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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工學院,江蘇 常州 213000)
挪威戲劇家易卜生創作了驚世名作《玩偶之家》,娜拉離家出走的摔門聲震動了整個歐洲,也在后來驚醒了“五四”之后積極探索中國出路的知識分子們。在當時的文化背景下,娜拉被不斷地談及、議論、分析,恩格斯指出,娜拉是有自由意志與獨立精神的“挪威小資產階級婦女”的代表。張愛玲的小說《金鎖記》被傅雷譽為張愛玲“截至目前為止的最完滿之作”、“文壇最美的收獲之一”,其中的姜長安是僅次于曹七巧的女主角和真正有著完整故事性的人物,她的一生是為了自尊與順從而不斷放棄的一生。娜拉與長安的人生軌跡折射出各自所處時代的女性生存境遇,也留給了世人對于女性解放問題的無窮思考。
娜拉出身于資本主義社會的中產階級家庭,從小就接受玩偶式的教育。在跟父親過日子時,就一直隨著父親的意見走。父親叫她“泥娃娃孩子”,把她“當作一件玩意兒”。即使她的意見與父親不一致,也不會表達出來,因為她知道他會不高興。就這樣,娜拉從小即被視作一件消遣的物品,沒有自己的意見和看法。姜長安則從小生活在躲避兵亂而來到上海的姜公館,父親常年臥病在床,母親因為出身低微言行粗俗,在家中極沒地位,金錢成了“她生命中一切幻想的集中點”。她童年的境況張愛玲并沒多加贅言,但不難想象,在這樣的環境下,幼小的長安只是母親爭取家庭地位的工具和傀儡。娜拉和長安在人生的第一個階段因為幼小而不自覺地扮演了玩偶的角色,那么隨著年齡漸長是否會有所覺悟呢?
娜拉嫁給了海爾茂,成為了海爾茂太太,但似乎只是換了個身份,由父親手里轉移到了丈夫手里,從女兒成為了妻子。思維與相處模式仍舊不變,只是由“玩偶女兒”變成了“玩偶妻子”。在家里她甚至不能擁有打開郵箱的鑰匙,丈夫與父親一樣,將她當成寵物,稱呼她為“小鳥兒”、“小松鼠”、“小鴿子”等。娜拉在生活中極度瑣屑的小事也會被丈夫海爾茂加以干涉:海爾茂以怕娜拉吃壞牙齒為由阻止她吃杏仁甜餅干,全然忽視娜拉作為一個成年人的自我控制能力,而早已習慣于聽從的娜拉則表示:“你不贊成的事情我決不做。”海爾茂不喜歡看人縫衣服,娜拉要正在她家中幫她縫補的好友林丹太太悄悄躲避起來,完全以丈夫的意志為行事準則;娜拉只要說起一個從前的好朋友,海爾茂立刻就妒忌,因此娜拉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這一切娜拉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她的動機全然出自于愛,并認為丈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對她有諸多要求,所以在這個被控制的過程中沒有痛苦和不甘。由此娜拉的生活習慣與思想感情也完全被丈夫所控,她并不知道丈夫只看見自身與眼前的名譽地位,只允許她在生活中固定地發揮妻子、母親的社交功能而根本無視她的個人意愿,對她的諸多干涉并非是出于愛護。他愛的并不是娜拉,只是一個乖乖聽話的“玩偶妻子”。
在金錢上,娜拉更沒有自由可言。盡管向來都極儉省,給自己都買最簡單最便宜的東西,卻從不舍得委屈丈夫和孩子,但仍是常被丈夫稱為“不懂事的小孩子”、“敗家精”。圣誕節前夕,娜拉為家里采購一些物品,海爾茂看見后立刻責備道:“我的亂花錢的孩子又糟蹋錢了?”并指責娜拉買好些沒用的東西,太會花錢:“誰也不會相信一個男人養活你這么一只小鳥兒要花那么些錢。”最后連帶著批評娜拉的父親:“一天到晚睜大了眼睛到處找錢。可是錢一到手,不知怎么又從手指頭縫里漏出去了……這是骨子里的脾氣。”在經濟上如此苛刻地對待娜拉,甚至將早已過世的長輩一并加以斥責,可以想見娜拉在經濟上的附庸地位。
長安的境遇與娜拉不盡相同,但是卻一樣的不能自主。長安在母親與伯叔分家后,與母兄在另租的屋子住下了,和姜家各房很少來往,活動的空間更小了。在之后的十幾年里,長安被母親一步一步地洗腦、馴化,從而成為了完完全全對生活喪失了期望的玩偶。
