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鳳英/文
金磚國家近期經濟形勢及政策協調
■ 陳鳳英/文
當前,世界經濟避免重蹈20世紀30年代“大蕭條”覆轍,主要原因是金磚國家等新興經濟以V型強勁反彈,成為引領全球經濟復蘇的生力軍。后危機時代,金磚國家等新興市場發展依然鶴立雞群,新興大國群體性崛起,推動力量格局向東轉移,促進世界經濟發展更趨多元。的70%來自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其中金磚國家占半壁江山;后危機時代(2011—2015年),金磚國家等新興市場的內需增量將占全球需求增長的一半強,進口增長將占國際貿易增量的40%;世界經濟增長將再現8%—6%—4%—2%的態勢,即亞洲發展中經濟體年均增長8%、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年均增長6%、世界經濟年均增長4%、發達國家則年均增長2%;金磚國家中的中國和印度“龍頭”效應明顯,經濟將分別年均增長9.5%和8.2%,俄羅斯、巴西將年增4%以上,全球發展重心將加速向新興大國傾斜。IMF將其稱之為“雙速”發展,即發達國家復蘇遲緩,新興經濟則強勁增長。
“大衰退”后,世界經濟復蘇之快超預期,主要得益于金磚國家等新興經濟體以V型強勁反彈,使全球經濟復蘇呈現“西方不亮東方亮”態勢。
事實上,當前世界經濟復蘇靠的主要是金磚國家等新興經濟體,未來全球發展更加難離金磚國家的引擎作用。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統計,按購買力平價(PPP)計算,最近五年世界經濟增長未來發展前景依然看好。依據主要有:一是工業化與城市化遠未結束,后發優勢依然存在,內部潛力巨大;二是經濟持續強勁發展,中產階層隊伍日益壯大,由此拉動消費需求旺盛;三是積極參與全球經濟治理,同時強化金磚國家之間經貿合作;四是決策者駕馭風險和管理危機的能力增強;五是危機迫使其加速結構調整、產業升級、發展方式轉型。

然而,世界經濟復蘇步伐參差不齊,宏觀政策取向分化,保護主義延宕不絕。發達國家拼出口、創就業、激消費、促復蘇,手段登峰造極,新興市場緊銀根、壓通脹、堵熱錢、抑泡沫,決策層空前緊張。美國利用“幣值低估”力壓金磚國家貨幣升值,借“量化寬松”大肆印鈔,向全球轉嫁債務。在本幣升值、資產泡沫和通脹上升的三重壓力下,美國的“禍水東引”可能得逞,新興市場貨幣政策可能“脫軌”。美聯儲濫發“廉價”美元,等于向世界輸出通脹,游資竄入推高金磚國家資產價格,加之北非中東亂局,全球掀起新一輪石油、糧食、礦產品及貴金屬價格輪番上漲風潮,恐扼殺新興經濟強勁增長勢頭,繁榮深處潛藏危機風險。
金融危機爆發以來,世界經濟多極化趨勢加快。全球三組力量——“舊與新”(美歐日與新興市場)、七國集團與金磚國家、三大經濟板塊(北美、西歐、亞洲)激烈碰撞,此消彼長態勢明顯,前者存量依然大,但后者增量升勢快。國際社會普遍認為,金磚國家群體性崛起,是全球力量格局演進的催化劑,使全球發展呈“北冷南熱”,增長顯“東高西低”,力量似“西衰東興”。
從兩組力量看,金磚國家趨升,美歐日略降。IMF估計,按市場匯率計算,2010年金磚國家在全球產出的比重由危機前(2007年)的13.7%增至17.5%(2000年只占8.4%);到2015年,金磚國家在全球產出的比重將再增4.6個百分點升至22.1%,美歐日在全球產出的比重將由2010年的59%降到47.1%;到2015年,金磚國家的經濟規模將與美國旗鼓相當,相當于占美GDP的比重將由2000年的27.3%、2010年的75.4%升至2015年的100%,甚至高于美國的GDP規模;“金磚國家”概念的始作俑者——高盛公司報告預估,到2027年“金磚四國”(不包括南非)的GDP總和將超過七國集團(G7),時間比原先估計提前近10年。
從南北力量看,“北降南升”格局正因金融危機而加劇。據IMF估計,按市場匯率計算,2010年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經濟在世界經濟的比重由2000年的23.6%升到32.6%,發達國家則由76.4%降到67.4%;到2015年,前者將再增9.2個百分點升至41.8%,后者將降到58.2%;到2020年,即使按市場匯率計算,全球經濟版圖亦將呈現新興經濟與發達經濟平分秋色的格式。如按購買力平價(PPP)計算,2010年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的GDP規模已超發達國家,分別占世界經濟的50.4%和49.6%(2000年這一比重分別為40.4%和59.6%),到2015年,這一比重將變成56%和44%。毫無疑問,金融危機使國際經濟結構在量變同時發生著某些質變。
