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則,常東亮
(1.中國社會科學院財貿經濟研究所,北京市 100836;2.中國光大控股(香港)有限公司,上海市 200040)
轉變產業結構調整方式研究
宋則1,常東亮2
(1.中國社會科學院財貿經濟研究所,北京市 100836;2.中國光大控股(香港)有限公司,上海市 200040)
面對新的發展形勢和經濟任務,我國應該明確提出產業結構調整的新思路,即政府創造條件,靠市場來調結構。“十二五”期間的政策落腳點,有必要繼續加快培育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現代市場體系的進程,切實貫徹中央一再強調的“資源配置要建立在市場調節的基礎上”的施政原則,把產業結構的市場化調節落到實處。對于以制造業為基礎的結構存量調整的方式,要基本實現從行政化到市場化的轉變,強化金融、商貿等服務業的疏導、中介功能,創建有利于推進服務業深度參與存量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的體制政策環境。
產業結構;調整方式;市場化
中央十七屆五中全會指出,要“以科學發展為主題,以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為主線,深化改革開放”,“堅持把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作為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主攻方向”,力求“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取得重大進展”。但作為主線的“轉方式”要“取得實質性進展”,作為主攻方向的“調結構”要“取得重大進展”,任務仍然十分艱巨。因為“轉方式”和“調結構”都是由來已久、長期累積的“老大難”問題,對體制、機制改革創新的要求極高。其中,“調結構”的方式是解決經濟結構性矛盾的重要基礎,以往“轉方式”收效不大,根本原因就在于“調結構”的方式轉變緩慢。
產業結構是實體經濟中的基礎性結構,不僅決定了一個經濟體的優勢產業門類和資源分配取向,而且對應著國民收入的初次分配,并與國民收入分配結構息息相關。產業結構和初次分配共同構成了實體經濟結構的基礎,這是本文將產業結構作為研究和分析重點的理由。
長期以來,我國產業結構面臨的矛盾和問題非常突出。一是制造業的落后產能和產業過剩,重復建設屢禁不止,且缺少長效的退出機制;二是制造業大卻不強,升級困難,在國際分工中被長期鎖定在價值鏈的低端,過于依賴和強調勞動力低成本的比較優勢;三是區域產業結構嚴重趨同,區域間依存度下降,貿易壁壘阻礙消費品和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人為設置行政障礙,增加同類產品進入本地市場的成本。
我國制造業的發展表明,以嚴重的重復建設、資源浪費、能源高耗、環境污染為代價,雖然能取得一時的經濟增長,卻也換來了產業落后、結構失調、庫存積壓和銀行壞賬,致使實際能夠發揮作用的社會有效供給不足。
解決我國產業結構失調的關鍵不在于增量調整,而在于存量優化。從存量看,主要著力點不在第一、第三產業,而在制造業。產業結構調整優化的思路不應再局限于對新增產能的優化升級,而要把政策重點放在消化存量,解決長期累積下來的經濟存量中的各種矛盾和問題。轉變發展方式的關鍵首先是轉變結構調整的方式,即調整制造業產業結構要從行政化向市場化轉變,改變長期以來越過市場、排斥市場,依靠行政命令、憑借政府機關“開會、下文件、發通知”調結構的陳舊辦法。這就要求充分發揮金融、商貿等服務業在傳導市場信號、提高市場運行效率、深度參與結構調整的過程中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從增長理論來看,隨著單純依靠資本投入增長的階段進入尾聲,經濟增長將更多依賴生產效率的提升,依賴服務業與工、農業的一體化。我國服務業發展嚴重滯后,既是總供給面臨的主要問題,也是造成經濟結構失衡的重要原因。
