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剛剛過去的2010年,一則又一則以孩子的權利、孩子的人格乃至孩子的生命為主題的教育新聞,成為整個社會揮之不去的沉重話題。
由于極少有人去深入挖掘這些教育新聞背后的根源,更談不上有修補、改善程序的啟動,其結果只能是產生這些新聞的土壤依舊,新的同類型新聞層出不窮。特別在那些涉及重大責任事故的教育新聞面前,強勢者推諉責任、文過飾非、打壓輿論的做法,更加令人無奈。而這樣的現實,又總是成為處在價值觀形成期的孩子們活生生的教材。
校園安全令人堪憂
去年12月27日7時40分,湖南省衡南縣松江鎮一輛農用三輪車在送20名小學生上學的途中墜河,造成了14死6傷的悲劇。事發后,該縣教育局解釋,主要是家長安全意識淡薄,為節省費用,雇用了不具備運輸資質、存在嚴重安全隱患的車輛。教育部門已經盡到勸阻的責任,而家長們沒有盡到監護人的責任。
在農村地區持續了近10年的中小學“撤點并校”工程,由于根本沒考慮上學路途遙遠的學生的交通問題,致使“黑校車”在沒有公交車的農村迅速蔓延開來。當地財政部門、教育部門、公安部門都知道這是個安全隱患,卻大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象征性地勸阻,而沒有采取有效手段加以制止,導致許多相似的悲劇在政府的這種失職中不斷發生。
有評論說,地方政府對本轄區的農村“黑校車”,不能再熟視無睹。首先,政府要確保義務教育學校的辦學經費,應該包括把“撤點并校”后的校車費用(含購置車輛和聘用司機)納入教育經費預算(補貼);其次,農村學生分布分散,學校的校車應設定相對集中的接送點,同時向學生收取合理的搭車費用,政府相關部門應該從對孩子生命高度的負責意識出發,攜起手來綜合治理。
據報道,衡南縣是一個負債達數億元的財政窮縣。2004年,該縣傳出轟動全國的丑聞:教育經費年度缺口超過1000萬元,縣財政卻為500萬元的“公車消費”買單。《義務教育法》規定,未履行對義務教育經費保障職責的,由國務院或者上級地方人民政府責令限期改正;情節嚴重的,對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依法給予行政處分。然而,嚴重失職的衡南縣政府部門,卻沒有任何官員被問責。
本來,“黑校車”在農村的肆意泛濫,極大地增加了孩子生命受到傷害的可能性,地方政府理應在一場悲劇性事件過后痛定思痛、反躬自省,上級部門也理應在嚴肅問責的同時,啟動全省乃至全國范圍的《義務教育法》執法檢查,以建立學校安全管理的長效保障機制。事實上,教育部部長袁貴仁曾就孩子們的學習安全問題,發出過“學生生命不保,談何教育”的警示。
可現實是,對于《義務教育法》如此不理不睬的政府,公眾又怎能指望他們在執行《中小學幼兒園安全管理規定》《專用小學生校車安全技術條件》這些行政法規時,不會止于口號呢?其實,相對于政府機關的公車消費,農村中小學的校車費用只是零頭。遺憾的是,在“振興教育,人人有責”的口號中,政府官員率先失責,公眾又無從問責。于是,在孩子們付出生命的代價之后,一切又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循環往復。
從去年3月23日福建南平的校園血案,到4月30日的山東濰坊校園血案,在不到40天的時間內發生了5起校園血案,這些造成惡劣社會影響的血淋淋事件再次敲響校園安全的警鐘。170多天后的10月21日,廣西柳江縣洛滿鎮中心小學一棟樓的2樓走道欄桿坍塌,造成27名學生墜樓受傷,其中4名傷勢嚴重。11月29日,新疆阿克蘇市第五小學樓梯上的踩踏事故,又導致近百名孩子被擠傷或摔傷。似曾相識的校園踩踏事故為何一再發生?很快成為整個社會都在思考的一個問題。
