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傳奇

　　一、驚聞龍蹤
　　
　　金龍鄉是青江縣有名的窮鄉，按照老百姓的說法就是窮得鳥都不在這兒拉屎。江平被調到這里當鄉長，心里有火發不出，只得按捺下心頭的不滿，每天勉強來鄉政府上班，心里卻老想著怎么托個門路調回縣上。
　　這天下午，江平慢吞吞地從宿舍向政府辦公樓走去。剛走到大門口，看到一個渾身臟兮兮的中年漢子蹲在傳達室門外，看到他過來，那漢子一臉驚喜地迎上前來：“江鄉長，我有大事要跟你匯報。”江平漫不經心地說：“你有什么事到接待辦去，我還有事呢。”然后拔腿便走。漢子急了，一下跳過來攔住他：“江鄉長，我真有急事，你聽我說完好不好？”江平只得停下來，皺著眉頭問：“你有什么事？說吧。”漢子神秘地看看四周，湊到他跟前，兩只小眼里閃著光說：“江鄉長，我們那里發現龍了，兩條龍，大青龍！”江平“撲哧”一聲笑出來：“扯淡。”邊說邊往樓里走。
　　中年漢子不甘心地跟在后面，滿臉焦急地說：“江鄉長，我不騙你，真是龍，兩條龍，就在我家下面的深潭里，我親眼看到的，這才來報告政府。”江平心里一動，停下腳步問：“你是哪兒的？”漢子急忙湊上來，笑著說：“我叫馬老歪，是二龍山的，江鄉長剛上任時去過我們那里。”
　　江平知道二龍山是金龍鄉最窮的地方，從鄉里到二龍山得翻過八座山，其中還有兩座山根本就沒路，得從懸崖上用長索縋下去。他剛上任時帶了秘書用了近一天的時間才到了二龍山。這個馬老歪，說起來江平倒有些印象，他家一共有七口人，除了馬老歪和他老婆外，還有五個兒子，不過都有些愣，腦子不是太靈光。
　　看到江平想起來，馬老歪高興地歪著腦袋，咧開大嘴笑著說：“江鄉長，我們那兒太窮，當時也沒什么好招待的。”江平把他讓進辦公室。馬老歪說：“江鄉長，我真發現龍了，就在我住的山崖下那個深潭里，是我家小三子發現的。”江平看馬老歪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在跟他說笑，便說：“你給我說說怎么發現的？”
　　馬老歪高興地說：“前天下午我家小三子用長索墜到潭里洗澡，在潭南邊發現一個黑乎乎的山洞，被山藤擋住了。我家小三子便拿了一根棍子往里捅，沒捅幾下，便聽到里邊‘嗷’的一嗓子，嚇得他連滾帶爬沿著長索爬了上來。我當時正在采摘山果，聽到小三嚇得聲音都變了，又看到小三子癱坐在崖邊。我向潭下一看，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潭里有兩條大青龍上下翻滾，攪得四處都是水花。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便趴在崖邊使勁向下看。那是兩條青龍，頭上還長著長角，在水里一翻一滾，嚇得我帶了小三跑回家里，躲在被子里抖了一夜，今天便來報告政府了。”
　　江平聽了也感覺有些怪，山里多有蟒蛇，但馬老歪口中頭上長角的龍他還是頭一次聽說。他想了一下，便吩咐林秘書帶馬老歪到接待室休息。
　　江平打發走馬老歪，心想自己反正在鄉里也沒事，明天索性陪馬老歪上趟二龍山，就當去旅游了。
　　
　　二、遍山是寶
　　
　　第二天一早，江平叫了林秘書，和馬老歪一起在鄉政府食堂吃了飯。林秘書準備了一些干糧，三個人便一起上路了。一直爬到下午三點多，終于到了二龍山。江平體力明顯比不上馬老歪和林秘書，坐在地上直喘粗氣，漲紅著臉說：“馬老歪，你要騙我的話，我真抓你去坐大牢。”馬老歪歪著脖子笑著說：“哪能呢！我騙誰也不敢騙政府不是？真有龍，鄉長您要是見到了就不會老懷疑我馬老歪說假話了。”林秘書聽得一愣一愣的，問：“什么龍？”馬老歪“嘿嘿”一笑：“林秘書，我們那兒的深潭里發現兩條大青龍。”
