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視點
媒體會不自覺地將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俯瞰世界,以為自己的到來可以給他們帶去光明,但最終的結果,可能與我們所期望的正好相反。
上周去了趟唐家嶺,這是頭一次來這里,百聞不如一見。前一天,政協委員也探訪了此地。微博上無數圍脖將“女政協委員掩面而泣”的圖片轉發。這吊足了我的口味。
可惜在親歷后,只覺得這個地方和這個群體實實在在地被媒體與社會放大了。“蟻族”其實“被紅”了,這個群體很平凡。他們和所有80后一樣有躁動的青春,有迷茫的未來,有對理想和現實落差的無奈。他們不一定就貧窮,不一定就勞苦,不一定就艱辛。
“犀利哥”的走紅也如此,被媒體鏡頭不斷追蹤,最后娛樂大眾,而犀利哥本身已經隱去,成為眾多社會符號中的一個。“蟻族”也是一個社會符號,而人們對群體本身的關心,漸行漸遠。
媒體總是帶著拯救弱者的心態去發現我們筆下的弱勢群體,其實,“蟻族”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很多。“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焉?”旁觀者或許體會不到“蟻族”內心的力量。
這個群體難的不是生活狀態和生存環境,更多的是迷茫,而在過去大多數的媒體和報道上,我們看到的總是苦難。如果以此來吸引眼球,喚起真愛和良心,一旦過度便成為一種溺愛。
試問哪一代的青春容易呢?季羨林老先生這一代,年輕時留學德國,遭遇二戰開戰,只得滯留十年,連母親的最后一面也沒見上。他曾說,如果能選擇,就不會離開村子,不會離開媽媽。那一代人的青春是一個偌大的國家放不下一張安靜的書桌。建國時期這一代人的青春也不容易,該長身體的時候遇上三年自然災害,該結婚的時候高考恢復,剛想生孩子計劃生育了。
2010年初,唐家嶺將拆遷改建白領公寓的消息一出,天涯上立即出現了《唐家嶺“蟻族”致廉思及媒體的一封信!》,一個網名為“阿里爸爸CEO”的“蟻族”寫到: 廉思新書《蟻族》應該是成功的,現在非常大賣,但蟻族這事中最受傷的是蟻族這一群體和唐家嶺的老百姓。要不是媒體這么大規模地報道唐家嶺,唐家嶺還會繼續屹立在上地的北側,不久它將會不復存在,留給千千萬萬個蟻族和唐家嶺村民許多辛酸和美好的回憶!
這群人需要回歸到原來的寧靜,有屋居,留有足夠的空間,讓他們可以保留一絲內心的高貴與信仰。有的時候,媒體將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俯瞰世界,用憐憫的心態試圖接近我們認為生活不濟的人群,以為自己的到來可以給他們帶去光明,但最終的結果,可能與我們所期望的恰恰相反。
其實,無論在哪個行業,新人總要經歷一陣子被剝削的階段。對企業來說,剛畢業的大學生最初兩年能創造的價值極為有限,短時間內他們能提高的只是辦事能力而不是技術能力,相反對大學生自身而言,畢業最初兩年的收獲卻可能比學校的四年要多得多。
再者,“蟻族”怎么說還都算是白領,與保姆和農民工這種藍領不能僅僅從收入上作對比,要知道成長性和提升空間完全不同。大學生們只要選對行業,挑對企業,“蟻族”就只是暫時的狀態,而一旦成長起來,不僅不會再被剝削,甚至要被人‘寵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