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保存供給與需求的影響因素解析--基于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保存的實證研究

●臧國全，田 莉（鄭州大學 信息管理系，鄭州 450001）

從經濟學角度來說，數字保存是一種產品。供給與需求是產品的基本屬性，數字保存也不例外。用戶對數字資源的訪問和使用的需求不僅存在于現在，更主要地存于未來；但是對這種產品保存的供給則是基于現在的，沒有現在對數字資源的保存，就不可能有未來對數字保存的供給。因此，數字保存是一種跨時代的使命。影響數字保存供給與需求的因素主要有三：數字資源的保存價值、保存決策者的保存動機、利益相關方扮演的保存角色和承擔的保存職責。［1］

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是數字資源的一種新類型，也是網絡信息資源的一個組成部分。這類數字資源作為一個整體是由眾多人（廣大網絡用戶）共同參與和貢獻的結晶，是信息交流與知識生產的一種新形式，其典型代表有三類：社交網站（如MySpace［2］、Facebook ［3］、Linked In ［4］、Second Life［5］）、維基百科 （如 Wikipedia［6］、Flickr［7］、YouTube ［8］、Source-Forge［9］） 和博客 （包括微博） 等。雖然面世也僅僅有10余年的歷史，但它們已經在當代社會中扮演著比較重要的社會、文化乃至政治角色。對這類數字資源進行保存時，需要考慮的每個因素幾乎都充滿了不確定性，比如：① 長期保存的受益者是誰？目前僅對短期需求有比較一致的共識；② 產權擁有者是誰？很多情況下，這類數字資源的產權都是模糊的，因為這類站點常常包含了眾多人的貢獻；③ 誰保存這類數字資源？例如托管網站，但這類網站一般沒有明確的保存方針，也沒有一個保存選擇標準，無法確定哪些要保存，哪些不要保存；④ 誰支付保存費用？尤其對那些創建、維護乃至存在都完全依賴于志愿者貢獻的網站（如地球村網站GeoCities［10］），長期保存的籌資更加困難。

雖然對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進行長期保存存在著眾多變量，但目前對其進行存檔（存檔與保存不同，前者一般進行少量投資進行存貯，而不進行長期保存操作）的必要性是很明顯的，就是購買時間。當未來需求明確時，再投資進行保存，以避免不可逆轉的損失。由于這類數字資源具有存在的高度動態性、產權擁有的分散性、內容的集體貢獻性、價值的鏈入鏈出取決性等特殊屬性，其保存供給與需求的影響因素與其他類型數字資源（如學術論文） 有著諸多差異。在數字保存的整體框架下，探討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保存供給與需求的影響因素，不僅有助于這類數字資源長期保存的經濟可持續性，而且也可供其他類型數字資源的長期保存所參考。

1 保存價值

經濟學上，價值被定義為受益，［11］數字資源的保存價值是用戶對其訪問和使用所獲得的受益，因此這類價值難以用貨幣來衡量。保存價值不僅影響數字保存的供給，同時也影響數字保存的需求。

1.1 保存價值的體現與測度

保存價值體現在用戶需求之中。數字保存的用戶需求有兩個基本屬性：① 發散性。不同類型的用戶群體對同一類型的數字資源的需求會有所差別，甚至差別很大。對于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這種學術交流新形式，從整體上講，目前的用戶需求具有較大的發散性，對其長期保存的價值認可缺乏一致性。②預測性。用戶需求不僅分布在現在，更主要的是分布在未來，因此保存決策者不僅要考察用戶的現實需求，還必須預測用戶的未來需求，對于時效性很強的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未來需求預測充滿了不確定因素。

保存價值體現在數字資源本身價值之中。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價值體現在其獨特性操作之中：托管網站向用戶提供Web內容的創建與修改，以及用戶與托管網站之間進行交互等。雖然問世短暫，但因為這種獨特的吸引用戶方式，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得到了快速發展。因此，這類數字資源的聚集效應和網絡效應很重要：創作者、貢獻者越多，用戶越多，數字資源的價值越高，訪問量也越高。