長安年紀到了十三四歲,因身材過于瘦小,看上去只有七八歲。冬季厚厚的棉袍直挺挺地撐開雙臂,薄薄的白臉,“紙糊的人兒似的”,全然沒有少年的生氣勃勃。但是少年人愛玩愛鬧的天性卻并未泯滅,她在與哥哥、表哥一起玩耍時,充滿了童年的歡悅,與普通少年并無二致。不過,這樣的小小樂趣也被多疑的母親給無情剝奪了。表哥被趕走了,母親在暗昏昏的屋里數落著長安:“天下的男子都是一般的渾帳。你自己要曉得當心,誰不想你的錢?……你娘這幾個錢不是容易得來的,也不是容易守得住的,輪到你們手里,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上人的當。”懵懂的長安在母親對于金錢近乎變態的疑心及思想灌輸下,玩偶雛形初現。
然而,母親無法輕易相信長安“聽見了”的承諾,她要用更有力的手段來控制住女兒,讓她在痛苦中記住自己的話。她看著自己的小腳,計上心來,決定給長安裹腳——沒有一雙正常的腳,也就走不出她的手心了。一年多后,七巧一時的興致過去了,再加上親戚相勸,終于松了腳,可長安的腳已不能恢復原樣了,但七巧手中牽著玩偶的線卻更牢了。
七巧為了不落人后,存心和姜家另外幾房攀比,于是也將孩子送入學堂,長安得以入學,終于可以走出禁錮自己的陰森宅子,但又是如此的短暫,只有半年,她便主動提出了退學,因為母親的攻勢太過強大,她無法平靜地念書,她只能編造借口主動放棄,遠離曾給過自己短暫人世溫暖的學堂。但即便這樣,七巧甚至連長安最后的回憶都要強行剝奪。長安偶然間在街上見了同學,只能裝作看不見;朋友的信也不敢拆,全都原封退回,幾乎與外界全然隔絕,無奈地成為母親手中的玩偶。
長安退學后,“漸漸放棄了一切上進的思想,安分守己起來。她學會了挑是非,使小壞,干涉家里的行政,她不時地跟母親慪氣,可是她的言談舉止越來越像她母親了”。在評價新進門的嫂子時,長安與母親一唱一和,在思維方式上已取得一致。在二十四歲時長安生了痢疾,母親沒有按照正常的做法為她延醫服藥,反而勸著她抽鴉片止痛,病愈后也就上癮了。從此,從思維方式到生活習慣都與母親毫無區別。“她是活脫的一個七巧”,重演著母親的歷史。此刻,長安已真正是任由母親操控的玩偶了。
沒有自己的意志,無法自主地思想,以他人的意志為轉移,即使是偶爾的自主,也終究悲哀。兩段漫長又心酸的玩偶歷程,展示了兩位主人公悲劇性的人生。
娜拉和長安雖然擁有相似的玩偶經歷和身份,但一旦意識到自己的悲劇角色后,兩人的選擇卻大相徑庭。
海爾茂惡毒的咒罵震撼了娜拉,事情平息后海爾茂的哄騙打擊了娜拉,殘酷的現實生活驚醒了娜拉,娜拉對自己和生活的內在缺陷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她猛然發現她的幸福家庭只不過是一間“游戲室”,而她也只不過是這個游戲室里的一具玩偶,丈夫和父親剝奪了她思想的自由,使她如同行尸走肉。當希望和幻想徹底破滅之后,她拒絕再次成為海爾茂的玩偶,毅然同只關注自己聲名、虛偽無情的丈夫劃清界限,離家出走,決定在履行作為妻子和母親的義務前先實現對自己的責任。為了到外面的世界接受教育,實現自我的職責,娜拉斷然拒絕了丈夫的勸阻和試圖提供的幫助,儼然成了獨立思想、為爭取成為自己命運的主人而努力的新女性。
為了追求從來不曾歷經的愛情,長安一度也有沖出牢籠的希望和選擇,她背著母親與童世舫見面甚至訂婚,在愛的催化下做了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但這最初也是最后的愛情最終還是在母親的種種暗示和手段下摔得粉碎,她一輩子的幸福也完全葬送在了母親的手里,從此斷了結婚的念頭。長安完全生活在母親的陰影下,已習慣于被動地選擇接受母親的安排,習慣于逆來順受,習慣于屈辱與卑賤,在母親的操控下已漸趨麻木愚昧。長安在《金鎖記》這部“寫女人的小說”中,代表了那類被傳統母性權威壓制成為心理變態家長的犧牲品的女性形象。
長安為什么不反抗?為什么不離家出走?為什么不能像娜拉像“五四”新文學作品中許多新女性一樣,勇敢地走出家庭到社會中去,做一個真正的人?按照張愛玲的描寫,有著那樣的母親,在那樣的家庭長大,在中國人母慈子孝傳統觀念的熏陶下,長安自然不能和母親直接對抗。長安根本無法想象到還有別的出路,她以為她只能走那條路。她沒有任何謀生的本領,她依靠的只是那份朽腐的遺產。那份朽腐的遺產撫育了她,也葬送了她,連同那遙遠而陳舊的光芒,那美麗而蒼涼的生命。
娜拉清醒后冷靜地向海爾茂控訴自己的委屈,痛斥他的虛偽,并決斷地走出玩偶之家。她的出走展現了西方女性的特色:敢愛敢恨,富于行動力,堅信自己的力量能開啟希望之門。而在中國封建文化熏染下成長起來的長安在人生旅程一次次的挫折中,早已意識到自己一直都在母親的壓制下生活,她的希望和自由全都被阻滯在母親的陰影下。出身世家的背景,傳統的孝義觀念,對自身弱勢地位的認可,種種因素牽絆住她前進的腳步,她的妥協表現中國封建時代舊式家庭女性的特點:隱忍、軟弱、優柔遲疑,不相信自己的力量可以改變現狀。
