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甫 全
(華南師范大學 現(xiàn)代教育研究與開發(fā)中心,廣東 廣州 510631)
格物致知:一個永恒的教育理想
——黃曉慧博士論文《大學教育知識的微觀政治哲學分析》序
黃 甫 全
(華南師范大學 現(xiàn)代教育研究與開發(fā)中心,廣東 廣州 510631)
格物致知,是2000多年前儒家為人生理想提煉的一句箴言;而知識棲息地,則是2010年英國學者哈珀為大學偉大描繪的一個隱喻。山高水長,時空穿越,不滅的光亮正是格物致知這個永恒的教育理想。也許就是這個點燃智慧的光亮,引領(lǐng)每一個人、所有學校和整個人類,孜孜不倦地投身到格物致知那綿延不絕的追求行動之中。一種理想的格物致知教育生活便一直伴隨著我們:人類在創(chuàng)造知識中進步,學校在傳播知識中發(fā)展,個人在識知探求中升華。
格物致知;知識的棲息地;教育理想
一
今天是八一建軍節(jié)。前些日子,黃曉慧博士發(fā)來電郵,告知她的學位論文《大學教育知識的微觀政治哲學分析》即將出版,囑我寫序。寫序盡管多半是很艱難又很枯燥的,但是她跟我攻博的一朝一夕卻至今一直活靈靈的。人生總是充滿巧合,而巧合的底蘊其實是追求。我與黃曉慧博士,一個是軍人出生,一個是現(xiàn)役軍人。我們的師生緣分就是四個字:“軍人求學”。
二
我總是感念,教育及其研究原本是一種生活方式,搏動著一個個鮮活的生靈與命運。2005年3月的一天,那注定是我教育生涯中一個觸動軍人底色的特殊日子。我像往常一樣走進教育樓二樓的辦公室,好幾位同學在優(yōu)雅地交談,滿屋子都是高尚的生命活力,其中竟然有一名年輕的女軍官。我一下子很詫異,抬手指著問她:“你是——”她敏捷地跨過來,“刷”地給我敬了一個軍禮:“報告首長,我是今年的博士考生黃曉慧!”接著,旁邊有同學簡要介紹,她是湖南師大的本科和碩士,然后應(yīng)征入伍到國防科大做了一名軍人教師,今年報考我們課程與教學論專業(yè)的博士生。“哦!不——不錯……”這喃喃之語里,掩映著的,是我心靈深處久違了的從軍生涯的珍貴記憶,被這個意外的場景輕輕地撥動了!
軍人,軍禮和考博,果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有幸在災難深重的文革期間的1975年高中畢業(yè),畢業(yè)時盡管返鄉(xiāng)后前景渺茫,但卻有幸獲得睿智的老師贈送英漢詞典鑄就“知識總會有用”的堅強信念!于是,我努力著于1976年底當了兵,為的是那時大學只招“工農(nóng)兵學員”政策縫隙里可能的求學讀書夢!盡管很不巧第二年就恢復高考斷了這條路,然而我又是很幸運地獲得了部隊推薦參加高考的稀缺名額,帶著鮮紅的帽徽領(lǐng)章成為了載入史冊的我國大學七七、七八級的一員,而且學的是屬于科學領(lǐng)域的植物保護專業(yè)。1991年,當我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作出棄政從學的抉擇后,再次非常幸運地轉(zhuǎn)行考上了東北師大博士,非常幸運地成為了我國當代著名教育學家王逢賢先生的入室弟子。求學路上,我是何其幸運,幸運得總是企盼著與人分享幸運!于是,黃曉慧順利地穿過那年考博的慘烈競爭,踏上了她的“軍人求學”的人生旅程。
三
