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解的婚姻魔咒:七年之癢
——試論安娜迷失的愛情

柳 全

(荊州教育學院 中文系,湖北 荊州 434000)

難解的婚姻魔咒:七年之癢
——試論安娜迷失的愛情

柳 全

(荊州教育學院 中文系,湖北 荊州 434000)

安娜的愛情悲劇折射出現代女性面對愛情、婚姻時的迷茫與矛盾。從現代女性的視角來看,無法逾越的七年之癢以及瘋狂的愛情背后自我的迷失是造成安娜婚姻失敗、愛情幻滅的主要原因。

安娜;七年之癢;愛情;迷失;貪婪

在《安娜·卡列尼娜》中,安娜的愛情悲劇折射出現代女性面對愛情、婚姻時的迷茫與矛盾。多年的婚姻生活,審美疲勞,情感疲憊,讓婚姻中的男女難解七年之癢的魔咒。當安娜邂逅伏倫斯基,正是她與丈夫卡列寧結婚七年之時,愛情讓她瘋狂舍棄所有,但最終丟失婚姻的她卻沒有得到想象中的美好與快樂。相反,因愛生恨的情感導致安娜走向了毀滅。

一、無法逾越的七年之癢

在伏倫斯基出現之前,安娜的婚姻生活是平靜而和諧的。面對卡列寧,“不論什么事,高興的、快樂的或煩惱的,都會立刻告訴他”,由此可以看出,安娜是信任、依賴丈夫的。當她的哥哥奧勃朗斯基因背叛婚姻而與妻子陶麗陷入情感危機,是安娜的勸慰挽回了他們瀕于破裂的婚姻。雖然平淡的生活會讓安娜有時“有一種既嚴肅又時而顯得憂郁的眼神”,但此時的安娜還是婚姻的堅守者,是一個看重婚姻責任的女人。

而卡列寧也并不是眾多評論者手下的“機器人”,從另一個角度看,他是一個好丈夫,他的確盡到了丈夫的責任。他忠于妻子,事業有成,為妻子和孩子創造了優越富足的生活條件。這樣的光環讓安娜變得平和、優雅、迷人。從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卡列寧是一個極品優質男人,薪水高,無不良嗜好,生活有規律,愛好閱讀,寵愛妻子,安娜嫁給他并非是個錯誤的選擇。這樣的男人,是很多現代女性追捧的對象。卡列寧的缺點在于,他不懂得浪漫,不知道安娜想要什么樣的生活。他只忙于政務,卻忽略了生活情調。年齡的差距,讓彼此的思想存在代溝,他一心忙于自己的事業,卻忽略了對妻子的關心,讓安娜感受不到愛的存在。

人往往得到的越多,欲望也隨之膨脹。作為妻子的安娜,絲毫不滿足于現狀,她并沒有體恤丈夫的艱辛。越是丈夫不能給的,她越想擁有。走入婚姻的殿堂,在安娜內心深處卻依然向往愛情,她的熱情暫時在婚姻中凍結、封存。在七年之癢到來之時,伏倫斯基點燃了她的愛情之火,久在圍城中的她雖有過想逃避的念頭,卻被內心的興奮、竊喜所沖走。她不能自拔地讓愛情之火蔓延,沒有逃脫婚姻的魔咒,身處矛盾、喜悅與痛苦之中。擁有愛情的安娜,心中再也騰不出一丁點兒位置“安放”卡列寧,甚至把她最愛的兒子謝遼查也擱置一邊。似乎所有的精神世界都被另一個男人所占領,面對丈夫,她覺得虛偽、厭惡,因為她已經無法再愛卡列寧。

一年之后,可怕而令人神往的欲望終于“得到了滿足”,而一旦陷入情愛,傷害就立即蔓延。罪孽、恐懼、夢魘始終纏繞著安娜。而隨之受到傷害、陷入痛苦深淵的,就是她的丈夫卡列寧,“他現在的感受是,就像有一個人正平靜地走在一座橫跨深淵的橋上,忽然發現橋斷了,下面是萬丈深淵……”卡列寧曾天真地以為,用善心、溫情和規勸來挽救安娜,使她醒悟,最后卻是徒勞。他看著她越走越遠,卻用逃避掩蓋。直到安娜向他坦白與情人的關系,他掙扎著決定離婚,卻被深愛安娜的嫂嫂陶麗勸阻,卡列寧再次打消離婚的想法。他甚至選擇用男人最大的寬容之心對待妻子,在安娜臨產病危之時,她的一番懺悔,讓卡列寧看到了希望,決定重修舊好,徹底原諒妻子,甚至對她的私生女也疼愛有加。可恢復健康的安娜卻忘了自己的懺悔,拋不下所謂的愛情,使三人都陷入痛苦之中,無法解脫。此時,安娜的錯誤在于,當她擁有丈夫給予的一切之后,又想擁有愛情。

