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搬來個吊爐燒餅攤,每逢上下班,攤位支到馬路牙子邊,四四方方的大鐵架子,左邊案板,右邊灶臺,一旁支個簡易玻璃櫥窗。主人是一對鄉下夫婦,男人長得黑紅臉龐,許是常年在爐灶邊烤的;女人矮胖,粗壯的胳膊拎著一大團面來回揉捏,瞬間又將其分成幾份,裝上盆里的豆沙、白糖、麻醬等五顏六色餡子,而后在外面裹一層芝麻,做好面坯放進烤爐內,三五分鐘出來,新鮮焦脆,五香的還可夾上現作的煎蛋或火腿。
兒子嘴饞,平時最愛吃什么薯條漢堡之類的,本地特產驢肉火燒他不喜歡。可自從來了這燒餅攤子,還真讓兒子的“刁嘴”吃上口了。隔三差五,我們一家便會花幾塊錢買上幾個燒餅,我和老公要豆沙的、麻醬的,兒子要的是白糖的和五香夾火腿的。做點稀飯,就著小咸菜,就是一頓美味的早餐。有時買多了,將剩下的在微波爐里一熱,全家人圍著電視邊看邊吃,又變成加餐小點心。
那夫婦倆奧運之前在北京擺過攤,女人常常念叨著北京的好兒,北京物價高,燒餅也賣得多些。女人她既想著給孩子多攢點錢,又想那幾間老房子該翻蓋了,將來總得葉落歸根,整日在去和留之間矛盾著。
終于有一天,路邊的攤子消失了,美味香脆的吊爐燒餅,從此成了我們全家人的念想。
母親來看我,將她自已親手做的吊爐燒餅遞給我,說:“知道你饞這個,吃吧。”
那一瞬間,我的心里盈滿了溫暖。原來,偶爾在電話里的抱怨,卻被母親記在心里,還專門做了送來。
或許是因為這份感動吧,我還是覺得母親做的燒餅更好吃,因為里面充溢著溫馨的母親的味道。而那小攤做出的燒餅中,是另一種母親的味道——一個矮胖的母親,每日把對孩子的愛和期盼都揉進了面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