我國經濟對中低端制造業的過度依賴和服務業發展的嚴重滯后,不僅是總供給的主要問題,一定程度上也是造成“高投資,低消費”的重要原因。一方面,由大量廉價勞動力形成的國際比較優勢,推動中低端制造業尤其是加工工業快速擴張,同時也帶來了資源高消耗、環境高污染以及大量生產能力在遭遇外部沖擊時出現嚴重過剩。另一方面,我國服務業發展滯后,制約了居民充分就業和勞動者報酬的增長,也限制了居民消費的提高。
與我國當前處境相似的日本20世紀七八十年代產業轉型的實踐經驗顯示,大力發展服務業和國內市場建設,帶動制造業結構升級,是供給結構調整的大勢所趨。首先,20世紀70年代初日本第二產業接近國民經濟的半壁江山,形成了以鋼鐵、普通機械制造為主導的產業格局,第一產業大幅下降,第三產業占比基本不變,這與我國當前的三次產業結構和制造業內部的行業結構非常相似。其次,我國當前面臨的內外部環境和70年代日本也非常相似。在外部環境方面,70年代以美國為首的西方發達國家受石油危機影響,需求持續萎縮,國際貿易保護主義思潮日漸嚴重,導致日元面臨持續升值的壓力;在內部環境方面,長期的粗放式重化工業過度擴張,造成產能過剩和資源高消耗;在人口結構方面,“劉易斯拐點”臨近,人口紅利開始逐步消失,勞動力成本上升。相似的內外部環境,使傳統的經濟增長模式難以為繼,必須推動產業轉型升級。再次,大力發展服務業,拓展國內市場空間,借助消費升級的有利契機,推動制造業結構升級和向國內終端消費市場靠攏,是20世紀七八十年代中期日本成功實現產業轉型的重要經驗。期間,以綜合商社和金融財團為代表的經團聯推動了制造業和服務業之間建立長期的“相互持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供給產業鏈;以“流通革命”為代表的零售業態創新,促進了日本國內市場的極大繁榮,加之國民收入倍增計劃提高了居民收入水平,日本終于建設成為僅次于美國的第二大消費市場,第三產業超過國民經濟的半壁江山,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占比呈現穩中略降的態勢。
從2000年到2009年,第三產業在我國經濟中的占比從39%上升到43.4%。然而,如果扣除房地產(1.1%)和金融業(1.3%)的貢獻,其他第三產業占比僅上升了2個百分點。盡管與“十五計劃”單純強調第二產業發展相比,在“十一五規劃”中對于服務業在國民經濟中的占比第一次提出了定量的要求,但是在“十一五規劃”的前4年內,地產和金融業對第三產業的貢獻分別上升了1.9和0.9個百分點,而第三產業其他部門僅貢獻了0.1個百分點。從國際比較來看,當前中國第三產業占GDP的比重比歐美發達國家的平均水平低10個百分點以上,未來發展空間巨大。
以服務業為主的產業結構具有以下幾個特點:經濟附加值提升、能源使用高效、拉動就業增長、稅收貢獻更大。在經濟快速增長時,以信息、金融、商務、物流、科技咨詢為代表的生產性服務業占服務業增加值的比重通常在60%左右,而消費性服務業僅占40%;在經濟步入平穩發展階段后,生產性服務業增加值占比則會緩慢下降到四成,而消費性服務業增加值的比重則上升到六成。這說明生產性服務業在經濟快速增長時的需求相對更大。因此,我們應該首先加強對生產性服務業的政策扶持。從“十二五”的情況來看,隨著經濟增長越來越依賴于效率的提升,對于提升經濟效率和降低交易成本的生產性服務業,如物流、通信、金融、創意設計等行業的需求將進一步上升。
我國經濟發展的實踐表明,總量管理是政府的強項、市場的弱項,而結構調整是市場的強項、政府的弱項。追溯我國經濟、產業結構扭曲的原因,根子就在于政府包辦、過度干預市場,而絕非“市場之過”。 在從排斥市場體制向依靠市場體制轉變的過程中,我國同一般市場經濟國家的最大區別在于服務業和市場體系這一傳導產業、傳導機制的“底盤缺失”。特別是宏觀經濟面對過冷、過熱的周期性波動時,習慣采取“限時限刻”、“一刀切”式的簡單生硬的辦法直接調整產業結構,具體表現就是依靠政府層層開會、發布紅頭文件、下達緊急通知,運用行政手段和指令性計劃來影響產業結構自發性調整的順序和規律,追求的是立竿見影的財政激勵效果,事后更是把這種以經濟結構惡化為代價,低質量、不可持續的經濟增長歸功于“及時”采取宏觀調控的結果。長此以往,不僅會使真正意義上的市場這只“看不見的手”越來越“看不見”,更會使政府這只“閑不住的手”越來越“閑不住”,并進一步導致原本與市場體系配套的宏觀調控也不可能真實存在。“十二五”期間,最優先考慮的問題應該是如何改革和轉變結構調整的方式。倘若“調結構”的方式,特別是實體經濟中制造業“調結構”的方式不能率先改革,那么轉變發展方式的諸多目標就有可能再度落空。
