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那一隅,它是關于你記憶中的珍貴。想去尋找那年秋天在樹下仰望的姿態,卻發現,早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那些彌足珍貴的記憶,像一池清澈的水。水能凈人,亦能凈物。
時光,真的是不留痕跡地溜走了嗎?"
最是那一方蔚藍晴空。
是誰的魔手給藍天涂上了美美的藍,又綴上了純潔的、天才式的云?像是一幅意境高遠的中國畫,卻永遠無人可描摹。
我站在樹下,看天,看季節深深的暗影。忘記了是誰說過,不需要寂寞的人最寂寞。我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是孤單的小孩。天,一碧如洗,讓人不經意間便墜入無邊的幽藍之中。
陰雨天,連天空都那么多元化。一面清澈如鏡,一面隱晦深沉。我偏愛于那方晴空。云朵像是流動的城堡,將怡然的情思落在我的心間。心,忽然一下就開朗了起來。
驀然想起,那年秋天我潛伏在小樹林之中,看時間風云變幻的模樣。我曾夸張地敘寫當時的心情——天空是盛放煩惱的寶石。其實現在我也這樣認為。課業的繁重,早已將我的棱角磨平。只有在這一隅,心靈才得以釋放,釋放出內心一直潛藏的清涼。
生命就是歷程,就像這偌大的晴空。夢想,永遠有一棵可以棲身的樹。天空是夢想永恒的家園,大地是它經久的王國。我的幸福,就掛在最高的枝頭。摘下虛偽的面具,拋開塵俗的煩惱,敞開關閉已久的心扉,靈魂,才可以被詩意的風徹底地吹拂一次,也才可以釋放出內心的清涼。
涼,心涼,一種心靈的放逐式。
最是那一陣夏雨呢喃。
我去小樹林的時候,正好趕上了上帝久違的淚水,一種清涼霎時涌遍全身。
雨在我的額角留下了最清涼細膩的吻,像怒放的玫瑰,也像神秘的郁金香,帶著些許冷峻的溫柔。抬頭,一片葉安靜地飄落,忽閃忽閃地在半空中飛,然后墜落在我的掌心,手中的紋路忽地觸到了幾分干澀的倔犟。不知怎的,我想起了李清照“梧桐更兼細雨”的愁景。這景致,頗有幾分濃重的意味;這葉——這秋日的信箋在雨聲中落了!
雖如此,我卻抱怨這雨,攪亂了所有幸福的軌跡。之前我預想的所有場景,都隨落葉而飄散。
老班笑了,眼神里帶有智者的滄桑:“這雨,誰能說不是一種景致呢?”說完,意猶未盡地看了我一眼。
我沉默了,隨即丟開傘,奔跑了起來。這凄風苦雨算得了什么?面對風雨,迎向它,你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但逃避它,你只有被卷入洪流。
我想,所有生活的故事,都無須品頭論足。只有用心去品味,去共鳴。希望在遠方,我確信,年少的心經過痛苦的浸泡,會更珍視生活中的一米陽光。
涼,清涼,一份心靈的承受式。
最是那一片綠意蕩漾。
風頑皮地在樹葉間游走,時而打個旋兒,時而,吹一個響亮的口哨,逗弄著白楊樹。生性嚴肅的白楊樹撐不住了,“撲哧”一聲,將冷面笑成了一樹飄飛的綠意。
綠浪翻涌,將一林的清涼都翻到我的心上來了。眼前,是一片蔥蘢的夢境。某些鳥兒的夢囈聽起來很舒服,天空小心翼翼地裁剪著夢的邊緣。
抬頭,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仰望樹。高大蔥蘢的枝丫在空中雜亂地交叉著,偶爾,在層層墨綠之中點綴著些許金黃。樹葉是很干凈的綠色,仿佛是用深沉的綠色和純美的陽光調制而成,很純,又很淡,淺淺地斟在每一片葉的紋理之中。
樹的枝椏交錯并無任何規律可循,卻也呈現出一種別致的美,像極了一個巨大的裙擺。原來紅眼睛的上帝也是一個愛美的公主,將朦朧的綠意綴于華美的禮服上。
我素來不喜歡雜亂無章的事物。這樹,卻是意外。仿若樹循規蹈矩地生長,就失去了一種自然的隨性。做一棵城市樹需要勇氣,因為它所遵循的框限更多。而一棵鄉下樹,卻毫無保留地收攏了一夏清涼。
隨性,也是一種美。
涼,沁涼,一種心靈的隨性式。
我的思緒,在時間的旋轉和撫摸之下,開始紛亂。將記憶的音量調到最低,我分不清哪些是在思慮憂傷,哪些又在咀嚼幸福。心里,有什么正在融化。我輕輕地嘗一口所謂的快樂,暖暖的,甜甜的,霎時間眼前有些模糊。
時光如同白駒過隙,心情,卻可以無限接近幸福。珍藏一份墨綠于心間,就不會遺忘,那些曾清晰的歲月箴言。
最是那一夏清涼,小樹林,只因它帶給你心的清涼。
(指導老師/王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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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杰觀察:
崔雨竹有一顆充滿童稚趣味和想象力的心靈。她的語言很輕,但同時也能給人一種美感的沖擊。玲瓏、優雅的文字,伴隨著崔雨竹淡淡的情緒,為我們洞開了一座神秘花園的大門。這座花園 里簡直就是一個美的集合地,使人如沐春風,如墜入美好的夢境之中。
我們已經看到,崔雨竹的文字最大的特點就是排比句的運用。排比的修辭手法是最簡單的,但同時也是最難用的,如果缺乏詞匯量或者思維僵化,很容易落入泛泛而談的境地。但是崔雨竹卻能夠很好地運用它,不管是段落的排比還是句式的排比,都言之有物,輕巧而使人備感愜意。
不得不說的是,這種發散性思維是崔雨竹的優點,但同時也是她的短處。這種思維已經把她擅長的作文題材限制在抒情類里,去試一試其他的寫作角度,才是她最應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