我深信“知識改變命運”。知識表征為概念、命題、公理、觀點和理論體系等,需要記憶成誦;不過,我們絕對不能僅僅將知識進行表征性理解和記憶!心理學揭示知識有“陳述”、“技能”和“策略”三種類型[1],教育學則指出了知識變體(versions of knowledge)的事實[2]。我基于自身學習和應(yīng)用知識的經(jīng)驗,則深切體會到知識的“智慧”和“方法”本性,領(lǐng)悟到“智慧”、“知識”與“方法”其實就是“三位一體”。我1977年當新兵時拜讀任繼愈先生的《中國哲學史》第一冊①任繼愈著.人民出版社,1964年第2版。,雖然并沒有讀懂哲學和中國哲學,但是卻記住并一直忘不了,哲學就是智慧,智慧載于知識,知識與智慧相通;并且懵懵懂懂地明白了,人為什么要求學,為的就是變成一個有智慧的人。求學乃至教育,實質(zhì)就是轉(zhuǎn)識成智。事實上,人人生而愚鈍,卻既可以通過讀書將古人智慧轉(zhuǎn)化為自己的智慧,又可以通過求教將他人智慧轉(zhuǎn)化為自己的智慧,從而慢慢脫愚轉(zhuǎn)智。所以,閱讀圣賢著述和求教老師學長,就是智慧人生的兩條軌跡。這也許就是儒家經(jīng)典《大學》里所論“格物致知”的真諦之一吧。
大學期間系統(tǒng)的科學知識學習與訓練,使我深切體會到知識其實可以轉(zhuǎn)化為人的做事技能與能力,并且在后來自己的學習和學生的指導中努力踐行。不過,我一直都對知識轉(zhuǎn)化為能力不明就里,直到2006年閱讀了陶渝蘇的《知識與方法》②陶渝蘇著.貴州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該書闡明了哲學的古老追求“實現(xiàn)知識的統(tǒng)一性和最大包容性”,我終于明白知識其實包含著方法。我記得古希臘哲學家給知識下的定義為,知識是確證了的信念。一種信念,在被確證而成長為一個知識的過程中,是必須有適宜方法加以確證的。于是,信念在被確證中融匯了方法,從而升華為知識。因此,從知識生成過程維度看,知識既是人們認識的一種產(chǎn)品,更是人們進行識知的有效方法。所以,我要求自己也訓練學生求學致知。首先是讀書致知,閱讀論著務(wù)必逐步做到“識記”、“感悟”和“轉(zhuǎn)化”。先不管懂不懂,讀東西必須將作為知識的概念與理論讀到耳熟能詳和閉目成誦。進而寢食不安和苦思冥想,悟出點知識里的智慧真諦,并用以修身養(yǎng)性,做一個有智慧的人。然后將知識作為框架和技術(shù),去分析和解決問題,包括生活問題和學術(shù)問題,逐漸將知識轉(zhuǎn)化為做事為學的能力。
四
黃曉慧攻博伊始,雖是先拜王本陸教授為師,但與我有密切聯(lián)系。2006年年中,王本陸教授謹遵師命調(diào)回京師,她便正式轉(zhuǎn)到我的名下。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在王本陸教授的教學認識論立場和我的學習化課程主張影響下,確定了“課程知識”的學研主題。我接手后提醒她要融入她自己在國防科大工作的“大學生活背景”,她就進一步將學研主題具體化為“大學課程知識”。在經(jīng)過多次思考、分析和討論后,她勇敢地接受了我的建議,選取知識社會學作為學研的方法論視角,先去鉆研舍勒的《知識社會學》③[德]舍勒著.艾彥譯.華夏出版社,2000年版。,并廣泛收集已有的舍勒譯著。舍勒(Scheler,M.,1874~1928)有“黑格爾第二”的美稱,足見他的思想深邃與文字晦澀。再加上譯者艾彥的翻譯確實不敢恭維,一本《知識社會學》讀得她昏天黑地,心中幾番打起了退堂鼓。然而,軍人的堅毅品質(zhì)使她拼命堅持了下來,讀遍了舍勒的譯著,又讀遍了研究舍勒知識社會學的論著,寫出了《舍勒的知識社會學及其對高校課程研究的啟示》的讀書報告,幾經(jīng)反復和修改后,漸趨成熟。這時一晃就已經(jīng)進入到2007年的年初了。