產業結構的協調發展歸根到底是稀缺資源在各產業之間配置以及每一產業內部的配置,而現代服務業具有天然帶動和調整其他產業實現自我調整的能力,因此,應該充分利用現代服務業內在的機能,強化流通服務業和市場體系的疏導、中介功能,來間接實現產業結構調整的目的。為切實促進發展思路和增長方式的轉變,必須將主要注意力從以往側重于制造業轉向流通服務業,尋求和探索解決原有諸多問題的新途徑。
目前,借助以電子商務、信息技術平臺和供應鏈優化管理,對產業結構實現競爭性調整、升級和高效率運作,在技術上已經不是問題,關鍵在于體制、機制轉變遲緩,政策環境保障不力。因此,“十二五”期間,必須下大決心徹底改革從計劃經濟時代延續至今的縱向化、條塊分割、九龍治水的行政管理體制,著力解決政企不分、行政壟斷、地區保護等頑癥,弱化政府部門對結構性問題、產業政策問題的直接行政干預,切實從行政命令調節轉變為市場信號調節。即對存量結構調整要從以自上而下為主轉變為以自下而上為主;從以行政會議為主轉變為以商務會議為主;將“會議調節”、“文件調節”轉變為“市場秩序調節”、“法制環境調節”,使結構性的資源存量配置問題切實建立在市場化的稅率機制、利率機制、匯率機制、價格機制、訂單機制、淘汰退出機制的基礎上。具體來說,資本市場、產權交易市場要對行政體制主導下的制造業擴張沖動實行釜底抽薪,徹底消滅一輪又一輪低水平重復建設和日益嚴重的結構性失衡;落實產業政策和節能減排目標也要有市場化的利益導向,尤其要盡早出臺市場化的資源、能源價格體系改革方案。
現代服務業在調整存量結構方面同樣駕輕就熟,并具有充分、可行的市場化基礎。以參數調節、價格機制為特征,金融、商貿服務業對產業結構變動歷來具有長效動態化的積極影響力,并表現在優化空間產業結構、優化時間經濟流程、增進居民消費、降低社會交易成本等諸多方面。其中,金融、商貿服務業中競爭性的訂單擇優采購、訂單擇優銷售機制,可以直接間接地優化產業結構,使資源配置優化的成本不斷降低;服務業中經濟節奏的較量,儲備信息支配儲備商品,快節奏、精確化的采購銷售和庫存,高效率的物流,系統化的制造業供應鏈,可以直接或間接地優化經濟流程,使總成本不斷降低。[1]因此,要充分利用金融、商貿服務業的制度創新來優化產業存量結構布局。在擴大區際貿易、構建內需主導型經濟增長框架的過程中,各地區要去除區際貿易干預,簡化對外來商品稅費征收。在支柱產業選擇上,要著力發展那些產業關聯度高且具有區域比較優勢的產業。鑒于法律法規、政府政令、產業政策之間的協調統一是建立國內統一市場的前提,國家應就此出臺或重申相關法律法規和政令政策,規范政府行為,確保區際間商品和要素自由、高效流動,推動全國統一、開放、競爭、有序市場體系的形成。
對于水、電、燃油、天然氣、煤炭等重要資源、能源類的產品價格改革,目前仍然局限于政府“調”價的思路,但在各種利益集團的博弈下,交易價格很難“理順”,更難以充分反映資源的稀缺性和產業結構優化的要求,從而造成資源的浪費并影響到實現節能減排的目標。資源類價格改革應該引入競爭機制,從政府定價、政府調價轉變為“調放結合,以放為主”。在宏觀調控思路下,逐步放開資源價格的管制,令資源價格根據市場供求變化,在一定區間波動,形成動態化的資源類價格導向機制。宏觀調控的任務,一是依靠必要的儲備吞吐和進出口來維護正常交易,監控、防止過度投機引發的異常波動;二是依照反壟斷法嚴密防范、監管人為制造短缺和操縱價格、牟取高額利潤的壟斷行為;三是對低收入群體和少數經評估需要扶持的產業輔以臨時性、必要的財政補貼;四是掌握好資源價格改革的時機、力度和節奏,與穩定物價總水平的目標相銜接。
現代服務業影響力就是它們直接貢獻(增加值、就業等)和間接貢獻(外溢效應或外部性)的總稱。以往的統計框架,僅僅計算了服務業對經濟增長的直接貢獻,而大大低估了它們對經濟增長的間接貢獻,從而低估了總體貢獻。服務業的外溢效應對于提高國民經濟運行質量、優化國民經濟流程、調整國民經濟結構、擴大國內需求、增進社會總福利等全局性的潛移默化的影響力,可能遠遠大于它所提供的直接貢獻,低估這種外溢效應是長期以來“重生產、輕服務”的真正原因之一。
