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時期文學研究綜述

金景芝,李朝杰

(1.中央民族大學,北京 100081; 2.河北省社會科學院,河北石家莊 050051)

貞觀時期文學研究綜述

金景芝1,李朝杰2

(1.中央民族大學,北京 100081; 2.河北省社會科學院,河北石家莊 050051)

貞觀時期在文學史上是承上啟下的重要階段。近年來學界的研究集中在初唐詩風、初唐作家以及初唐文學環境等方面,并獲得了不少有價值的成果。現有研究并未突破傳統的“四唐”分期法,多采用對初唐文學的整體觀照或揀選某一命題剖析的方法,均未注重凸顯貞觀時期文學的特質。

貞觀時期;文學;研究綜述;特質

“貞觀”(627—649)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年號,計二十三年。《易經·系辭下》云:“天地之道,貞觀者也。”[1](P85-86)孔穎達正義曰:“謂天覆地載之道,以貞正得一,故其功可為物之所觀也。”[1](P86)“貞觀”二字表示天地之道。

武德年間,天下承平未久,高祖無暇顧及文化政策的全面調整且不好文藝,又享國未久,故在文壇的建樹不高。而太宗李世民恰與其父相反,他極富藝術感受力,且以帝王身份親力創作,對唐代文學的發展有著基礎性意義。他在位時期,實行開放的文化政策,為唐代文學的發展打下良好的基礎,使文學逐漸走上一條良性發展的道路。

有關唐詩分期,學界一般采用初、盛、中、晚四分法,對初唐的斷限一般認為由武德至開元初年,大概100余年的時間。這樣劃分的好處是能夠較為清晰地展現唐詩的發展脈絡,缺點是不能兼顧其他文體,亦不能與君主易位以及由此導致的文化政策的變革相對應。承此劃分方法,現有的研究,多將初唐100余年的時間作為一個整體來對待,對武德和貞觀年間的文學,往往在對初唐文壇的描繪中籠統地一帶而過,并未將其作為獨立的階段來考察,因此相關的專門性研究尚處于相對薄弱的狀態,尚未有研究貞觀時期文學狀況的專著出現,現有研究多以單篇論文形式,從不同角度進行論述,大致可以歸納為以下幾個方面:

一、對初唐詩風、文風的總論

早在20世紀30年代,聞一多先生就已把唐詩研究向前推進了一大步。其《宮體詩的自贖》[2](P8-18)一文最早涉及初唐詩壇。聞一多先生的論述影響很大,但他的觀點不無可議之處。20世紀80年代以來,正是以此為開端,學界開始重新審視初唐的文學創作,從文學思想和政治革新關系、史臣的文學觀念、文化建構的需要、文學創作的慣性和儒家思想的延續性等多個層面探討了初唐文風沿襲陳、隋的原因。

金啟華《初唐詩論綱》(《江海學刊》1982年第3期)首先就初唐詩壇情況勾勒出概貌,開拓了唐詩研究的新領域。繼之有其心的《貞觀詩風及其演變》(《光明日報》1983年1月18日)及胡國瑞的《唐初詩風平議》(《光明日報》1983年4月12日)也在這方面發表了意見。胡文回顧了過去研究者及文學史對唐初詩風的不夠客觀的評價,征引并分析了有關史料記載,著重探討了貞觀時期宮廷詩人的創作傾向,從而站在文學發展史的角度提出:不能認為唐初詩歌只是梁、陳宮體詩的延續,而是詩歌本身發展規律規定的由梁、陳進入唐代必然經歷的一個階段,因而對初唐貞觀時期詩人創作應持實事求是的態度進行具體辨析。

稍后,葛曉音發表了《論初盛唐詩歌革新的基本特征》(《中國社會科學》1985年第2期),部分內容涉及到了貞觀時期文壇,并極有創見地指出:由于齊、梁以來浮艷文風積弊過深,唐初宮廷詩人拘守著儒家頌美王政的傳統觀念,尚不能有效肅清齊梁遺風。促使初唐詩風轉變的決定性因素是他們所謳歌的功業本身對中下層文人精神風貌產生的影響。太宗鼓勵賢良輔佐,實際上也提倡了建安時代的建功立業精神。唐初詩、樂、畫都以歌頌帝王創造的功業為中心,突出了一種昂揚愛國的精神,并引發后來的士人不甘“憔悴于圣明之代”的不平之氣。這類帶有嶄新色彩的內容,在功勛元老和陳、隋舊臣的詩中只能通過應制頌德和箴規時政等典則刻板的形式表現出來,還沒有吸收到上層貴族作者的自我形象中去,轉化為人生意氣的自然流露,因而徒見雅正不見風力。

