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小浪從另一個城市過來,他直接去了報社,找到小光。小光把他安排在報社的招待所。后來,小光電話對我說:“小浪已經來了。”
晚上,小光開著車,三個人找地方喝酒。小浪曾經在本地工作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我們經常去一個建在水邊的農莊去吃飯。于是,大家也不想多考慮,就照舊去了那里。小光從車尾箱里取出一支蒙古王酒。剛開始,大家都很謙虛,說今晚都少喝一點,喝著喝著,一支酒就沒有了。可能是三個老朋友很長時間沒在一起聚,所以就比較盡興,小光就又從車尾箱里拿出一支酒。
三個人就這樣把兩支酒干完了,事實上并不止兩支酒,因為每支酒里還贈送二兩五的小支酒。這樣,我們三個人就喝了兩斤半的酒。好像說了很多話,大家都有點喝高了,大家也就這點酒量。特別小浪說話的舌頭已經發短,走路也開始東倒西歪的。
小浪在本地工作的時候,我們三人也經常到這個農莊喝酒。每次小浪也總是喝高,甚至勸說也是沒有用的,他總是也喝到叫不動酒為止。關鍵有一次他還掉進了河里,是一腳踩進去的,后來我們把他拉了上來。再有一次,他和小光勾肩搭背,兩個人突然摔倒在河邊上,幸虧河岸上的草叢把他們阻擋了,否則兩個人都會滾進河里去。我羅羅嗦嗦地寫出小浪這兩次的經歷,也就想說這一次的小浪也將避免不了掉進河里。剛走進農莊的時候,我就發現河兩邊的雜草被清理得很干凈,比以前清爽多了。而且,我還想起小浪的那兩次經歷,不過是在心里的,我也沒有跟小光和小浪提起,仿佛是一段丑聞。
事情是這樣的。三個人喝完酒,已經很晚了,剛開始還看見許多客人,后來就看不見什么客人,只有一個農莊的老頭坐在我們房間的門口。我們已經喝多了,并且把酒瓶朝窗外的河里扔,那種感覺讓人興奮。門口老頭雖然看見了,但他卻并不想搭理我們,大概認為這三個酒鬼已經喝醉了。
后來,我買了單,三個人也就打算回去了。每次出農莊,都必須從河水相間窄窄的岸上穿過,才能到達停車場。而且,每次小浪都會在那段窄路上險些掉進河里的。這次,由于酒喝多了,我也忘記了這種擔心。我提個包走在前面,小浪走在離我有五六步遠的中間,小光走在小浪的后面。突然,我回頭一看,小浪就從小路上一頭栽進了河里。
這一次小浪不是腳踩進河里的,而是一頭栽進河里。我還想,河水不是很深,小浪應該很快就站起來了。小光那時候就蹲在河邊上,兩只手在河里撈來撈去的。然而,那時候小浪的頭卻并沒有浮出水面,我才意識到小浪會不會出事,而且小光是不會游水的,他也只能在岸上撈來撈去。我趕緊快步跳到小光的身邊,把包朝地上一扔就跳到河里。
那時候,我大腦的反應就在瞬間什么也不想就跳了下去。剛開始小浪栽到河里的一瞬,還想小浪怎么又掉到河里了,瞬間就是一種擔心:小浪酒喝多了,會不會在水里失去求生知覺。我跳下去后,就在小浪落水的周邊拼命地找人,卻怎么也碰不到他的身體,那時候我就更加害怕他會出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快,小浪突然從我的背后冒出水面。他的全身濕漉漉的,頭發上沾滿淤泥。我把他從河里推上岸去,小光則在岸上拼命地拉他。這時候,我才發現農莊的老頭也過來了。
其實,靠岸的河水并不很深,剛剛淹過我的腰以上的部位,則是河里的淤泥很深,到達了膝蓋。而我褲子口袋里的東西則都已濕掉了,錢包、信用卡、電話單,以及我的那只手機也報廢了。現在,我越想越后怕,而小浪的將來會不會終究淹沒在河里……