深化服務業改革,推動服務業自身結構調整和優化的核心,一是深化事業單位改革,推動事業單位自我服務向社會化轉型;二是加快對內開放,打破各種壟斷,實行市場準入,擴大民營資本的比重;三是傳統服務業要從粗放的外延式擴張向集約化的內涵式增長轉變,同時積極發展現代服務業;四是加快優化自身結構,促進各類服務業之間以及單一服務業內部的優化創新,強化其為第一、第二產業服務的能力,提高服務業依靠自由競爭(而不是行政壟斷)獲得的市場集中度,大則強,小則優,構建服務業領域可靠的微觀基礎和市場主體,同時千方百計增強服務業的就業吸納能力,為農業、制造業勞動力轉移創造更大空間。
市場調節在經濟運行中具體表現為參數調節、商務機制調節和中介機構調節,作為市場配置資源的“人格化”表現,對產業結構優化和市場運行效率提升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例如金融服務業資助優勢企業盤活存量資產的能力和商業信貸機制,商貿服務業競爭性的商貿訂單機制、倉單質押機制、貨物代理機制和分銷渠道機制等等;憑借貼近市場和了解消費信息的優勢,金融、商貿企業擁有對上游制造商、供應商的引領能力。因此,必須為市場實現自我調整創造機會,打破行政壟斷,明確市場準入,維護公平競爭,從戰略高度重新定位服務業。為切實促成發展方式的轉變,我國必須將主要注意力從以往側重于制造業轉向側重于服務業,通過服務業引領、尋求和探索解決原有諸多問題的新途徑。這就要求金融、商貿服務業應當率先從政府主導型體制向市場主導型體制轉變,在自主經營的基礎上,通過稅收、信貸、法律和政策環境的扶持,鼓勵服務業企業開展創新試點,逐步增強我國金融、商貿服務業對產業結構調整的影響力。
鼓勵金融、商貿服務業向制造業滲透,與制造業融合,在研發、創新、投資、風險、采購、銷售等關鍵環節建立長期的契約化的戰略合作伙伴關系,提供化解系統風險、滿足全方位需求的周到服務。一是通過資本市場、產權交易市場、虛擬企業聯盟等組織創新,強化金融服務業兼并重組、盤活存量的能力;二是通過商貿服務業技術創新提升商務、物流配送等生產性服務能力;三是通過制度創新健全產業鏈信息與利益共享機制,建立適合大規模生產的專業化流通服務能力;四是打破制造業的區域保護、封鎖和行政壟斷,放寬市場準入,維護公平競爭,剔除壟斷利潤,明確制造業骨干企業同樣可以是民營企業。
為此,要完善工業品流通體系,確立制造業所需要的現代批發體系,根據各類商品流通的特點和規律,完善多層次的分銷渠道。作為產業鏈條上的緊密型關系主體,金融、批發、零售、物流、制造商之間必須完善以商業信用為基礎的契約機制,依靠金融、商貿業信用制度創新,保證各環節之間的專業化分工及合作,促進信息和利益共享,強化制造商生產性服務外包的內在動力。例如建立企業公平退出機制,鼓勵低水平、高耗低效的落后產業和企業自動退出競爭性領域,政府將合理分擔企業員工的生活保障和再就業壓力;金融、商貿業服務要前移,推動以消費需求引導研發,研發成果按照需求尋找國內外廠家訂單,增加制造業的附加值,實現在當地的本土化;大型物流服務商可以提供前置化生產與共同創造,完成“從傭人到管家”的功能提升,深度參與、介入制造業前置化生產,向研發和生產過程滲透,從代理采購、零部件組裝、銷售各個環節入手,實行供應鏈全程配送服務,減少多余的物流、商流活動,推動物流標準化建設和品牌建設。
商貿物流業通過促進區際貿易和區際分工,可以有效改善區域能源需求同構現象,從流通環節強化市場準入和退出工作,對符合相關標準的企業發放許可證,限制一些能耗和污染超標的工業品流通,將有利于通過市場機制淘汰落后產能。商貿物流業用高效的物流管理服務實現了制造業的流通費用節約。在我國,物流高耗低效等問題主要不在批發、零售業等商貿服務業,而在于制造業,突出表現在工業企業“大而全、小而全”及其普遍“自辦物流”的低效格局。在歷年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和工業生產資料投資品銷售總額中,工業企業自采自銷比重高達70%;在社會總產品中,工業生產資料產品占75%,工業品物流總值占社會物流總值的85%以上,這些產品的市場流通絕大部分是在工業企業之間直接進行的,導致游離于市場交易之外的非社會化物流運作在全部物流活動中所占比例過高。這正是我國物流效率低下、流程惡化的原因所在,也是改善潛力之所在。
