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賈樟柯,1970年生于山西汾陽,畢業(yè)于北京電影學院文學系。由其導演作品在國際電影節(jié)屢獲大獎,《三峽好人》獲第63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jié)最佳影片金獅獎、《海上傳奇》獲第30屆夏威夷國際電影節(jié)最佳紀錄片金蘭花獎。他被稱為“亞洲電影閃電般耀眼的希望之光”。
巴西著名導演瓦爾特·薩列斯這樣評價賈樟柯:“今天,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像中國這樣經歷如此快速而猛烈的發(fā)展,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像賈樟柯那么深刻地反映這種狀況。”
有人說,賈彰柯以他的視角發(fā)現(xiàn)了“縣城”,這一無法否認的中國切膚的一部分。
賈樟柯式的視角是什么?
“關注歷史變遷下人的命運。”他自己總結。他一系列名揚海外的獲獎作品《站臺》、《小武》、《任逍遙》無不是對小人物的關注。
在他的鏡頭中,是觀眾記不住名字的小人物的慌張、疏離,雖粗糙但有一種撲面而來的真實感。
美國導演馬丁·西科塞斯在看過《小武》后評價“小武好像自己的叔叔”。
這大概源于賈樟柯一直深信的電影理論。過去中國文化所存在的問題,就是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是自我。建國六十年,中國觀眾不習慣電影里有自我,不喜歡文學里有自我。
“我在上世紀90年代開始創(chuàng)作時,就非常希望能投射自我。堅信這點,就不會有患得患失。比如說,必須有一個群體,必須有安全感,屬于某個圈子,才有生存,我不這樣認為。”
在賈樟柯的作品里,有的人,是每個人。
法國《電影手冊》評論說“《小武》擺脫了中國電影的常規(guī),標志著中國電影復興與活力”、他的作品成為歐洲電影節(jié)的寵兒,然而這些并不是賈樟柯獨受追捧的理由。
從《小武》開始,我們逐漸意識到個人的命運在時代中如何被蕩滌,直到《三峽好人》,我們終于明白那似乎跟我們毫不相關的生命,其實就是我們每個人的體現(xiàn),在時代的洪流中,我們都被擊敗了。
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這是需要勇氣的,并不是每個導演都能做到的。
有人評價,這個從小在錄像廳里進行自我電影修養(yǎng)的導演,有著來自“民間”的樸實和力量。
賈樟柯明白“民間”是一個什么含義,所以我們在鏡頭里能夠看到卑微、麻木以及些許的樂觀。
置身于這個劇變的時代,賈樟柯說自己足夠幸運,從山西到戛納只用了短短12年。他還有一個更大的夢:中國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
這并不僅僅包括經濟的高速發(fā)展,而是大眾媒體的開放,言論的自由,中國人能形成自己的集體記憶,一個沒有集體記憶言說空間的國度,又如何讓年輕人理解當下的中國,形成公共的常識呢?
賈樟柯在當選新世紀十年全球最佳導演時致辭稱:“過去十年,我一直在用我的電影表現(xiàn)劇烈變革背后普通人的困境。十年過去了,電影對我仍然具有神秘的吸引力,證明電影仍然是一種不可替代的情感方式。今天是一個新的起點,我知道只有依靠勇氣才能擁有未來。”
張毅根據(jù)《時尚先生》、《電影手冊》、《GQ》、電影網(wǎng)綜合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