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過日子(下)

　　五、禍從天降
　　
　　轉眼，高大路進入大舜集團半年了。
　　高大路沒讓楊柳青失望，他就職半年公司就盈利近一個億。看到高大路因為勞累過度，人變得消瘦了許多，楊柳青想讓他去云南休假一周。楊柳青說這一段時間，全體董事已經完全認可了高大路的工作能力。這次去云南也不全是休假，恰巧昆明和瑞麗有關系單位，順便走訪一下客戶，一舉兩得。
　　高大路在昆明待了幾天，然后又去了瑞麗。離開瑞麗那天，高大路在賓館總服務臺辦理退房手續的時候，突然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走到他身邊，問：“你是大舜集團的高大路總經理么？”
　　高大路說：“是啊，你是……”
　　“我是楊柳青董事長的朋友，想麻煩你給她帶點東西……”說著，遞上來一個盒子，“一些云南的土特產。請代我問候楊董事長！”
　　“好的，我一定給你帶到。”高大路接過那個小盒子。
　　在瑞麗機場托運行李的時候，高大路的旅行箱被截留下來。正在執勤的警察說：“請隨我到辦公室來！”
　　高大路火了，說：“為什么？耽誤了登機，我可要投訴你們！”
　　一個警察威嚴地說：“把箱子打開！”高大路還想爭辯，但在炯炯目光下，他不情愿地打開了旅行箱，說：“你們看吧，東西全在這里……”
　　一名警察一把拎起中年男人送來的小盒子問道：“這里面是什么東西？”
　　高大路笑了笑：“噢，是別人托我帶的一點土特產……”
　　這名警察“刺啦”一下，撕開了盒子，里面露出了兩個四四方方土黃色的油紙包！高大路不耐煩地說：“你干什么？這是我給人帶的！”
　　警督冷笑一聲說：“哼，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小張，打開紙包！”
　　一名警察輕輕打開兩個土黃色的紙包，高大路看到，里面是白色粉末！并彌漫出一股淡淡的說不出的氣味。“這……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警督走過來說：“人贓俱獲你還裝糊涂，別給我演戲了。你們這種人我見多了！這是海洛因，我估計得有兩千克，槍斃你十次都夠了！”
　　高大路一下子驚呆了，販賣毒品五十克以上就可判死刑。為了洗清自己，他立刻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后說：“你們別搖頭，找到了那個托我帶東西的人，一切不就弄清楚了。”
　　警督問：“那個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他住在什么地方？”
　　高大路再次搖搖頭說：“不知道。”
　　警督冷笑著說：“一問三不知，看來你是想頑抗到底呀！”
　　高大路說：“警察同志，請你說話客氣點，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公民，你使用‘頑抗到底’這個詞，是不恰當的！”
　　高大路還想繼續為自己爭辯，可是，那位警官突然鄭重地宣布：“高大路，你涉嫌販毒，且數量巨大，我們現在依法對你執行刑事拘留！”
　　咔嚓一聲，一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給高大路戴上了手銬……
　　
　　六、追悔莫及
　　
　　高大路被關進了看守所。現在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那個中年男子。可是，茫茫人海中，到哪里去找他呀？更糟糕的是，楊柳青在出事后，把自己洗得干干凈凈。
　　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也都覺得高大路很可能是冤枉的。可是，感情替代不了事實。如果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是有人栽贓陷害，高大路就得依法獲刑！
　　這天，警察把高大路押到會見室。一跨進房間，他就愣了。他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是孟小菲和一名精干的青年男子。此時高大路見到孟小菲，心中真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你怎么來了？”
　　孟小菲責怪地說：“怎么會弄成這樣？”
　　高大路對孟小菲的這種語調太熟悉了，過去他做錯了什么事情時，孟小菲從來都不發火，每次都是這樣恨鐵不成鋼地說上一句。此時此刻，這句再平常不過的話，把高大路感動得熱淚盈眶。
　　孟小菲說：“大路，你別激動，我幫你請了一位律師。你詳細跟王律師談談，配合公安部門，盡快搞個水落石出。”
　　接下來，高大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仔仔細細地跟律師講了一遍。律師說，如果依你所說，很顯然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不過，這案子的關鍵是要拿到對方陷害的證據。
　　這時，孟小菲拿出一個小包說：“這是你的換洗衣服，還有牙膏香皂什么的……你自己多保重吧。”高大路突然想起什么，說：“我是代表大舜集團來云南的，要請律師也應該是楊柳青請呀！”
　　孟小菲說：“這件事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既然你問到了，我也就不瞞你了。”說著，拿出一張報紙說：“你自己看看吧。”