有關保障校園安全的基本常識,教育行政部門會在每次血的教訓后發緊急通知重復提及,甚至把校園安全一度提到國家高度,卻依然效果甚微。有評論說,治理校園安全問題的長效之策在于引入學校民主管理機制,希望教育行政部門按照《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以下簡稱《教育規劃綱要》)所要求的加強中小學民主管理的改革路徑,推動讓家長、社區人員參與學校辦學、監督的機制建設。只有如此,學校安全管理的漏洞,才會在尤其關心孩子安全的家長們的積極參與中予以彌補。
無序管理亟待規范
2010年12月4日,一個小學畢業就輟學的12歲孩子在安徽省合肥勝利廣場附近賣燒烤的圖片經網絡曝光,迅速被網友們冠名以“燒烤弟”而廣泛傳播。有評論說,這個隨長輩離開老家進城直接打工的孩子,折射出在2000萬流動兒童中蔓延的輟學問題。本來,孩子離鄉,父母應辦理轉學手續,如果進城后不上學,當地政府和學校應依法督促監護人履行送孩子上學的義務。而實際上,這種跟蹤學生學籍變化的機制,在許多地方根本就沒有建立。流動人口低齡輟學的問題之所以一直比較突出,主要是由于流入地政府對國務院關于以“流入地為主、公辦學校為主”解決流動兒童義務教育的政策落實不到位。另一方面,農村經過大規模“撤點并校”后的輟學率居高不下,農村義務教育享受“兩免一補”政策優惠后初中輟學率不降反升,所折射出的問題一樣值得反思。
實施義務教育對于各級政府來說,本是一種“一個也不能少”的強制性義務,可眼下,城市中流動學生和部分農村學生輟學率大幅上升的現象, 卻與我國高等教育在校生規模已居“世界第一”的現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初中輟學率居高不下,一直是我國農村義務教育中突出的問題。2003年,東北師范大學農村教育研究所在我國東南、東北、華北、西南的6個樣本縣逐鄉鎮調查后發現,其中有4個縣農村初中生平均輟學率超過了20%,最高的縣為54.05%。另有調查顯示,在湖南,有12個縣的初中生輟學率達到了10%以上,最高的縣為16.8%。2006年,云南德宏州全州農村小學實際輟學率近30%,農村初中輟學率近40%。近年來盡管有國家義務教育免學費的政策推出,卻未能遏制新的“讀書無用論”在農村一些地方重新抬頭。
我國教育部門早有計劃建立學生學籍信息管理平臺。在流動兒童城市求學問題方面,這個信息平臺不僅有助于建立“經費隨學籍走”的義務教育經費保障新機制,也有助于政府部門掌握真實的義務教育普及情況,并創造條件讓那些義務教育適齡孩子能回到校園。“燒烤弟”的被關注,也可視為對各地方政府履行相關教育職責的督促。還有多少這樣的孩子,過早地失去快樂的童年,肩負生活的重擔?這個教育話題使公眾的心情非常沉重,因為它在現代文明社會本是不該發生的事。
去年11月22日,貴州六盤水市二中食堂因宣布菜價上漲,被上千名學生砸得面目全非。11月29日,浙江嵊州市一中食堂因相同原因,遭到上千名學生的抵制,致使食堂不得不倒掉已做熟的飯菜,日損失超過萬元。校方的應對只是疏導學生的情緒,勸說學生接受現實。嵊州一中有關負責人表示:“學生采取這樣的方式肯定不對,有意見應該通過正當途徑反映。”然而,學校根本沒有正當的途徑讓學生反映問題,也沒有在學生及其家長中舉行飯菜漲價的聽證會。
有評論說,在這種情況下,學校依靠對學生“說服教育”的管理方式已經失靈。為處理日益突出的家校矛盾、生校矛盾、生師矛盾,關鍵在于中小學校必須建立更為有效的民主管理機制,即建立家長委員會參與學校管理,給學生提供維護自身權益的基本渠道。
