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形與神是繪畫的兩個方面,缺一不可。在繪畫藝術創作中不能只強調“形是一切”的原則。但是在美術教育的基本訓練階段要求學習者準確反映對象形體、色彩的能力是可以的,而且是必不可少的。藝術不能只停留或滿足于形的反映,重要是描繪對象給作者的感受,把這種感受通過畫面反映出來,或給人以同感或寓意于其中。
關鍵詞:形;神;兼備
中圖分類號:J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198(2010)11-0259-01
繪畫中的形與神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形是繪畫反映的對象的外在形象,是形體、形狀、形式以及光和色等等對象外在的形狀和姿態。神是對象的內在屬性,是通過畫面來表達對象的精神實質。
形與神的提法在中國繪畫史上,是由來已久。戰國時期,韓非提出:“夫犬馬,人所知也,旦暮馨于前故易之也。”(韓非子外儲說)“形具而神生”這是荀況在《天論篇》中提出的。這些都是強調形但也有人強調神;宋代袁文的《甕脯閼評》說:“作畫形易而神難;形者,其形體也;神者,其神采也。”蘇東坡的一首著名的論畫詩:“論畫以形似。見以兒童鄰。作詩必此詩,定知非詩人。”他們都強調畫要重神。但也有人強調神形兼備;明代朱同強調:“雖然徒取乎形似者,固不足以言畫矣;一從事乎書法,而不屑乎形似者,與畫亦何所取哉?斯不可以偏廢也。”黃賓虹論畫:“畫有三:一絕似物象者,此欺世盜名之畫;二絕不似于物象者,往往托名寫意,魚目混珠,亦欺世盜名之畫;三惟絕似,又絕不似于物象者,此乃真畫。”縱觀西方繪畫史,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代表人物達芬奇創作了多幅傳世佳作,其代表作品《蒙娜麗莎》就以其精湛的繪畫技巧而展現出一位優美動人的人物形象,而更令人驚嘆的是人物表情的刻畫,神秘的微笑表情迷倒世人。
所以,在繪畫藝術創作中不能只強調“形是一切”的原則。但是在美術教育的基本訓練階段要求學習者準確反映對象形體、色彩的能力是可以的,而且是必不可少的。可也不是“一切”,事實上很少有人能真正畫得同對象一模一樣,最多也只能是形似而已。
有年輕的學畫者提出:“畫得與對象一模一樣,有什么稀奇,現代科學已經發明了彩色全息攝影,何必把藝術品降為科學的復制品,如果這樣要求,我寧可學攝影也不學美術。”他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一張優秀的人像攝影作品,也總是以攝取對象的神為重,風景也以表達一定的意境為佳。而在借助科學進行美術創作的過程中,也有很多探索者。美國的照相寫實派的開創者之一查克,克洛斯(Chuck Close),可以說他的作品讓大家一看就以為是一幅照片擺在你的面前,而在這幅“照片”中卻不難發現,其中傳達著畫家本人情感和所描繪對象的精神面貌。正如克洛斯所說的:“人,是有感情的,不是土,不是木頭,也不是石塊。”
繪畫是視覺藝術,畫面上必具有形象或影響視覺的一些因素。但藝術不能只停留或滿足于形的反映,重要是描繪對象給作者的感受,把這種感受通過畫面反映出來,或給人以同感或寓意于其中。為了達到反應這種感受的目的,作者僅僅如實地反映對象的形是不夠的,因為這些感受,有的是無形可論,例如一瞬而失的表情和形態;閃電、寒冷、肅穆、舒展、興奮、緊張等等感受則不能單純的從形的準確與否而獲得,它需要作者采取必要的繪畫手段:如色彩的強調與變化,筆觸的運用,材料的選擇,構圖的變化,畫面的組織,等等。這些因作者而異的表現手法,去追求各自的畫面效果。這些就不能用“形是一切”的理論說明得了的。繪畫,往往是以物寫意,借景抒情的,中國畫的勾線,皴法,散點透視,都不似對象。中國的寫意畫中,更有筆到意不到的手法,豈不是更無形可論。不僅國畫中重神似,民間的年畫,金山的農民畫,那更是以神為主,現代西方的繪畫也強調變形,追求神趣。可見形不是一切。
我們說形不是一切,并非說形與神無關,畫人則形體與性格,神態有關聯,畫風景則形與山石草木的特點也有聯系。沒有形,觀者不知其所以然,會導致作者與觀者無法交流,勾通。形與神是密不可分的,形是畫面的最初體現,而神則是建立在形的基礎上的。把“神”加以引深,則不僅僅是一個表面的眼神、表情、情感,更要表達的是畫家本人的一種情緒,以及畫家表達到畫面上之后對觀賞者所造成的一種視覺、心理上的沖擊。這在西方的繪畫大師中體現的淋漓盡致。荷蘭畫家梵高的作品更加能說明這一切。梵高最著名的作品是1888年8月完成的《向日葵》。在這幅畫中,黃色是太陽的象征。他還不止一次地描繪灼目的太陽。同年10月所作的《夕陽剪柳》中那歡快明亮的色彩,大放光芒的太陽,使觀眾的心和梵高的心一起跳動。這一時期,他還畫了《普羅旺斯的果園》、《阿爾的收割季節》、《圣瑪利的漁船》、《郵遞員約瑟夫·魯蘭》等著名的作品。他幾乎用原色來描繪,強烈的色彩對比一下子攫住了觀眾的心;短促而粗壯的筆觸,形成一種節奏感。色彩猶如鑲嵌在畫面上的寶石,閃閃發光。梵高用心靈感受光明,由荷蘭古典畫法、印象派和日本浮世給予的靈感,在繪畫藝術領域里開辟出一個新的天地。而在弗洛伊德的作品中,則顯示了人物內心世界更加神秘的色彩。作品《病室》中的男孩頭像毋寧就是一種心理符號,它從日常情境中掙脫了出來,形成了超越物象的虛幻表象,使現實性與夢幻同事都變得難以捉摸。弗洛伊德的用筆是強有力的,交錯相疊的筆觸形成浮雕般的肌理,扇形光斑閃爍不定,陡增了畫面的神秘意味。弗洛伊德后期的作品的畫面奢華,飽滿而富有生氣。此時的弗洛伊德,對真實有一種特殊的真誠,他只在每日接觸的對象上來感受,體察生命的表現方式,但早期的那種神秘的幻影仍在畫面上浮動,他們與生俱來,仿佛到死方休。
觀眾在欣賞美術作品時,要得到美的享受和獲得新知,這與作品的獨特外貌,神態效果與題材選擇等是至關緊要的。而這些得來,不僅僅與形狀有關,也與形體的取舍,以及運用一些非形體因素,色彩的組合,構圖的安排,黑白的對比,空間的層次氣韻之生動等等有關。明代王世貞曾提出:“人物以形模為先,氣韻超乎其表;山水以氣韻為主,形模寓乎其中,乃為合作。若形似無生氣,神采至脫格,皆病也。”繪畫藝術不是為了再現現象,而是為了借景抒情,故能隨意涂畫,千變萬化。清代查禮恂叔在《畫梅題記》中寫到:“畫梅要不象,象則失之刻,要不到,到則失之描。不象之象有神,不到之到有意。染翰家能傳其神意,斯得之矣。”所以,畫家常說“寫意,必須意到筆不到”才是。畫要有達意之形,并且有傳情直神;情從心生,因人而異,畫才有千變萬化,藝術才有存在和發展的可能。
形與神是繪畫的兩個方面,缺一不可。所以,今人作畫,更應“神形兼備”,使觀者既得美的享受,又獲新知于眼前。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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