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海外的速成漢語教材編寫探討

李 明

(北京外國語大學中文學院，中國北京100089)

一、引 言

短期速成漢語教學是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的重要類別之一，屬于非學歷教育。它指的是教學周期短、圍繞相對單一的教學目標，通過強化手段進行的有針對性的教學。近年來，隨著全球范圍內(nèi)漢語熱的升溫，孔子學院和孔子課堂在世界各地陸續(xù)建立，中外合作在諸多領域日益擴大，各類實用型漢語人材的需求量急劇增多，不同類型和專項的短期速成漢語培訓班也越辦越多，其中初級水平的學員人數(shù)占了相當大的比重。如何適應新形勢的需求，有效、高質(zhì)、快速地開展短期速成漢語教學，是目前海內(nèi)外很多對外漢語教學機構(gòu)所面臨的問題，而教材的選取和研制則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也是最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之一。

本文擬在對現(xiàn)有速成漢語教材的不足進行分析的基礎上，著重就面向海外的短期速成漢語教材的編寫研制提出建議和初步設想。

二、現(xiàn)有速成漢語教材存在的問題

應該看到，近20年來短期速成漢語教材的建設已經(jīng)取得了長足進步。不僅教材數(shù)量增多，而且質(zhì)量也有較大提高。教材編寫者們在實踐中逐漸探索出一條以功能為綱，“功能——情景——結(jié)構(gòu)”三者有機結(jié)合的編寫思路。教材內(nèi)容有所拓展，時代特色更強;不少教材在注重言語交際能力訓練的基礎上力求生動有趣;越來越多的教材加大了中國文化的介紹和交際文化的比重。實用性、時效性、趣味性和文化滲入構(gòu)成了這類教材的總體發(fā)展趨向。(李明，2007)

盡管如此，短期速成漢語教材的研制仍存在一些問題和不足:

(一)類別和針對性問題

考察目前國內(nèi)已經(jīng)出版的速成漢語教材，總的來說，類別比較單一，針對性不夠強，不能滿足海外教學的需求。具體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

第一是專門用途短期培訓漢語教材的匱乏。現(xiàn)有大多數(shù)教材仍以“通用型”為主，而現(xiàn)實情況是，在海外接受短期速成漢語教育的人群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有其特殊的學習目的和學習需求，他們迫切希望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接受不同專項內(nèi)容的漢語強化培訓，諸如商務、經(jīng)貿(mào)、管理、旅游、法律、甚至體育、中醫(yī)、飲食漢語等等。然而，目前專項短期速成漢語培訓教材寥寥無幾。而“通用型”速成漢語教材無論是在話題內(nèi)容還是詞匯選擇及編排體例上，都遠遠不能適應越來越多的不同類別和不同專項漢語培訓的實際需要。

第二是針對海外教學環(huán)境和體現(xiàn)國別特色的教材嚴重不足。所謂國別化教材是指針對不同母語背景學習者的特點，適應不同國家教學環(huán)境而設計編寫的教材。這類教材應該“在教學模式上適應所在國的教學環(huán)境，在教材的整體設計上符合所在國的教育傳統(tǒng)，在教材的內(nèi)容上與所在國的國情與風俗習慣相吻合”。①除了話題的“本地化”以外，國別化教材在語言知識和文化知識的解釋等方面也都應兼顧到對象國學員的學習特征。然而，目前這類教材的研制處于“滯后”狀態(tài)。盡管現(xiàn)在已有一些不同語言翻譯注釋版本的速成教材問世，但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國別教材。很多在海外任教的漢語教師和志愿者都反映，不少速成漢語教材的翻譯本只適用于在中國國內(nèi)漢語作為目的語環(huán)境下的教學，并不適用于中國境外非目的語環(huán)境中的教學。還有一些速成教材的內(nèi)容以中國校園生活或場景中的對話為主，編排體例幾乎千篇一律，人物設計也很單一，未能體現(xiàn)其國別特色。海外孔子學院的漢語教學以非學歷短期速成班為主，編寫出具有針對性的國別化速成漢語教材，已迫在眉睫。