2010年還發生了一件很刺激公眾神經的“下跪”事件。去年11月18日,湖南婁底市一中英語老師譚勝軍上課時,發現小白同學和另一同學在下棋,便上前制止,結果小白不僅搶走譚老師的教鞭,還對譚老師動手。事后,小白在班主任要求下道歉,譚老師卻突然下跪,稱希望此舉能喚醒孩子們好好讀書。
有評論說,這個“跪求”與現行學校管理模式的“目中無人”有關,在一些有良好學習氛圍的學校,學生學習自覺,學校卻實行嚴格的管理;而在一些學生行為習慣差的學校,學生不愛學習,學校反而實行寬松的管理。這種管理的結果,前者會扼殺學生良好的個性,后者則助長了學生不良的習氣。
一種既無個性又沒有明確教育定位的無序管理,往往容易產生學生不配合老師教育、家長不理解學校管理的沖突,這正是我國中小學校管理的軟肋。只有按照國家《教育規劃綱要》的要求,從學生實際出發,管理模式由學校、社區教育委員會、家長委員會共同根據學生的特點確定,學校據此定位推進管理,教師在明確的權責范圍內有自主教育空間,才有可能讓所有的學生都得到應該得到的教育,教育中的“下跪”現象才會絕跡。
公民教育迫在眉睫
2010年年末,山東省教育廳下發通知,嚴禁省內各級教育行政部門和中小學校向學生“不加選擇地”全文推薦《弟子規》《三字經》《神童詩》,這條新聞,引起了公眾的關注和熱議。此前,湖北省已有部分學校專門對《三字經》等經典文本進行了刪節,在武昌區九龍井小學重新編印的經典讀本中,“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等句已被刪除。
有評論說,我國的中小學教育都習慣于灌輸和管教,而不知道怎樣引導學生。這種教育思維的特征,是學校和家長不尊重孩子的權利,為他們包辦代替一切,比如通過對經典文本中某些內容的刪除,把某些不存在的作品意義強加到教學中,讓孩子領會和接受。在這種一相情愿式的“管教”中,不僅沒有培養起孩子自主學習、自主生活、自主管理的能力,反而使他們連基本的價值觀念也嚴重缺乏。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自然正確無比,以讀一本書為例,意思是說讀到好東西要吸取,讀到不好的東西要放棄;而不是說只能讀好的東西,不好的東西就要刪掉它。山東等地教育部門采取的“刪書”行動,既剝奪了中小學生閱讀原著的權利,也反映出對他們辨別是非能力的極度不信任。
關于如何對待經典文本的“糟粕”的爭論,本質上體現了“灌輸式”教育與“探究式”教育之別,“灌輸式”教育的教育者,總是站在高人一等的教學主導地位,給某些內容下“精華”或“糟粕”的定義,要求學生“有選擇”地背誦經典,既不能培養學生的科學精神,也不關心學生人文情懷的形成。即使“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被刪除,又怎能刪除現實社會中一些學生存在的功利讀書觀?而“探究式”教育的老師,則構成了與學生的教學共同體,在與學生研讀、討論、分析經典作品的過程中,對于精華與糟粕,學生自會選擇和判斷。
過去10多年,受到中高考升學制度的影響和制約,我國有許多中小學仍在實施以記憶、掌握標準答案為主的“灌輸式”教育,其結果是雖然國民受教育年限提高了,而整個社會的道德觀念卻在滑坡。由于我國中小學教育還沒有樹立公民教育理念,孩子在學校不是平等的受教育者,而是被管教的對象,在家庭不是寄養中的未成年社會公民,而是父母的私有財產,因此,他們的個體尊嚴和權利普遍不被重視,連完整讀一本傳統經典作品的權利也被剝奪。沒有了獨立思考和自由表達,又談何培養想象力杰出的創新人才?
