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建設生態文明是十七大提出的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奮斗目標所要求的一項重要內容,生態文明的提出直接源于資源與環境問題,是人類文明的嶄新形態,它實質上是人類在生產觀上的一場革命,是基于自然生產力與社會生產力協調發展的必然選擇,建設生態文明對人們的思想觀念和生產方式都提出了新的要求。
關鍵詞:生態文明;資源;環境
中圖分類號:F124.5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3-291X(2010)09-0156-02
中國在十七大報告中提出“建設生態文明,基本形成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產業結構、增長方式、消費模式……生態文明觀念在全社會牢固樹立。”的奮斗目標。這是實現中國經濟社會科學發展的必然選擇,也是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內在要求。
一、生態文明直接緣于資源與環境問題的嚴重性、緊迫性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社會取得了很大的發展,但也付出了沉重的資源環境代價,這對中國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提出了巨大挑戰。盡快解決環境與資源問題,緩解經濟發展的外部壓力,已成為擺在國人面前的一項緊迫任務。
1.資源浪費嚴重、利用率低。中國資源總量和人均占有資源都嚴重不足,且浪費很嚴重。從資源利用率上看,中國單位資源的產出相當于美國的1/10,日本的1/ 20,火力發電和煉一噸鋼的能源消耗比世界先進水平分別多出22.5%和45%。2006年中國的GDP僅占世界的5.5%,卻消耗了世界54%的水泥、30%的鋼鐵和15%的能源。2007年中國消費了21億噸煤炭,按照這個發展速度,中國將在40年內用完所有煤炭儲量。
2.環境污染嚴重、質量下降。中國環境狀況不容樂觀,在全世界20個污染最嚴重的城市中,中國占了16個。環境污染造成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嚴重地損害著人們的身心健康。以水資源污染為例,《2008年中國環境狀況公報》指出中國70%的江河受到污染。2007年太湖藍藻事件使200萬人的生活用水中斷,正是當地片面追求經濟增長,大規模發展化工業的結果。另外,近年來癌癥成為威脅人類健康的主要疾病之一,而研究表明,70%死亡的癌癥患者與污染相關。2007年《中國環境污染損失》報告指出,每年中國因室外空氣和水污染對經濟造成的健康和非健康損失約1 000億美元。
3.生態破壞嚴重、平衡失調。中國生態條件十分脆弱,人均森林面積和森林蓄積量僅分別為世界的1/4、1/6。森林植被的破壞,直接導致了沙漠化、干旱缺水、洪澇災害、物種滅絕等多種生態危機。例如,中國是世界上沙漠化最嚴重的國家之一,全國荒漠化土地和沙化土地分別占國土總面積的27.9%、18.2%,全國有4億人口直接遭受著沙害的痛苦。中國也是貧水大國,人均水資源占有量不足世界人均水平的1/4,全國約400個城市供水不足,農村有4 300多萬人飲水困難,農作物年均干旱面積3.8億畝,每年因此造成的經濟損失超過2 300億元。
二、生態文明是人類文明的嶄新形態
人類文明是人類歷史發展的積累性成果,是人類社會進步的標志,它的發展是一個連續漸進的不斷自我揚棄的過程,是在繼承與創造的辯證統一中不斷發展著的過程。
農業文明是人類歷史上最早的文明,在農業文明社會里,人類主要從事農業或畜牧業,由于社會生產力水平低下,自然是人類的衣食父母,而且自然災害時刻威脅著人類的生存。因此,在無限的自然面前人類感到渺小無助,人類對自然是依附、順從的關系。這一時期人類的生產活動對生態環境雖然存在一定的破壞,但這種破壞是相對緩慢的。
從18世紀60年代開始,人類進入了工業文明時代。這一時期的主要特征是人類逐漸擺脫了對自然的依附,成為自然的主人,人類中心主義也成為了人們的思維定式和行為準則,但人類的生存和文明的延續卻陷入了危機之中。工業社會的一個最突出問題是環境污染,如人們熟知的英國倫敦煙霧事件、歐洲“黑三角地區”的酸雨等,另一個突出問題是對不可再生資源的大量消耗,據聯合國統計,21世紀中期,地球上的石油和天然氣資源將基本枯竭,鐵及多數有色金屬將在一百年后開采用盡,煤炭也將在三百年內被采光。環境污染、生態危機的出現表面上看是一種自然現象,其本質卻是人類的危機。恩格斯曾用人類不合理的開發活動使美索不達米亞等地變為不毛之地的事例,警告人們不要過分陶醉于對自然界的勝利,因為“我們必須時刻記住,我們統治自然界,決不像征服者統治民族一樣,決不像站在自然界以外的人一樣,——相反地,我們連同我們的肉、血和頭顱都屬于自然界,存在于自然界的;我們對于自然界的整個統治,是在于我們比其他一切動物強,能夠認識和正確運用自然規律。”[1]
總體上講,工業文明正從興盛走向衰亡,但人類社會不斷進步的趨勢是不可逆轉的,任何一種文明形態最終都會被新的文明形態所取代,而能夠取代工業文明并引導人類社會繼續向前發展的文明正是生態文明。
三、生態文明基于自然生產力與社會生產力的協調發展
生態文明作為破解生態危機的時代選擇,是對工業文明的揚棄和革命,其核心是人與自然的和諧,但這種和諧不是消極的回歸自然,而必須以先進的生產力為基礎。它要求打破人們固有的對生產力概念的曲解,使自然生產力與社會生產力協調發展,因此,生態文明實質上是人類在生產觀上的一場革命。