鬼地方
昨天中午,黃開車叫我去山里吃咸雞,就去了。吃了咸雞后,一行四人就繼續上山,喝茶,到小廟里捐錢。燒香時,不小心燒傷了手。離太陽落山還早,又想在山里吃完晚飯再回。車便毫無目的向南開,我在后座上睡了一覺,醒來后發現車進入一片荒蕪之地。草木茂密,不見人煙,地面上到處稀稀拉拉的牛糞。我問黃:“這是哪里?”黃說:“也不知道是哪里?”(可能故弄玄虛。)
見遠處草叢里有一對情侶在交頭接耳,一行人認為,這真是偷情的好地方,又仿佛世外桃源。車在荒地上左右穿行,也沒有路,或者到處是路。幾個人的心態都很無聊,就一直向前走,還是看不見村莊。我們對牛糞產生質疑,看不見牛,怎么到處是牛糞。好像我們是來找牛的,車還在走,已經不知道是向前還是向后了。接著就看見荒地上除了牛糞,還多了羊糞,接著就看見遠處草叢里隱隱的白點。再近一點,才發現那是一群羊,卻看不見人。
那時候,天開始發暗,前面浮現出大片的魚塘。接著就在附近的魚塘邊上,看見一間草皮房,一個老人叼著煙在那里進進出出。我說,晚飯就在魚塘邊吃吧,就在養魚人家里做,弄幾條魚或者殺一只雞。他們都迫不及待地同意了,就下車去詢問,與那位阿伯商量。阿伯說:他家里沒有魚,買魚要我們到那邊去問問。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們看到遠處還有幾間木屋。
上車,繼續行駛,好像彎彎曲曲走了許久,突然在草荒地上浮現出一條路。車駛上了路,而路卻通向了一邊有十多間木皮房的地方。四周都是大片大片的水塘,木皮房的門口三三兩兩的聚集著漁民,他們在結網。看見一輛車開進來,表情非常木然。
黃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問有沒有魚賣,他們說沒有。我們告訴他們說想買點魚,再在他們的鍋上煮著吃,我們會付加工費的。剛開始他們還很矜持,后來一個女人說:“那一家可能有魚。”我們說,還要一只雞。接著,就看見路上有一只老態龍鐘的母雞,在大搖大擺地行走著。他們說,這里沒有雞了。我們說,那只不是雞嗎?他們說,只有這一只了,不賣的。
賣給我魚的那家在另一排木屋的后面,單獨一大間,是兩層的,門朝著一條通向一排木屋的小路。主人很熱情,也非常淳樸。男主人與我們說了幾句話,就去那排木屋的鄰居家了,留下女主人在給我們殺魚。女主人長得很漂亮,看得出又很勤勞,她一邊殺魚一邊介紹他們的養殖。
原來就從她家門口的小河撐船向東,離海只有一公里地,他們是養殖蝦和海蟹的,這里的漁民都來自湖北,基本都是一個地方的老鄉。出門在外,互相有個照應,都很團結。由于我們沒趕上時候,沒有吃到這里的蝦和海蟹,今天殺的魚只是他們捕上來自己吃的野生鯽魚。對于我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魚燒好后,就端到了餐桌上,她還去鄰居家給我們找了一點蔬菜。黃從車的后尾箱里拿了兩支白酒。男主人在鄰居家已經喝了很多,回家又和我們喝上了。幾杯酒下肚后,才知道男主人姓郭,比我們年長,我們就叫他郭大哥。看得出他是好客之人,也非常豪爽。后來,那些男男女女的鄰居都來了,男的坐下來喝酒,女的就在旁邊嗑瓜子。總共大概干了五支,第六支酒,也就是最后一支留給了愛喝酒的老郭。
酒喝得很晚,我們才走。出來的時候,即使漁民中有兩個男人開摩托車帶路送我們一程,后來我們發現還是迷路了。我們的車在草荒地里穿行,憑著來時的記憶,每次總認為是正確的路線,卻總不是繞回來就是無路可走。我們越來越嚇唬自己,是不是碰見鬼了,開始懷疑每一個細節,怎么會找到這個鬼地方。甚至越說就越像真的,就越感到恐懼。有的人連小便都不敢下車了。
