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訪民營與醫院泌尿科室

近年來，因看病難、看病貴引發的醫患矛盾，可以從大量信訪渠道中凸顯出來。“醫院進不起”已經成為了普通老百姓的口頭禪。醫生成了“黑心”的代名詞，只要你一進去了，沒病也給你弄出病來。只要做個檢查，沒有個二三百別想出來，一旦住院了更可怕，沒有個一兩萬想都別想離開。正應了當今流傳的一句話醫生眼里全是病人，警察眼里全像小偷。

據山西省衛生廳8月14日資料顯示，太原市三甲醫院看個門診平均花費超過200元；出院者平均醫療費用為近20000元。這個數據，是相對一般疾病而言的平均醫療費用，特殊情況還需特殊對待。太原市大大小小的民營醫院多如牛毛，相對于非盈利性質的國立醫院，專業、醫療條件等也存在更多的問題。而這一問題在泌尿生殖科更為突出。按照普通人的心理，誰會好端端的進去就診，但只要你是因為有難言之隱而進去，你就絕對不會沒病!醫生說你有病，你就只能是有病，各種各樣的“先進儀器”化驗結果擺在你面前，你信不信?只要你信，宰你就沒商量!為了查明實情，記者以患者的身份，對太原市幾家的民營醫院進行了暗訪，一路走來，記者得了一路病，總結了一下，發現所有醫院都遵循兩個基本原則，一是進去先掏錢檢查化驗，二是你進去就肯定有病。

華西醫院：反正你就是有病

2010年8月23日，記者從火車站順著建設南路往南走，找到了位于五一商廈北側的華西醫院，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四層高的建筑并不難找，門口的牌子在人群中格外顯眼。進門狹小的接待大廳里幾個護士在說笑著，咨詢臺的右邊一個很清晰的牌子寫著男科設在三樓，

廣告滿天飛的病歷手冊

一看有人進來，門口熱情的護士立刻迎上來，耐心的詢問是看什么病、約沒約專家?這么熱情的態度，讓記者都有點不好意思，誰知道，好客的醫導一直纏著不放，還要記者細說一下是看前列腺還是性病，說是好安排去哪個科室。順便還拿出一本新的病歷手冊，讓登記一下。記者大概翻了一下，這是一本太原市醫療機構門(急)診病歷手冊。不像其他的醫院一樣是自己專門的病歷，而是在太原市各級各類醫療機構通用的手冊。扉頁便是太原市中心醫院的廣告，專門宣傳該三級甲等醫院得到耳鼻喉一頭頸外科如何如何好，如何采用國內一流的診療設備，在某教授的帶領下，科室建設獲得了如何的進步云云。封底是某咨詢有限公司的廣告，記者在排隊的時候大致看了一下，這是一個專門搞企業管理培訓的機構。有新員工入職培訓、團隊執行力提升訓練等幾門課程。再往前翻是山西心理教育專修學校的廣告。上面顯示，授課教師均為省內知名專家、教授，考試通過率居全省之首。這是患者的病歷么?這明明就是一個醫院自己辦的小報紙，不知道光廣告費就賺取了多少!

神秘的工作證

記者在填完了病歷之后，兩人就跟著導醫去掛號，接著就去三樓的一個科室，里面還有一位病人，只好在外面等著。走廊里的病人還真是不少，最里邊是一個看靜脈曲張的專科室，外面依次是外科三、外科二、外科一，等了十來分鐘后，前面的病人出來了，終于輪到了。我們一進診療室，墻壁上貼的各種各樣的病癥的照片就把人懵了，看的都犯惡心。辦公桌上是一張前列腺解剖圖和實例圖。然后醫生開始看著病歷，記錄各種“不良癥狀”。一番談話盤問記錄之后，走到了屏風后面，開始觀察。之后，再次來到辦公桌前坐下，開始做初步診斷。在診斷過程中，記者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主任醫師胸前佩戴的工作證上寫著趙主任三個字，名字很謹慎的隱去了，令記者很費解，后來在桌面上看到的名片上也只寫著趙主任三個字。而坐在他對面的那個大概是醫生吧，干脆就不戴工作證。不知道醫院是出于保護醫生隱私的需要還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理由，不得而知。

