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宗蔚
(烏魯木齊職業(yè)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新疆烏魯木齊 830002)
英漢詞匯的文化內(nèi)涵差異及對英語教學(xué)的啟示
杜宗蔚
(烏魯木齊職業(yè)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新疆烏魯木齊 830002)
世界上的每一種語言由于根植于不同的文化背景下,而體現(xiàn)著不同的文化內(nèi)容。英漢兩個民族由于在生態(tài)環(huán)境、宗教信仰等方面的不同,民族文化也就迥然不同。語言是文化的一部分,只有掌握好文化背景,才能教好語言,因此,必須將語言和文化教學(xué)有機地結(jié)合起來。
英漢詞匯;文化內(nèi)涵;跨文化意識;英語教學(xué)
世界上任何語言都是根植于特定的文化背景之中,反映著特定的文化內(nèi)容。每一種語言都不同程度地體現(xiàn)著一種完全不同的文化。即使同操一種語言的不同國家,由于地理位置的不同,也反映著不同的文化。下面筆者從英、漢語言中的動物詞匯、植物詞匯、顏色詞匯、數(shù)字詞匯等方面例析兩種語言所折射出的文化內(nèi)涵的差異。
英、漢文化的差異,往往導(dǎo)致人們產(chǎn)生不同的語義聯(lián)想,對同一動物賦予不同的情感和喻義,有時可能相去甚遠。這種例子不勝枚舉。例如:中國人對“龍”懷有至高無上的尊重,認為它是中華民族的象征。龍象征著吉祥、權(quán)威、高貴和繁榮,“龍鳳呈祥”、“龍騰虎躍”、“生龍活虎”、“望子成龍”、“龍馬精神”等說法一直沿用至今;而西方人卻把龍看作怪獸,是邪惡和恐怖的代表,是災(zāi)難的象征。因此,在《圣經(jīng)》中把與上帝作對的惡魔撒旦稱為“the great dragon”(巨龍)。在現(xiàn)代英語中,“dragon”用以指“兇狠之人”或“嚴厲透底、令人討厭之人”。中國人卻自稱“龍的傳人”。對此,如果我們不加以文化上的解釋,英美人士可能會覺得無可理喻。鑒于這種差異,于是有了“Chinese dragon”(中國龍)的說法,以區(qū)別于英美人士頭腦中被賦予了兇殘形象的dragon(龍)。另外,我們所說的“亞洲四小龍”被英譯為“the Four Tigers”而非“the Four Dragons”,這種用“tiger”(虎)取代“dragon”(龍)的翻譯成功地進行了跨文化信息的加工和處理,顯示出譯者較強的跨文化意識和交際能力。再如,英語中“magpie”(喜鵲)用來比喻愛嘮叨、喋喋不休、令人生厭的人。而在中國,喜鵲被視為“吉祥鳥”,人們把它與喜事、吉利、好運聯(lián)系在一起,“喜鵲叫枝頭”被看成有喜事出現(xiàn),讓人歡欣鼓舞。英語中“fish”(魚)含有貶義色彩,如“a poor fish”(可憐蟲),“a dull fish”(蠢漢),“a loose fish”(生活放蕩的女人),“fish in the air”(水中撈月)。而在漢語中魚與“余”諧音,有富余的意思,所以,中國人過春節(jié)時,除夕夜的餐桌上不能沒有魚,它象征著來年富裕有余。特有的社會習(xí)俗賦予了魚豐富的文化色彩。中國生產(chǎn)的“山羊”牌鬧鐘曾出口到英國遭到滯銷,原因不是價格問題,更不是質(zhì)量問題,而是在于商標(biāo)的用詞上。英語商標(biāo)用的是“G oat”(山羊)。“山羊”一詞在漢語中除了指代山羊這種動物外,還蘊涵著“頑強拼搏”、“勇于攀登”、“博學(xué)”的意思。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山羊要比綿羊勇敢。另外,故事書中的山羊胡子一大把,往往是以“有學(xué)問”的老者姿態(tài)出現(xiàn)的;但“G oat”在英語中卻含有“好色的、不正經(jīng)的男子”的文化內(nèi)涵。這樣一來,一向被冠以“紳士”美名的英國人當(dāng)然不愿意使用所謂的“山羊”鬧鐘了。無獨有偶,“白象”牌電池在英語廣告中被直譯為“White Elephant”(白象),結(jié)果該產(chǎn)品在西方市場上也遭冷遇。在中國人印象中,白象力大無比,敦厚可愛,代表著“高貴、純潔和富態(tài)”;而英美人卻將“笨拙、大而無用”的東西稱為“白象”。在西方人眼里,“白象”牌商品總讓人聯(lián)想到“昂貴但無實際用處”這一文化含義,自然它在國外市場上只能落得個無人問津的下場。獅子在英美人心目中享有至高地位,于是有人就曾建議將“白象”牌電池英譯為“Brown Lion”(棕獅),筆者也贊同這種譯法 ,因為“Brown Lion”有助于英美消費者產(chǎn)生積極的心理情緒,讓他們聯(lián)想到產(chǎn)品的“威力無比”,而不再是“大而無用”了。商標(biāo)語言的不得體帶來跨文化交際的障礙,而文化的障礙又導(dǎo)致經(jīng)濟價值的流失。由此可見,準確把握并恰當(dāng)?shù)剡\用外語詞匯的文化內(nèi)涵,不僅能使人產(chǎn)生美好的聯(lián)想,更能為商家在全球一體化的經(jīng)濟時代帶來無限商機,創(chuàng)造經(jīng)濟價值。