直到我們看見一塊石頭時,我們才醒悟過來,我們可以走出去了。那是我在來時的無意中的提醒。我說,記住呀,這塊石頭就是我們的路標,往回走時就要經過它。因為這塊石頭在荒地里顯得非常突兀。我們終于看見了水泥路,看見了車輛、街道和路標。
一個夢
昨夜里睡的不實,做了一個夢。這個夢雖離奇,但有心理上的啟示,故記下。可能與陳老喝啤酒時聊了許多有關系,留給釋夢大師去破解之謎吧,更多是一個人內心世界的呈現而已。我想人生的離奇也莫過于夢而已,所以會不會人生就是一種幻象呢。
夢到我在一個渺無人煙、冰封彌漫的地方,又仿佛是一條漫長的河道,白茫茫一片的冰封景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像是一處絕望的境地,但我必須走出去。最初,好像有幾個人,每人趕著一頭白綿羊,后來他們都不見了。那些羊由我趕著向前走,好像是五只綿羊,白色地行走在冰地上,時隱時現的。我的使命,是要帶著綿羊走出去,而能夠出去的方向就在前方。夢在剛開始,我向前走的時候,過一段里程,還能看見一條路通向。我就向前走,走著走著,發現羊沒有了,而這時候也已經走了很遠。其中有個插曲是我回到了起點,找羊,什么也沒看見,連人也沒有。同樣是荒涼一片的起點。我知道我只有重新向前,向前趕路,才能走出這個困境。
前面的路仍然渺茫,看不見人煙,在河道的啞口上看不見村莊。回望也走了漫長的里程,長途跋涉的感覺,甚至那時候是迷路的狀態。內心里需要向導,需要看見村莊和人,就堅持向前走,試試看前面是否能看見一條通往人煙的路。本來的行走是看不見路的,只有一條向前延伸的河道,河道的兩岸白茫茫的曠野。這時候,我非常想看見當地的人(充滿渴望),祈望得到幫助,去尋回那兩只羊,而自己又沒有勇氣往回找。因為向前還能感到一絲希望,而往后簡直沒有什么希望,充滿著恐懼。但是,在潛意識里還是要找到羊。好在突然我看見了一條路,心里很高興。我就從河道上了路,通向莊稼地,在前面不遠的田埂上站著一些村民。我很討好地上去說話,他們愛理不理的。一方面,我想了解一下這是什么地方,另一方面希望他們能有人帶我回去找羊,以為他們熟悉。他們很不情愿地告訴我,這是湖南的地方。我感到很奇怪,我已經走了很遠了,竟然上了湖南的地界。
在夢里的感覺剛開始是行走在新疆的河道上,那偏遠的地方,而夢里的地理是湖南與新疆是交界的。說明我已經走出了新疆,而到了湖南。在與村民交流中,我甚至摸了摸口袋里還有幾百元錢,想付給他們讓他們去找羊。而他們的態度里有不情愿的感覺,我就沒有說出口。抬頭向遠處看,在莊稼地的不遠處有村莊,田埂通向那里。我走向村莊的理由是謝湘南是湖南的,我想這就是謝湘南的村莊。我突然看見了謝湘南,他正在家里建一幢小樓,樓已經建起來,是兩層的。謝湘南帶我參觀了一下小樓,并說馬上就要走了,大概是離開家到深圳吧。我說我的羊丟了,你陪我去找羊吧。而好像他之前也是趕著羊的,他的羊已經趕到應該去的地方,是哪里在夢里沒有追問,于是謝湘南順道回家蓋了房子。尋求謝湘南一起去尋羊,因為他是本地人,較為熟悉,另外,兩個人有個伴,自己心里也塌實了許多。在看謝湘南蓋的樓房時,我還暗自想,將來這就是謝湘南的故居了。
夢到這時候就結束了,我醒來的時候就記起來,覺得很奇怪,就用文字并不準確地記錄下來。
責任編輯 育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