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團隊過程視角的董事會有效性及其模型的研究

[摘 要]本文在對董事會有效性已有研究進行分析的基礎上，提出當前董事會有效性研究存在的主要問題是過于關注董事會特征，將董事會視為了“過程黑箱”，忽視了董事會過程。對此，文章從團隊過程視角對董事會有效性影響因素進行了界定，并提出了董事會有效性模型，旨在讓企業抓住團隊過程這一本質變量以提高董事會有效性。

[關鍵詞]董事會特征 團隊過程 董事會有效性 影響因素

一、問題提出

董事會作為公司治理核心，是由股東大會選舉產生，代表股東利益經營和管理公司事務，負責公司重大事項決策和戰略制定的最高決策機構，屬于特殊的高層管理團隊(STMT)。近年來，中航油、中國猴王、安然、世界通訊、環球電訊等中外大公司財務丑聞頻繁暴發，引起人們的極大關注，相應引發了對公司董事會有效性的質疑。關于董事會有效性的研究目前主要涉及董事會特征與董事會有效性的關系研究，其中，董事會特征包括董事會規模、董事會結構、董事會構成、董事會會議次數以及領導結構等，然而，得出的結論往往并不一致。有人甚至指出，“治理文獻關注組織特性所付出的代價是不能發展關于各種背景下什么使董事會有效的知識”。越來越多的學者提倡打開董事會組織安排與績效結果之間的黑箱，來分析董事會的角色與職能。雖然，人們漸漸了意識到了團隊過程的重要性，但這方面的研究仍然非常少。為此，本文試從團隊過程出發，對董事會有效性及其影響要素的界定展開研究，建立董事會有效性模型，以幫助公司增強對董事會過程及其影響要素的識別能力，進而提高董事會的有效性。

二、團隊過程界定

研究團隊的核心問題是團隊的有效性以及影響團隊有效性的因素，團隊過程的研究是伴隨在團隊有效性研究之中的，并以如何提高團隊有效性為目的。1964年，McGrath提出了“輸入-過程-輸出(Input-Process-Output，I-P-O)”理論框架，即團隊過程在團隊輸入變量與團隊有效性之間產生影響，其中，“輸入”主要指團隊的結構、成員和環境特征等，“過程”主要指團隊中的人機互動行為和一些社會心理因素，而“輸出”則是指團隊有效性。此后，團隊有效性的研究多數是對I-P-O模型的發展和補充。

1996年，Finkelstein和Hambrick提出高層管理團隊的三個可辨別核心要素是:組成、過程、結構，認為過程包括團隊成員之間的協調、溝通、沖突處理、領導和激勵等行為。2003年，孫海法和伍曉奕回顧了1984年-2001年之間的實證文章，建立了高層管理團隊運作效率研究模型，引導學術界對社會整合、溝通、沖突等被稱為“黑匣子”的團隊過程的積極探討。Marks等人將團隊過程定義為:團隊成員之間相互依賴的行動，這些行動通過認知的、語言的、以及動作的方式將輸入轉化為結果，這些行動受組織任務的導向，力圖達到團隊的整體目標。蔡厚清等人認為團隊過程是沿著時間流向的、由個體活動相互作用所激發的“場流”，在一定的約束條件下，人們通過“場流”，將不同時點上的輸入轉換為不同時點上的輸出。

董事會屬于高管團隊之一，因此，董事會過程也是團隊過程。通過上文分析以及借鑒前人的定義，本文將董事會過程定義為沿著時間流向的，董事會成員受團隊目標導向的，相互依賴的一系列決策等活動。相對團隊構成等特征因素而言，團隊過程因素比較動態，而對動態的過程變量的研究則更有利于把握團隊有效性的實質。周瑩指出，具體測量哪些變量是團隊過程的研究難點與熱點。居于此以及董事會的重要性，本文試從團隊過程探討界定董事會有效性的影響因素。