我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在知識社會學“方法論方面進入到了一個新的平臺”,就進一步給予了她“以收集和利用文獻資料為基礎(chǔ),邊讀書邊思考邊擴展邊深化邊清理”的指導,其中明確要求:“一定要邊讀書邊思考邊擴展!不擴展,永遠都不能開闊眼界,永遠做不了大學問,永遠寫不出大氣文章!擴展,有往前、往后、往左、往右、往同盟、往敵人……等等方向擴展;擴展,還需要向基礎(chǔ)擴展,比如辭典、辭源、百科全書、基本原理著作等等!這里的拓展是有‘主線’或有‘主題’的拓展,不是隨意擴展!”她很能領(lǐng)會,將學研觸角圍繞舍勒進行了前后左右的擴展,一鼓作氣完成了知識社會學理論發(fā)展的歷史梳理,拎出了維柯(Vico,G.,1688~1744)的一體論,孔德(Comte,A.,1798~1857)的決定論,馬克思(Marx,K.,1818~1883)的因果論,曼海姆(Mannheim,K.,1893~194)的關(guān)聯(lián)論,涂爾干(Durkheim,E.,1858~1917)的符合論,韋伯(Weber,M.,1864~1920)的親和論,舍勒的互動論,默頓(Merton,R.,1910~2003)的范式論以及伯格(Berger,P.L.)和盧克曼(Luckmann,T.)的建構(gòu)論等,觸及了數(shù)百年里知識社會學理論從一體論,決定論,到互動論,最終走向建構(gòu)論的發(fā)展趨勢[3]。從中還富有歷史智慧地洞察到了當代知識社會學與微觀政治學的結(jié)盟,并深刻領(lǐng)悟了福柯(Foucault,M.,1926~1984)“學科規(guī)訓”理論及其對大學課程知識研究的方法論意蘊,于是水到渠成地將知識社會學知識轉(zhuǎn)化成了她的學研能力,并順理成章地將最新的“知識-權(quán)力”理論確定為博士論文研究的具體方法論框架。
這樣一個艱難的方法論訓練過程,她是何等的投入刻苦,她是怎樣的鍥而不舍,不僅有華南師大教育樓203辦公室里她從清晨到深夜坐過的凳子和用過的桌子與電腦作證,更有她愛人寫給我的“抱怨”電郵為證。那年春夏交替之際,她苦得病倒,只得回家養(yǎng)病。等她養(yǎng)好病返回學校不久,她愛人就給了我一封電郵,寫道:“上次曉慧回家治病,她自己快治好了,返回學校。不料感染了小孩和我,都患有支氣管炎,故最近半個月,把我給整慘了。小孩到現(xiàn)在還沒有痊愈,真讓我操心極了。”
正是在這樣刻畫著活生生的生命軌跡的知識學研與訓練中,黃曉慧完成了博士學位論文《大學教育知識的微觀政治哲學分析》。在我有限的視野里,這是一篇創(chuàng)新特征顯著的博士論文,既有微觀知識政治哲學的教育研究方法論創(chuàng)新,又有教育知識運作的微觀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與控制機制原理的觀點創(chuàng)新!論文在清晰的知識社會學理論發(fā)展背景中,尋找并建構(gòu)起了微觀知識政治哲學的教育研究方法論,在已有“知識-權(quán)力”理論基礎(chǔ)上,深入到教育知識的微觀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與控制機制層面,提煉出了獨特的邏輯分析框架 ,這就是在“空間”、“活動”、“時間”與“結(jié)構(gòu)”四個維度,建立起了教育知識運作的權(quán)力規(guī)訓原理,開辟了歷史-立體式的分析途徑,包括通過空間分配達至對人的身體定位,通過活動控制達至對人的行為規(guī)定,通過時間積累達至對人的身體操練,通過結(jié)構(gòu)編排達至對人的力量重組等。這樣的創(chuàng)新和建構(gòu),也許對建立和發(fā)展教育知識微觀政治哲學和教育知識微觀政治學,指明了方向,開辟了路徑和奠基了原理。論文依據(jù)明確,思路清晰,結(jié)構(gòu)分明,觀點新穎,材料鮮活,富有邏輯,論述深刻,語言簡潔,行文考究,體例規(guī)范!作者在研究與寫作過程中形成和表現(xiàn)出了出色的思維能力和獨特的行文功夫,其中現(xiàn)象學和解釋學交叉的微觀分析所需要的慎密思維和文本性敘事描述所需要的豐富語言和行文技巧,讓人拍手稱奇!