在中國通用的各類詞典和高校教科書中,通常把“生產力”概念定義為“人們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獲取物質資料的能力。”在這種觀念中,生產力強調的是人的主觀能動性,關注的是社會生產,而把人與自然的有機聯系割裂開了,從而遮蔽了自然環境狀況在生產力中應有的地位和作用,只承認“社會生產力”而忽視了“自然生產力”。所謂自然生產力,“就是客觀存在于生態自然界同時又與人類的生產活動密切相關,并直接間接影響生產活動的各種自然力量的總和,是自然界的自然力和生產力的統稱”[2],它與社會生產力在整個生產力系統中相互制約:自然生產力是社會生產力的支撐和保障,影響和制約著社會生產力,而社會生產力是自然生產力的主體和核心,提升和引導著自然生產力。正如馬克思所說:“人在生產中只能像自然本身那樣發揮作用,就是說,只能改變物質的形態。不僅如此,他在這種改變形態的勞動中還要經常依靠自然力的幫助。”[3]因為“勞動的生產率是和自然條件聯系在一起的”,“各種不費分文的自然力,也可以作為要素,以或大或小的效能并入生產過程。” [4] 因此“在農業中(采礦業中也一樣),問題不只是勞動的社會生產率,而且還有由勞動的自然條件決定的勞動的自然生產率。”[4]
但實際上,人們卻無視二者的互動發展關系。社會生產力已經發展到了一個極限,人類的生存也出現了危機,這是人類完全不顧自然的再生能力和承受極限的生產實踐活動的必然后果。因此,重視并優先和充分發展自然生產力,已經成為人類可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和時代課題。而生態文明所強調的人與自然、社會與環境的和諧,所要求的在發展社會生產力的同時注重自然生產力的補償,所要達到的經濟與環境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目標,正是立足于當代社會生產發展的實際所作出的戰略選擇。
四、生態文明呼喚全民的生態文明觀
人的社會活動不是動物般無意識的本能活動,而是在一定的思想觀念支配下有目的、有意識的活動。因此,解決生態環境惡化問題,就必須培養全民以生態道德為核心的生態文明觀念,這無疑是構建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的首要任務。
但是,某種社會意識往往是幾代人甚至是幾十代人在長期的實踐中形成的,很難短時間內改變,這就要求通過長期、廣泛、深入的宣傳教育,讓全民認識到人和自然不是對立的,而是和諧相處的統一體,人類不僅要利用開發自然,更要愛護尊重自然,從而建立起一種普遍的道德自律。例如,北京奧運會的“綠色奧運”理念對于促進生態文明理念的樹立,起到了很大的宣傳教育作用,樹立了建設生態文明的典范。
自然環境關系到每一個人的生活和身心健康,所以應該抱著對自己和他人,以及對子孫后代負責任的態度,從每一個人做起。正如胡總書記在十七大報告中指出的那樣:“必須把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放在工業化、現代化發展戰略的突出位置,落實到每個單位、每個家庭。”這正是要求我們每個人都要對環境保護做出貢獻。
可喜的是中國公民的生態文明意識與前些年相比有了很大的提高。例如,2007年華南虎事件在社會上引發廣泛熱議,雖然民眾關注的焦點是對照片真假的爭議,但是一張假虎照能夠引起這么多人的關注,也說明了當前社會人們對野生動物生存狀況的關注,反映出人們生態文明意識的普遍提高。
五、生態文明要求生產方式的綠色轉向
建設生態文明,離不開科學技術和物質財富的支撐,甚至可以說,不能創造豐富的物質財富就不是真正的生態文明。但是,如何在自然生態系統承載能力范圍內發展經濟,真正實現人與自然的互利互惠、和諧相處,這就不僅是理念的轉變和更新,更是經濟發展投入要素的轉型,即在經濟增長過程中更注重發揮現代知識、技術和智力資本的作用,利用生態技術、高新技術大力開發綠色產業,在工業文明與生態文明之間開辟一條“綠色通道”, 改變以往那種高能耗、低產出、重污染、不循環的產業模式,建設以生態規律為指導的生態化產業,最終實現生產方式的綠色轉向。
2009年的博鰲亞洲論壇上,中方首席代表曾培炎提出了綠色復蘇的概念,對我們很有啟發,他說:“當世界進入新的增長周期時,不再是原有經濟周期的簡單重復,而是實現綠色復蘇。不論發達國家還是發展中國家,在應對危機時都應當吸取以往教訓,不能再以犧牲資源環境為代價換取經濟一時增長,而是應當堅持可持續發展的科學理念,提倡綠色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推行集約發展和清潔發展。”這項提議不僅向全球性金融危機之下的亞洲各國新一輪經濟復蘇提供了新的平衡點,而且對于中國生態文明建設提供了現實的路徑。
參考文獻:
[1]恩格斯.自然辯證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159.
[2]巨乃岐,劉冠軍.生產力新論——大生產觀初探[J].東方論壇,2003,(1).
[3]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56-57.
[4]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394-864.[責任編輯 劉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