(二)編寫體例上的問題

短期速成漢語教學重視功能，強調(diào)言語交際能力的培養(yǎng)，因此語言教學法中的“聽說法”無疑是適合這種強化教學的行之有效的方法之一。既然聽說領先，那么口語訓練就需要與聽力訓練有機結(jié)合起來，然而，現(xiàn)在絕大多數(shù)速成漢語教材只有口語對話內(nèi)容，而缺少與之相配套的聽力內(nèi)容和練習。另外不少教材未采用“語”和“文”分開的編寫體例，對漢字和拼音分合的處理比較隨意，漢字識讀以及漢字書寫練習的比例過大，增加了學習者尤其是非漢字圈地域?qū)W習者的學習負擔。例如短期速成教材《漢語會話301句》(康玉華、來思平編著，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因其內(nèi)容豐富，份量充實，同時有多種語言翻譯注釋版本，一直以來作為速成漢語的精版教材而被海內(nèi)外漢語短訓班選用。但該教材中的漢字處理跳躍性太大，練習部分的漢字完全沒有標注拼音，因而大大影響了該教材在海外的實際使用效果。

(三)練習設計中的問題

短期速成漢語教學的目的是培養(yǎng)學生的言語交際能力，因此練習是速成漢語教材中不可或缺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語言交際能力要通過練習提高，‘教’和‘學’的效果要通過練習實現(xiàn)。新一代教材應該是一部精心編排的練習集。”②然而，現(xiàn)有不少速成漢語教材的練習題型單一，基本沿用了普通漢語教材的練習形式。仍以書面練習和理解記憶性練習為主，例如填空、造句、組詞連句、英譯中、中譯英等等，未能突出短期速成漢語教材的特點。還有不少教材的練習份量明顯不足，尤其缺少有趣生動的實踐性練習。

速成教學重視實際語境和情景中的口語操練，學生通過特定情景和場合中的對話練習，才能學到語體風格各異、真正鮮活的漢語。實踐性練習的設計必須考慮到海內(nèi)外語境的差異，不能簡單雷同。有些教材中的課外任務型練習，例如“去郵局寄包裹或特快專遞、去銀行換人民幣、用漢語問路、用漢語跟小商販講價”等等，在國內(nèi)漢語教學環(huán)境下不失為有效的練習形式。然而，同樣的練習到了海外教學環(huán)境中，卻缺乏可操作性和實用性。因此如何根據(jù)海內(nèi)外語境的不同特點，將課內(nèi)練習與課外實踐性練習有機結(jié)合起來，從而起到相輔相成的作用，還需要速成漢語教材編寫者的精心設計和科學安排。

三、速成漢語教材編寫的必要前提

(一)提高對海外速成漢語教學特點的認識

為了使面向海外的新一代速成漢語教材的編寫上一個新臺階，有必要加強對速成漢語教學特點的認識，尤其需要提高對海外漢語教學環(huán)境特殊性的認識，才能進一步明確速成教材編撰的理念和重點。總的來說，短期速成教學是一種時間短、要求高、針對性和實用性強的教學類型。這種教學與一般學歷教學和中長期漢語進修有所區(qū)別。后兩者是相對正規(guī)而系統(tǒng)的教學，教學重點是漢語知識和技能的全面掌握。而短期速成漢語教學更強調(diào)教學的優(yōu)化效率，側(cè)重某一方面語言技能的訓練，尤其是聽說能力的訓練。

教學環(huán)境是速成漢語教學的基本要素之一。海外各國的短期速成漢語教學具有其共性也有其特殊性，與國內(nèi)的短期速成漢語教學相比，海外漢語教學在課程設置和總課時量、班級規(guī)模、學員背景與構(gòu)成、學習動機和思維方式、教學方式與教育傳統(tǒng)等方面都有較大差異。同時，各不同地域的文化差異也必然對教學具有一定的影響。正如趙金銘先生(2009)指出的那樣，教材編寫設計者只有深入研究海外復雜多變的教學環(huán)境，仔細分析其環(huán)境構(gòu)成的多方面特點，順應不同的教學環(huán)境，才能使教材真正適應海外的不同教學需求。相比較而言，大部分海外短期速成漢語教學的時間和課程安排相對靈活，學員構(gòu)成成分也更為復雜。筆者曾在德國杜塞爾多夫孔子學院任教，所教班級中學員的年齡懸殊非常大，既有退休老人(65歲以上)，也有中小學生(10歲至16歲)，這種情況在國內(nèi)的速成漢語培訓班是比較少見的。另外，在海外接受短期速成漢語培訓的學員們的學習動機及學習需求與來中國接受漢語短期培訓的學員們也有較大差別。③所有這些，都是速成漢語教材編寫者在教材的宏觀總體設計和微觀細節(jié)處理等方面不得不考慮的重要因素，這些因素直接影響到教材話題內(nèi)容的選擇、體例編排、字詞語法處理、練習設計甚至教材的版式等諸多方面。

