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針對中國的軍事戰略調整
近年來,中國周邊的幾個大國針對中國的戰略舉措不斷出現,這使中國的軍事壓力日益增大,我國的戰略機遇期存在著被縮短的可能。
首先,俄羅斯加大了對遠東地區軍事事務的重視。2008年,俄羅斯進行了“大刀闊斧”的軍事改革,將本土6大戰區調整為西部、南部、中部和東部4大戰區,其中,東部戰區包括了全部原遠東軍區和部分原西伯利亞軍區,海軍太平洋艦隊也隸屬于該軍區。這使中國面對著俄羅斯一個完整的戰區,即形成了一支整體性力量,僅陸上力量就包括4個軍、9個摩托化步兵旅、1個坦克旅、1個海軍陸戰旅和7個武器裝備儲備基地等。此外,東部戰區頻頻與其它戰區乃至外國部隊在本區內聯合軍演。2010年6月,俄東部戰區所屬兵力與空軍遠程航空兵和前線航空兵、北方艦隊和黑海艦隊、空降兵、航天兵和戰略火箭兵等約2萬人進行了近年來最大規模的軍事演習,出動70架飛機、2500件大型武器裝備、30多艘艦艇。今年4月和9月,俄羅斯東部戰區分別與印度海軍、日本海上自衛隊舉行了聯合軍事演習。這些充分表明俄羅斯在加強東部戰區實力。
其次,日本加大了在其西南方向的軍事部署力度。冷戰結束以來,日本的軍事戰略調整總體上表現兩大特點:一是針對假想敵由蘇聯轉為朝鮮和中國,中國尤其是重點;二是日本本土部署重心從北向南轉移,尤其重視西南列島和釣魚島問題。目前,日本自衛隊的總體規模大約24萬左右,大都部署在了本土西南部,更進一步向琉球群島方向延伸。今年5月,日本內閣會議通過《中期防衛力量整備計劃(2011-2015年度)》,明確提出在西南海域離島部署“沿岸監視部隊”,在國土最西南端的與那國島建立軍事基地等,目標直指中國。
第三,美國收縮海外軍事部署的同時,卻強化針對中國的軍事部署。自奧巴馬政府上臺后,美國先后宣布了從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撤軍計劃,減少在北約機構中美軍人員,但在西太平洋地區的軍事部署卻呈現另一番景象:一方面,美國將駐韓國和日本本土的人員(包括駐日本沖繩的近2萬美海軍陸戰隊)撤出,陸續移師關島;另一方面,美國重點加強關島基地建設,計劃投入150億美元,把關島打造成其最大的海外軍事基地,將能同時擁有三個航母戰斗群泊位和多個戰略核潛艇泊位,空軍基地也將得到擴充。可以說,美國對關島的投資是二戰結束以來對軍事基地的最大舉措之一,其針對性不言自明。
此外,印度日益加強在中印邊界的軍事部署。1998年核爆炸后,印度大力推行“優勢與擴展”軍事戰略,其目的一是維持對中國的軍事壓力,確保占領地區,二是增加與中國邊界談判“砝碼”,盡可能支持其對中國領土的要求。可以說,印度對我藏南地區的軍事投入在其整個防務中占據重要位置。
隨著戰略視角從南亞轉向世界,為取得與中國的“核對稱”,印度將其戰略威懾的重點“由西向北”轉移:
其一,重點發展威懾中國的核導彈。隨著中程戰略核導彈完全覆蓋巴基斯坦,印度已具備對巴基斯坦的核戰略威懾能力。而印度仍然用冷戰思維看待中國,認為中國“要以導彈核武器對印度構成威脅”,所以“孜孜以求”覆蓋中國全境的遠程戰略核導彈。
其二,大力鞏固邊境軍事優勢。目前,在3個同中國接壤的邦,印度部署有第4軍、第33軍以及阿薩姆步槍團、廓爾喀步槍團等準軍事部隊,兵力近10萬。2008年5月,印度邊境道路委員會宣布,5年內在靠近與中國邊境地區修建61條高等級戰略公路,總里程達3800公里,其中21條在所謂“阿魯納恰爾邦”。2009年2月,印度政府又批準在中印邊境地區修建73條公路。印度輿論認為,這些舉措目的是“應對中國威脅”,抗衡中國軍事力量的發展。為提高陸上威懾能力,印度計劃到2020年部署包括1500輛T-90S在內的4000輛坦克集群,還準備花費幾十億美元更新自動步槍、反坦克導彈和火箭彈發射器等。2010年11月,印度軍方宣布在“阿魯納恰爾邦”(即我國藏南地區)組建了首支5000人的“阿魯納恰爾偵察兵”。據2011年9月28日《印度時報》報道,印度將在3個月內組建3.6萬聯動兵力(主要是1260名軍官和35011名士兵組成的山地突擊兵團),以及在東北諸邦署蘇-30MKI、間諜無人機和戰術導彈編隊等。以上這些擴軍換裝、加強戰備設施的舉動不得不讓人懷疑其目的所在。
領土分歧和海洋權益糾紛
在世界主要大國中,中國與周邊鄰國存在領土分歧和海洋權益糾紛是最多的,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不斷增強,受到有關國家的壓力也在增大。