保存價值還體現在保存內容之中。由于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網站具有很強的交互性、鏈接性、動態性，所以清晰界定其保存內容比較困難。比如，博客網站的保存內容是什么？是收集保存一些代表性的博文，還是同時保存其相關鏈接？如果作者不希望其博文被保存（這是一種非常常見的情況） 又該怎么辦？再比如，維基百科的保存意味著什么？是保存每個詞條的內容，還是保存詞條的整個編輯歷史，還是兩者都保存？實際上，目前的數字保存實踐都是基于數字資源單個文件的實體，但這種模式對于其價值取決于鏈入和鏈出的對象與數量的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來說不完全適合。

保存價值的測度來自于用戶使用數字資源的受益。但這種受益很難定量化，很多時候只能定性化，比如增加知識、獲得娛樂、幫助解決問題等。正是因為這個特征，保存價值還可以用負面受益形式表示。這種負面受益包括兩個方面：① 如果數字資源沒有保存，未來需求時就需重新生產，這會產生生產成本，這種情況更適用于數字資源來自于傳統文獻的數字化；② 如果無法再次生產出這些數字資源，將導致永久性無法使用，此時的保存價值可以用減少無法接受的損失風險來衡量，這種情況尤其適用于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因為這類數字資源的存在具有高度動態性，一旦錯過保存時間，將導致永久性丟失。從目前來看，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創建者和貢獻者大都基于短期利益，他們很難預測其長期保存價值。實際上，這類數字資源的長期保存價值主要取決于其他利益相關方（如保存者、用戶等）。

1.2 基于保存價值不確定性的保存策略

盡管存在著價值的難以確定性，但目前已經出現了一些機構致力于從事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保存探索。最早的一個機構是因特網存檔［12］（the Internet Archive），1996年開始收錄Web數字資源，近幾年也開始收錄博客、維基百科等類型的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自此以后，一些圖書館和存檔機構也收集保存這類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實際上，到目前為止，上述組織或機構中大部分對這類數字資源的收集保存活動都局限在存檔范疇，對其進行較低層面的保管（如僅存貯在較穩定的介質上），需要的投資較少，這是因為對這類數字資源的未來需求目前還難以預測，但當未來出現明確需求時，保存決策者就擁有了實施全面保存管理與提供服務的選項，從而避免不可逆轉的損失。這種策略在經濟學上稱之為購買時間，以推遲對這類數字資源是否實施長期保存的最終決定，直到未來需求的不確定性至少部分消除。當然，在這種策略中，資金的前期投入應該有一個期限，在該期限內保存者投資存檔這些數字資源，當到達這個期限時，應該決定是繼續投資存檔，還是放棄。對于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保存，購買時間也許是一個比較合適的策略。

另外一種策略是使用公共代理機構。針對保存價值不確定的數字資源，公共代理機構具有聚集與代表未來需求的功能。最熟悉的例子是圖書館和檔案館，它們在傳統信息資源保存方面，代表和聚集了各類用戶的現實與未來需求，并提供傳統信息資源的保存供給。完全有理由相信它們在數字資源保存方面，依靠公共資金的支持繼續行使這一公共使命。實際上，針對這種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目前進行收集保存的大多數機構正是公共代理機構，比如：中國國家圖書館的網絡信息資源保存試驗項目［13］、美國國會圖書館的MINERVA項目［14］、荷蘭國家圖書館的DIAS項目［15］等等。

到目前為止，作為未來用戶需求的代表，這些公共代理機構是收集和存檔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領航機構。但實際操作過程中，這類機構很少與這類數字資源保存的其他利益相關方（如，創作者、托管網站、產權擁有者等）和相關領域的專家商討，這的確是一種遺憾。所以我們建議，這類領航機構應該與這些利益相關方和有關專家一起，商討確定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保存選擇標準和保存需求。

