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興則人才興,人才強則國家強。隨著全國教育工作會議的召開和《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的頒布,“大力發展教育事業”成了這個時代的最強音。胡錦濤總書記在全教會上明確指出,到2020年我國基本實現教育現代化,基本形成學習型社會,進入人力資源強國行列",為我國教育改革發展指明了方向,確立了指導思想。
一、高等教育大國并不等于高等教育強國。人力資源強國的戰略目標要求我國高等教育工作重心從數量擴張轉向質量提高,創新人才培養成為時代主題
教育是民族振興、社會進步的基石,是提高國民素質、促進人的全面發展的根本途徑,寄托著億萬家庭對美好生活的期盼。新中國成立60多年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30多年的發展歷程說明,教育是國家和民族發展最根本的事業。縱觀發達國家的發展史可以發現,大力發展教育是推動這些國家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進入新世紀,通過改革開放30年的發展,我國已然成為“世界制造”大國——盡管這種制造大多還是低水平的制造,離“世界創造”大國還有很大差距。與此同時,中國高等教育正站在一個新的歷史起點上:我國進入高等教育大眾化階段,成為名副其實的高等教育大國。但是,高等教育大國并不等于高等教育強國。
客觀地說,我國高等教育盡管成就巨大,但也存在諸多弊端和問題。當前高等教育的焦點問題是,高等教育的文化創新、科技創新等作用日益被侵蝕,一些高校存在著物質至上、制度虛設、精神委靡、學術造假、行政主導、文化庸俗等現象。有人批評說,世紀之交的中國高等教育有作為經濟利益角逐者和政治名利垂釣者的平臺的傾向。這意味著,我國高等教育與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要求,與人民群眾物質文化需要的滿足,還有很大差距。因為,只有高等教育事業健康發展,才能真正為我國經濟結構調整和增長方式轉變提供強有力的人才支持,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提供戰略保障。所幸的是,現在人們已經形成共識,國家也已經開始行動,把高等教育的重心從規模擴張轉向內涵發展,使提高質量成為歷史新時期的主題。
我們認為,高等教育的改革和發展是一項偉大的系統工程,要求在目標明確、統籌兼顧的前提下尋求突破口。顯然,優化教育結構和效益,全面發揮其自身在教學、科研和社會服務方面的功能,加快創建世界一流大學和高水平大學步伐,建設高等教育強國,成為當今我國贏得國際競爭主動權的焦點,而創新人才的培養是時代的主題,也是我們保證高等教育科學發展的著力點。
二、我們不能無視科學大師離我們而去。“后三錢時代”,我國高等教育改革應以創新人才培養為核心,以重建學術生態為抓手,實現“教育家辦學”“學人治學”和“不拘一格”
隨著錢偉長先生的離世,中國科學界的“三錢時代”結束了。令我們教育工作者感動的是,“三錢”生前都高度重視科學和教育。除了18年前離世的錢三強,另外兩位錢先生——錢學森、錢偉長在他們生命后期都將關注重點投向了教育領域。錢學森以“為什么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杰出人才”的“錢學森之問”表達了自己對教育的憂慮,而錢偉長則把生命的最后30年都放在了大學教育上。2006年7月,93歲高齡的錢偉長先生最后一次出席學生畢業典禮。當時在座的上海大學師生還難忘校長的“臨別贈言”:“我們的校訓是‘自強不息’,我希望加兩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以此來激發師生們的擔當意識和使命感。
眾所周知,近年來我國高校學術生態惡化、抄襲成風、剽竊盛行、造假不斷,被揭露的學術不端和學歷造假事件層出不窮。其中的主人公既有位高權重的大學校長、名校的著名學者,也有青年勵志導師。試想,這些人已經如此,平庸之輩和莘莘學子將被導向何方?“近墨者黑”,一些教師以學術為“敲門磚”,在表面的一團和氣中爭權奪利,在簡單模仿和大膽抄襲中求得職稱晉升,在心照不宣和相互吹捧中撈得項目、經費,在權學交易和錢學交易中換得權錢名利。最令人感到可怕的是,目前我國學術生態受制于大環境儼然成為雷區,置身其中、其外的各方都得小心翼翼。其結果可想而知:少數人拼命吶喊,以捍衛正在泯滅中的良知;多數人選擇沉默,寧愿窒息也不愿發出最后的吼聲……其表征是公共場合的激烈批評和具體人事上的“顧左右而言他”。長此以往,學將不學。可見,“三錢憂問”就其問題復雜性而言,是一個“歷史之憂問”“時代之憂問”“共和國之憂問”。“后三錢時代”,中國能否實現“學人治學”,形成促進杰出人才成長的體制機制環境,是直面“三錢憂問”的焦點。魯迅先生曾寫道:“我獨不解中國人何以于舊狀況那么心平氣和,于較新的機運就這么疾首蹙額;于已成之局那么委曲求全;于初興之事就這么求全責備?”