五
正像黃曉慧已經(jīng)清理出來的一樣[4],起初是福柯用“規(guī)訓”一詞挖掘了知識與權(quán)力的關(guān)系,然而進一步的問題為,是什么因素把附著在知識上的權(quán)力形式帶上前臺呢?福柯并未對此作出解答。美國學者霍斯金(Hoskin,K.W.)在《教育與學科規(guī)訓制度的緣起——意想不到的逆轉(zhuǎn)》一文中明確指出:知識與權(quán)力之間必定有一個第三者在起作用,正是它把知識與權(quán)力聯(lián)結(jié)起來。研究揭示,正是歷史上處于不斷改變中的教育實踐方式連接了權(quán)力與知識的關(guān)系,發(fā)揮著第三者的中介作用。知識系譜學的追溯也顯示,所謂的新知識門類其實是由權(quán)力作用下的細微的教育實踐方式所帶來的。學科知識不是純粹的知識論層面的事,它會由于實踐方式的作用而關(guān)涉到權(quán)力分配的問題。沙姆韋(Shunway,D.R.)在《學科規(guī)訓制度導論》一文中對此給予了詳細的說明,從中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出各種學術(shù)組織和大專院校如何掌握各種知識資源和權(quán)力,從而左右學科的發(fā)展[5]。
其實,教育知識政治學早在1960年代就已經(jīng)成為英美教育社會學的一個新路向。最早提出和研究教育知識的伯恩斯坦(Bernstein,B.),洞察了教育知識與權(quán)力分配和社會控制原則的內(nèi)在聯(lián)系,指出:“一個社會如何選擇、分類、分配、傳播與評價被認定具有公共性的教育知識,既反映權(quán)力的分配,又反映社會控制的原則。”并據(jù)以定義:“教育知識是經(jīng)驗結(jié)構(gòu)的調(diào)節(jié)機制。”進而深入地闡釋道:“人們普遍認為,正式教育知識是通過課程、教育學和評價三大信息系統(tǒng)得以實現(xiàn)的。課程確定什么才算是有效知識,教育學確定什么才算是知識的有效傳播,而評價則確定哪些所教知識才算是有效實現(xiàn)。”[6]這就意味著,教育知識政治學需要且必將深入地致力于課程知識、教育學知識和評價知識的政治學研究與建構(gòu)。
出人意料又順理成章的是,社會學家揭示出教育知識的政治本性以后,在當代認識論向知識論擴展的背景里,教育知識就逐步變成了教育及其研究領(lǐng)域中的聚焦點。教育知識之所以凸顯,是因為“我們在許多不同方面被卷入了‘知識問題’,這些問題涉及課程內(nèi)容、教育學應(yīng)用中的發(fā)現(xiàn)模式、教育管理與實踐的理論基礎(chǔ)、政策研制與分析的基礎(chǔ)以及教育探究自身的樣式”[7]。于是我們需要且必須領(lǐng)悟到,教育及其研究的發(fā)展已經(jīng)面臨著教育知識的現(xiàn)狀與發(fā)展提出的嚴峻挑戰(zhàn),而我們教育工作者和研究者則被賦予了在教育及其研究領(lǐng)域進行全面的教育知識清理與建構(gòu)的歷史使命。具體而言,我們正在步入課程內(nèi)容、教育學知識應(yīng)用、教育管理、教育政策以及教育研究的知識論變革、開發(fā)與建構(gòu)年代。
而且巧合得很,英國著名學者哈珀(Harper,G.)教授2001年開始研究耐人尋味的問題“是什么造就了一所偉大的大學”。歷經(jīng)十年尋訪,今朝獻出一篇美文。大學“偉大”,既不在“大師大樓”,也不在“歷史傳統(tǒng)”,而似乎是在“知識”的“創(chuàng)造”、“傳播”與“學習”。一句話,大學“偉大”,全在于“知識追求的偉大理想”。所以,哈珀描繪了一個新隱喻:大學乃知識的棲息地!他說,“所謂知識的棲息地,無論是實體的還是虛擬的,物質(zhì)的還是概念的,都是指知識能夠得以推進的地方”。“知識的棲息地一半是建立起來的,另一半則是建立在所有學者和學術(shù)界對創(chuàng)造、檢驗特別是探索的信仰和觀念之上”[8]。
有道是:“世界可能在改變,但有些東西卻恒久不變。”從2000多年前儒家提出的箴言“格物致知”,到今天學者刻畫的隱喻“知識棲息地”,山高水長,時空穿越,不滅的光亮正是格物致知這個永恒的教育理想。也許就是這個點燃智慧的光亮,引領(lǐng)每一個人、所有學校和整個人類,孜孜不倦地投身到格物致知那綿延不絕的追求行動之中。一種理想的格物致知教育生活便一直伴隨著我們:人類在創(chuàng)造知識中進步,學校在傳播知識中發(fā)展,個人在識知探求中升華。
六
今天是八一建軍節(jié)。古時軍人建功立業(yè)在戰(zhàn)場,今朝軍人亦揮灑才情于學園。軍人求學,一如戰(zhàn)場馳騁,一往無前,迎來知識春天;春風化雨,滋潤識知心田,哺育知識花朵;科學知識,知識社會學,知識政治學,教育知識論;認識發(fā)展,知識進步,個人識知,轉(zhuǎn)識成智,知識社會化,教育知識化……一個知識繽紛的美好世界,一塊求知進取的美麗花園,一種識知修身的美滿人生。
我思量,這也許就是古賢為我們描繪的“格物致知”的教育理想生活吧!所謂格物致知,也許就是這樣善借有效途徑感通所遇物事而化身到睿智真知方法的境地之中吧。黃曉慧博士論文出版之際,令思緒蕩漾,特札記于此。