2 保存動機

保存動機是實現數字保存可持續性的基本條件，也是保存者為了實施數字保存項目而尋求所需保存資源、創造所需保存條件的意愿。當涉及保存者自身利益時，保存動機就會強烈。當數字資源的創建者同時又是主要用戶群體和數字資源擁有者時，數字資源的擁有者既有保存動機，又有保存權力，此時的保存動機處于最佳狀態。但是，在現實的保存實踐中，保存動機常常出現缺失情況，這種缺失通常有兩種情況：① 保存動機缺乏或不充足，比如以營利為目的的保存者在保存成本高于保存收入時；② 保存動機的錯位，比如出現在數字保存的受益群體（因此他們有保存動機） 與處于保存位置（因為擁有或控制數字資源）但缺乏保存動機的團體之間的錯位。

2.1 保存動機的缺乏或不足

保存動機的缺乏與不足都會影響數字保存的供給。賦予或提升保存動機的基本方法有：一是采用非排他性許可，減少或清除保存障礙；二是制定公共政策，賦予私營機構從公共利益出發的保存動機。

通常情況下，Web數字資源的創建者希望他們創建或貢獻的數字資源被保存，以便被未來使用，但他們可能缺乏能力來保存這些數字資源。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這些創建者采用非排他性許可方式（比如簽署知識共享協議）授權給其他期望保存者，為后者實施數字保存清除產權障礙，就可以實現數字資源控制者與數字資源期望保存者之間的保存動機一致化，從而賦予后者的保存動機。

但是，針對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采用非排他性許可方式的最大障礙是這類數字資源的產權界定，在實際操作中，這種界定是非常復雜的。例如，這類數字資源的一種相對簡單的形式是博客，任何博客的發帖者都有可能是具有超鏈屬性的整個博客內容的一分子，發帖者的帖子常常與其他帖子相鏈接，而無需獲得后者的許可，甚至根本就沒有獲得許可的意圖，因此，博客內容的產權本身就具有復合性，很難清晰界定產權的擁有者，任何機構對收集保存這種產權模糊的博客都缺乏必要的保存動機。這種困境的基本解決方法是博客所有發帖者采用默認方式對第三方保存機構進行非獨占性授權（比如，在博客網站的顯著位置放置這種授權聲明）。針對這類數字資源，第三方保存機構常常有兩類：其一是公共保存機構（比如圖書館），這類保存機構都具有以公共利益為出發的保存動機；其二是向博客托管網站提供保存動機，這些托管網站常常是博客內容長期保存的最主要實施者，他們可能為了私自利益具有強烈的保存動機，比如以各種贏利目的來使用博客數據（如挖掘博客內容），但是他們大多缺乏基于公共利益的保存動機。因此，賦予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保存動機的一種可行方式是：博客的創建者和貢獻者使用默認的非獨占性許可權，對第三方保存機構（公共保存機構、博客托管網站等）進行授權，從而降低第三方保存機構的保存障礙。

提升保存動機的另一種方式是公共政策。私營機構，無論是商業性的還是非商業性的，也無論是公司還是個人，在對他們擁有的或控制的信息資源進行保存方面都扮演著重要角色，例如對于傳統信息資源，私營機構和私人收藏者一直擁有保存動機。公共政策提升私營機構保存動機的常用方式是對文獻資源擁有者為了公共利益而保存實施財政激勵措施，比如直接資助和稅收優惠等。同樣道理，公共政策也可以對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托管網站（一般屬于私營機構）給予保存資助等方式，賦予它們代表公共利益對其托管的Web數字資源進行保存。一個比較理想的方案是建立一個由包括各個托管網站在內的相關機構組成的聯盟，該聯盟劃分這類數字資源的收集職責，實現這類數字資源保存的規模經濟，制定這類數字資源的保存標準。這類聯盟的牽頭機構應該是國家文化機構（如美國國會圖書館、中國國家圖書館等）。

