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現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必要性及途徑——北京市踐行科學發展觀的經驗啟示

■趙秀池

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全國上半年GDP增長9.6%，而北京上半年實現地區生產總值7418.1億元，比上年同期增長8%，低于全國水平1.6個百分點，GDP增速在全國是最低的；[1]同時，據中科院首次完成的中國大陸各地區的國內生產總值（GDP)質量內涵與排序的研究，北京、上海、浙江、天津和江蘇位列中國各地區GDP質量排行前五名，北京名列第一。[2]由此，引發了筆者關于北京是否實現了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思考。

一、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必要性

投資、消費、出口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三架馬車。根據索羅的生產函數理論，產出是由四個因素決定的，即資本收入、勞動收入、自然資源和技術進步?；仡櫸覀冞^去的經濟增長或發展方式，主要是依靠投資、自然資源的投入實現的。經濟增長的特點表現為單純數量型擴張，即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高污染），低產出、低質量、低效益，是典型的粗放式增長。這種增長方式，不僅浪費資源，造成環境污染，損害生態平衡，還不利于經濟社會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

我們應轉向勞動收入（或消費）和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拉動。增加勞動者的收入，促進消費增長。我們還要重視科技創新。唯有科技創新，才能實現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實現可持續發展。

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思想淵源可以追溯到1982年，黨的十二大指出，要把全部經濟工作轉到以提高經濟效益為中心的軌道上來；1987年，黨的十三大又指出，要從粗放經營為主逐步轉到集約經營為主的軌道；1992年，黨的十四大指出，要促進整個經濟由粗放經營向集約經營轉變；1995年，黨的“九五”計劃的建議中，提出要實行經濟增長方式從粗放型向集約型的根本性轉變；1997年，黨的十五大指出：要積極推進經濟增長方式的根本轉變；2005年，黨的“十一五”規劃的建議中，提出要進一步加快轉變經濟增長方式；2007年，黨的十七大提出了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任務，明確提出：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要堅持走中國特色新型工業化道路，堅持擴大國內需求特別是消費需求的方針，促進經濟增長由主要依靠投資、出口拉動向依靠消費、投資、出口協同拉動轉變，由主要依靠第二產業帶動向依靠第一、第二、第三產業協同帶動轉變，由主要依靠增加物質資源消耗向主要依靠科技進步、勞動者素質提高、管理創新轉變。2010年，黨的“十二五”規劃的建議指出，要深入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以科學發展為主題，以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為主線。今年，黨的“十二五”規劃明確指出，把“深入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以科學發展為主題，以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為主線”作為“十二五”時期工作的指導思想。胡錦濤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也指出，在當代中國，堅持發展是硬道理的本質要求就是堅持科學發展。我們要以科學發展為主題，以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為主線，加快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加快科技進步和創新，加快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

二、實現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要求與目標

經濟發展不同于經濟增長，是比經濟增長更寬泛的一個概念。經濟發展不僅包涵了經濟增長，還包括社會狀況的改善和政治行政體制的進步。經濟發展與經濟增長是相互聯系的：經濟增長是經濟發展的手段，是經濟發展的前提；經濟發展是經濟增長的目的。經濟發展不僅要追求經濟增長的數量，還要重視經濟增長的質量。為了實現可持續發展，必須要保證一定的經濟增長速度，只有通過經濟增長，才能不斷提高人類的福利水平，增強國家實力和增加社會財富。要想實現可持續發展，就必須要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同時實現經濟效益、社會效益、生態（環境）效益的同步提高。

根據我國“十二五”規劃精神，實現經濟發展方式轉變主要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3]

1.通過經濟結構調整實現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經濟增長依靠消費、投資、出口協調拉動實現；經濟增長依靠第一、第二、第三產業協同帶動實現；統籌城鄉發展。經濟增長既依靠城市的發展實現，也要依靠農村的發展實現。

2.依靠科技進步和創新實現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科技是第一生產力，通過引進國外先進技術，尤其是推動國內技術創新，可以極大地節約成本，提高經濟效率。

3.保障和改善民生。保障和改善民生是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根本出發點和落腳點。要走共同富裕的道路，使發展成果惠及全體人民。

4.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是經濟發展方式轉變的重要著力點。要節約資源，發展循環經濟，促進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資源、環境相協調，走可持續發展之路。