當(dāng)然,英、漢文化也具備一定的相通性和思維方式的相似性,有時也會對同一種動物產(chǎn)生相同或相似的喻義。如“as sly as a fox”(像狐貍一樣狡猾),“as busy as a bee”(像蜜蜂一樣繁忙),“a duck’s egg”(大鴨蛋 ,零分),等等。
中國人受老子“天人合一”思想的影響,習(xí)慣于人與自然的融合。花草樹木本無情、原無意,但在人們的情感世界中它們既有情、又有意,使人的感情與花草樹木的特性相合為一,從而構(gòu)成了植物的文化內(nèi)涵。梅花與蘭、竹、菊在中國文化中被譽為花木中的“四君子”。梅花迎霜雪,抗嚴寒,傲然挺立。中國人素有賞梅詠梅的愛好,以詩詠梅,借梅抒情,例如“墻角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不是一番徹骨寒,怎得梅花撲鼻香。”再如,蘭花淡雅清香,象征高雅;竹高俊挺拔,象征正直、堅貞、廉潔、有氣節(jié)、有骨氣;菊花凌霜耐寒、清香飄逸,象征堅毅、淡泊。與梅、蘭、竹、菊相對應(yīng)的英語詞匯plum,orchid,bamboo,chrysanthemum,卻只是一些植物名稱,并不具有漢語詞匯包含的豐富文化內(nèi)涵。
蓮生長在中國很多地區(qū),中國人與蓮素來有著不解之緣。遠古時代,中國的《詩經(jīng)》就有蓮花的記載,例如:“彼澤有陂,有蒲與荷。”蓮象征著純潔、美好的愛情。唐初王勃《采蓮曲》中“牽花恰并蒂,折藕愛連絲”,便以并蒂蓮和藕斷絲連,表示男女愛情的纏綿。蓮還象征清廉,因青蓮與“清廉”諧音,人們便以蓮花比喻為官清正,一塵不染。古人常在詩歌中贊揚其純潔高尚的品格和道德情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愛蓮說》)。“看取蓮花凈,方知不染心”。(《孟浩然集》)另外,蓮花還與佛教有著不解之緣。傳說,釋迦牟尼曾盛植蓮,并借蓮花闡釋佛經(jīng)。因而佛經(jīng)也稱“蓮經(jīng)”,佛座也稱“蓮座”。“two lotus flowers on one stalk”意為并蒂蓮。在漢語里它有著傳統(tǒng)意義上夫妻恩愛的象征,而在英文里卻沒有這樣的文化伴隨意義。荷花引進歐洲不過數(shù)百年,由于歐洲夏季氣候涼爽等諸多原因,荷花種植并不普遍。比起中國人,歐洲人對蓮缺乏深厚的感情,產(chǎn)生不了太多豐富的聯(lián)想,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當(dāng)然英語里也有一些以植物為名的文化詞匯,但其文化內(nèi)涵與漢語卻相差甚遠,如daffodil,意為“黃水仙”,在中國人看來僅僅是一種花而已,但在英語中,它是春天和歡樂的象征。英美詩人常以水仙為對象來描寫春天以及春天所帶來的歡愉心情。例如,莎士比亞的詩歌《冬之歌》中就有這樣的詩句“When daffodils begin to peer/with heights,the doxyover the dale/why,then comesin the sweet o’ther year…”。類似daffodil的詞匯還有oak(橡樹),olive tree(橄欖樹),white birch(白樺),rose(玫瑰),tulip(郁金香)等 ,這些詞匯在英語中均有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意義,但在漢語中卻缺乏等值的意義。由此可見,這類詞匯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民族文化的特點,是民族文化的一種體現(xiàn)。
社會語言學(xué)家楊永林教授認為:一個特定語言中色彩詞匯的構(gòu)成,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這一語言所根植的社會文化特質(zhì),因此,它的色彩詞庫是由這一特定的文化傳統(tǒng)所決定的。不同文化,對于色彩所代表的情感意義,可能有截然不同的理解,例如,在西方文化中,黑色代表哀悼;而在中國文化中,白色代表哀悼。
紅色是中華民族最常用的顏色之一,多含褒義色彩。在古漢語中,赤、朱、丹、紫等均屬紅色的范疇。古人云:“紅紫不以為褻服”,可見紅色被人們認定為是富貴、權(quán)勢的象征,后來逐漸被人們賦予了吉祥、喜慶的語義色彩,如結(jié)婚被稱作“紅喜事”。在現(xiàn)代中國文化中,紅色含有進步向上、歡快喜悅之義,還可讓人聯(lián)想到事業(yè)的興旺發(fā)達,順利成功等,如“披紅掛彩”、“開門紅”、“紅利”、“紅包”等。但英語國家對“紅色”卻有著不同的聯(lián)想,紅色意味著流血,所以他們視“紅色”為殘暴、戰(zhàn)爭、憤怒、不吉利。人們往往把“紅色”與“暴力革命”和“危險”聯(lián)系在一起,含有貶義。“red battle”表示“血戰(zhàn)”;“red ruin”表示“火災(zāi)”;“red alert”指“空襲等警報”;“red-handed”指“雙手沾血的”、“正在作案”。再如,黃色在古代中國被認為是帝王之色,班固《漢書·律歷志上》上說:“黃色,中之色,君之服也。”可見,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黃色被賦予了尊貴、至高無上的文化聯(lián)想意義。但是隨著時間的變遷,詞匯意義也發(fā)生了改變,“黃色”在現(xiàn)代中國已有了貶義色彩。人們用“黃色”指稱色情、淫穢、低級趣味的東西,漢語中有“黃色電影”、“打黃掃非”等說法。有趣的是,英語中也用顏色詞匯表示這種語義,但不是黃色,而是藍色(blue)。