　　“我們大老遠的去二龍山，就為這事？”林秘書氣得臉都白了，對江平說：“哪會有龍？他這不是胡鬧嗎！”江平說：“你別急，我們已經到了這兒，他要騙我，我讓派出所把他關起來。”馬老歪縮起脖子賠著笑說：“真的，我哪敢騙你們。我家到了，一會兒我們就能看到龍了。”林秘書扶起江平，三人慢慢爬上山崖，看到了馬老歪住的石屋。
　　馬老歪在山崖上蓋了十多間石屋，既寬敞又明亮。馬老歪的老婆看鄉長來了，急忙端來山泉水和山果。江平和林秘書又渴又餓，也不客氣，吃喝了一陣，江平說：“好了，現在帶我們去看龍吧。”馬老歪的三兒子跳了出來，說：“我帶你們去。”林秘書半信半疑地跟在后面。
　　從馬老歪住的山崖向北走一百多米，翻過一個高臺，馬小三帶著江平和林秘書爬上一個高高的平臺，指著下面說：“到了。”江平站在平臺邊向下看，霧氣縈繞，什么都看不清。馬老歪說：“現在不行，得到明天下午三點左右，陽光正毒的時候霧氣消散才會看到。”林秘書問：“上午會看到嗎？”馬老歪回答說：“上午也不行，這里山太高，霧氣很濃，只有下午才有一會兒能看清下面。平常我們也不敢下去，我家三子膽大，一些珍奇的草藥都是他下到潭邊采來的。”
　　馬小三聽父親夸他，挺起胸脯說：“我哥哥都不敢下去，那下邊有好多花，還有好多草藥，值好多錢。我爹說了，等我都采上來賣了錢，給我娶老婆。”林秘書看他一臉傻氣，便轉頭問馬老歪：“這里離潭底有多深？”馬老歪想了想說：“怎么著也有一二百米，你們看看，這兒還有小三下去時的長藤。”說著和馬小三一起把崖邊的一條長藤提了上來。江平和林秘書一起圍過來看，林秘書估摸了一下，足有一百多米長。江平掂了掂長藤說：“這么高，你們怎么能看清是龍呢？”馬老歪說：“下午三點左右霧就散了，到時從這兒往下看，什么都能看到。”林秘書說：“今天是看不到了，你先找間干凈的屋子讓江鄉長休息一下吧。”
　　第二天起來，江平和林秘書吃過飯，二人走出石屋，這才看到山崖上到處有果樹，現在正是秋天，樹上掛滿了果子。放眼看去，都是山楂、柿子、蘋果、梨……還有好多江鄉長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果子。馬老歪告訴他們說：“山太高了，這里沒路，這些山果除了吃之外都是爛在這里。草藥倒還值些錢，可縣城太遠了，來回一趟除了路費也剩不下什么了。”江平聽他說得可憐，嘆了口氣說：“你說的倒是實話，我們這里真是太窮了。”二人在山上轉了一上午，中午吃飯時馬老歪又給他們端上來好多野味，吃得二人嘴里流油。江平心里說，早知道有這樣好的地方就應該多來轉轉，哪像在鄉里，連頓像樣的飯都沒有。
　　
　　三、深潭青龍
　　
　　吃過飯休息了一會兒，還是由馬小三帶路，四個人又爬到那個平臺上。這時，陽光充足，江平和林秘書向潭下望去，霧氣果然散了，能看到下面綠得透明的潭水。江平看了好一陣，下面并沒什么動靜，更別提什么龍了。馬小三一把抓住掛在平臺邊的長藤，“哧溜”一下就滑了下去。
　　馬小三滑到一半，從山崖上扒下一塊石頭，向著水潭使勁扔去，連扔了七八塊，然后手腳麻利地又爬了上來。馬老歪喊了一聲：“出來了，江鄉長快看！”
　　江平和林秘書眼都不敢眨一下，死死地盯著下面。只見潭底的水突然跟開了鍋一樣，跟著從南邊躥出來兩條青龍游在水面上。借著日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兩條長長的龍角，只是因為龍在下面，看不清楚到底有沒有腳。江平和林秘書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沒回過神來。眾人只看到兩條龍在下面潭里游，攪起了大水花，盡管距離較遠，還是可以看出這兩條龍很大。林秘書和江平一齊叫了起來：“龍，青龍，真是青龍！”馬老歪從地上起來，拍著身上的土說：“江鄉長，林秘書，我沒說假話吧？”兩條龍在下面鬧了一陣，慢慢潛回山洞去了。水潭又漸漸恢復了平靜。