是為序。
2010年8月1日于廣州“致智齋”
[1]皮連生.智育心理學[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6:38-42.
[2]CONNETTY F M,et al.(ed.)The SAGE Handbook of Curriculum and Instruction.Los Angeles:SAGE,2008:66.
[3]黃曉慧,黃甫全.從決定論到建構(gòu)論——知識社會學理論發(fā)展軌跡考略[J].學術(shù)研究,2008(1):91-96.
[4]黃曉慧.大學教育知識的微觀政治哲學分析[D].華南師范大學博士論文,2008:9-11.
[5][美]華勒斯坦.學科·知識·權(quán)力[M].劉健芝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牛津大學出版社,1999:12-78.
[6]BERNSTEIN B.On the classification and framing of educational knowledge[A].In YOUNG M.(ed.).Knowledge and control:new directions for the sociology of education[C].London:Routledge,1971:47-69.
[7]CORSON D.Bhaskar’s critical realism and educational knowledge[J].British Journal of Sociology of Education,1991,12(2):223-241.
[8]ARPER,G.The great unknown[J].Times Higher Education,2010(1954),32-37.參見郭英劍.是什么造就了一所偉大的大學[N].科學時報,2010-07-13(B3).
Study the Phenomena of Nature to Acquire Knowledge:A Timeless Ideal for Education
HUANG Fu-quan
(The Centre for Contemporary Educational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 510631,China)
“Studying the phenomena of nature in order to acquire knowledge(SPNA K)”is a maxim for human life ideal refined by Confucious more than 2,000 years ago while knowledge habitat is a new metaphor for the university greatness delineated by English Prof.Graeme Harper in 2010.This maybe implies that SPNA Kis a timeless ideal for education.SPNA K likes a light arousing the intelligence that drives every person,all the schools and all of human beings to throw themselves in seeking knowledge in ages.Then there has been an ideal educational life of SPNA K accompanying us:human beings are making progress in creating knowledge and schools are developing in distributing knowledge while individual are subliming in exploring knowledge.
studying the phenomena of nature in order to acquire knowledge(SPNA K);knowledge habitats;educational ideal
G644.4
A
1672-0717(2011)01-0003-04
(責任編輯 李震聲)
2010-08-22
廣東省普通高校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2008年度重大項目“新中國小學教育基本理論發(fā)展的文化哲學清理與建構(gòu)”(08JDXM88001)
黃甫全(1957-),男,四川洪雅人,教育學博士,華南師范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從事課程與教學論和教師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