對此,商貿物流業借助信息技術實現的物流供應鏈管理,可以優化整合采購、庫存、儲運、銷售、廢舊物回收等流程,可降低制造業現有物流成本50%~60%。而物流成本占GDP的比重每降低1%,則可以在貨物運輸、倉儲方面節能降耗3000億~4000億元。2008年底全國社會物流總額已經從1991年的3萬億元上升到88.82萬億元,年均增長22.2%。當年物流費用支出占GDP的比重已經從1991年的24%下降到2008年的18.4%,達5.21萬億元。而美國自1990年后物流費用占GDP比重基本上維持在10%左右,假如我國物流技術管理達到美國的水平,則2008年物流費用支出僅為2.83萬億元,與實際支出相比,可以少支出2.37萬億元。
我國在節約物流費用及相應能源耗費方面潛力巨大。當前,不合理的審批制度、龐雜收費、稅制缺陷、行政壟斷、地區封鎖導致價格機制失靈,制造企業內部繁雜的組織結構加大了服務外包的難度,流通業專業化協作水平低下及各部門間物流標準不統一弱化了其生產性服務能力。對此,必須通過流通制度創新,剔除體制性成本,并將大力發展生產性第三方物流、大幅度降低制造業物流成本納入我國節能降耗、節能減排的總盤子。
從服務貿易角度看,我國在海外幾乎沒有像樣的“商業存在”,商貿物流服務業在國際市場上的影響力微不足道,與制造業在海外的聲譽和影響力不可同日而語。反觀外資商貿企業大舉進入我國市場,已令國際競爭國內化,內地企業在本土被迫應戰,窮于應付。要改變這種被動局面,就必須在外向化過程中重視流通組織創新,使不同行業、區域的商業資本得以重新組合,壯大走出去的實力。而在國際金融危機促發全球生產性和消費性資源重組的大背景下,原來外資主導的流通渠道損毀,正是我國商貿物流企業走出去、抓緊培育自主分銷網點取而代之的重要契機,以此提升我國在全球價值鏈管理中的掌控權。信息化的迅猛發展,將改變“走出去”的方式、路徑和成本格局,給我國工商企業走出去低成本擴張提供了便捷、高效的難得機遇。從長遠看,我國巨大的商品輸出必須同巨額的商業資本輸出相匹配。要利用海外華人已有的中介、運輸、商業等社會網絡關系,加強制造企業與流通企業的合作,以國內流通企業自身為主導參與國際分工和服務貿易,以自主分銷逐步替代外資低價采購,以自主品牌逐步替代貼牌生產。為此,相關政府部門應作好引導,加強信息、金融、市場調查、咨詢等各項服務。[2]
鑒于2009年以后國內外因素共同作用,造成產成品滯銷、庫存積壓的嚴峻形勢,無論在近期還是中遠期,商貿流通服務業的政策主旨就是要努力形成一股合力或一種機制,發揮終端消費的影響力,千方百計促消費、擴內需,實施“反滯銷戰略”,有效遏制滯銷增量,化解滯銷存量。而在這個過程中,尤其要注意必要儲備和滯銷積壓的區別;在滯銷積壓中,要注意絕對滯銷和相對滯銷的區別;在相對滯銷中,要注意滯銷存量和滯銷增量的區別。
歸納起來,除了運用“調放結合,以放為主”的價格管理政策理順價格信號體系以外,發揮服務業深度參與調整經濟結構和產業升級的自身優勢,提高金融、商貿服務業對經濟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的影響力與貢獻率,還有很多的事情可做。例如在經濟活動中,增強商貿企業與制造業大企業的戰略合作能力,提高大額訂單所占比率;建立落后產品、產能和產業的市場化退出機制;強化引導農業和制造業創新,增強制造業及其產品的盈利能力,提高工農業產品暢銷能力和反滯銷能力;提高為第一、第二產業提供生產性服務的延伸能力,進而帶動自主研發能力的提升;增強其節能減排、降本增效的能力,加快資本周轉、降低庫存的能力;增強大宗能源、原材料基礎產品批發企業對上游基礎產業結構調整優化的影響力;提高大宗商品和生產資料期貨市場的價格發現能力、市場穩定的控制力;提高大型商貿物流企業融資能力、商貿企業的抗風險能力以及在聯營中對制造商、供應商的引導能力;提高商貿物流企業自主渠道建設、自主品牌建設能力;通過引導、順應消費結構來調整產業結構,培育新的市場需求;通過優化進出口結構,轉變外貿發展方式,促進國內經濟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通過促進海外服務貿易發展,優化外貿結構,優先發展國內現代服務業,并扭轉我國服務貿易逆差的狀況,推動我國工商企業走出去,強化品牌建設和渠道建設,拓展海外的商業存在和國際市場話語權、價格控制力等等。