“此害不除,學難不已。”“教育振興,全民有責。”面對魯迅先生80多年前的激憤和“三錢”新近的“憂問”,作為大學教育工作者,我們既深有同感,又感到自身的責任和壓力。我們呼吁,為了中國高等教育健康發展和學術界的清正,有識之士和學界同人一道來正本清源,從而使我們共同走向自由、理性和正義的美好未來。同時,這也是我們對先賢遺志的繼承和對科學大師離去的最好紀念。
我們認為,發展高等教育要有高級智慧,辦大學要有崇高的使命感。對于我國的高等教育改革而言,以創新人才培養為核心的質量管理是一個永恒的主題。目前,在我國高等教育領域,教育家辦學和學人治學是踐行大學使命的需要,而凈化學術生態、重建學術規范則是這場改革的突破口。
首先,高校要去行政化,實現教育家辦學。溫家寶總理說:“教育家辦學,我這里所說的教育家,他們可能不是某些專業的專門家,但是他們第一熱愛教育,第二懂得教育,第三要站在教育的第一線,不是一時而是終身。”錢偉長先生生前有許多頭銜,但他最喜歡的是“錢校長”,因為在他看來,“校長的首要目標是培養人”,“校長不是什么官,最重要的是全身心投入”。我們理解,教育家辦學就是內行領導、專家治校,以忠于黨的教育事業的使命感辦學。具體來說,教育家在這里就是大學校長,他們不僅是制定規則的人,還是率先垂范的人。大學校長不僅要有自己的辦學理念,還要以捍衛大學精神為己任。
其次,高校要實現“學術權力主導”“學人治學”。如何實現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的突破是華夏子孫的“當務之急”和“不解情結”。實際上,這同回應“錢學森之問”是一個問題,即我們何時能夠培養出大批的創新人才,因為我們當下依然“沒有一所大學能夠按照培養科學技術發明創造人才的模式去辦學”。問題的癥結在于一些人不能真正依靠教師和充分發揮教師的積極性,沒有實現“以人為本”和“科學發展”。我們認為,學人不治學,就沒有創新人才尤其是大師級人才的涌現。因為,大學首先應該是一個學人自治聯合體。學術生態應該由學人主導。沒有學人治學,就沒有科學的春天;沒有學人治學,也就談不上高等教育的健康發展和質量提高。嚴厲地說,不能實現真正的教育家辦學,大學就有可能淪為社會的名利場。
最后,高校要實現唯才是舉,“不拘一格降人才”。不拘一格,高校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難在“千百萬人的思維定式是最可怕的勢力”,難在“難突破”“難開端”,難在可能是出力不討好的事。從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上來說,不拘一格不僅關系到怎么看待“格”,還關系到如何操作即現實風險的承擔和困難克服。當我們的大學依然在畫地為牢而不自知甚至自欺欺人時,所謂的創新人才培養只能是一句空話、大話、假話。我們認為,創新人才的產生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下大決心,花大力氣”,從物質、制度和精神多層次立體作業,政治、經濟和文化多方面全方位施工。我們既不能揠苗助長、違背規律搞“大躍進”,也不能無動于衷、消極等待。我國高等教育和學界要在育人、選人(評價考試)、用人等方面全面改革,關鍵就是要不拘一格。培養創新人才需循“創新”思路;培養非常人才(杰出人才),還要用“非常”之法。
(作者單位:安徽師范大學教育傳統與學校文化研究所)
責編:思 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