取樣過程：沒有頭緒

警惕性極高的這位大夫開始盤問隨從的我們是患者的什么人，我們一番解釋后才開始問診，不一會診斷完后，接著這位主任大夫就告訴我們：這是咱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需要證實，所以必須做一下常規檢查。在這個趙主任開出的單子上只寫出了一樣檢查，就是化驗前列腺液，而傳統泌尿科的血常規、尿常規、尿流率等檢查卻全免了，接下來，在采本的過程中，隨行的小護士抱怨不斷，一出門小護士就說把錢給她，她去辦理，我們不同意，只好帶我們一同去交費并把處方交給二樓的化驗室。通常情況下交錢這個環節是沒問題的，好客的導醫會熱情的領著你去劃價，然后耐心等你交錢。而這一過程中我們一直聽到護士在說，應該化驗血的，應該……我們一臉的迷惑，到底誰是醫生。誰在看病。等你錢一交，似乎她的任務完成了，隨口一句，“去那邊的化驗室吧!”然后自顧自地忙去了。不知道此刻前面的耐心都到哪去了!我們在這不得不感嘆，錢一交，前后判若兩人啊!

我們拿著一張處方和交了錢的發票，更讓記者吃驚的收費發票就是一張普通白紙打印，與正規醫院的收費單根本不同，無奈之下我們找到了化驗室，化驗什么?上面不是說化驗前列腺液嗎!在哪提取?怎么提取?沒有人交代，也沒有導醫帶領你，只能自己去了。去了化驗室，里面的大夫都在忙，看到處方以后，一位大夫指著樓道里一位護士喊了一聲“帶他去提取樣本”，護士看著單子也不知道該干嘛，只能去三樓找先前那位神秘的趙主任。在樓梯口看到主任的副手之后，說不用去了，去廁所取點尿液就可以了。這樣真的可以嗎?測量出來的結果準嗎?待我們取完之后，自己送到了化驗室，可進去以后沒人搭理，只好隨手放在了一張桌子上，里面的醫生大喊：“放錯地方了，不要放那兒……。”一路折騰下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負責任，亂七八糟。

檢驗報告單也神秘

忙活完之后，我們隨即上去等待化驗結果，一刻鐘過后，化驗結果出來了。回到辦公室，剛才的趙主任手里拿著一張單子，我們翻了翻，看見上面一共有十項檢查結果。先不說結果，光看這個單子記者又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上面寫著送驗醫師姚云詳，有名有姓。而接下來的檢驗醫師卻只寫一個劉字，這回干脆連具體職務都不寫了，不知道是打印的時候手誤還是醫院為了保護醫生的隱私。在這里，不禁要問，既然患者花了錢要做一個檢驗，為什么還如此神秘，連檢驗醫師的姓名職務都保密，一旦出了事該找誰負責?醫生的隱私是得到保護了，但是患者的權利誰來保護?

在后面列出的十項檢查結果中，有三項檢查結果是橫杠，其他是數據。對此，那位神秘的趙主任解釋，只有結果是橫杠的才是正常的，其余的都是不正常的，并煞有介事地給我們講起來：白細胞太多，白細胞是人體的衛士，說明身體受到攻擊了，證明有炎癥。紅細胞也太多，這些都是身體內部有炎癥的典型癥狀……。這些都是前列腺炎的典型表現。在一個主任一個助手一唱一和的情況下把這檢查結果描述的很玄乎，很害怕。

沒有900元治不了

在解釋了半天之后，面對我們的追問這位趙主任對我們有了警惕心理，而放在桌上的檢驗報告和病歷，他始終放在一旁。當我們最后向他詢問到底是什么病時。他推說就是一個簡單的炎癥，不用記錄，連同檢驗報告也沒有，只是一味介紹治療方案傳統的消炎治療方法沒有辦法把藥效滲透到腺體內部，需采用他們的新式設備，采用機器直接把藥放到患處，這樣就不存在藥效達不到的問題了。一共需要放三次，今天、明天、后天各一次就好了，并催促我們，越早越好，最好不要拖。總共費用不高也就900多元。當聽到我們不想這樣治療，只想通過吃一些消炎藥治療的時候，這位趙主任很不高興的跟我們說這是態度問題，他們治不了，只能去別處看了!

新醫醫院：平價不假，可你還得有病

從華西醫院出來，順著建設南路一直往南走，找到了位于建南汽車站附近的新醫醫院。平時大家聽得也多，在各家廣告中，聽到最多的是新醫平價醫院。而在門外的玻璃上貼出了各類病況的套餐標準跟收費情況，讓人看到了這家醫院涵蓋了，多種科室跟“平價”標準，其實這只是一個招牌，從病歷手冊上看，這家醫院還有一個招牌就是醫保定點醫院。病歷也是單獨的，上面沒那么多商業廣告，只是在各個頁碼里面詳細介紹了本院各個科室，從第一頁的婦科到最后一頁體檢中心。具體怎么樣呢，跟隨記者一起來看看。