楊柳在發表《論初唐詩壇》(《唐代文學論叢》第7輯),對唐太宗和他周圍文人的創作主張及詩歌進行了分析,認為初唐詩歌作出巨大貢獻的首推王梵志和王績。

黃澤良《初唐前五十年的社會心理與詩歌創作》(《中國文學研究》1987年第3期)一文,認為初唐的大雅之音是穩定型的社會心理外化,而隨著穩定型心理向享樂型心理轉化,詩歌又分成了賞游、吟風弄月和艷情之作。

葛曉音《論宮廷文人在初唐詩歌藝術發展中的作用》(《遼寧大學學報》1990年第4期)指出初唐宮廷詩的發展,大致可以分為由“箴規型”到“頌美型”再到“娛樂型”這三個階段。“箴規型”宮廷詩主要產生在太宗貞觀初期和中期,在太宗提倡雅音、汰除浮靡的號召下,大雅正聲和齊梁遺風首先在宮廷詩中顯示出它們之間的差異。“頌美型”幾乎與“箴規型”同時出現,也屬于雅正之聲。貞觀后期宮廷詩風明顯地朝典雅富麗和輕艷綺媚兩種趨向發展,代表人物是許敬宗和上官儀。

余恕誠《初唐詩歌的建設與期待》(《文學遺產》1996年第5期)認為初唐宮廷詩有兩個顯著的特點:一是表現了新的時代氣息,二是在藝術形式上取得了顯著進展。陳選公《唐代文學的文化規定》(《鄭州大學學報》1996年第1期)認為唐代文學始終是在儒家文化的規定下展開并完成的,唐太宗即位前已經表現了強烈的儒家文化傾向。

傅璇琮先生的《唐初三十年的文學流程》(《文學遺產》1998年第5期)用一種編年體的方式,把不同的作家放在同一時間環境中考察,從而開辟了新的思路和研究方法。該文認為以李世民為首的宮廷文人集團,在唐初形成了正確的文學創作指導思想,從而“深遠地影響著有唐一代文學的發展”。

封野的《論宮體詩在貞觀時期的新變》(《南京師范大學學報》1998年第1期)認為貞觀時期的詩歌逐漸從梁陳詩風中擺脫出來,在賞玩狎昵之外拓展出若干新的表現領域。吳功正《初唐麗化與俗化并生現象論析》(《福建論壇》2001年第1期)從相對立的兩種審美風范對初唐詩風進行探討,認為“麗化”以上官儀為代表;“俗化”以王梵志為代表。

傅紹良《論唐朝貞觀時期諫官的文學設計》(《西南民族學院學報》2003第3期)一文指出,貞觀時期的文學理論與創作是一個十分復雜的現象,而這一時期活躍在文壇上的作家和理論家,大都是諫官。特殊的職位促使他們對文學進行反思,因此具有較強的自我凈化意識。唐初“文學”的內涵近于“儒學”,重在實踐中發揮文章的作用并錘煉道德精神。

吳功正《初唐:變革六朝、鑄造唐音》(《揚州大學學報》2003第7期)認為唐初存在著矛盾的現象:一方面理性地批判六朝文學,另一方面則在感性上延續著被自己批評的齊梁文風。陳忻《論初唐政治與文人人品及詩歌》(《西南師范大學學報》2004年第5期)認為初唐政治的特點造就了兩種文化心態:一是由尚武向尚文過渡;二是導致文人阿附權貴。

上述文章,多數還是在對初唐文學的整體描述中給予觀照,只有少數文章才真正涉及到了貞觀時期文學的特質。

二、對李世民及其文臣創作情況的研究

太宗李世民主宰了貞觀時期的政壇,特殊的身份、地位,使得他在文學史上的影響力不僅僅限于其作品本身。李世民一生寫了大量的詩,也發表過有關詩歌創作的理論,對初唐文壇產生了深遠影響。

楊柳在《唐太宗的詩歌創作》(《文史知識》1983年第2期)一文中簡明扼要地論述了李世民的創作思想和實踐,并結合他的生平活動和具體詩篇分析他創作中兩個矛盾的側面,這對于認識貞觀詩風有一定的啟發。余美云的《論唐太宗》(《唐代文學論叢》1983年第3輯)從李世民作為創業君主和一代詩人兩個不同角度分析了其在初唐詩壇的地位,認為太宗的創作是其文藝主張的實踐,也是為適應當時政治需要而出現的“歌德”文學的組成部分。此后,吳云發表《試論唐太宗的詩》(《天津師大學報》1985年第3期)、劉國盈發表《唐太宗與創作自由》(《首都師范大學學報》1985年第3期),都肯定了唐太宗對唐代文學特別是唐代詩歌繁榮所起的無可替代的作用。吳云《論唐太宗的文》(《北方論壇》1990年第1期)從唐太宗300余篇文章著眼,論述其文所反映的社會生活、藝術特點和在散文史上的革新作用,認為唐太宗“是唐初改革文章的祖師”。此外,王許林《武功定天下,文德綏海內——試論唐太宗之賦》(《江淮論壇》1997年第2期)從賦的文體角度談到李世民的文學成就。張學忠《李世民的審美價值觀與初唐詩風的嬗變》《(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1999年7月第4期)認為李世民在審美上崇尚優美,缺乏陽剛之氣。