　　江平拍著胸口，半天才緩過氣來，對林秘書說：“快，快向縣里打報告，我們這里發現龍了。”林秘書激動地跳起來說：“這下我們這里要發財了。”江平興奮地拍著馬老歪的肩膀：“馬老歪，你立功了。我讓政府獎勵你。”林秘書忽然對江平說：“鄉長，我們先不要打報告，保住這個秘密。我有個想法，如果可行的話，我們金龍鄉就要發大財了！”江平心中一動，說：“你是說開發旅游？”林秘書興奮地說：“對，就是開發旅游。這事只有我們知道，如果報告縣里，縣旅游局知道了就沒我們什么事了。我們組織旅游團來參觀，由鄉里統一收費。”江平畢竟是鄉長，興奮過后慢慢冷靜下來，說：“你說我們會不會看錯？如果不是龍，而是蟒蛇或者其他東西的話，我們這個人就丟大了。”林秘書肯定地說：“平常的蟒蛇沒那么大，而且沒聽說過蟒蛇頭上長角的，肯定是龍，我們要抓住這個機會，鄉長！”江平想了一下，說：“你說得有道理，好不容易讓我們發現龍，不能便宜了別人。不過還有一個問題，就算有人想來參觀，可是從鄉里到這兒得翻一天的山，誰會費這么大勁兒？”林秘書一想也是，臉色跟著沉了下來。
　　
　　馬老歪湊上來說：“江鄉長，我聽您的意思，想找人來這兒看龍對不對？”江平“嗯”了一聲。馬老歪接著說：“路是難走了一點，不過可以搭棧道呀。如果鄉里出一些人在各個山頭之間用簡易的木架子搭成棧道，便不用再翻山了。”林秘書一拍大腿：“好主意！鄉長，我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就照老歪說的試試怎么樣？”
　　江平聽馬老歪出的主意確實有理，一旦人能進來，便意味著財源滾滾而來，而這也是自己的一大政績。他越想越興奮，一下從地上跳起來說：“好，我們回去后，馬上組織人修棧道。”并叮囑林秘書和馬老歪，在棧道修成之前不要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
　　
　　四、旅游熱興
　　
　　回到鄉里，江平馬上召開全鄉動員大會，首先要做的，就是修一條通往二龍山的路。
　　不多久，六座山頭便打通了，另兩座山因為過于陡峭，江平便指揮人在山頭之間架了兩座木棧橋，到年關時終于修通了到二龍山的路。江平也被提拔為金龍鄉黨委書記，他馬上給各個鄉鎮的領導打電話，告訴他們說，金龍鄉發現了一個旅游景區，請他們前來參觀。
　　不久，江平便帶著一百多人來到二龍山。馬老歪早已帶著一家人等在上面。由馬小三帶路來到平臺上。江平說：“金龍鄉號稱金龍，今天就請你們看看龍是什么樣子。”領導們哈哈大笑，直說江平“扯淡”。馬小三抓著山藤滑了下去，眾人吃了一驚，齊往潭下望去。只見馬小三從山崖上扒起幾塊石頭向潭里砸去，然后迅速爬了上來。跟著眾人便看到兩條青色的龍從水潭洞里躥了出來，頭上生著巨大的龍角，在水潭里上下翻滾，激起漫天水花。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半天才有人反應過來，怪叫起來：“是龍，真是龍！”一時亂成一團。江平和林秘書得意洋洋地站在一邊看著他們!金龍鄉發現青龍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青江縣。馬老歪每天忙于接待游客，野果、山藥賣出去不少，成了標準的暴發戶。馬老歪又在山上蓋了五十多間石屋供客人住宿，還從山下雇了四個小姑娘做服務員，自己每天指揮著兒子和老婆，當起了老板。江平和林秘書現在也是春風得意，不僅政治上有了名氣，而且他們和馬老歪商量以鄉政府的名義入了股，也增加了政府的收入。