從大國排列看,后危機時代全球10大經濟體將發生嬗變,金磚國家量增位升,發達經濟位降量減。根據IMF數據估計,到2015年除南非外,其他四個金磚國家均將進入全球十大經濟體,依次排列為美、中、日、德、法、俄、英、巴西、意與印。全球著名會計師事務所普華永道預測,到2030年世界前十大經濟體名次將再次洗牌,分別為中、美、印、日、巴西、俄、德、墨、法、英。如果普華永道預測正確,那么屆時新興大國將在全球十大經濟體中占據一半,發達經濟只有美、日尚能進入前五強。由此可見,未來20年將是國際經濟版圖劇變的關鍵期。
當然,國際力量格局變遷是一個長期而緩慢的過程,但只要金磚國家等新興經濟持續快速發展,后危機時代的國際力量變遷將依然利于新興大國。未來,國際經濟格局將更加多極,發展態勢更加多元,由此推動外圍國家加速向中心靠攏,中心國家則加速分化,G7的影響力持續趨降,金磚國家等作用日益上升,全球經濟治理將離不開金磚國家等新興大國的參與和合作。
一、雙邊與多邊經貿合作
面對20世紀30年代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金融危機和二戰以來波及范圍最廣的經濟衰退,金磚國家整體表現出色,甚至引領世界經濟走出衰退深淵,成為全球復蘇“起搏器”。關鍵是,在危機中金磚國家加強雙邊與多邊經貿合作,“抱團取暖”,共克時艱。后危機時代,世界經濟進入表面強勁、實際脆弱、不確定性上升的混沌發展階段。尤其是,金磚國家共同面臨美持續“量化寬松”,致使全球流動性極度泛濫,熱錢大量流入市場,引發資產泡沫膨脹,通脹壓力飆升,加大宏觀決策難度。鑒于此,金磚國家需要密切協調宏觀政策,何況在后危機時代金磚國家依然具有“天時、地利、人和”優勢,而且在資本、資源、市場、科技、人力資源等方面互有優勢,合作互補性極強。當前,五國人口占世界的43%,外匯儲備達3.9萬億美元,自然資源豐富,消費市場龐大,勞動力資源充足。以中國為例,中國已是巴西和南非的第一大貿易伙伴,是印度和俄羅斯的主要經貿伙伴。2010年,中國與四國的貿易額超過1800億美元,增長高于40%,且合作領域日益拓寬。尤其是,面對西方的貿易保護主義,金磚國家更應協調對策,強調堅持開放市場,發揮互補優勢,擴大經貿合作;堅決反對保護主義,共同維護國際商品、服務、人員等正常有序流動;推動多哈回合談判早日取得全面、均衡成果。

二、全球經濟治理合作
后危機時代,世界經濟加速向多元、多極格局演進,國際經濟合作機制呈現多層次并存、功能性細化、新舊交叉卻相得益彰的態勢。金磚國家應是促進這一格局演進的推動力,保障多極格局平穩過渡的穩定器。在G20合作機制內,金磚國家應是新興市場與發展中國家的代言人,是東西方溝通的橋梁,南北合作的紐帶。尤其是,在2011年的G20戛納峰會前夕,金磚國家應該對共同關心的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全球大宗商品價格波動等經濟金融議題加強政策協調。“金磚四國”在G20機制內的政策協調,不僅符合新興市場和發展中國家的共同利益,而且有利于世界經濟強勁、可持續和平穩發展,有助于構建一個持久和平、共同繁榮的和諧世界,何況建設公平、公正、包容、有序的國際金融經濟新秩序,是金磚國家共同謀求的目標和任務。
三、全球緊迫問題合作
在全球性緊迫問題方面,如氣候變化、能源安全、糧食危機等,與金磚國家利益休戚相關。金磚國家共同面臨西方對其施壓減排,必須聯手合作,一致要求堅持“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并為2011年在南非召開的全球氣候會議協調立場。另外,糧食危機與能源安全在隨世界經濟復蘇與需求回升而凸顯,尤其在北非中東等地緣政治動蕩影響下,國際油價飆升,由此推高糧食等大宗商品價格,新興市場均面臨巨大的輸入性通脹壓力。對此,金磚國家應該一致表達共同看法。另外,在發展援助與千年計劃議題上加強合作。金融危機使發展中國家新增或返貧人口8400萬,饑餓人口新增1億,全球高達10.2億。金磚國家應代表發展中國家,要求發達國家增加發展援助資金,促使國際社會給予窮國更多關注,支持2012年在巴西舉辦聯合國可持續發展大會。
金融危機催生金磚國家合作機制,后危機治理將金磚國家推入世界經濟的中心位置,未來探尋新的國際經濟秩序,需要金磚國家發揮積極的建設性作用,合作前景非常光明。
(作者系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世界經濟研究所所長、研究員)
(責任編輯:劉娟娟)
作為一個整體,新興經濟在本輪世界經濟復蘇中表現異常出色,主要因為金磚國家起著排頭兵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