有關此時期唐太宗周圍的宮廷文人,學界研究尚顯薄弱,有代表性的文章不多。許總寫了《唐初杰出的宮廷詩人李百藥》《(古典文學知識》1995年第1期),聶永華《王、魏征:儒家詩教觀的履踐》《(鄭州大學學報》2000年第3期)。初唐詩人楊師道一向被認為是宮體詩的代表人物,霍有明《唐初詩歌的承傳與演進——兼論初唐詩人楊師道》《(人文雜志》2001年第6期)認為楊師道對初唐詩風由綺艷向清新轉變作出了貢獻。

三、宮廷之外的其他創作

貞觀時期,在宮廷詩之外,民間還盛行白話詩。

張錫厚有《論唐代通俗詩的興起及其歷史地位》(《唐代文學論叢》第9輯)對王梵志、寒山為代表的唐初通俗詩的產生、文學價值及其影響作了系統的論述,認為其產生原因之一是通俗詩能夠適應文學發展過程中自由質樸與典麗侈靡的兩種傾向斗爭,體現通俗化口語化的民眾要求。

通俗詩與民謠民諺的關系十分密切,單承彬《隋唐時期民謠民諺淺論》(《民間文學論壇》1987年第5期)概括分析了整個隋唐時期民謠民諺的特色,認為反映社會現實揭露社會矛盾是此時期民謠民諺在思想內容方面的主要特色。謝思緯《唐代通俗詩研究》(《中國社會科學》1995年第2期)比較全面地論述了唐代通俗詩的社會階級屬性、意識形態特征和語言形式,頗有啟發思索的深刻見解。張子丹《初唐后50年間的禪宗白話詩》(《五臺山研究》2002年第3期)分析了在唐代禪宗和唐代文學都初步成型的文化背景下白話詩登上詩壇的情形。

王梵志是通俗詩的代表人物,學界對于王梵志的研究已經較為充分。王梵志活動的上限是初唐武德年間。其詩語言通俗幽默,且富于哲理。從唐宋人著作如《詩式》《法苑珠林》《云溪友議》《庚溪詩話》《苕溪漁隱叢話》《續墨客揮犀》等大量引述評論其詩歌創作可以肯定,他的詩在當時有廣泛的影響。張錫厚在《關于敦煌寫本〈王梵志詩〉整理的若干問題》(《文史》第15輯)從敦煌學角度對王梵志詩進行了研究和考訂。其《論王梵志詩的口語化傾向》(《文藝研究》1983年第1期)一文對王梵志詩的藝術形式特點進行探討,認為他開辟了口語化的詩歌新路,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詩歌日趨適應民間大眾需要的新方向,為唐詩通俗化作出了可貴貢獻。張伯昂、張光亞《王梵志年代雜考》(《信陽師范學院學報》1986年第1期)對王梵志行年作了一些考索。

王績是初唐重要詩人,在唐太宗李世民提倡“堯舜之風”、“咸英之曲”的同時,王績卻唱出了蒼涼沉郁和清新澹逸的調子。其作品一反綺靡頹波,藝術風格上獨樹一幟。《全唐詩》中僅收錄王績的作品56首,遠未反映出其創作全貌。清鈔五卷本《王無功文集》的發現推動了研究工作的進行,韓理洲有《論王績的詩》(《西北師院學報》1984年第1期);張錫厚有《論王績的詩文及其文學成就》(《文學遺產》1984年第2期)及《王績生平辨析及其思想新證》(《學術月刊》1984年第5期),認為王績主要受到儒家思想的影響,道家思想有時也很突出。梁靜《王績的自適之道》(《晉陽學刊》2002年第4期)指出,王績懷才不遇,其放浪并非針對現實,而是有意效仿古人,以邀時譽。

總之,王梵志詩和王績詩,都為宮廷詩籠罩下的詩壇增添了新鮮的情趣,研究貞觀時期文學,必須對他們的創作影響加以考慮。

四、其他能影響到文學創作的環節

能夠影響到貞觀時期文學的環節還包括修史、發展教育、實行科舉制等。

唐初借修史而進行朝代更替的深刻反思,尤其是貞觀年間先后完成了《梁書》《陳書》《北齊書》《周書》《隋書》《晉書》的編纂。李少雍《唐初史傳文學的成就》(《文學遺產》1989年第4期)認為身兼文士、史家的“八史”作者其文采和史筆結合的成果可視作史學和文學、科學性和藝術性兼而有之,并且分析了“八史”各自的特點。梁道禮《政治家的要求與文學家的方向》(《陜西師大學報》1989年第1期)則提出自己獨特的觀點:“唐代文學的振興,并不像后人描繪的那樣似一場安排緊湊、同仇敵愾的接力賽。至少初唐政治家和唐代文學家在振興唐代文學上配合得并不默契。”該文還特別指出,北朝并不存在“重乎氣質”的文學,只存在“重乎氣質”的經學。