盡管娜拉決然出走,獲得了自由,但卻是以舍棄家庭、丈夫和子女,甚至是與整個資本主義社會對立作為代價;盡管長安選擇留守,獲得家庭的蔽護,卻是以放棄人身自由、犧牲終身幸福為交換。無論走還是留,都是兩難選擇,步履維艱。
娜拉以最大的力量關閉了家庭之門,宣告了一個女性同剝奪了人權的家庭的決裂。被稱為“偉大的問號”的易卜生在《玩偶之家》的結尾給娜拉安排了出走的結局,提出女性的人權問題卻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娜拉的去向如何,是個問號,文化界為此也引發了一場爭論。胡適的《終身大事》是中國第一部“娜拉戲”,它發表最早,影響最大。主人公田亞梅被視為中國的娜拉。此后,歐陽予倩的《潑婦》,熊佛西的《新人的生活》,郭沫若的歷史劇《卓文君》,等等,塑造了一批出走者形象。就在所有人呼吁“像娜拉那樣出走”時,魯迅卻給這股熱潮潑了冷水。1923年,魯迅在北京女子高等師范學校作了著名的《娜拉走后怎樣》的講演,他在中國現實問題的基礎上,提出了易卜生未曾解答的問題,并一語道破殘酷的現實:由于缺乏獨立的經濟地位,娜拉出走以后“或者也實在只有兩條路:不是墮落,就是回來”。魯迅還在隨后創作的小說《傷逝》中,形象地展示了經濟獨立對于婦女解放、婚姻幸福的決定作用,對一味樂觀于娜拉瀟灑出走者以當頭棒喝。娜拉毫無生存的實際能力,在對未來沒作任何設計的情況下出走,更何況男權思想居于主導地位的資本主義社會不會給已站到資產階級對立面的 “叛逆者”以生存之路。因此,走出家門的娜拉在金錢與男權的雙重壓迫下,雖然靈魂獲得了自由,但注定前景渺茫,也許只有選擇自殺才能結束這無止境的痛苦。但不管是墮落、回來還是自殺,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下,與既定的宗教、法律和世俗道德對抗,娜拉都很難走出一條個性解放的光明之路。
長安以一句“我母親……”為由退了婚,回答了未婚夫童世舫的疑問。一句話已概括了千言萬語,童世舫聽聞后,迷惑著這一理由在中國大概已很充分了。確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當時的中國仍決定著人們的婚姻大事。長安可以瞞著母親與未婚夫頻繁見面,卻不能進而名正言順地逃離陰森森的家,更何況有那樣的一個母親,不單純是封建專制的衛道者,而是將母權的威力發揮到極致、用黃金枷鎖己又鎖人的魔性十足的變態家長。她可以用幾句輕描淡寫的詞句告知女兒的未婚夫,她的女兒是抽鴉片的,并在貌似不經意中再次強調,全力扼殺長安哪怕一星半點出逃的可能。這樣的家長震懾住了長安,習以為常的生活方式麻木了長安,廣闊的未知世界嚇退了長安,她止步了,沉寂在封閉的宅子里,不再有“離奇”的念頭。
試想一下,即使長安真的出走,前路就一定會是坦途嗎?不會。在張愛玲筆下,這樣的女子只有將“女結婚員”當作唯一的職業和出路,現在連唯一的路都被堵死的長安就更不可能。她一旦出走,不可能像秋瑾那樣走上革命之路,一直生活在封閉世界中的女性不可能有那樣高的思想覺悟。她更可能會像《傷逝》中的子君那樣,出走后又回來,最終落寞地死去,當別人提起時,用無關緊要的口吻述說著她的結局。
長安留下了,怯懦的她只在家門前徘徊幾步,就又走進了那狹小的牢籠,直到母親離世,她才擺脫了母親的玩偶牽線。文末采用虛寫的方式來敘說母親死后她的境況:與哥哥分家,有人看見她與一個男子走在街上,男子為她買了雙吊帶襪,卻不知道用的是誰的錢。這一表現手法與《傷逝》中子君的無聲死亡敘寫一致,通過一個不相關者的口來傳達當事人的命運遭際,更顯人世蒼涼。長安盡管最后脫離了母權控制,獲得了自由,但消極地等待解脫,早已耗盡了她的青春,生命中最美的時光早已一去不返了。與母親如出一轍的思維,也會讓她時時疑心別人對其金錢的窺視,因此,這種“自由”很是可憐,也很可悲。
娜拉和長安的人生軌跡折射出各自所處時代的女性生存境況:無論走或留,反抗或妥協,同樣得不到真正的解脫,這也給世人留下了對于女性解放問題的無窮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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