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力量

李世珍

北京交通大學理學院副教授付俐，長期為全校工科各專業本科生講授“隨機數學”“概率論與數理統計”等課程，近5年共講授本科生理論課程1,048課時，教師教學態度、耐心答疑、批改作業和教書育人方面相關數據有7個學期進入學校前10%。由于教學效果突出，獲評首批“北京交通大學課堂教學教風標兵”。初冬的一個下午，筆者走近了這位外形稍顯清瘦卻讓人感覺蘊滿力量的女教師。

◆ 教書，不悔的選擇

1979年考入哈爾濱工業大學基礎部數學師資班，1983年以優異成績考取本校研究生；1992年被教育部選拔公派赴烏克蘭國立技術大學(原基輔工學院)攻讀博士學位；1996年學成回國后進入南開大學數學系開展博士后研究工作；1997年作為人才引進到北京交通大學工作，曾任基礎數學部主任、數學系主任；2003年至2004年在白俄羅斯國立大學做高級訪問學者……

乍看付俐的履歷，或許很少有人想到她最終會選擇做一名一線任課教師。

當筆者把這個疑問拋給付俐時，她卻表現得很淡定。付俐告訴筆者，自己小時候就覺得教師是個特別崇高的職業，長大后做一名中學教師則是她最大的夢想。正是出于對這個兒時夢想的堅守，盡管后來一路做到了博士后，在科研和管理等方面機會也不少，付俐卻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教學上。“雖然科研工作可以擴展專業知識，社會工作也有很多樂趣，但我最喜歡的還是在教學第一線從事基礎課教學。在課堂上和學生在一起才是最快樂的”付俐說。

對課堂教學的情有獨鐘，讓付俐上起課來格外投入。

每個學期的第一堂課，付俐都會要求學生針對課程制定學習計劃，形成預期目標，并激勵大家“無論你從前怎樣，現在都是新的開始，只要珍惜課上的每一分鐘，注意課下總結、復習、思考，相信你一定會取得好成績！”她還根據多年的體會教導學生：“不遲到，不早退，不溜號，不缺課，不抄襲；愛學習，愛思考，愛提問，愛交流，愛總結；你的未來取決于現在每一天的作為。”

付俐認為，學數學不僅僅是會做幾道題、考試得高分，更重要的是通過反復練習打好基礎，學會如何用數學的語言表達思維，如何把繁瑣復雜的問題變得簡潔明了。為了實現這樣的效果，每次講解例題前，她都會先給學生幾分鐘時間思考、試做，然后再引導大家把復雜的問題逐一拆解，變成簡單的問題，以此強化對知識點的理解。“付老師經常會隨機叫學生談自己的思考，這使得我們不敢犯困或者分神，不聽課不行。”學生介紹說。

每次上課，付俐都要求自己早到20分鐘，了解學生的學習情況，回答他們提出的問題。課后她也不會立刻走掉，而是繼續答疑解惑，直到所有人都離開。這件事讓學生們津津樂道，感觸很深，付俐卻視作理所應當，“作為老師，我希望能及時發現他們的困惑，幫助他們解決問題 。”

現如今，付俐承擔著兩個大班近500名學生的教課任務，快樂地忙碌著。

◆ 育人，以母親的名義

在付俐看來，教師對學生的影響不應僅限于學習上，更在于打開他們的視野，引導他們如何做人，激勵他們不斷奮進。基于這種理念，她一向都很關注學生做事做人的態度，經常真誠地跟大家溝通交流。對此，付俐的解釋很簡單：自己是一名母親！“在對孩子的培養過程中，我強烈地意識到對孩子的成長給予引導是非常重要的。現在絕大部分學生都是獨生子女，盡管他們都已成年，但待人處事還像孩子一樣不成熟，自我管理能力也不足。所以我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到一些學生不懂事，我就會跟他們的家長一樣著急。我愿意盡自己的能力去引導、教育和幫助他們。如果能對他們的人生產生一點點積極的影響，那將是讓人感到快樂的事情。”

出于這種最為樸實的動機，付俐在點點滴滴中將學生母親的角色演繹得如此動人。

不少學生至今仍記得，汶川大地震發生后，付俐老師特意挑選了一組感人的圖片在課堂上展示，引導學生們思考：“作為大學生，在如此巨大的災難面前該做些什么?” 她激勵學生說：“讓我們做一個有責任心的人，做有意義的事,回報自己的母親,也回報我們偉大的祖國……”這件事在學生中反響十分熱烈。一位學生在郵件中說：“不知道怎么用言語來表達對您的尊敬。您不僅像其他老師一樣完成自己課程的教學，更多的是從點點滴滴中教給了我們做人的道理，這是比知識本身更有價值的財富……”

在付俐任課的班上，曾經有一名學生時常曠課，期中考試又不及格，有一次還拿偽造的假條來請假。但付俐并沒有當場批評他，而是私底下找他推心置腹地談話，鼓勵他對自己的人生負責，并在以后的課堂上關注他、幫助他，使該學生十分感動，重燃對學習的熱情，最后補考通過了，并在年級排名中前進了50個名次。在給付俐的郵件中他這樣寫道：“一直夢想著進入大學以來能夠有一個沒掛科的學期，雖然這次可能因為‘概率論不及格，這一夢想又要變成泡影，但我很坦然，因為即使是補考，我也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將概率拿下……這一切的變化，對我的大學生涯來說影響真的非常巨大，毋庸置疑，這都要感謝付老師您的幫助。是您再次讓我對大學學習產生了信心，也幫我改掉了翹課的毛病，并且激起了我對數學的興趣……而這些幫助不僅僅局限于‘概率論這一門課程，它將貫穿我整個大學各門科目的學習，甚至將伴隨我一生。一直以來，我想我的學習都缺乏一種感恩的動力。而您一直以一名家長的身份去督促我，鼓勵我、教導我，這使得我對自己的大學學習有了更深的理解。盡管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可能不再學習‘概率論了，但我相信，您的教導，我將終身受益。”