武德和貞觀時期重儒尊孔,恢復官學,實行科舉制,對文學繁榮也起到了促進作用。韋齊發《試論唐代教育對文學藝術繁榮的作用》(《福建師范大學學報》1987年第2期)從兼容并包的文化政策、開辦官學和私學、重視留學教育、科舉考試重文辭四個方面進行了論述,然而只是泛論,并非針對貞觀時期系統的專門論述。

武德、貞觀時期以儒家經典為學校教育和科舉考試的內容,科舉制作為文化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與儒學的發展互為表里,其意義在于刺激形成向學的環境,進而提高社會的文化底蘊,而這都是促成文學繁榮的重要因素。

五、專著

美國漢學家斯蒂芬·歐文《初唐詩》(廣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在第一章富有啟發性地論述了貞觀時期詩歌創作概貌。而貞觀時期兩大詩人王梵志和王績的作品集,也在前輩學者校注后出版。張錫厚廣泛收集有關資料,完成了《王梵志詩校輯》(中華書局1983年版),共收詩336首。項楚《王梵志詩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為搜羅王梵志詩最為完備的注本,2009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又出版了該書的增訂本。韓理洲《王無功文集(五卷本會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是現存王績作品最完備的點校本。羅時進《唐詩演進論》(江蘇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涉及到初唐詩風,并辟專章討論“初唐文館及初唐文學”,認為初唐宮廷詩人中文館學士占有絕對的比重,體現了初唐詩壇的基本特征,其強烈的御用色彩的根源就在于體制。在此問題上,李德輝撰有專著《唐代文館制度及其與政治和文學之關系》(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吳夏平撰有專著《唐代中央文官制度與文學研究》(齊魯書社2007年版),作了進一步研究,不失啟發意義。

賈晉華《唐代集會總集與詩人群研究》(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年版)設專章《〈翰林學士集〉與太宗朝宮廷詩人群》,對宮廷詩人群唱和活動進行考述,然其詩歌系年過于求全責備,尚存失考之處。

聶永華《初唐宮廷詩風流變考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版)也有涉及貞觀時期,認為貞觀宮廷詩在整體上呈現出理論觀念上的反思批判與創作上延續承繼的矛盾態勢。唐賦在賦史上繁盛一時,具有繼往開來的重要地位。韓暉有《隋及初盛唐賦風研究》(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部分涉及到貞觀時期的賦作,認為貞觀時期的賦作是以唐太宗君臣為代表的廟堂之音和以王績為代表的山林情懷。

總之,唐代文學譜寫了文學史上的輝煌篇章,其發展既有賴于前代文學經驗的積累,更有賴于開國伊始的文學環境。貞觀時期的文學,是承上啟下的重要階段。貞觀時期的宮廷詩體現了過渡時期的特點:講求詞藻,但基本掃除齊、梁艷冶格調,合于“雅正”之道。貞觀時期的文章也有相當的數量,除了奏議,還有文學性較強的賦和贊等,有必要給予應有的重視。

貞觀時期的文學,有必要進一步作細化研究,乃至作為一個特定時段獨立出來,進行整體性的關照,以凸顯其文學特質和階段性特征,這樣能夠使文學研究的視角進一步細化,使我們的斷代文學研究能夠進入到一個更加細微深入的研究階段。

[1]十三經注疏[M].阮元校刻.北京:中華書局,1980.

[2]聞一多.唐詩雜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Summary on the Research of Zhenguan Period Literature

J IN Jingzhi1,LI Chaojie2

(1.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81;2.Hebei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Shijiazhuang,Hebei 050051,China)

Zhenguan period in literary history is an important connecting stage between the preceeding and the following.In recent years,academic research has focused on the poetic style,writers and literary environment in the early Tang periodd,and has made a number of valuable achievements.The current study did not break through the traditional approach of“four stages”,chiefly using a holistic view on the Early Tang literature or selecting an analysis of a certain proposition,all of which have not focused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literature highlighting the Zhenguan period.

Zhenguan period;literature;research summary;characteristics

I206.2

A

1008-469X(2011)04-0036-04

2010-04-25

金景芝(1982-),女,河北石家莊人,中央民族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古代文學專業在讀博士,主要從事古代文學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