(二)用新的語言教學理論指導速成漢語教材編寫

教材編寫需要有一定的理論作指導。教學法中的聽說法和功能法原則對短期速成漢語教材起著指導性作用，過去的不少教材正是依據(jù)這樣的原則而編寫出來的。然而，如何及時將相關新興學科的理論與教材編寫的實踐有機結(jié)合起來，還有很多值得拓展和研究的空間。例如，近年來流行的任務型語言教學法(task—based language teaching TBLT)，要求將話題、結(jié)構(gòu)、功能和任務(操練)相結(jié)合，強調(diào)各技能間的配合訓練，突出語言應用和實踐能力，提高學生的整體學習和訓練效果。再如，近年逐漸引入對外漢語教學界的沉浸式教學法(Immersion Model)，強調(diào)在聽說讀寫實踐活動中發(fā)展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提倡學生的主動參與和體驗交流，注重語言學習的實踐性與活動性。這些新的教學法理論對短期速成漢語教材的整體設計尤其是練習編寫均具有啟發(fā)意義。此外，以往一些教材較多地考慮教師如何“教”，而忽視了學生作為學習主體如何“學”，因此認真研究第二語言習得理論，分析教材所提供的信息是否是常用的交際模式，何種編寫體例更便于不同類型的學生理解和記憶等，也是在編寫速成漢語教材時須認真思考的問題。

(三)全方位展開對速成漢語教材的調(diào)查

“溫故而知新”。要使新一代速成漢語教材在現(xiàn)有教材的基礎上有所突破，首先有必要對已出版的同類教材作一次全方位的考察。包括對海內(nèi)外已經(jīng)出版的教材基本類別和基本情況的調(diào)查以及教材的評估和分析等。教材評估可從話題內(nèi)容、編寫體例、語法項、詞匯量、字詞處理方式、練習設計、可操作性等方面進行。其次，有必要分別對海內(nèi)外短期速成漢語教材的使用情況和需求做一些調(diào)查，尤其是對海外速成漢語教材的需求進行較為詳細的歸類統(tǒng)計與分析。在調(diào)查和分析的基礎上，制定出速成漢語常用交際功能大綱和次常用交際功能大綱，從而提出較為系統(tǒng)的有關此類教材研制開發(fā)和向海外推廣的總體規(guī)劃。對教材使用情況的調(diào)查可分為教師問卷和學生問卷，分別對教師在教材使用過程中遇到的具體問題，以及不同類型的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對教材的反饋情況作深入了解和分析。通過調(diào)研來發(fā)現(xiàn)問題，進而解決問題。以便在今后的教材編寫中借鑒以往教材的長處，改進其不足，使新出版的速成漢語教材更有針對性，更具特色和新意。

四、新一代速成漢語教材的編寫模式

目前短期速成漢語教學已逐漸趨于多元化、地域化、類型化和多層次化，作為教學主要依據(jù)的教材編寫也應該由過去的“通用單一型”而逐漸轉(zhuǎn)向多樣化、類別化和國別化。下面提出面向海外的新一代速成漢語教材的編寫模式:

(一)綜合型

短期速成漢語教學的特點決定了不宜采取普通漢語教學聽說讀寫分課型、分別使用不同教材的方法。各語言技能的訓練一般集中在綜合課里進行，因此用一套綜合教材代替多種課型的教材，集聽說讀寫為一體，是比較經(jīng)濟和實用的教材編制模式之一。可以改變由于分課型而導致漢語、口語、聽力教材不配套的情況。從我們所了解到的一些海外孔子學院及其他漢語教學機構(gòu)的實際情況來看，非學歷漢語教學和速成漢語培訓通常都以綜合漢語課為主。

綜合型教材對各技能應該有所選擇和取舍，可具體分為三種:聽說讀寫四項技能綜合;聽說讀三項技能綜合;聽說兩項技能綜合。針對歐美學員漢字學習的難點，短期速成漢語教材可以舍去寫漢字的技能訓練要求，采取三項技能的綜合，即只要求學生認讀漢字。這樣就會大大加快教學進度。聽力和口語兩者合為一體的綜合型課本，有利于學生在短期內(nèi)使聽和說兩種技能共同提高，而且更符合語言的習得規(guī)律。由于聽力和口語教學起到了相輔相成的作用，因此便于課堂上教師的操作，教學效果也比分別使用單獨的口語課本和聽力課本好。綜合型教材每一課或每一單元的容量必須充足，主干課文和對話材料在話題上要基本一致，如果有不同場景的多段對話，對話內(nèi)容也要相對集中，不宜分散。聽力則必須緊緊配合課文的內(nèi)容而設計，詞語和語法結(jié)構(gòu)應盡量有所重復和再現(xiàn)，練習的設計也要圍繞主干課文展開，形成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鏈環(huán)式”的操練方式，以使學生在較短的時間內(nèi)就某一類話題得到多方位的強化訓練，這樣才能達到專項技能訓練與綜合訓練有機結(jié)合的效果。