有位語言學(xué)家說:“世界各族人民看到的同一客觀現(xiàn)象,不同的民族卻給它‘刷上了不同的顏色’。”例如,漢語中的“紅糖”在英語中變成了“brown tea”(棕色糖),“紅茶”變成了“black tea”(黑茶)。色彩是豐富的,漢、英顏色詞詞義的非對應(yīng)也是多方面的,這反映出巨大的文化差異,稍有不慎很容易誤解誤譯。例如,《西游記》英譯者把書中一個人物“赤腳大仙”誤譯為“red-legged immortal”(紅腿的不朽之神),譯者顯然把漢語里的“赤”僅理解為“紅”。這就需要我們在對顏色詞語的學(xué)習(xí)和理解時結(jié)合語境,仔細推敲,謹慎處理。
從以上對英、漢詞匯方面文化內(nèi)涵差異的對比可以看出,所有的文化詞匯都根植于肥沃的民族文化土壤中,并深受其影響與制約。一個詞在一種文化語言中具有極其豐富的內(nèi)涵和聯(lián)想意義,而在另一種文化語言中很可能只是一個符號或代表著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概念。語言交際是為了溝通思想,而相互了解對方所說的話的內(nèi)容是思想溝通的前提,但文化障礙恰恰妨礙了人際溝通。由此,我們認識到在英語教學(xué)中很有必要對學(xué)生進行跨文化意識的培養(yǎng)。教師在講授詞匯字面意義的同時,有必要把詞匯所蘊涵的文化知識傳授給學(xué)生,即有必要對學(xué)生進行跨文化意識和交際能力的培養(yǎng),幫助、引導(dǎo)他們挖掘和理解特定文化背景下詞匯的深層含義。
但是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期里,外語教學(xué)中普遍存在著這樣的觀點:外語教學(xué)主要是解決學(xué)生掌握外語技能和外語知識的問題,至于那些與語言有關(guān)的文化知識則可讓學(xué)生通過閱讀、觀察或其他方法去自行獲得。因此,在英語教學(xué)中,我們常常忽視與之相關(guān)的文化內(nèi)容,孤立地教授抽象的語言系統(tǒng)本身,這就給教學(xué)帶來了很多困難。學(xué)生在運用語言時,常常以“中式思維+英文模式”來套用所學(xué)詞匯,從而拼湊出許多不得體的句子,鬧出很多誤會和笑話。
胡文仲教授曾說過:“必須把語言知識和文化知識結(jié)合起來才能順利地進行交際。”這就要求教師必須將語言和文化教學(xué)有機地結(jié)合起來,培養(yǎng)學(xué)生的跨文化敏感性和文化觀察能力,進而培養(yǎng)學(xué)生從跨文化交際的角度使用語言的能力。
[1]愛德華·薩丕爾.語言論[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86.
[2]廖光蓉.英漢文化動物詞對比[J].外國語,2000,(5).
[3]楊永林.社會語言學(xué)研究:文化·色彩·思維篇[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4]胡文仲.跨文化交際學(xué)概論[M].北京:外語教學(xué)與研究出版社,1999.
Cultural Connotation Difference between English and Chinese Vocabulary and Its Inspiration to Teaching of English
DU Zongwei
(Foreign Laguages School,Urumqi Vocational University,Urumqi,Xinjiang 830002,China)
Every language in the world reflects different cultural content as rooted in different cultural backgrounds.English and Chinese cultures are very different due to different national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religious belief and other aspects of culture.Language is part of the culture.Only by mastering the cultural backgrounds can language teaching be done successfully.Therefore,language and culture teaching must be organically integrated.
English and Chinese vocabulary;cultural connotation;cross-cultural awareness;teaching of English
G642.1
A
1008-469X(2011)04-0061-03
2011-04-21
杜宗蔚(1975-),女,新疆烏魯木齊人,英語語言學(xué)碩士,講師,主要從事英語教學(xué)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