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紀實美學在影視中的運用,我們很容易想起紀錄片。紀錄片多是以客觀真實為創作素材,對其進行一定的藝術加工,以展現其本質。近年來,隨著一些優秀紀錄片的拍攝,觀眾對紀錄片這種情節略顯枯燥乏味的影片也給予了較大的關注,如國外的《帝企鵝日記》、《可愛的動物》、《食品公司》及國內的《定軍山》、《黃山奇觀》等,導演們以觀察者或敘事者的角度,向觀眾展現出客觀事實,電影中多運用長鏡頭、偷拍等方式,力圖給觀眾呈現最真實的效果。以《帝企鵝日記》為例,影片的成功除了那一只只憨態可掬、讓人感動的“企鵝小演員”之外,最主要的是其對環境空間、布景的真實體現。導演采用真實的南極場景,一開篇就將觀眾帶進一片白雪皚皚、冰川聳立的純潔世界,給觀眾帶來極大的視覺震撼和新鮮感。此外,在對企鵝生活習性的描述上,也力求客觀,向觀眾形象地展現出企鵝這一南極精靈的生活狀態,滿足了人們對南極生活的幻想。再比如獲得2009年華盛頓影評人協會最佳紀錄片獎的、意圖揭露美國食品鏈黑幕的電影——《食品公司》,也采用了常見的長鏡頭、偷拍、實景拍攝、同期錄音的方式,通過對食品鏈各個環節相關人員的采訪、農場真實場景的拍攝等,正是這種真實性的表現,給觀眾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和恐懼感,這部電影甚至引發了美國社會各界廣泛的討論和思考,可以說,這些電影之所以成功,就是因為它們夠真實。
除了紀錄片這種從場景設計到故事劇情都忠實反映現實的影片以外,紀實美學還廣泛運用在一些故事片、藝術片上。如,以張藝謀為首的第五代導演的作品《大紅燈籠高高掛》、《紅高粱》、《秋菊打官司》、《我的父親母親》等。雖然影片進行了一定的藝術處理,更偏向表現主義,但是其在影片的環境、光影、構圖、色彩、演員的化妝、造型上都力圖真實,與現實生活中首都、陜北等地區人民的生活一致。以《秋菊打官司》為例,鞏俐那一身臃腫的農村土襖、綠的有點刺目的頭巾,雖然顛覆了其“美麗”的形象,卻成功地與影片的整體風格融合,塑造了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形象。而這部影片也一改張藝謀以往的風格,采取了紀實風格、偷拍、大量采用非職業演員的半紀錄片手法,真實反映了當代中國農村的面貌。人是環境中的人,可以說,什么樣的環境就造就了什么樣的人物和人物性格、際遇。在這方面,《我的父親母親》中的電影美術設計將主人公、中國社會大環境、鄉村小環境等糅合在一起,出色地完成了任務。這部影片主要為了講述母親和父親之間的愛情故事,而影片中那一望無際的黃色、對中國上山下鄉社會大環境的真實再現、不僅帶觀眾重回那個年代,“父親”和“母親”那段忠貞不渝的愛情在這種鄉土民俗環境的襯托下,更加顯得驚世駭俗,這種強烈的視覺和精神上的對比,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美的享受。可以說,紀實風格的環境設計,正是這種強烈對比的“始作俑者”。
此外,說到紀實美學,就不得不談以“我的攝影機不撒謊”為標志口號的第六代導演及其代表——賈樟柯。第六代導演的拍攝宗旨就是描寫社會底層的群體生活現實,代表作有《小武》、《盲井》、《小山回家》等等。如賈樟柯的影片《小山回家》,就是用記錄的方式講述在北京宏遠餐館打工的王小山回家過年的事,賈樟柯在拍攝過程中,始終采用客觀冷靜的敘述方式和主人公環境的真實再現進行拍攝,其代表作《小武》也是如此。
說到這里,筆者想起現代著名小說家路遙的一系列反映陜北農民生活的小說。為了這些作品的完成,作者深入農民家庭做體驗,為了描寫煤礦礦工的生活,就做了一年多的礦工等,這種忠于現實的藝術追求值得我們欽佩。有人說,影視美術就是影視的包裝。筆者同意這種觀點,影視美術作為觀眾視覺最早接受的影視元素,就如同人的臉蛋一樣,是影視的外表和名片。紀實美學的應用,提高了影視布景的真實性、給觀眾造成更強的精神震撼和沖擊力,并拉進了藝術與真實、與平民生活的距離,此外,在影視美術中對場景的忠實,也更能幫助人們理解影片的時代背景,進而理解影片的藝術內涵。
(作者為四川大學藝術學院學生)
責任編輯:胡達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