三、董事會有效性及其影響因素界定

董事會有效性往往通過董事會履行職能所創造出的產出來體現。魏秀麗總結前人經驗，提出董事會具有三大職能:(1)監督職能，包括:遴選高層管理者，特別是雇傭和解雇CEO;監督、評估經理層的業績;保護股東利益，使代理成本最小化。(2)戰略職能，強調董事對CEO的建議和顧問功能。(3)資源關系職能，董事會具有對內和對外資源依賴的角色。要使董事會職能有效發揮，必須注重董事會過程，董事會過程有效性是提高董事會有效性的核心環節。在總結前人研究成果以及基于董事會特點的基礎上，本文將董事會團隊過程變量分為兩大類:準備變量和行為變量。其中，準備變量是指為很好地履行董事會職能，董事會成員在團隊過程中所具備的素質等隱性條件，包括工作素質變量、價值觀念變量、目標一致性變量。行為變量是指為很好地履行董事會職能，董事會成員在團隊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顯性行為，包括工作表現變量，信息傳遞變量、團隊氛圍變量、決策科學變量。

準備變量一:工作素質

《中國上市公司治理準則》規定董事會應具備合理的專業結構，其成員應具備履行職務所必須的知識、技能和素質。董事會成員的工作素質包括技能、知識、社會資本、學習能力等。其中，社會資本是指董事個體所擁有的各種關系，這些關系的屬性以及通過這些關系可以獲得的資源(Gavin Geffrey，2004)。依據資源依賴理論，企業能否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主要取決于企業獲取與控制外部資源的能力。董事會成員的工作素質是達成董事會有效性的基礎保證。董事會應盡量選擇那些有利于個人獨立思考的，具備企業經營所需相關能力、經驗、技能、品質和社會資本的個體來擔任董事。

準備變量二:價值觀念

共同價值觀是團隊的靈魂，是統一團隊成員行動的指南，是達成團隊目標的崇高信仰。正確的價值觀構成董事會成員最具激勵性的心理源泉，將董事會成員最大限度地凝聚起來，真正代表股東利益，做公司需要他們做的事情，從而達到董事會有效性。高效團隊的特征之一就是具有共同的價值觀來指導其團隊成員的行動，團隊成員對團隊和他人有著共同承諾。West(1984)提出的團隊建設模型中最重要的因素是團隊應該建立清晰的對團隊價值觀與目標的共同理解，同時，將團隊的價值觀確定了5個維度，即價值觀的清晰度、繼發性程度、可行性、共享性和未來潛力。

準備變量三:團隊目標

目標在任何組織中都很重要，對董事會也不例外。董事會目標主要是為公司的重大決策提供正確建議，包括戰略、任務等。董事會成員是股東的代表，擁有著不一般的資源，很可能為己謀私，因此應確保董事會成員具有共同的目標，為公司服務。Larson和Lafasto(1989)調查發現每個有效運作的團隊都有著對其目標的清晰理解。董事會成員間達成一致的團隊目標對董事會有效性的貢獻是最大的，也是最基礎的。如果董事會沒有實現團隊目標，那么董事會的有效性為0。團隊目標對團隊的工作是非常必要的，可以保證團隊做與目標有關的事情，保證團隊的效率與效果。董事會必須對團隊目標達成一致并獲得承諾。

行為變量一:工作表現

董事會成員的工作表現是指董事會成員在會議過程中表現出的工作態度，包括出勤率、觀點次數、觀點獨立性、學習積極性等。出勤率是董事會成員對其工作認真負責的最基礎的標準。如果董事會成員總是不出席會議或叫人代其出席，董事會有效性就無從談起。董事會成員觀點獨立性是董事會有效發揮作用的“靈魂”。 Van den Berghe等(2005)提出董事會實質上的獨立，是指懂事個體成員思想或態度上的獨立，是指懂事有能力和意愿做出獨立判斷。學習積極性是指董事會成員積極熟悉公司的管理運作現狀和傾聽并認真思考管理問題等。

行為變量二:信息傳遞

信息傳遞變量是指影響董事會內部信息傳遞途徑和效率的變量，包括溝通、沖突、辯論、協調、合作等。溝通是團隊運作的基礎，當溝通的質與量提升時，成員間互動效果得到增強，進而提高團隊整體效能。董事會內部的辯論是“董事會成員就不同的決策方法和與工作有關的問題進行的公開討論”，能夠激發不同思想的產生，也能為評價各種方案和質疑錯誤提供平臺。Amason和Sapienza(1997)認為，除了辯論之外，在高管團隊內部還存在以工作為導向的認知沖突和以人為導向的情感沖突。研究表明，關系沖突對團隊有效性有負面影響，而任務沖突則主要是積極影響。沖突產生時，成員之間相互合作和協調就必不可少了。協調是統一成員目標和行為的過程。合作則能增進成員間的友誼，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Espinosa等人的調查研究表明，合作與任務完成時間呈負相關。由于董事會工作的復雜性超越了個體的知識和能力范圍，通過溝通、辯論或者其他形式的互動來達到分享每個董事的觀點和降低董事會內部的信息不對稱性等目的，有利于提高董事會的決策質量，從而提升董事會的有效性。