平價確實不假

當記者向前臺介紹了大概情況后，護士帶領著記者先是掛號，掛號費3元。單從掛號費來看確實是夠平價的。據記者了解，目前太原市一般醫院掛號費是5元，當然也有個別醫院，像前面的華西醫院掛號費是5.5元。

當記者來到位于二樓的第八診室時，正好是飯時，主任醫師已經吃飯去了，讓我們在里邊等。二樓擁擠的辦公結構與一樓空曠的大廳極不協調，而擁堵陡立的樓梯更是讓人吃驚，常人都能摔倒何況是病人或是非常情況呢!等了一會，一位老醫生回來了，胸口的工作證上顯示他就是泌尿科的姜主任。檢查還是老套路，先記錄臨床癥狀，再進行觀察，然后是開處方，確定檢查項目。先前說是檢查三項：B超、尿流率和前列腺液。在護士帶記者出去劃價交錢的時候，老頭匆忙趕出來，囑咐護士再加一個尿常規。最后四個項目一算：普通B超80元、前列腺液檢查53元、尿常規和尿流率80元，合計213元。要對比一下華西醫院一個前列腺液128元，確實是平價了許多。這讓記者心里多少有點安慰。然后就是逐項檢查，提取樣本，測定流率，然后是送到化驗室做化驗。這中間還加了一個尿道消炎，而且是免費的，按照處方，本來并沒有這一項，不知道后來為什么加了這個。

緊靠垃圾站的醫院

在等待化驗結果的空擋，記者在樓道里隨便溜達溜達。在醫院的窗戶底下，有一個較大的垃圾站。從外面看，醫院的裝修還是很整潔的，沒想到里面這么不堪入目。記者推開窗戶看了看，到處都是堆積的垃圾，塑料瓶、酒瓶、紙箱子、塑料袋、編織袋，還有很多拾荒者正在里邊居住，有的在收拾東西，有的在吃飯。大熱天的蒼蠅滿院子飛，嗆人的氣味撲鼻而來，記者趕緊關住窗戶。剛上樓的時候還在納悶，大熱天的不開樓道的窗戶，現在終于明白原因了。醫院衣著整潔的站在大街上接待病人，招徠生意。垃圾站很低調地躲在角落履行凈化社會的職能。不知道是醫院站錯了地方還是垃圾站沒有找準自己的位置!給記者的感覺是，此刻拾荒者要忍受醫院多少鄙夷的目光，就好像一個衣著端莊的城里人身后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民工!只是單從表面上看他們似乎都找對了地方，所以盡管內心暗流涌動，表面上還是顯得那么平靜。醫院笑瞇瞇，垃圾站靜悄悄!

拿數據忽悠你

在填病歷的時候，當被問到職業的時候，記者隨口說了一個金融行業。不知道是不是受此影響，在各種化驗單回來的時候，這位“德高望重”的老醫生開始對我們進行了詳細的“講解”。指著墻上的大幅的人體解剖圖和前列腺橫截面圖開始了“講課”，一通理論下來，記者也明白了個大概，還算是淺顯易懂，但接下的就沒那么容易了。這位老醫生開始對著記者一項一項的解釋，在講解中，這位老醫生還隨手從抽屜里翻出一本發黃的老書《名醫談百病》，然后翻開85頁，開始專門講解前列腺病，還是炎癥，白細胞多，然后拿單子對比書，開始一項一項向記者展示理論依據。只是在講解過程中，這位老醫生多次強調要記者關門，稍微一開點，就提示記者上去關住以免影響思路，不知道是這位醫生多年的工作習慣不能被打擾還是有別的原因。談到尿流率的時候，化驗單子上面寫的是7mL/S。他告訴記者，正常情況是20，說明你排尿困難，前列腺發炎了。然后這位醫生拿著B超單子開始批注，前列腺前后徑、上下徑、左右徑都要大于正常的數值，然后是白細胞、紅細胞也均大于正常值，說的還真是滴水不漏!

兩家醫院的檢驗報告單，前后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但兩家醫院的檢查結果卻迥然不同!華西醫院的報告單顯示卵磷脂小體是20％，新醫醫院卻是25％；華西醫院白細胞WBC是10-12/HP，新醫醫院卻是25-30/HP。那位姜主任還告訴記者，白細胞的正常值是5—10，半小時的功夫，看來記者的病又加重了一倍啊！兩家醫院差別怎么這么大呢!

