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X低效率與委托代理理論分析

摘要:高等教育X低效率是指高等教育內部由于摩擦等原因沒有充分利用現有資源的一種狀態。高等學校內部客觀存在著委托代理關系、委托代理問題是導致高等教育X低效率的原因之一。規范委托代理關系，建立良好的激勵約束機制是規避委托代理問題，克服高等教育X低效率的產生有效途徑。

關鍵詞:高等教育;委托代理問題;X低效率

中圖分類號: C93 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0)30-0302-02

一、高等教育X低效率的含義

X低效率是X效率理論的核心概念。它是“經濟單位(企業和家庭)由于內部原因而沒有充分利用現有資源或獲利機會的一種狀態”[1]。X低效率是與配置低效率相對應的一種非配置低效率。X低效率形成的原因有個人工作努力程度，勞動合同的不完備，經濟單位內部客觀存在的委托—代理關系等，這些因素的存在造成現有資源或獲利機會沒能充分利用。X低效率不僅存在企業內部，而且也存在于個人家庭和政府之中。

高等教育作為教育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高等教育的運轉也需要投入一定的人力、物力、財力和信息等資源。在資源稀缺的情況下，教育成果的形成過程也是一個不斷追求投入與產出最大化的過程。在高等教育這個特殊的組織中個體都有自己的價值目標和行為方式，比如管理人員追求一種在職閑暇，教師追求一種學術自由的精神享受，而學生追求一種更多的知識掌握等。這些價值目標和行為方式與學校整體目標并不一定總是一致的。它們之間的摩擦損耗不可避免，這勢必導致一種低效率產生。而這種低效率與資源投入多少和配置方式無關。高校內部也存在著非配置低效率現象。高等教育X低效率是指高等教育由于內部摩擦等原因沒有充分利用現有資源的一種狀態。高校內部的委托代理問題是其主要來源之一。

二、委托代理關系導致高等教育X低效率的產生

對委托代理關系理解有兩種通行的觀點:一種觀點認為有合作的地方，就存在委托代理關系。比如投保公司的投保人與受保人的關系，股份公司的股東與經理的關系，生產商與銷售商的關系，上級與下級的關系等等。這種理解比較寬泛，類似于經濟學上的契約關系。另一種觀點從法律角度理解，它是指代理人以委托人的名義，在委托人授權范圍內，為委托人辦某些事務，而由此產生的后果全部由委托人直接承擔的一種制度。這種理解過于狹窄。

委托代理關系的確立會帶來委托代理問題，引起委托代理成本，主要包括:簽訂契約成本;監督和控制代理人的成本;確保代理人作出最優決策，保證委托人由于遭受次優決策的后果而得到補償的保證成本;不能完全控制代理人的行為而引起的剩余損失等。更進一步地說，是由于代理人的目標函數與委托人目標函數不一致，加上存在不確定性和信息不對稱，代理人有可能偏離委托人的目標函數而委托人又難以觀察和監督，這樣代理人損害委托人利益的現象便會出現。具體表現為:道德風險(moral hazard)問題和逆向選擇(adverse selection)問題。委托代理問題的存在必然導致企業組織效率的損失，導致X低效率的產生。

高等教育系統是一個復雜的社會組織系統。高等教育組織結構呈現一種復雜的特征，具有異質性、多權威性和多層次性。羅伯特·伯恩鮑姆在其著作《大學運行模式》中指出:大學組織是由三個層次的職責和控制構成，即技術層次、管理層次和決策層次。技術層的職責包括主要由教師承擔的教學、研究和服務。決策層的職責是使人相信學校能夠適應變化不定的外部社會壓力，由董事會和校(院)長承擔。管理層居于兩層之間，保護教師和研究人員，并解決技術方面的問題[2]。“在大學里同時存在兩種結構:一種是傳統的管理層結構;另一種是教師在其職權范圍內對學校有關事務作出決策的結構。”[2]高等教育在很大程度上越來越成為“一個法人的官僚機構”，高等學校組織的科層制特點越來越明顯。在學校科層組織中，全部行政職位分為校長、副校長、處長、副處長、科長、副科長、教師、學生等。全部黨務職位分為黨委書記、副書記、部長、副部長、科長、副科長、教師、學生等。每一職位都有相應的任職條件，上層對下層擁有一定的控制權利。每一層級之間建立委托代理關系。居于最高職位的為初始委托人，居于最低職位的為最終代理人。居于中間層次的對上級為代理人，對下級又成委托人。高等學校這一組織系統構成一個復雜的冗長的委托—代理鏈。每一層次代理人都會因與委托人之間的目標和利益不一致而采取敗德行為或機會主義行事，從而導致高等教育X低效率的產生。