二、深陷愛情,迷失自我

(一)背叛后的貪婪

安娜在婚姻與愛情的兩難選擇中,最終選擇了后者,但至此之后,卻迷失在自己炙熱的愛情中。她貪婪地享受著這種罪惡的喜悅,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和自私的性格取代了曾經的開朗與雅致。嚴格地說,她和伏倫斯基的愛情不是以感情或思想的共鳴為基礎,而是建立在情愛和外表的相互吸引之下。安娜需要的是一種物質以外的精神慰藉,伏倫斯基需要的是俘獲女人芳心之后驕傲的虛榮。

安娜既想得到丈夫的饒恕,又想擁有甜美的愛情,同時還不想失去自己的兒子。正是由于過度的貪婪與自私,她向原本準備離婚的卡列寧提出繼續維系婚姻,而她則帶著女兒與伏倫斯基開始新生活。再次決定離婚的時候,卻又遭到了丈夫的拒絕。她只有緊緊抓住愛情這根救命稻草,害怕失去這唯一的希望,甚至把生命寄予其中,使得原本輕松的戀愛變得沉重而陰郁。

(二)戀愛時的多疑

無論怎樣轟轟烈烈的愛,最終也需要慢慢沉淀,歸于平靜。而安娜把所有賭注押在愛情之上,把所有的精力都消耗在其中,她不再具有獨立的人格,失去了原有的魅力,她生活的全部都是圍繞伏倫斯基轉。她渴望伏倫斯基在乎她的感情需求,她需要霸占他的生命及情感,以此來找到一個平衡的支點,彌補她得不償失的選擇。雖然安娜知道伏倫斯基對她也是真心,但只要他與其他女人接觸,她就會猜忌、抓狂,甚至無休止地與他爭吵,又無數次低三下四地向他認錯,變得多疑而無理取鬧。她自私地抓牢伏倫斯基,控制他的生活,越抓越緊,連她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安娜并沒有認識到自己已經深深地傷害了對方。她不再信任任何人,甚至懷疑真心對她的吉娣和嫂嫂陶麗看不起她。以前溫婉、迷人、自信的安娜消失了,她時常因為同一個夢境變得驚慌失措,她的心也因猜忌而疲憊不堪。愛情讓她變得多疑而自卑,狂躁而可憐。她不懂得愛情的基礎條件就是信任。她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一個失去自我的女人,一個霸道的愛情捍衛者。正是因為太怕失去,才會變得瘋狂、不可理喻,才會讓另一半倍感沉重與壓抑。安娜無法承受激情過后歸于平淡的愛戀,偏執的性格、無止境的猜忌讓伏倫斯基身心俱疲,安娜迷失了愛情的方向,逼迫自己走上了絕路。

(三)因愛生恨的報復

安娜臨死前,活在自己的想象空間,不能自拔。她“從來沒有像恨過伏倫斯基這樣恨過任何人”,全部傾注的愛頓時化為了一股仇恨的力量,她決心用死來報復伏倫斯基。安娜用極端的方式宣泄著心中的愛恨情仇,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伏倫斯基,她的目的達到了,她的死同時毀滅了兩個人,一個是她的丈夫,另一個則是她的摯愛伏倫斯基。伏倫斯基努力回憶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回憶同她幸福的時刻,但“他只記得,她曾威脅他將飲恨終生,她勝利了”。最后伏倫斯基拿出自己的錢,帶一連騎兵奔赴戰場。安娜的死讓他感到“作為一個工具,我還有些用處。可是作為一個人,我已經是個廢物了”。

安娜的死是沖動的,在最后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也許后悔,但已無法挽回。安娜的報復是殘忍的、自私的,她傷害的不僅是她的愛人,還有她最愛的孩子。這種選擇不僅結束了她的生命,帶走了親人的幸福,也帶走了情人的靈魂,留下的只是痛楚、傷痕。

[1](俄)列夫·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尼娜[M].高惠群,石國生,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

[2]鄭萬鵬.家庭、愛情及其他[J].名作欣賞,1985(3).

I106.4

A

1673-1395(2011)03-0038-02

2011-01-10

柳全(1983—),女,湖北監利人,助教,主要從事外國文學研究。

責任編輯 葉利榮 E-mail:yelirong@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