付俐告訴筆者，這封信讓她感動了好多天。在回復學生的郵件中，她這樣說道：“沒想到我只做了一些應該做的事，卻對你影響那么大，這再一次讓我深感到老師的責任。多希望你們能珍惜這么好的學習機會，學好本領，將來能立足社會，能用自己的本領為家庭為社會承擔責任，也能回報自己的父母，雖然他們并不奢求回報……看了你的信，我覺得你開始成熟了，長大了，很為你高興。也許這次‘概率論成績還不夠理想，但只要你認識到了該做什么，該怎樣做，那就好，因為現在開始努力還來得及。你那份自信也是很自然的，因為你發現什么事情只要投入了，就不是那么難做的了。知道這一點確實很重要，在你將來的人生旅途上，你將會知道如何把握機會，做得更好……學習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但你會發現，通過你的努力和付出，當你取得成就的時候，你會從中得到快樂和喜悅，這是很幸福的事情。是啊，哪有不付出就得到的道理呢！希望在以后的學習中，你能從中體會更多的快樂。我很愿意與同學們保持聯系，也很高興能為你們做點什么，對你們有所幫助……”

采訪中，付俐隨身攜帶的一個小袋子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打開一看，里邊是一塊沾滿了粉筆灰的濕毛巾。“這是剛上完課擦了手，還沒來得及清洗呢。”付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告訴我們：每次上課身上手上都會沾滿粉筆灰，以前都是用濕紙巾清理。現在為了響應國家低碳生活的理念，自己就想了這么個“土”辦法，用專門準備的小毛巾沾水替代濕紙巾。“這也算是給學生們作個表率吧”付俐特別補充強調。

◆ 幸福，在真誠付出中悄然而至

付俐說：“能對學生們有所幫助，是我最大的幸福。”說這話時她認真而坦然，讓人確信是發自內心的聲音。而正如她的一位學生所說：“好老師是會得到每個學生的肯定的，一位老師是不是真心對待學生，完全可以感受得到。”在日復一日的真誠付出中，付俐所守望的那種簡單而純粹的幸福也悄然而至。

“老師，在我上大一的時候就不止一次聽過您的名字，就知道您是一位很受尊敬的老師，講課很出色，人品也很好。很幸運能夠成為您的學生，在上第一節‘隨機數學課的時候，我就在想，為什么‘隨機數學不學兩學期呢，這樣就能多跟老師學習了……還記得期中數學我只考了76分，沒想到老師比我還著急，那么忙還幫我查卷子……所以我更努力地去學習數學……您對我的信任，對我的期望是那么高，我一定要堅持下去，因為不想讓您再對我失望。”

“上一次您長長的回信讓我倍受感動，您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老師。明天就是教師節了，心中有很多感慨。在半年的時間里，您教給我的已經遠遠不只是“隨機數學”的知識，更多的是做人道理……以后可能沒有機會再做您的學生了，我會帶著老師的諄諄教導不斷前行！”

“之前那么莽撞去跟您說自己壓力的事兒，您那么耐心的聽我說、鼓勵我，就像媽媽一樣親切，給我心理特別大地安慰……想要衷心跟您說一聲：謝謝您，付老師！希望以后永遠都做您的學生。”

“我是您‘隨機數學課上的一名學生，經常跑去問您問題的一個小女孩。寫這封信毫無目的，就是想表達一下對您的極度喜愛。您是一位杰出的優秀的好老師，您的行動讓我無比感動，由衷地崇敬！”

這是學生們寫給付俐的郵件，讓她每次讀完后心情都久久不能平靜。“哪怕能看到學生們取得些許的進步，對我而言也是莫大的欣慰與幸福！”

對于付俐的這種幸福感，筆者的感受或許比一般人都來得更深。那是剛接到采訪付俐的任務后，為了收集資料，筆者嘗試著在學校特思論壇上發了一個“付俐老師授課是什么風格呀？大家感覺怎么樣？”的帖子，未料想短短幾小時內便得到40多位學生回帖而沖上“十大”，留言者更是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詞：“付老師的課肯定是首選”“能選上她的課是你的榮幸”“如果真想學，就果斷選她的課”……我在想，對于包括付俐在內的任何一位任課教師而言，能得到學生如此高的評價都著實是一種無上的光榮。

在學生們寫給付俐的郵件當中，有這樣一段文字格外令人動容：“親愛的老師，您不僅僅授予了我知識的甘露，更讓我從您的人格魅力和個人品行上學到了比知識更為重要的東西！‘概率論課上的您永遠都是我們記憶里抹不去的一道印記！謝謝您！”是的，我們應該謝謝付俐—一位平凡的一線任課教師，卻讓我們感悟到如此強大而溫暖人心的力量。三尺講臺，方寸之間，付俐用自己身上特有的那種淡定與堅持，構筑了自己簡單卻絕不平凡的人生格局。

（作者單位：北京交通大學黨委宣傳部）

[責任編輯：常 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