上述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要求體現在“十二五”規劃的一系列目標上：（1）經濟平穩較快發展：國內生產總值年均增長7%，城鎮登記失業率控制在5%以內；（2）結構調整取得重大進展：居民消費率上升，服務業增加值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提高4個百分點。城鎮化率提高4個百分點；（3）科技教育水平明顯提升：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達到2.2%，每萬人口發明專利擁有量提高到3.3件；（4）資源節約環境保護成效顯著;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費比重達到11.4%，單位國內生產總值能源消耗降低16%，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降低17%。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顯著減少，化學需氧量、二氧化硫排放分別減少8%，氨氮、氮氧化物排放分別減少10%。[4]

為此，北京制定的“十二五”規劃中確定的一系列主要目標為：(1)經濟平穩較快發展：地區生產總值年均增長8%，地方財政一般預算收入年均增長9%，價格總水平保持基本穩定。服務業占比達到78%以上；（2）居民收入較快增加：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年均增長8%，收入差距不斷縮小；（3）城鄉環境更加宜居：萬元GDP能耗、萬元GDP二氧化碳和主要污染物排放持續下降，空氣質量二級和好于二級天數的比例達到80%；（4）社會發展和諧穩定:城鎮登記失業率控制在3.5%以內。[5]

三、踐行科學發展觀，北京有望率先實現經濟發展方式轉變

從北京上半年的數據來看，北京有望率先實現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成為全國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排頭兵，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消費、投資、出口三輪驅動格局更加鞏固。在過去，北京的經濟增長驅動因素排名是：投資第一位、消費第二位、出口第三位，現在已經轉變為消費第一位、投資第二位、出口第三位。北京從2006年起，消費對GDP的貢獻率就超過了投資對GDP的貢獻率，達到50.8%。今年上半年，從全國形勢來看，在拉動經濟的三駕馬車中，消費和投資仍是主導因素。消費對GDP的貢獻率為47.5%，投資對GDP的貢獻率為53.2%；[6]而投資增長率25.6%遠遠大于GDP增長9.6%，顯然，經濟增長依然是以投資推動型為主；而北京，上半年全市實現社會消費品零售額3230.8億元，[7]消費對GDP的貢獻率為43.6%；全市完成全社會固定資產投資2364億元，[8]投資對GDP的貢獻率為31.9%；貨物和服務凈出口對GDP的貢獻率為24.4%。北京已經轉變為以消費驅動為主的內生經濟增長模式，形成擴大內需的長效機制。通過消費增長拉動經濟增長是符合社會主義生產目的的，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城鄉居民的收入會不斷增長，因此，這種經濟增長的內生動力是可持續的。

2.產業結構進一步得到優化。北京市一直在進行產業結構調整，1994年第三產業比重首次超過第二產業，第三產業與第二產業的比重分別為48.9%和45.4%；1998年，第三產業比重突破60%，占到了61.5%；2006年第三產業占比超過 70%，[9]達到71.9%，達到了發達國家第三產業占地區生產總值水平的標志性比例；2010年第三產業占比達到75%。今年上半年第三產業增加值實現5703.6億元，比重已經達到了76.9%；[10]第二產業增加值1666.8億元，比重為22.5%；第一產業增加值47.7億元，比重為0.6%。大力發展第三產業、促進產業升級換代是北京市的一貫方針。

當前北京人均地區生產總值已經突破一萬美元，服務主導型的經濟特征已經形成。服務引領制造的態勢明顯?，F代制造業中，高端制造業增勢明顯，上半年醫藥、通用設備、交通運輸設備高端制造業分別增長25.8%、20.4%和18.4%，工業研發、制造、總部一體化發展趨勢明顯。北京上半年的城鎮登記失業率為1.21%，從業人員增長4%，就得益于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

3.節能減排、綠色發展領跑全國。截至2009年底，北京市常住人口達到1972萬，提前10年突破了《北京城市總體規劃 （2004-2020年）》所確定的到2020年北京市常住人口總量控制在1800萬人的目標，由此產生的資源短缺、環境污染、交通擁堵等問題非常突出。為此，北京非常重視節能減排工作，實行節能預警調控、能耗總量（增量）控制制度。北京市“十一五”期間萬元GDP能耗絕對值全國最低，累計下降約26.5%，下降幅度全國第一。今年上半年北京全市工業用電同比下降10%左右，規模以上工業萬元增加值能耗降幅近20%；[11]高耗能高污染行業持續收縮，大氣污染物濃度全面下降，空氣質量得到改善。

