣，光愛吃酸的?！?/p>

武植哈哈大笑:“娘，你就等著抱胖孫子吧!”金蓮也開心地笑了。

武植對著門外喊:“寶田，進來!”

常寶田進門:“老爺有何吩咐?”

武植說:“你一會兒上街看有沒有青杏或話梅，給夫人買些吃?！背毺飸Z:“是?！?/p>

陽谷街上，常寶田一邊走著，一邊留心地看著街兩邊的小攤。正行走間，看到西門慶從對面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西門慶看到常寶田，站在路口，說:“常管家，有何公干?”

常寶田禮貌地:“西門大官人，我給府上買些吃食。”

西門慶指著街邊的獅子樓說:“常管家，到我家酒樓吃茶如何?”

常寶田說:“多謝西門大官人了!小的有差事在身，今日還是罷了吧?！?/p>

西門慶說:“時候尚早，喝杯茶再辦差也誤不了事的?！闭f著，便拉著常寶田的手道:“走吧，賞個臉吧?！?/p>

盛請之下，常寶田猶豫了一下說:“那就小坐一會便走。”于是隨西門慶來到獅子樓。

酒樓內(nèi)，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喝著茶聊天，旁邊一個桌上有幾個人在賭博。店掌柜見西門慶上來，殷勤地湊上來叫著:“大官人!”

西門慶使喚著:“給常管家上一壺好茶。”

店掌柜問:“上龍井如何?”西門慶說:“行?！?/p>

店掌柜唱諾:“好嘞，龍井一壺!”不時店掌柜倒上茶。西門慶與常寶田坐在桌邊慢慢品茶，同時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旁邊桌上賭博。

西門慶試探地說:“常管家也去試試手氣?”

常寶田說:“不了。不了。一會還要辦事。”

西門慶勸道:“小玩兩把就走，也不誤事的?！?/p>

常寶田不好意思地說:“這，我也沒帶什么銀兩?！?/p>

西門慶痛快地說:“錢算什么。我給你墊上，贏了是你的，輸了算我的。”

常寶田猶豫地說:“那我試試?”

西門慶半推半勸地說:“去吧，去吧?！?/p>

常寶田坐在桌上開始玩牌。西門慶給桌上的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常寶田玩著牌，西門慶在后邊幫他出著主意。幾圈后，常寶田連連得手，高興地把碎銀子裝入袋中。常寶田抬頭看了看樓外陽光，站起來說:“我不能再玩了，再玩該誤事了?！?/p>

西門慶說:“那好，辦差要緊?！?/p>

玩牌的幾個牌友也說:“是，辦差要緊，常管家走好?！?/p>

西門慶一邊送常寶田，一邊稱贊著:“常管家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手氣這么好。有時間再來玩啊!”

季節(jié)變換，晨昏交替。獅子樓門口不斷出現(xiàn)著常寶田出入的身影。獅子樓里賭博桌旁反復著常寶田賭博的情景。有的情景呈現(xiàn)常寶田贏了錢，興奮地收著銀子。更多的是常寶田輸錢的情景:紅著臉，用手抹著汗，從口袋中掏錢，兩手空空，露出窘迫的神態(tài)。正在此時，西門慶慷慨地拿出錢幫其還上賭債，常寶田感激地看著西門慶笑。(未完待續(xù))

(責編: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