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傳遞哲理、擔負教育作用,一直都是中國文藝作品的功能之一。但是,我國當代動畫影片的哲理表達一直存在一些問題。文章從中國哲理的內涵出發,結合目前中國動畫影片中哲理表述現狀,探討今后動畫影片中哲理表達可改進之處。
[關鍵詞] 中國動畫 哲理 表達
一
沒有人能否認影視藝術所具有的強大教育功能,這是該藝術本體特有的傳播性質所決定的。同樣,中國當代動畫也在一定程度上擔負著教化功能。但這個良好的初衷正日益成為中國動畫自身發展的一個瓶頸,處于前所未有的窘境。
通俗而言,哲理是具備一定哲學基礎并貫徹了一定哲學理念的觀點與認識。自古以來,我國的文藝作品就承擔著教化作用,從張彥遠的“成教化,助人倫”,再到廣電總局對于動畫產業的文件中所描述的那樣都具備一定的教育功能。這些都說明動畫影片在很大程度上是要擔任教化這一責任的。另一方面,也表明需要動畫為社會的健康發展提供幫助。總體而言,哲理(或者簡化為道理)均與國家或地區的傳統、文化緊密相連,盡管眾多國家/地區之間存在某些共同的哲學基礎,但一個國家/地區的哲理是與它本身所處的環境,與其所經歷的歷史是分不開的,無法回避其背后的文化意蘊。因此,中國動畫的哲理表達無法回避中國的歷史與民族文化。
作為文藝作品形式之一,動畫影視作品同樣遵守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規律。無論題材、形式多么燦爛、復雜,其創作源泉均與現實生活無法剝離,影片必然反映現實生活,因此,動畫中所蘊涵的哲理也就不再高深與遙不可及。相反,好的動畫影視作品具有極強的反映現實能力。因此,可以明確的是,動畫影視作品表達哲理并不存在任何問題,存在問題的是表達哲理的方式與創作者具體的把握能力。
二
就目前而言,中國動畫影片的哲理表達能力還有相當的缺憾。動畫作為一種較特殊的文藝作品,其目標群體與表述方式等與其他文藝形式應有較大差別。若在具體表述上不仔細區分與定位的話,哲理的傳達能力將會大大受損,而且會極大影響動畫作品的所指與能指能力。
首先,動畫策劃者/創作者需要仔細區分作品的目標群體。一直以來,公認的觀點均是動畫影片屬于“小兒科”,“是小孩子看的”,雖然經學界與政府的大力矯正,特別是隨著大眾對動畫產業的發展以及國外動畫的現狀逐步了解而有所改觀。但創作人員對目標群體的定位能力卻沒有與之快速上升,將動畫影片定位于低齡兒童的現象還十分嚴重。相關研究表明,動畫影片的接受人群早已不只是之前的低齡兒童,大量的青年、中年,甚至老年人已成為目標群體的一大組成部分。因此,制作者應進行有針對性的角色、內容設計,并且在有關哲理的表達上盡量兼顧各個層次的需求。
退一步而言,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低齡兒童的智力與身體發育也有了較大變化。制作者不能以不變的眼光來看待兒童的判斷能力與喜好,兒童的需求應成為制作者不得不考慮的因素。只有綜合考慮了受眾群體的需求之后才能進行有目的性的創作,哲理的內嵌式表達也遵從此規律。兒童的判斷能力有所變化,若在哲理的表述上采取不變的方式,必然無法起到教育與潛移默化的作用,反而會留下國產動畫影片枯燥與滿口道理的不良印象。
其次,哲理的表述方式要有針對性,且要融入影片的情節之中,不做膚淺的表述。華夏民族歷來講求含蓄之美,動畫的哲理表述也應遵循此規律,直白的表述反而無法起到最佳的作用。一直以來都提倡寓教于樂的教育方式,筆者認為此方式對動畫的哲理表述同樣適用。新的教育模式下,人越來越具有個性,即使是低齡兒童也會對頻頻的直白說教感到厭煩。動畫作品中,哲理的表述更應與影片情節緊密聯系,使觀點隨故事情節散發出去,于不知不覺中將哲理傳達。而目前的中國動畫作品中經常出現諸如“我懂得了這個道理”、“我明白了”等表述,既不符合上文中提到的目標群體細分方法,也不符合當今兒童的教育方法。
再者,從受眾需求與動畫的成功案例分析,可知受眾觀看動畫影片的目的很大程度是為了娛樂。無論是低齡的兒童,還是青年與成年人都希望從夸張的造型、絢爛的色彩、離奇的故事中尋找童話般的夢,得到身心的舒適與協調,而不是為了在觀看過程中聽一大段的道理敘述。盡管目前成功的動畫作品中有不乏蘊涵深刻哲理的例子,但其表述方式都顯得隱忍而溫和,與中國式的直白表述不可同日而語。從動畫最初的產生來看,娛樂性也在其中占據了很重要一個方面,而眾多的成功案例也表明哲理的表述方式必須符合故事情節,且隱喻式的表述。哲理的表述必須融入故事的具體情節于故事情節的展開過程中不斷的向受眾滲透并達到觀者于片結尾之時接受的目的,而此種表述方式中國動畫影片式的直白是不可能達到的。正如美國賓夕法尼亞州大學傳播學教授格伯納在著名的傳播培養理論中提出的:傳播內容具有特定的價值和意識形態傾向,這些傾向通常不是以說教而是以“報道事實”、“提供娛樂”的形式傳給受眾的,它們形成人們的現實觀、社會觀于潛移默化之中。
舉一個例子:“迪斯尼所編制的每一個‘夢’幾乎都是帶有特定的教育含義,而他們將美國人所能接受的思維定勢、價值取向,巧妙融入娛樂性極強的動畫表現形式里,因而深受美國人青睞。比如,動畫片《貓和老鼠》,通過滑稽幽默、夸張的表演與鏡頭組接,使人們充分享受了快樂。這種愉悅的體驗,一方面,出自于人們記憶結構中的經驗性認知:貓在現實中是老鼠的天敵,老鼠怕貓是正常的。而在該影片中,偏偏是老鼠捉弄貓,貓常常成為老鼠的手下敗將,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反現實表現手法,恰恰滿足了受眾潛意識中對事物的評判標準:‘同情弱者,贊賞弱者以智慧戰勝強者’。另一方面,受眾的快樂感覺來自于影片的編排,滿足了受眾對豐富想象力的視覺需求。事實上動畫片本體元素的基本特征:夸張性、假設性、幽默性以及豐富的想象性,這本身就是對人類建構創造性思維極好的啟蒙、教育與開發。”
三
綜上所述,中國動畫影片的哲理表述陷入了較大的誤區,不僅存在受眾人群的定位問題,也存在哲理的具體表述方式問題,當然還有主管部門的審查機制上的問題等。但隨著國家對動畫產業的扶植力度的加大,對動畫人才培養越來越重視,筆者認為,國家在體制上為其營造寬松環境的同時,動畫從業者更應仔細研究影片的目標群體,讓已經成年的群體重新審視我們的生活,從而對我們的生活產生積極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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