行為變量三:團隊氛圍

團隊氛圍是代表團隊成員感受所處團隊環境的一種知覺，此知覺來自成員的經驗，并能影響團隊成員的行為，可以利用一系列的組織屬性加以描述。團隊氛圍有“良好”與“不良”之分，可以相互轉化。Anderson和West(1992)提出了團隊氣氛四因素模型，認為對團隊氣氛的衡量要從四個方面來進行，即愿景目標、參與保障、任務導向和創新支持。參與保障是指成員在參與團隊的決策時，感到安全、寬松。周曉認為團隊氣氛與團隊績效正相關。Hay Group的調查研究表明，團隊氣氛對團隊績效有40%的影響。良好的團隊氛圍能使團隊成員具有很強的內部凝聚力和群體效能感，能夠促進團隊成員之間的合作，提高工作效率和工作滿意度，直接或間接影響團隊的行為與績效。木桶理論告訴我們，一只水桶能裝多少水，不僅取決最短的木板長度，還取決與木板與木板之間的結合是否緊密。

行為變量四:決策科學

戰略決策是公司董事會的核心職能，董事會決策是否科學關系著企業的興衰存亡。王智慧(2002)認為董事會對戰略過程起著全局把握和參與決策的作用;何衛東(1999)認為董事會對公司戰略決策更多的參與將最終提高公司業績。本文認為董事會的決策科學變量包括戰略思維、程序規范、決策工具、決策全面性、反饋全面性、決策效率和領導行為。企業董事會所要處理的決策問題一般是非結構化和半結構化的，需要掌握科學決策的工具，將各類決策模型和戰略思維結合起來，運用科學的決策程序才能提高決策質量。決策是否科學，董事長的領導行為至關重要。Knight和Edwin(1997)指出影響團隊有效性的因素包括團隊領導這一變量。董事會決策時必須避免過早集中統一，應該盡可能的啟發每位董事會成員充分闡述自己的的觀點，這意味著董事長要對董事會過程很好的駕馭和控制，不能急于對某種觀點表明態度，要創造一種有利的寬松的環境，鼓勵奇思妙想。

四、董事會有效性模型的構建

根據IPO模型以及以上分析，本文基于團隊過程視角構建了董事會有效性模型，如圖1。該模型清楚地表明了團隊過程對于董事會有效性的作用，團隊過程各變量所包含的內容，團隊過程變量之間不是相互獨立而是相互影響的。

1. 團隊過程的作用。Campion等人的團隊有效性模型(1993，1996)發現團隊過程與團隊有效性的關系最為顯著。[25][26]Cohen和Bailey(1977)的團隊有效性“啟發性”模型認為團隊特征通過團隊過程影響團隊有效性。通過上文分析，模型認為董事會特征對董事會有效性沒有直接影響，董事會特征通過團隊過程這個本質變量對董事會職能的發揮產生影響。

2. 團隊過程變量之間的關系。團隊過程內部的準備變量和行為變量之間以及各再小分變量之間并不是相互獨立，而是相互影響的。例如董事會良好的團隊氛圍可以促進董事會的內部辯論順利進行，但是過度的辯論反而有可能破壞董事會的團隊氛圍。再如，Geringer和Hebert(1989)實證研究發現，外部董事的專業化程度與董事會內部運行效率對董事會戰略參與有很大影響。董事會有效性模型較詳細地描述了變量之間的關系。

五、結論和展望

本文基于團隊過程視角對董事會的有效性及其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并構建了董事會有效性模型，將影響董事會有效性的眾多變量納入到研究中，考察的變量較為全面，同時，該模型構建了各類變量之間直接和間接的影響路徑，體現了各類變量之間的關系，最終旨在讓企業注重團隊過程來提高董事會有效性。不足的是，模型中各變量具體如何測量以及各變量之間的關系研究還不是很全面，有待進一步研究。同時，本文的有關界定及建立的模型只是筆者在理論上的一種探討，有待于實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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