有評論說,動輒打壓或屏蔽信息,是在應試教育的大背景下,學校、家庭、社會在處理教育事件時慣用的做法。而培養合格公民的教育,則應當是讓每個受教育者在交互式的教育教學中,學會分析、說理、批判、質疑、判斷、取舍,承擔起基本的法律責任和道德責任。總之,公民教育引導孩子向善,而不是讓他們在競技教育與功利教育中學習社會“潛規則”和掌握“灰色技能”。
北京市西城區阜外一小六年級學生張皓,在中國農業大學微生物實驗室博士生高瑞芳的指導下做了一個常規實驗:通過暗室中紫外線照射觀察熒光,結果發現如今市場上的鮮蘑菇超九成都被熒光增白劑污染,長期食用這樣的蘑菇將對人體造成多種危害。這則新聞于去年11月底被媒體披露后,盡管高瑞芳表示張皓的研究結果“可信度100%”,但北京市工商局相關人士仍稱,張皓的實驗及調查結果“不具科學性”。
有評論說,在科學面前,任何權力機構都不是仲裁官。如果某些機構認為自己擁有權力,就能隨意發表“權威”意見,恰恰是對科學的玷污。這年8月,7歲的美國俄勒岡州女孩朱麗在一個集市上售賣檸檬水dE/bIwI2Fv0mSzXVacgbqg==,因沒有衛生執照,被地方衛生管理員驅逐。女孩的遭遇引起美國人的廣泛討論,認為有違美國的“創業和創新”的立國精神。在輿論壓力下,當地官員親自向女孩的母親道歉。后來,被網友稱為“檸檬水女孩”的朱麗重新擁有了一個檸檬水攤位,并且掙夠了去“迪斯尼樂園”的錢。
兩相對比,北京市工商局武斷地宣布孩子的科學探索“不具科學性”,是對青少年關于環保、食品安全、公共衛生的科學探索積極性的一次沉重打擊。中國科學技術協會最新發布的第八次中國公民科學素養調查結果顯示,2010年中國內地(不含港、澳、臺地區)具備基本科學素養的公民比例僅為3.27%。這個數據相當于日本、加拿大、歐盟等主要發達國家和地區20世紀80年代末的水平。
提高科學素養,人人有責。有專家稱,培養孩子的科學精神,包含探索真相和承擔社會責任兩重意義。小學生的科學探索,即使專業水平有限,研究有瑕疵,整個社會也應持支持、鼓勵的態度,相關政府部門應該態度友善地把身段放下,不能認為小學生的科學探索是“小兒科”就一棍子打死,對其研究成果,更應以對公眾負責、從科學精神出發的態度嚴謹對待。
有“令”不止值得深思
“不得搬用小學教材,不得教奧數、珠心算、書寫拼音和漢字等內容,不得布置計算、寫字、拼音等方面的家庭作業……”這段話引自廣州市教育局在去年9月出臺的《關于防止和糾正學前教育“小學化”現象的通知》,被濃縮為“防止幼兒園‘小學化’的禁令”。
幼兒園“小學化”由來已久。多年來,“幼兒園把小學課上了,小學把初中課上了,初中把高中課上了,高中把大學課上了”的流行語一直在坊間不絕于耳。按照教育部門的邏輯,幼兒園之所以“小學化”,是“為了迎合家長心理”,因此,只要禁止幼托機構不去迎合家長,就能收到效果。
可家長為什么難以消除讓幼兒園上小學課程的心理?眾所周知是“幼升小”的選拔、競爭的壓力使然。在當今的教育環境中,哪個“名小學”會收一個不識一字的學生呢?至于幼兒園為何要“迎合”家長的心理?各城市都有所謂的“天價幼兒園”,依靠“辦學質量高”收天價學費,而“辦學質量高”的幼兒園的共同特征就是“小學化”程度高、畢業幼兒在升入“名小學”時表現出眾。這些幼兒園帶動了整個學前教育的“小學化”傾向。
小學教育資源不均衡引發的“幼升小”競爭問題,不是一紙禁令就能解決的。況且,禁令即使管得住公辦的幼托機構,也對一些社會學前教育培訓機構鞭長莫及。相反,禁令在客觀上給后者帶來了更多的“生意”, 就如中小學補課禁令,使培訓市場越來越紅火一樣,無論家庭送孩子上培訓班、特長班的經濟負擔,還是孩子學習的壓力都沒有減少反而增大。
值得商榷的還有政府對學前教育機構發布禁令的行為本身。對于學前教育機構,政府既沒有營造公平競爭的辦學環境,也沒有加強資金扶持與辦學指導,而是以行政禁令要求學校不能進行怎樣的教育,涉嫌侵犯學校的辦學自主權,從而將削弱學前教育機構各自的特色。如果多數學前教育機構都在“小學化”辦學,且不“整改”,政府部門是否都認定其不合格呢?