北京市按照科學發展觀的要求，大力推進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城市建設，將節能減排作為建設“人文北京、科技北京、綠色北京”的重要內容。北京主動舍棄或限制了一些過去的經濟增長支柱行業，如房地產、汽車、鋼鐵；引導產業向高端、創新、綠色發展轉變。盡管上半年北京市房地產業增加值下降5.5%，影響經濟增速0.7個百分點；汽車類零售額占社會消費品零售額比重由30%左右降至20%左右，影響經濟增速1個百分點；首鋼搬遷，影響經濟增速0.4個百分點。但北京通過拉動內需，啟動多元消費，在實施住房限購、限貸、限價，汽車限號、搖號政策的背景下，全社會銷售品零售額仍然增長了23%，其中金銀珠寶、通訊器材、文化辦公用品類銷售額分別增長73.7%、52.7%、31.3%，成功地調整了過去過多依賴房地產和汽車市場的格局，實現了北京GDP增長8%的目標。[12]

4.經濟效益增長，快于經濟總量增長。北京上半年，企業利潤、財政收入、群眾收入增長均高于同期GDP增速。今年1至5月，規模以上工業企業利潤增長12.9%，限額以上服務業企業利潤增長27.3%；上半年地方財政收入實現1654億元，增長27.9%，完成全年計劃任務的64.5%；上半年城鄉居民人均收入分別增長10.1%和12.4%，扣除物價因素，城鄉居民收入分別增長4.4%和6.5%，[13]為近年來較高水平，而且鄉村居民收入快于城鎮居民收入增長速度。這意味著發展成果更好地惠及人民，城鎮與農村居民的收入差距更加縮小，收入分配更加公平，人民生活得更幸福，社會變得更加和諧。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北京有望率先實現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實現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展。轉變經濟發展方式不僅是市情、國情的要求，而且是一個負責任的大國應該承擔的義務，同時也是北京作為首善之區的職責。“十二五”是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關鍵時期，是深化改革開放、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攻堅時期。為此，我們必須提高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自覺性，使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制度化、法制化。北京的經驗值得借鑒。只要堅決、主動地把工作重點轉移到轉變經濟發展方式上來，積極擴大消費需求，優化投資結構，推動經濟盡快走上內生增長、創新驅動的軌道，就可以實現我國經濟社會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

(本文為科研基地——科技創新平臺——都市圈研究中心的部分研究成果，項目號：PXM2010_ 014205_096577)

注釋：

[1]2011年上半年各省GDP數據一覽[N].中國經濟網，http://www. ce.cn/xwzx/gnsz/gdxw/201107/28/t20110728_22569946.shtml

[2]中國各地區GDP質量排行：北京居第一[N].北京日報，2011-08-02.

[3][4][5]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二個五年規劃綱要[Z].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7，8-9,10-11.

[6]薛志偉.我國經濟從偏快增長向自主增長有序轉變[N].經濟日報，2011－08－08.

[7][8]北京市統計局，國家統計局北京調查總隊.上半年北京經濟運行基本平穩 [N].北京統計信息網,http://www.bjstats.gov. cn/sjjd/jjxs/201107/t20110720_206702.htm

[9]2010年北京統計年鑒[N].北京統計信息網，http://www.bjstats.gov.cn/nj/main/2010-tjnj/content/mV21_0204.htm

[10]張慶源.北京GDP增速全國倒數第一 破解慢速挑戰[N].國家財經周刊，http://finance.qq.com/a/20110808/001724.htm

[11]劉砥礪.北京上半年工業萬元GDP能耗降幅近兩成[N].北京青年報，2011-08-07.

[12]蔣彥鑫.食品房租助推北京CPI達到6.2%上半年GDP增加8%[N].新京報，2011－07－21.

[13]減速提質，北京的主動選擇[N].中國共產黨新聞網，http:// cpc.people.com.cn/GB/64093/64387/1523494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