“你現在這么小問題這么多”

當前面的一通講解終于完了的時候，記者也被搞得忽忽悠悠的。然后這位姜主任開始了最重要的環節：推銷治療。他講到本院的治療是采用最先進的介入治療。這種治療在東方男科醫院和博大醫院是1800元，他們的平價醫院800多元。記者順便對比了一下前面的華西醫院，感覺還是要便宜一點(前面是9D0多元)。但是除了這個還要算醫藥費，反正最后統計了一下，所有的治療下來，在男科和博大要3800多元，在他們醫院1800多元。這個就是平價的優勢。在這里，一個好好的人也能給你忽悠出這一堆病來，還得白交1800元，這也算平價嗎!只是對比其他更黑的醫院，稍微不那么黑點吧!

當記者以新式治療太痛苦為由拒絕治療時，這位醫生不高興了。而且一針見血的點到了記者的難處，“疼痛不是理由，是不是經濟上有困難?如果現在帶的錢不多，可以回去拿，下午再過來。”當記者點頭之后，這位大夫還以批評的語氣教育了記者一番：“經濟不寬裕你就說錢，不要拿疼痛來說事，你現在這么小，問題這么多，得趕緊抓緊治療了，否則，就不好治療了。”當記者問明天帶錢再過來行不行時。這位大夫有點生氣了，“這都是動態數據，明天過來就不行了，所有的檢查都要重新來一遍。你要愿意花那么多錢的話，就明天過來吧。”最后，終于答應下午過來，而且再三強調一定要早點過來，過來給他打電話，還給了記者一張名片。在這里，記者作為一個外行不懂他說的動態數據具體時間是多久，只是覺得下午過來就符合動態了，明天過來就不行了。病情變化真有這么大嗎?一個普通的外科病，化驗數據超過24小時就失效了嗎?在后面的老齡醫院，醫生給出的答案是一個星期，到底哪個才是正確的，我們不得而知。

仁和醫院：“可能是起陰虱了”

8月25日，記者又沿著建設北路進行了走訪，從火車站一直往北走，路過的第一家醫院是鑫澤醫院時，大廳里面沒人，空蕩蕩的，好像在裝修的樣子，一位老太太在倒垃圾。記者上前打聽到，這家醫院果然在裝修，老太太隨即問記者需要看什么科，記者告訴她后，老太太搖頭說這個科目不行。臨走之際，老太太又告訴記者，“他們好像在那邊那個棋牌館了，我經常見到人家在那邊打麻將，”接著又指了指那邊的仁和醫院說，“他們在那家醫院看病了，你們要去的話就去那個吧。你去了一說，打個電話他們就趕過去了。”

順著老太太手指的方向，記者走了大概100米就找到了仁和醫院，記者上前說明來意之后，前臺隨即打了個電話，并讓我們等一會。等了幾分鐘，一個留著小胡子的中年人從門外進來了，看情況是我們要等的醫生，可從氣質上看不出來了。留著小平頭、小胡子，沒有穿白大褂，神情嚴肅。帶著我們一直走到了五樓，樓梯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行，不過里面倒是很干凈。什么這個科不用掛號?他告訴記者這個是獨立的，不用掛號。果然應驗了前面老太太的說法。

沒有電梯，順在曲曲折折的樓梯，

路爬到了五樓。然后開始做檢查，檢查過程倒是也簡單。記者告訴他癥狀以后，他觀察了一陣后問記者有沒有不潔的男女關系7有。這位大夫告說可能是起陰虱了，然后回到桌前，開了一張單子，上面只寫了“硫磺軟膏”四個字。并讓記者多刮幾次，多搽幾次就好了，如果還沒好的話再過來找他，然后就接電話去了，并示意記者可以走了。整個檢查過程很簡單，沒有那么多的采樣，也沒有儀器化驗。

山西老齡醫院：老醫院老問題

8月25日近午的時分，我們沿建設北路來到了緊挨著太原東站的山西老齡醫院。過去這也是一家出名的性病醫院，1997年的時候山醫二院和山西老齡醫院就已經沒有任何附屬關系了，但記者從1999年的老舊報紙上還能看見醫院外面掛著兩個牌子，上面是山西醫科大學二院老齡醫院，下面是山西老年安康醫院和山西老齡醫院。據此，雙方還發生過很多爭執，其中不乏正面交涉，但效果一直不理想。既然山西醫科大學第二醫院和山西老齡醫院已經沒有任何附屬關系，那么為什么山西老齡醫院還緊緊地搭著這趟車呢?“山西醫科大學第二醫院(簡稱山醫二院)是一家非營利性質的醫院，在太原乃至全省都是很有公信的。而作為民營性質的老齡醫院之所以這么做，意圖很明顯，就是想給自身‘鍍金’罷了。”一位業內人士這么說。

2007年的時候，山西老齡醫院違規治療性病，普通的婦科病竟被診成性病，導致太原趙女士倍受精神和肉體的煎熬一事曾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省衛生廳醫政處的同志了解情況后，曾就老齡醫院沒有行醫執照和病歷與醫院不符的情況，公示山西老齡醫院根本沒有治療性病的資格，涉嫌非法行醫。三年過去了，具體情況怎么樣呢?記者來到太原東站附近，發現名字倒是比過去正規了，再不是那種歪歪斜斜的手寫體了，而且名字也固定了，就是山西老齡醫院。氣象是新了，但是問題依舊：不掏錢誰也別想走!