有評論說,政府對于幼兒園“小學化”的治理邏輯,應當是針對小學教育資源的極不均衡,增加財政投入,并轉變教育資源配置模式。如今學前教育終于迎來了發展的春天,如果還一如既往地把資金和各種資源向那些條件已經很好的公辦園傾斜,可以想象,即使建再多的幼兒園,公眾還會感到入園難,因為學前教育越發展越不均衡絕不是公眾所愿意看到的前景。
特別值得警惕的是,政府強化對幼兒園的監管,是出于提供公共服務的必要,因此,應避免簡單復制應試教育模式,不能再給幼兒園下達各種教學指標。幼兒園是讓孩子們健康快樂成長的地方,而不是應試教育的“預科班”,如果繼續把應試教育那一套搬到幼兒園里摧殘孩子們,學前教育就相當于“剛出虎口,又進了狼窩”。
2010年9月14日,南京市教育局下發了一份《給南京市中小學教師15條禮儀建議》,涉及形象與舉止禮儀、辦公與教學禮儀兩部分,涵蓋教師的著裝、舉止、教學、社交、網絡等日常工作與生活的方方面面。
有評論說,無論針對校內的教學活動還是教師的職業規范,教育部門下發如此相當于“禁令”的建議很不適宜。禮儀屬于道德范疇,國家既然已經有《教師法》《教育法》《教師資格條例》,作為執法者的教育部門還要對教師禮儀發號施令,這種做法與《教育規劃綱要》要求的教育部門“改變直接管理學校的單一方式,減少不必要的行政干預”的精神是大相徑庭的。
去年12月14日, 江蘇興化市板橋幼兒園教師易某,用電熨斗懲罰上課講話的學生,先后有7名幼兒的臉部被熨斗燙傷,其中兩名因傷勢較重被送往上海瑞金醫院救治。幾天后,當地政府宣布已對肇事者依法作出行政拘留10日,并處罰款500元的決定。教育部門和公安機關如此處理非但沒有平息民憤,反而受到輿論“不負責任、草率行事”的質疑。
去年12月17日,就讀于江蘇漣水縣鄭梁梅中學的初二學生張小新,因為喊了一聲班主任樊某的名字,就被對方拳打腳踢。隨后,樊某還把他帶到班上,要求班里65名學生排隊上前,每人打他一個耳光(樊某還說,誰不打,她就打誰)。結果約有50名學生在樊某脅迫下打了張小新耳光。受到心理傷害的張小新,產生深深的屈辱感,覺得沒臉見人,不想再去上學了。
有評論說,盡管教育部門多次發出禁止老師體罰行為的“禁令”,卻沒能遏制這兩起教師體罰學生的事件發生。前者體現的是學校辦學只對上級負責,平日教師和學生家長均無話語權,出事后教育部門怕影響政績急于處理,并沒有真正重視學生權益。后者教師以懲罰問題學生的名義教唆學生實施暴力,其最大的悲劇在于,教育將把信奉“用暴力能擺平一切”的學生送到社會。
只有行政說了算,在多年來對中小學校的管理中已成常態,由于行政要對決策負全責,所以有些行政部門總會選擇最不負責的方式推脫責任。在頻發的禁令下,我國應試教育風氣愈烈,學生負擔更重,催生了學科培訓業的大發展,造成了家庭的教育支出俱增,也制造了新的教育不公。這一切有目共睹的事實說明:執行禁令的效果,總是與初衷相去甚遠。
2009年,在《教育規劃綱要》征求意見座談會上,溫家寶總理曾指出,教育改革和發展是關系國家和民族未來的大事,也是每個家庭和學生關心的大事。《教育規劃綱要》應該反映國家的意志、決心和戰略眼光,讓人民看到希望,從而增強對中國教育的信心。
教育改革誠然面臨很多阻力,但如果公眾都失去了對教育的信心,就可能放棄對自身權利的捍衛與爭取。如今,國家《教育規劃綱要》的實施已經全面啟動,唯有切實推進教改,才能使公眾在對自身權利的捍衛與爭取中增強對教育的信心。
(責 編 子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