2.2 保存動機的錯位

保存動機的錯位同樣也會影響數字保存的供給。從經濟學角度，對數字保存的需求是一種派生需求（derived demand），所謂派生需求是指對一種產品（常常是中間產品）的需求派生自對另一種產品（常常是最終產品）的需求，如對輪胎的需求派生自對汽車運輸的需求。［16］針對數字資源，社會關心的是未來對其訪問和利用的可能性，長期保存則產生這種可能。所以，對數字保存的需求派生自用戶對數字資源的未來訪問和利用的需求。這種派生需求的經濟屬性是數字資源保存動機錯位的根本原因。解決保存動機錯位的最有效手段是將保存服務與訪問服務捆綁在一起。

糾正保存動機錯位的基本方法有二：一是實施產權許可，實現保存職責的轉移；二是構建公共機構與托管網站之間協作機制，協調保存動機。

總體上講，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創建者、貢獻者、訪問者和其他利益相關方很少關注這類數字文化遺產的長期保存問題，從而產生了嚴峻的保存風險，公共機構的介入已迫在眉睫，也是義不容辭的公共職責的履行。但是，在很多國家，目前的最大障礙是對這類數字資源以保存為目的的收集保存工作都缺乏清晰的授權。改造版權法是一種選擇，但在這之前，國家權力機構應該對這種收集保存工作予以授權，以避免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這是因為，在傳統文獻信息的保存與訪問中，版權法保護文獻信息的產權擁有者在特定時期內享有的獨占權，同時也授予有限權給有資質的公共機構進行保存以滿足公共的訪問需求（即合理利用）。但是由于技術原因，這種公共與私人之間的利益平衡關系對數字資源實現較困難，因為數字資源是授權使用，而不是購買使用，這就意味著數字資源產權擁有者不僅為了個人利益而且也為了公共利益具備全責進行保存。我們建議，國家權力機構應該采取及時措施，修改相關法律，授權公共機構收集保存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將這類數字資源的保存職責轉移到公共機構。

集體創作型Web資源的創建與維護的訪問平臺（尤其是一些大型的商業托管網站，比如MySpace和Google旗下的YouTube等）對這類數字資源進行短期保存都有較強的保存動機，為用戶提供訪問，支持檢索，乃至為各種廣告商挖掘數據。但是，這類托管服務商不太可能為了未來用戶的不明確利益具有保存動機。在這種情況下，公共機構為了公共利益很有可能具有保存動機。因此，構建托管網站與公共保存機構之間的協作關系有利于這類數字資源的可持續保存，無論其仍具有商業價值時，還是當商業價值消失時，都可移交給公共保存機構以便長期保存。

3 保存職責

數字保存的有效實施不僅受保存動機的影響，而且還取決于數字保存利益相關方（包括數字資源的生產者、擁有者、保存者、用戶等）承擔職責的清晰界定。有一些方法可用來分派保存職責，而且分派方式很自然，比如在高等教育領域，大學支持學者從事研究，同時也支持圖書館保存這些研究成果，供后人訪問。但是，針對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數字保存相關方目前為止缺乏清晰的保存角色和保存職責的劃分，致使還沒有出現一種對其進行長期保存的有效模式。但是已經出現了一些草根方法來保存這些類型的數字資源。比如，2009年一個志愿者小組收集并暫時保存Geocities的托管網站內容，該網站創建于1994年，目前面臨關閉危機。這種行動雖然事出無奈，但至少在近期保存這類Web資源方面可能是有效的。目前的問題在于能否制定一些公共政策來支持這種草根行為，Web數字資源保存的領航者（如，Internet Archive）應該對此問題進行探索。

保存職責可以通過指派來實施。這種指派來源主要有兩個：一是政府機構，二是社會團體。數字保存是一種跨越時代的職責，政府機構應該扮演重要角色，而這種角色的扮演方式之一是通過保存意愿來協調數字保存相關方的保存利益。比如，歐盟數字文化遺產保存聯盟是由歐盟各個成員國文化部門組成的聯合組織，該組織協調下達數字文化遺產的保存任務至各成員國的國家文化部門，而后者制定具體方案，將保存職責下達給各個具體的保存機構。另外一個指派機構是社會團體，比如國際因特網信息保存聯盟（IIPC［17］），該聯盟是由眾多國家圖書館和國家級數字保存機構組成的國際組織，該組織在向其成員指派保存職責、協調保存利益、共享最佳實踐與專業技能，以及促成數字保存規模經濟效益等方面都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針對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保存，目前還遠沒有上升到政府層面，只有從社團組織尋求出路，而IIPC又是最接近的一個組織。所以，我們建議IIPC應該聚集這類數字資源的主要利益相關方，建立與主要托管網站之間的合作關系，參考其他類型Web數字資源保存的成功實踐，根據不同國家或地區的利益，對其成員指派相應的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保存責任。當然，保存職責的指派必須遵守相關協議，指派的保存職責應該在指派方與接受方正式簽訂的服務協議中給予明確界定。

