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嚴復的信達雅翻譯標準一直以來在中國翻譯界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有人認為該翻譯準則只適用于文學領域的翻譯,而對經貿類翻譯并不適用。本文通過對該標準進行新的闡釋,證明其同樣適用于外貿合同類的翻譯。
[關鍵詞] 信 達 雅 外貿合同
一、嚴復的信達雅理論及其新闡釋
嚴復在其翻譯巨作《天演論》的《譯例言》中說,“譯事三難:信、達、雅。求其信已大難矣,不達,雖譯猶不譯也,則達尚焉。”“為達即所以為信也。”“三者乃文章正軌,亦即為譯事楷模。故信、達而外,求其而雅。” 須知嚴復的“雅”本意是指譯文應用漢時士大夫專用的古文言文語體,而不可采用普通大眾喜聞樂見的白話文語體。究其根底,是因為嚴復翻譯的主要目的是將西方先進的科技或思想成果引介給中國當時的清廷高層,因而須用其慣用的古文體語言,才能投其所好,實現其希望能在中國引起自上而下大變革的美好愿望。 作為翻譯家經年翻譯實踐的心得體會,“信達雅”在中國翻譯領域是占統治地位最久、也是最具影響力的翻譯標桿。
對于該翻譯理論,多年來也是闡釋頗多,層出不窮。對“信”與“達”爭議較少,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理解即為,“信”為忠實(faithfulness),指譯文要忠實于原文,“達”為通達(fluency),即譯文須通順、流暢。而“雅”隨著時代變遷,則被不斷賦予新的涵義,較普遍的理解是雅致(elegance),指譯文的措辭、體裁等應高雅而不粗俗。
這樣一來,“信達雅”就更多地與文學翻譯聯系在一起,而與商貿類翻譯“絕緣”了。就像許淵沖[1]所說,科學研究的是“真”,藝術研究的是“美”。科學研究的是“有之必然,無之必不然”之“理”;藝術研究的是“有之不必然,無之不必不然”之“藝”。商貿作為一種科學性非常強的領域,其文本及其翻譯自然很難與“雅致”“高雅”這樣詩意的詞相提并論。
然而就象后輩對于“雅”的理解和闡釋已經完全背離嚴復的初衷一樣,其實完全可以視之為與原文在體裁及措辭方面保持一致則為“雅”。如原文是業務信函,則譯文須同樣用詞規范、客套;若原文為產品說明書,則譯文須同樣淺顯易懂;若原文為法律文書,則譯文須同樣莊重嚴謹。如此,則“信達雅”的適用范圍則更寬廣許多。
二、外貿合同的措辭特點及其翻譯之“雅”
外貿合同即國際貨物銷售合同,又稱國際貨物買賣合同,是指營業地處于不同國家的當事人之間就貨物買賣所發生的權利義務關系而達成的協議。 外貿合同在用詞方面的特色大致有如下幾種:
1.大量使用古體詞語。
外貿合同使用hereafter, hereby, herein, hereof, hereto等古體語,使其更加莊重嚴肅而正式。翻譯時我們同樣將之翻譯為略帶古語色彩的詞,如:
We hereby certify that…
比較:(1)我們用這份合同證明…
(2)茲證明…
2.大量使用外來詞語
部分源自拉丁語、法語等的詞語由于意義穩定、概念精確而被使用到法律及合同文本中,如dépécage(分割說), L’ordinnance de la Marine(海事條例),force deloi (法律效力)ad hoc(特別的,專門的)等等。在翻譯時要將其在專業領域內的意義呈現出來。如force majeure 本為法語詞,意義有二:優勢壓倒的力量;不可抗力。若采用前種翻譯,則未能表達出該詞在法律方面的特殊涵義。
3.詞語并列
即意義相同或相似的詞語并列出現于一個短語中,如1 and void,made and entered into, terms and conditions,rules and regulations等等,或是一種修辭手段,起到強調的作用;或是為了使意思表達更為精確。因此在翻譯時也要區別對待,如不能將后二者視為只是修辭手段,而應非常嚴謹地分別譯為“條款和條件”、“規章和制度”。
4.頻繁使用情態動詞尤其是“shall”
Shall we go now? 我們可以走了嗎?
shall在這里是一種建議、提議。
而在下面句子中
The shipment of goods shall be made as specified in the Sales Confirmation.
shall表示的則是強制性地承擔責任或履行義務。
試比較:(1)貨物可以按照《銷售確認書》的規定進行運輸。
(2)貨物必須按照《銷售確認書》的規定進行運輸。
翻譯不夠嚴謹,一詞之差,可能會發生運輸方式的改變、運輸期限的延長、貨物發生滅失、經濟糾紛與索賠等各種不利情況。
5.用詞莊重,多用含有名詞的介詞短語代替單個介詞或動詞
如in accordance with 而不是according to, in the event that/in case 而不是if,without prejudice to而不是 not affecting,在翻譯類似短語時亦要盡力使譯文與原文一樣莊嚴、權威。如將in accordance with譯為“依據”而非“按照”,將in the event that譯為“若…”而非口語化的“要是”等等。
三、結語
任何一種翻譯理論的提出固然都有其確切初衷,也有其一定的局限性。但我們不能因此就將我國寶貴的思想文化瑰寶拋棄,而一味地去膜拜西方更“科學”、更“先進”的譯論。如何使嚴復的“信達雅”、鳩摩羅什的“失味論”、玄奘的“六不翻”乃至錢鐘書的“化境”說、許淵沖的“優勢競賽論”能夠煥發新的生機,新的光彩,需要我們用新的視角,從新的切入點去審視,去研究。
參考文獻:
[1] 許淵沖:譯筆生花[M]. 鄭州: 文心出版社, 2005: 65
[2] 吳謹謹:實用英漢翻譯[M]. 上海: 復旦大學出版社, 2005
[3] 馮克江:論外貿合同的特點與翻譯[J]. 河北軟件職業技術學院學報, 2008,(2):77-81
[4] 翁鳳翔. 當代國際商務英語翻譯[M]. 上海: 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 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