　　這天，馬老歪正在家里指揮服務員殺雞做飯，江平和林秘書來了。馬老歪急忙把他們讓進自己屋，江平笑著對他說：“老歪呀，我想我們要好好籌劃一下將來的發展，不能只滿足于眼前這些小利。”說著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原來他要在這里建一個工廠，并且告訴馬老歪，投資的大客商明天一早就來。說完便高興地走了。
　　馬老歪黑著臉，若有所思地回到屋里，一夜都沒睡好。
　　第二天，江平果然領著一個黑胖子馮老板爬上山來。吃喝一頓后，馮老板興致勃勃地等到下午參觀了兩條青龍，便和江平達成了投資協議。馬老歪對馮老板的到來顯然不太歡迎，一直黑著臉，林秘書為此還批評了他幾句。馬老歪苦著臉想說什么，叭嗒幾下嘴終于沒說出來，黑著臉走了。
　　江平帶著馮老板走了。過了一個星期，馮老板一個人帶著幾個手下爬上山來，說想仔細看看青龍，順便考察一下建廠的事。馬老歪沒辦法，只好讓小三子帶著他們爬到平臺上，還和往常一樣把青龍驚出來。馮老板手里拿著一架望遠鏡仔細向下看了又看，嘴角露出奇怪的笑。看了一會兒，兩條青龍縮回洞里，馮老板便帶著人回去了。
　　晚上，小三子回來把馮老板看龍的事仔細說了一遍，馬老歪的臉“刷”地白了，怔了半天才說：“小三，這幾天龍不能再出來了。”小三“嗯”了一聲，便出去了。
　　過了些天，馮老板又來了，還要看龍。馬老歪說：“馮老板，這幾天天氣不好，要看的話還得再等幾天。”馮老板笑瞇瞇盯著馬老歪說：“我只是看看，你怕什么呢？難道龍是假的？”馬老歪嚇了一跳，急忙說：“馮老板真會開玩笑，龍哪里會有假的？您要看，等晴天了讓小三帶你們去。”馮老板哼了一聲，帶人下山去了。臨走時說：“我過三天再來。”馬老歪頓時呆在那里……
　　
　　五、真相大白
　　
　　三天后，馮老板果然來了，后面跟著江平和林秘書。馬老歪迎上去，不太自然地說：“歡迎歡迎。馮老板這次來是看龍還是辦廠AbR0nyTE9nEJauyzeICPeRoTgk4UVO3M8tofFUa3X6k=？”江平笑呵呵地說：“兩個都是，先看龍，后辦廠。”馬老歪站著沒動，面有難色地說：“龍可能讓游人嚇著了，這次恐怕看不到。”江平不耐煩地說：“馮老板是從省城請來的客人，你讓小三務必把龍給我驚出來。”馬老歪苦著臉，悻悻地走了。
　　吃過飯，江平和林秘書陪著馮老板爬到平臺上。因為這幾天龍沒出來，所以沒有別的游客。小三和以前一樣下去，砸了半天，下面就是沒動靜。林秘書火了，趴在平臺邊向下喊：“馬小三，你再下去一點，一定要把龍驚出來。”馬小三無奈，只得又下去一些，接著砸了幾下，然后仰起脖子向上喊：“出來了！”馬小三沿著藤條爬了上來。眾人一起趴在平臺邊向下看，只見兩條青龍躥出水面，在潭里翻滾。江平剛剛扭過頭想跟馮老板介紹一下，沒想到馮老板微笑著，抓住藤條“哧溜”一下滑了下去。眾人大驚，江平喊道：“馮總，你要做什么？下面危險，快上來！”馮老板并不理他，眨眼之間已經滑到了下面。
　　馬老歪和馬小三站在一邊臉都白了。馬小三看了看父親，抓著藤條也滑了下去。等他滑到下面，看到馮老板正懸在繩子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潭里不斷翻騰的兩條大青龍。看馬小三下來，馮老板笑呵呵地對他說：“小三，你爸真是有腦子，竟想出這么個主意來。我看這兩條大青龍肯定聽你的話，你還是讓它們回去休息一下吧。”馬小三聽他話中有話，不知道該說什么。馮老板微笑著對他說：“你不用害怕，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奇怪，你們怎么做到這一點的。如果我猜得沒錯，那兩條大青龍應該是你兩個哥哥裝扮的吧？好了，還是讓他們出來吧。”