總之,調整制造業產業結構是轉變經濟增長方式的主攻方向,必須率先轉變調整產業結構的方式,推進從行政化到市場化的改革,發揮價格機制和服務業天然具有的“調結構”的功能。在指導思想上,我國應當走出陳舊的“制造業內部自我調控的思路”,充分發揮金融、商貿服務業的影響力,依靠服務業推動、引領制造業結構升級、流程變革和技術創新,走出一條符合我國國情和市場經濟規律的產業結構存量調整、優化之路。
[1]宋則,趙凱.我國商貿流通服務業影響力研究[J].經濟研究參考,2009(31):1.
[2]宋則.將商貿物流渠道建設納入十二五規劃[J].中國經貿導刊,2009(20):7-9.
Research on the Pattern of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SONG ZeandCHANG Dong-liang
(1.Institute of Finance and Trade Economics,CASS,Beijing100836,China;2.China Everbright Limited,Shanghai200040,China)
Facing the new development situation and economic tasks,the new way of thinking on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should be clarified.During the Twelfth Five-year Plan period,the policy objectives should be accelerating cultivating an unified,open,competitive,orderly and modern market system,implementing the policy of“resources distribution should be based on the market mechanism”,and fully carrying out industrial restructuring based on market mechanism.Concerning the pattern of reserve restructuring in manufacturing industry,we should realize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administration to market mechanism,strengthen the guiding and intermediating role of financing,commerce and service industries and create an institutional policy environment that will be benefit for promoting the service industry to participate reserve restructuring and industrial upgrading.
industrial structure;the pattern of restructuring;marketization
F120.3
A
1007-8266(2011)05-0048-06
宋則(1951-),男,遼寧省鳳城縣人,中國社會科學院財貿經濟所流通產業研究室主任,研究員,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產業經濟學;常東亮(1975-),男,山西省沁水縣人,中國光大控股(香港)有限公司高級分析師,中國社會科學院財政與貿易經濟研究所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產業經濟學。
方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