　　高大路打開報紙一看，幾乎整個版面刊登的都是這件事：
　　“大舜集團總經理涉嫌販毒，已被云南警方依法拘留！”更讓高大路難以接受的是，楊柳青專門為這件事召開了一次記者招待會。面對記者，她嚴正聲明：“大舜集團是奉公守法的正當企業，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觸犯了法律，作為董事長，我都會予以堅決清除！”高大路氣憤地說：“落井下石！落井下石！”
　　孟小菲說：“你也不要一味地責怪楊柳青，作為大舜集團的董事長，也許她有很多難處。”
　　高大路點點頭，楊柳青和孟小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女人。懷著復雜的心情，高大路送走了孟小菲和王政律師。
　　經過艱苦的工作，律師終于拿到了有人陷害高大路的確鑿證據。高大路無罪釋放了。他步出拘留所，第一件事就是找孟小菲，但就是聯系不上。
　　王律師說：“這件事你應該好好感謝孟小菲，如果不是她，也許我永遠都拿不到黃魁陷害你的犯罪證據。”
　　高大路萬分驚訝地說：“你是說，是黃魁陷害的我？”
　　王律師說：“是的。”
　　黃魁是誰？他就是大舜的前任總經理、楊柳青的前夫。
　　王律師說，為了弄清真相，孟小菲找到楊柳青。楊柳青說，這事很可能與黃魁有關。
　　原來，楊柳青跟黃魁離婚，并把他從大舜集團開除。這個陰險毒辣的家伙把這一切都歸罪在高大路身上。為把高大路置于死地，于是精心設下了這個陷阱。
　　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孟小菲找到王律師。王律師說，兩千克海洛因再加上雇傭黑道上的人，需要很大一筆資金。只要查出黃魁往瑞麗匯過巨款，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孟小菲利用她在財務管理方面的豐富經驗，終于在黃魁的賬目上發現了破綻，公安機關抓住這個突破口，很快就拿到了黃魁的犯罪證據……
　　高大路說：“王律師，你能幫我找到孟小菲么？”王律師說他也正在找孟小菲呢！
　　就在這時，楊柳青突然來到律師事務所，說孟小菲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搶救呢！“什么！搶救？”高大路差點兒癱瘓了。
　　在去醫院的路上，楊柳青說：“我是來交律師費的，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你。大路，對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因為這件事，大舜集團損失太大了，董事們都不依不饒，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現在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律師費全部由大舜集團出。同時，以我個人的名義，補償你精神損失費十萬元……”
　　高大路猛然怒吼一聲：“我不想聽這些。快告訴我，孟小菲是怎么出的車禍？”楊柳青這才說出事情的真相。七天前，孟小菲從律師事務所出來的時候，被一輛大卡車撞倒了，公安機關事后調查發現，那個卡車司機，是黃魁花錢雇的！
　　在重癥病房，高大路看到孟小菲頭部纏著繃帶，身上插滿了輸液管子，仍然昏迷不醒……醫生說，她的傷勢非常嚴重，即使是搶救過來，很可能要變成植物人！
　　高大路一下子撲在孟小菲身上，哭喊著：“小菲！你醒醒，你醒醒呀！我是大路，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這時，高小路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他一進屋就沖到高大路面前，厲聲問道：“爸，你為啥要跟我媽離婚？為什么？”
　　原來，高小路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喇叭花，這個女人把一切都跟他說了。
　　高大路知道瞞不過去了，他把高小路拉到一旁，把他和孟小菲離婚的原因如實說了一遍。誰知，高小路跺著腳說：“爸，你弄錯了，手絹上的血不是我的！”
　　“啊！”
　　高大路徹底傻了，他就像被雷擊了似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兒子，真不是你的？”
　　高小路說：“那天我和一個女同學在公園里劃船，她手掌磨破了，出了很多血，我就用手絹給她包扎……”
　　高大路惱怒地說：“那，你為什么當時不說實話？”
　　“我怕你和我媽說我早戀，所以就……”
　　原來如此！高大路腸子都悔青了，他走到孟小菲面前說：“小菲，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不管你能不能醒過來，我都要和你復婚！小菲，答應我，我們永遠也不分開了！今后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你一起，好好過日子！”
　　這時，高大路突然看到，兩行晶瑩的淚珠，順著孟小菲的面頰，無聲地流了下來……
　　高小路興奮地歡呼：“媽媽聽到了！媽媽聽到了……”高大路跪在孟小菲面前，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