記者剛進去，熱情的前臺向你進行細心的咨詢，當問及大概是什么病時，記者當著那么多護士的面就回答是泌尿系統的病，然后帶記者去樓上的診療室，沒收掛號費。當記者問只是這個科不收還是都不收時，護士低頭不語，匆匆忙忙的低頭走了。

在該院二樓，主任醫師吃飯去了，只剩下一個女醫生在值班，記者只得在外面等。主任醫師吃完飯之后，開始做檢查，問了幾個臨床上的表現后問記者最近有沒有不潔的男女關系，記者回答有，然后帶記者去檢查身體，看了半天之后，回來在診斷書上說性病的可能性不大，但要做檢查，而且一口氣就開出了五項：血常規、尿常規、尿流率、支原體、衣原體。醫生字寫的龍飛鳳舞，記者難看懂，并讓一直坐在對面的女醫生帶著去劃價交錢，去了一問，價錢總共又是三百多，記者只得推說帶得錢不夠，下午再過來。

東方男科醫院：100元也不嫌少

8月26日，記者來到了位于長治路98號的東方男科醫院，這是一家近年來在很多媒體上拋頭露面的民營醫院，廣告做得可以說是無孔不入。一下車就被眼前的氣派景象給蒙住了!門口兩個漢白玉做的肥碩的大象，門口站著一個漂亮小護士在迎接客人。讓記者有點不好意思，在一個暗處猶豫了好半天之后才硬著頭皮跟著前面兩位看病的中年人走進去。剛一進去，熱情的醫導立刻迎上來，關切地向記者問這問那，記者邊回答她，邊看了看這個裝修很精致的大廳，表面看起來確實是很干凈，所有的沙發都是鋪著嶄新的白布，里面的裝修也很考究，看上去很有經濟實力的醫院。

記者說明病情后，掛號完畢，醫導隨即帶領記者來到了位于二樓的前列腺科診室，這里的樓道很寬敞，不同于其他醫院的是，樓道里所有用于休息的不是普通的塑料椅子而是兩排很整齊很考究很干凈的沙發，這個醫院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股像貴族婦人的氣味，讓初次來看病的記者很是不習慣。如果不是白大褂和沙發上的白布提醒我們這是一家醫院，很容易讓人覺得這是一問星級酒店。而且二樓的大廳靠近樓道的地方放一個辦公桌，有幾個護士。是專門的導醫，一樓的護士把我們帶到那之后就把我們連同病歷交給了她們，然后由她們帶著我們走到了其中一個診療室。

進去以后，一個醫生在里邊等著，見到我們進來，放下手中的報紙坐過來，大概翻了一下病歷之后，操著很重的南方口音問記者哪里不舒服，聽記者說明情況后，又問了記者幾個臨床上的表現，然后帶領記者來到了隔壁的屋子，然后帶上手套開始給記者檢查身體，大概檢查了一會以后開始出來寫診斷書。記者問到底是什么病。這位連工作證也沒有的醫生告訴記者：“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什么病，從你表現上來看是前列腺炎。很典型的癥狀，不過具體確診需要做全面幾個化驗。”然后他指著寫好的診斷書告訴記者。“主要是這幾個，血常規、尿常規，還有一個前列腺液檢查。”記者問這幾項檢查下來需要多少錢，他說所有檢查需要二三百元，看你經濟上方便不方便。記者說有點貴時，這位醫生反復問記者：“你有什么準備”，我們告訴他就是這幾天身體不舒服，下班正好順路過來看看，沒想到需要檢查這么多項目，所以沒準備那么多錢，也就一百多。明白了記者的意思之后，這位醫生看著記者的錢包，開始開藥。當記者說道，現在還沒做檢查了，會不會開錯。這個醫生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事，你的情況已經基本確定了，需要先開點前期配合治療的藥，不多也就百十塊錢。最后，在記者的反復推脫下終于同意，明天再過來，做完檢查之后一起開藥。然后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這家豪華的醫院。

在記者幾天的走訪調查中發現，只要你去了絕對有病，絕對得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