(二)活頁型

由于短期速成漢語教學的課時、對象、目的、需求及環(huán)境、方式等相對多變而靈活，尤其是海外各孔子學院和孔子課堂的漢語短訓班，在很多方面具有特殊性，因此，很難選用一本或一套教材去適用于不同類型的短訓班。很多出國教師和志愿者都反映，教學中不得不花費很多精力，對使用的教材進行取舍調(diào)整、刪減增補、拼合改寫。既然這樣，是否可以有意識地設計出多種適合使用者按不同的需求重新組合的教材呢?羅守坤(1991)曾探討過一系列“集成教材”的新策略;吳仁甫(2002)也曾提出過“活頁式”教材的設想。這些對我們探討短期速成漢語教材的編制模式開啟了新的思路。

活頁型教材可以依據(jù)不同的標準來進行組合。比如按照相關的功能項目來組合;按照話題類別來組合;按照一定的語言點來組合;按照常用詞匯或分類詞語來組合;按照不同的練習形式來組合;按照聽說讀寫不同技能訓練的側(cè)重點來組合等等。另外，還可以按照某個教學時段內(nèi)所擬達到的特定教學目標，分單元來組成一個或多個活頁，從而體現(xiàn)出教材的階段性和層次性。

(三)主輔型

以一本或一套教材作為主干教材，同時圍繞這本主干教材配以擴展性輔助教材。輔助教材的內(nèi)容可以多種多樣。可以是輔助各項語言技能的分冊材料，例如，輔助口語學習，可以編寫配套的看圖說話手冊;輔助主干教材中詞語的學習，配上適當?shù)脑~語歸類手冊;輔助口語和聽力學習，配上一些真情實景對話的聽力補充材料。也可以是綜合性的輔助材料，如補充對話、補充閱讀、補充練習以及檢測各單元學習情況的各類測試題等等。輔助教材的內(nèi)容教師可以視具體情況，如課時量、教學進度、學生接受能力的差異等而酌情選用。主干教材和輔助教材的配套使用，既可以給教師更多的選擇余地，也給一些水平稍高、學習進步較快、或想更多一些練習機會的學生以拓展的空間。在海外短期速成漢語教學中，有些學員是利用業(yè)余時間學習漢語的，他們往往是一邊工作一邊學習，課后學習漢語的時間不多。還有一些學員已經(jīng)退休，個人支配的時間和課后學習漢語的時間則較多。這兩類學員雖有所不同，但也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漢語學習都有著濃厚的興趣，而且一般說來，這些成人學員的自控能力和自學能力都較強。因此，主輔型教材可以滿足不同學員的需求，課上以主干教材為綱，輔助教材作為課后補充的材料，可依各學員的主體需求和具體時間安排作彈性處理。

多媒體教材和教學資料的制作和出版，是目前教材模式改革的一個新的發(fā)展方向。不少出版社推出了配合主干教材的各種“資源包”，其中包括一系列的輔助課件，這些都大大方便了短期速成漢語教學的順利開展。如何更好地利用網(wǎng)絡資源，將這些輔助教學軟件推向海外市場，還值得進一步探討。

(四)專題分冊型

如前所述，參加短期速成漢語學習的學員，其學習目的和需求有所不同，所關注的話題也各有差異。因此速成漢語教材按照一定的專題進行歸類，以不同分冊出版，可以使學習者更直接、更集中、更快地學到自己最感興趣和最實用的漢語表達方式以及詞語。

例如，可以分為日常交際漢語、旅游觀光漢語、經(jīng)貿(mào)漢語、科技漢語、外交人員漢語、法律漢語、中醫(yī)漢語、辦公室漢語、體育漢語乃至家庭主婦漢語手冊等等。近年漢辦推出的規(guī)劃教材之一《體驗漢語》系列教材(劉援總策劃，朱曉星、張如梅、曾曉渝等編著，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分為“生活篇”、“留學篇”、“旅游篇”、“商務篇”、“公務篇”、“文化篇”，就是專題分冊型的有益嘗試。當然，這些分冊基本上仍以國內(nèi)環(huán)境下短期速成教學的視角為主，如果推廣到海外使用，有些分冊的場景設置、話題選擇及體例處理和練習設計等還需要有所更新。