三、規范委托代理關系與降低高等教育X低效率

委托代理理論告訴我們:有委托代理關系存在的地方，就會產生委托代理問題，委托代理問題主要是代理人問題。代理人問題通常表現為: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阿羅將它們稱作“隱蔽行動”和“隱蔽信息”。道德風險問題主要是由于受信息不對稱和不確定因素的影響，代理人的行為難以觀察和監督，從事經濟活動的代理人在最大化自身利益時作出不利于委托人的行動。逆向選擇問題主要是委托人和代理人在建立委托代理關系之前，代理人掌握了比委托人更多的私人信息，代理人利用這些信息優勢簽訂對自己有利的契約。解決委托代理問題需要規范委托代理關系，建立代理人的激勵約束機制。

從委托代理關系的基本理論看，高等教育領域也存在委托代理關系和代理人問題。有人將高等教育領域的委托代理關系分為四個層面:第一層委托代理關系存在于公眾與政府之間。第二層委托代理關系存在于政府與學校管理者之間。第三層委托代理關系存在于高等學校內部運行各個環節，如校長與教職員工之間，校管理層與院系管理層之間，院系管理層與各教研室之間，各科室管理層與各科員之間等。第四層委托代理關系存在于學校教育服務消費者(學生)與學校教育服務提供者(學校、教師)之間[3]。為了討論問題的方便，我將重點放在第三個層面。在這一層面既存在代理人問題，也存在委托人問題。首先，從委托人問題來看，高等學校是隸屬于政府教育行政部門的事業單位。校長是學校的最高行政長官，是學校的直接管理者，是學校的法人代表，是學校的初始委托人。但是，學校的委托人并不像私人企業組織委托人那樣擁有對資源占有、支配和處置的權力，也無剩余索取權和剩余控制權。這樣，高等學校委托人失去了使公共利益最大化的動力，對代理人監督管理的積極性也會降低。其次，從代理人問題來看，代理人多是高等學校具體工作的從事者，他們直接面對學生，面對教學，面對管理。他們擁有更多、更全面的優勢信息。他們工作的具體行動難以觀察。委托人很難為代理人選擇具體的管理方式和教學方法。加之代理人的工作業績很難用客觀準確的標準作出真實的評價。代理人往往會采取偷懶、敷衍了事等機會主義方式行事，損害學校的利益。

解決委托代理問題需要建立良好激勵約束機制。高等學校是公共事業單位，是一種非營利組織，其代理人不像私人企業組織職工享有剩余索取權。高等學校薈集了大批高級知識分子，人力資源豐富。高等學校激勵約束機制的建立必須結合自身的特點。第一，必須把物質激勵與精神激勵相結合。目前，雖然從整體上看中國人民生活已經達到小康水平，但是人們的生活尚不富足。物質利益需要仍占重要地位，物質利益是精神享受的堅實基礎。物質利益的激勵作用仍然擁有非常大的空間。因此，在高等學校仍然需要強化物質利益的激勵作用。高等學校的物質利益分配要體現按勞分配的原則，體現向教師傾斜的原則，體現人力資本參與分配的原則。杜絕搞平均主義，調動廣大教職工參與辦學的積極性，充分發揮廣大教師的人力資本潛能。高等學校在強調物質利益激勵作用的同時應與精神激勵密切配合。精神激勵是一種較高層次的激勵方式，精神激勵是物質激勵的升華。高等學校云集了大批高級知識分子，他們在各自的研究領域追求著自己事業，享受著人生的樂趣。他們的研究成果能夠得到同事的贊同，領導的肯定，社會的承認，是他們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作為管理者的委托人應該抓住這一心理，給予他們巨大精神激勵。充分調動他們為學校發展獻計獻策的積極性。第二，必須把行政監督與道德自律相結合。行政監督，實際上是一種行政權力約束。行政權力約束通過管理者的行政權威和行政制度建設兩條途徑對代理人的行為進行監督約束。兩者相比行政制度建設的作用更為顯著。所以，我們要加強行政制度創新。高等學校應加強干部選拔任命制度建設，教師聘用制度建設，財務審計制度建設，紀檢監察制度建設等。高等學校在加大行政監督力度的同時應廣泛開展道德自律教育活動。對高等學校的知識分子而言，他們的思想境界更高，更能思辨地看待社會上的一些問題，自律性更強。高等學校的教師不僅用自己掌握的知識傳道、授業、解惑，更以自己的言行、思想影響學生。所以，高等學校必須加強思想政治工作，通過多種形式，多種途徑加強教職工的思想道德建設，充分發揮道德自律的激勵約束功能。

參考文獻:

[1]劉小怡.X效率一般理論[M].武漢:武漢出版社，1998:25.

[2][美]羅伯特·伯恩鮑姆.大學運行模式[M].別敦榮，譯.青島:中國海洋大學出版社，2003:11-18.

[3]楚紅麗.公立高校與政府、個人委托代理關系及其問題分析[J].高等教育研究，2004，(1):4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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