　　馮老板看看潭里，那兩條大青龍已經不再跳了，呆呆地停在水里，馮老板微笑著對兩條龍說：“馬家兄弟，你們還是出來吧，水也怪涼的。我們一起上去，我還有事和你們商量呢。”兩條“青龍”猶豫了一下，慢慢游回岸邊的洞里。一會兒，從里面走出來兩個人，正是馬老歪的另外兩個兒子。馮老板看著呆在一邊的馬小三說：“別愣著了，我們一起上去吧。”馬小三點點頭，面紅耳赤地帶著兩個哥哥跟著馮老板慢慢爬了上來，馬小二手里還抓著那兩條用做道具的“青龍”皮。
　　江平和林秘書急忙迎了上去，看到后面居然跟著馬家三兄弟，都愣住了。馮老板“呵呵”笑著說：“大家不要吃驚，我來說一下這兩條大青龍的秘密。這兩條青龍原本就是兩條巨蟒做的。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是馬家兄弟打死了這兩條巨蟒，然后馬老歪出的主意，在它們的頭上裝了染了色的山藤充作龍角，大家從上向下看，加上有時云霧繚繞，就跟傳說中的龍一樣。現在請馬老歪說一下這樣做的原因吧。”
　　江平惡狠狠地看著馬老歪，恨不得把他給吞下去。馬老歪臉色發青，不敢看江平。過了一會兒，馬老歪終于鼓足勇氣，恨恨地說：“我每年都到鄉政府要救濟，每年都想讓人幫我們二龍山開一條路，把我們山里的果子、草藥運出去，可是年年說年年沒人理。沒有辦法，我便想了這個主意，讓我家老大、老二扮成龍的樣子，一聽到小三的信號，他們便會出來，到潭里翻滾一陣。練了三個多月，我才下山找到江鄉長。沒想到江鄉長還真信了，果真修了路，還讓我賺了錢。可是人越來越多，我有些害怕，便不想再干了。而你們為了出名，越搞越大不說，還逼著我要擴大規模，還要辦什么廠子。我知道事情遲早有一天會暴露，便告訴老大、老二，讓他們不要再輕易出來。沒想到現在卻讓馮老板給揭穿了。”
　　江平心中哀嘆一聲，看著面色蒼白的林秘書，說：“完了，我們全完了。馬老歪，你可坑死我了！”馮老板看著他說：“江書記，你不用擔心，我這次就是來考察的。這兩次我轉了轉，發現這里確實是個風景獨特值得開發的好地方，只是現在路還是不太好，大客車進不來，會影響客源。再有，就是這兩條假青龍，時間長了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不如早點把真相揭穿。這樣吧，二龍山的旅游開發由我們集團全部負責，收入分配我們再協商。”江平喜出望外，上前一把拉住馮老板的手說：“馮總，你可算是救了我們的命了，如果讓縣政府知道龍是假的，還不得把我皮給扒了。”馬老歪耷拉著腦袋說：“馮老板，還是你眼毒，我算是服了。”馮老板哈哈大笑著說：“江書記，你放心，縣里我去說，不會讓他們扒你皮的。”說著轉向馬老歪說：“老哥，你也不用擔心賺不了錢，這里遍山是寶，我們共同開發，共同賺錢好不好？”
　　馬老歪帶著一家老小，看著馮老板真誠的笑容，心里感激得要命。他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大聲吩咐馬小三：“快，你帶著小五他們抓獾子去，今天晚上讓馮老板他們吃蜜烤野獾。”馬小三大聲答應著，帶著兄弟們向山上跑去。江平大聲向他們喊道：“小三，不能去。要保護野生動物！”馬老歪忙上前解釋說，那獾是他們圈養的，搞開發不會忘記保護生態環境的。“江書記讓馬老歪嚇怕了吧？”林秘書說完，眾人一起大笑起來，一齊向馬老歪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