編寫專題分冊教材時，要努力處理好日常口語和專題漢語之間的關系，使得兩者能夠有機結(jié)合起來。要注意將一些日常生活對話設在特定人物之間，設在與某專題有關的特定情景之中。例如，同樣是問候語的學習，如果是旅游漢語分冊，對話可以設在旅游者和導游之間進行;如果是辦公室漢語，則可以是秘書和經(jīng)理間互致問候;如果是為外交人員編寫的漢語，則可以是外交官與司機或者秘書之間的對話等等。

(五)循環(huán)分冊型

短期速成漢語教學的階段性和時段性很強，所以編寫教材時可以將涉及到的話題分成幾個階段和循環(huán)，每一階段只學習某話題的一部分內(nèi)容，然后再對話題逐漸深化和擴展。話題的循環(huán)式編寫法是適合短期速成語言教學的便捷和科學的編寫方法之一，同時也符合第二語言的習得規(guī)律。現(xiàn)在已有不少教材采用這樣的編寫方式。從實際操作和使用效果來看，如果將各話題大的循環(huán)分成幾冊出版，既可以適應不同教學時段和水平的教學需要，也便于教師根據(jù)課時量的多少而靈活選用。

北京大學90年代出版的《速成漢語》(何慕編著，北京大學出版社)，就是以循環(huán)式編排話題的精品教材之一。這本書原來只有全一冊，2004年這本書再版時，原來的全一冊被改為三本分冊出版。這樣教師在選用時，可以視學生實際漢語水平而決定從哪一冊開始。如果教學周期較短，也可只選用其中的某一分冊，以便完成有限學習時段內(nèi)特定的教學任務。筆者在海外任教時，就曾在不同水平的漢語短訓班里，分別選用過這套教材的三本分冊。由于各分冊的份量與課時量基本匹配，難易程度也與學生水平相符，所以教材的可操作性比較強。學生們每學完一分冊，心理上就有一種成就感，教學效果很好。可見，速成漢語教材以循環(huán)分冊的形式編寫，比采用全一冊的形式更便于教師操作，利于學習者接受，也比較適合海外不同階段的速成漢語教學選用。

五、結(jié) 語

短期速成對外漢語教材的編寫和研究，是既有理論意義又有實用價值的課題，這里面還有很多值得進一步探討的問題。只要我們不斷地總結(jié)經(jīng)驗，分析問題，努力探尋短期速成漢語教材與學歷教育漢語教材之間的共性和差異，探尋國內(nèi)和海外短期速成漢語教學之間的共性和差異，并在現(xiàn)有教材編寫的基礎上展開更廣泛的調(diào)查和更深入的研究，就能逐步形成一套新穎而獨特的編寫理念和方法，從而使新一代短期速成漢語教材真正有所突破，有所創(chuàng)新，以適應海內(nèi)外不同環(huán)境下的漢語教學發(fā)展的需要。

注釋:

①趙金銘:《教學環(huán)境與漢語教材》，《世界漢語教學》2009年第2期，210－221頁。

②楊惠元:《論＜速成漢語初級教程＞的練習設計》，《語言教學與研究》1997年第3期，30－37頁。

③有關海外孔子學院速成漢語教學在課時、班級及學員年齡、學習需求等方面的特點，可參見李明:《德國杜塞爾多夫孔子學院的漢語教學》，《云南師范大學學報》2009年第5期，34－38頁。

李明:《近20年短期速成初級漢語教材發(fā)展概覽》，《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對外漢語教學與研究版)2007年第3期，8－13頁。

李泉:《對外漢語教材研究》，北京:商務印書館，2006年，139－143頁。

羅守坤:《集成教材新策略》，《世界漢語教學》1991年第3期，179－182頁。

吳仁甫:《漢語個別授課的教學內(nèi)容探討》，《對外漢語一對一個別教授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第82－105頁。

楊惠元:《論漢語速成教學的四個基本要素》，《漢語速成教學研究》第2輯，北京:華語教學出版社，1999年，9－20頁。

趙金銘:《教學環(huán)境與漢語教材》，《世界漢語教學》2009年第2期，210－22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