保存職責還可以通過保存意愿來實施。保存意愿的主要來源之一是保存資助。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很多托管網站的經營都缺乏一個穩定的籌資模型，大多數情況下，維持這類網站的正常運行可能比開發長期保存策略更急迫。因此，公共籌資活動（無論是自愿的還是指派的）對于確保這類數字資源未來10年的有效性訪問是必須的，而這個時間區間可能是對這類數字資源的保存價值進行評估的一個合理周期。公共籌資不僅包括對這類托管網站的資助，也包括對其內容進行保存的直接資助。當這類數字資源保存者接受公共資助時，也就意味著同時要履行來自資助者的保存意愿，保存意愿一般體現在資助者為受資助者設置的保存職責之中。然而，為了確保保存職責履行的有效性，監管是必須的，并且對于不履行保存職責者應該有懲罰措施。但這種監控和懲罰對于資助者可能是一個負擔，因為他們資助的目的是進行數字保存，而不是對保存者進行監視和懲罰。

保存職責還受保存資源配置影響。即使具備保存動機和保存資金，保存者（可能是托管網站，也可能是其他機構）也會缺乏必需的保存能力對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實施長期保存，此時委托給專業的數字保存系統（就像國際上不少的數字化學術期刊委托給荷蘭國家圖書館的e-depot數字保存系統進行長期保存一樣）可能是一種比較理想的選擇，因為這些系統具備較強的保存能力、較豐富的保存經驗、較專業化的保存資源以及較成熟的保存組織，甚至較低的保存費用，數字保存的資源配置可能更加合理，在此種情況下，保存參與者的職責必將作出相應調整。

4 結束語

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保存價值具有高度的發散性，不同的創建者、貢獻者和用戶對其保存價值的判斷可能不同，甚至差異甚大，就目前情況下，整體上講，對這類數字資源的保存需求（并由此產生的保存供給）都是基于當前的訪問，長期保存價值并不明晰。因此，在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保存價值明朗到保存者產生充足的保存動機之前，在利益相關方承擔其合理的保存職責和扮演其合理的保存角色之前，這類數字資源的保存活動需要集體參與，集體參與意味著數字保存人人有責，但這也同時意味著沒有人負責任。目前，已經出現了一些對這類Web資源進行保存的民間草根活動，盡管這些保存活動存在著諸多待解決的問題，但是其作用是很明顯的，就是購買時間，直到人們充分認識到這種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長期保存價值為止。

綜上所述，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保存供給與需求模式的構建與完善還需要經歷一段比較漫長的路程，在這期間，需要數字保存各相關方乃至社會相關組織和政府機構在下述一些領域共同努力：

（1）數字保存的領航機構應該與其利益相關方和專家一起確定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選擇和保存需求。

（2）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創建者、貢獻者和托管網站可以使用默認的許可權，對第三方保存機構進行非獨占性授權，從而降低保存障礙。

（3）國家管理機構應該采取措施（如提供保存資助）提升托管網站的保存動機，以使托管網站保存自己網站的數字資源，或尋求第三方保存機構作為保存伙伴。

（4）國家管理機構應該采取及時措施，修改相關法律，授權保存機構保存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

（5）領航的保存機構應該與集體創作型Web數字資源的主要內容提供者構建合作關系，研發這類數字資源的長期保存技術，探討這類數字資源的長期保存涉及的產權問題解決方案，構建長期保存的籌資模型乃至經濟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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