一方面,有關國家認為當今是與中國爭奪領土、海洋權益的“戰略機遇期”,在中國真正強大之前,中國將把“維護穩定”放在首位,不可能輕易與其它國家發生戰爭或軍事沖突,有些國家因此頻繁使用武力來侵犯中國領土和海洋權益,因而得寸進尺、咄咄逼人。
在釣魚島問題上,日本近年“動作”越來越粗暴——長期以來,當中國漁船到釣魚島附近捕魚時,日本僅僅驅趕我漁民,但去年9月日本手段“升級”,海上保安廳巡邏船先與中國漁船撞擊,再以“涉嫌違反《漁業法》”為由,對中國漁船進行登船檢查并抓扣。今年8月,日本媒體放風,如果其它國家“侵占”釣魚島,日本將出動自衛隊嚴加應對。
幾乎與此同時,菲律賓對與中國爭議的態度也趨于強硬,2009年2月菲律賓參議院通過了“制定菲律賓領海基線的法案”,將中國所有的黃巖島和南海部分島礁“宣示主權”。這是自1994年菲律賓政府以“黃巖島位于菲200海里專屬經濟區”為由,宣稱對該島擁有“海洋管轄權”之后,又一實質性的侵占行動。
在南海海洋權益糾紛方面,越南更是“軟硬兼施”以求獲取最大利益。2011年6月,越南在南海進行了9個小時的實彈演習,就是向外界表明越南有能力使用武力“保護”其海洋利益。7月,越南召開第十三屆國會第一次會議,常務副總理阮生雄講話稱:“采取措施捍衛國家主權,保護主權海域內的漁民、經濟和貿易,以及油氣的開發和利用活動。”越南在南海問題上“軟硬兼施”,已經為南海問題的解決設置了很大阻力。
另一方面,某些國家視中國爭取維護南海安全穩定為“軟肋”,不斷采取攻勢行動,以盡可能贏得利益,越南的表現尤為突出。目前,越南在南海地區的海上油井數量是最多的,但對此并不滿足,近年來不斷借助別國石油公司來擴大南海采油規模,已經與美國、英國、印度等國多家石油公司簽署南海合作采油合同。中國方面一貫反對任何國家在中國管轄海域進行油氣勘探開發,然而越南對此置若罔聞,其實質就是“抓緊”中國爭取南海地區安全形勢穩定的“戰略機遇期”。
不容忽視的是,南海地區之外的大國“煽風點火”,惡意破壞南海地區安全形勢。
就美國來講,其以“保障通過南海的國際航道安全”、“依照盟約保護盟友安全”和“石油公司經營等美國利益受到威脅”為由,積極介入南海爭端,同時不斷鼓噪“中國威脅”,期望加強與南海地區的有關國家的軍事關系,進而讓南海地區某些國家“邀請”美國軍事介入。就日本而言,在“南下”軍事戰略指導下,以“保護南海地區的國際航道安全”為由,對南海地區事務參與也頗熱心,企圖以南海問題牽制中國應對東海與釣魚島問題的精力。同理,印度在“東向”政策推動下,也加大了參與南海地區事務的力度,希望借此牽制中國同北印度洋有關國家的交往,為此印度加強同越南的軍事關系,又從經貿和能源入手,全面加強同南海周邊國家的關系,又伙同美日等大國共同進入南海,分擔來自中國的壓力。
總之,南海地區之外的大國不斷介入,使南海問題日趨復雜化、國際化。
“中國威脅論”沉渣泛起
隨著中國日漸強大,中國政府堅持和平發展方針,主張建立和諧世界。然而世界上不時出現極為不協調的聲調,即“中國威脅論”,極大地威脅著我國周邊安全環境。
首先,某些國家是以“中國威脅”為借口,大力發展軍事,制造安全動蕩。
1998年印度核爆炸試驗前,印度反復強調“正受到來自中國的核威脅”,為其研發核武器制造輿論。隨后,印度軍政高官不斷放風“受到中國的軍事威脅”,為其加大軍事投入、提升軍力制造借口。實際上,這是印度轉移國際社會對其軍力崛起的關注的重要舉措。中國人提倡“己所不欲,匆施于人”,印度因害怕國際社會出現“印度威脅論”而肆意宣揚“中國威脅”,從任何角度看都是不道德的,有違國際公理。
美國是惟一的超級大國,卻經常鼓噪中國軍力發展“過快”,鼓吹中國“擴張”(包括中國海軍沖出第一島鏈,中國向南海和印度洋地區“擴展軍事”等),夸大中國的軍事投入和新式武器。美國這樣宣揚“中國威脅論”的用意有:其一,向中國周邊國家推銷武器裝備;其二,加強與中國周邊國家的軍事關系,形成對中國的軍事包圍;其三,鞏固美國全球軍事體系,以維護其惟一超級大國地位。
日本也經常夸張和歪曲中國的軍事行動,如“中國艦艇編隊通過琉球群島中間的宮古海峽,威脅了日本安全”,如“中國的軍隊正在南海采取擴張性軍事行動”等。實際上,日本是為本國提高軍力和“走出國門”制造借口,也為日本軍事重心向西南方向調整制造輿論,同時也是為緊密與美國的軍事關系來制造依據。
可以說,是大國“挑頭兒”制造“中國軍事威脅”,推動某些小國大力發展軍力,促使西太平洋地區出現軍備競賽的某些跡象,使安全形勢不時動蕩。
其次,某些國家以“中國經濟、貿易、資源等方面威脅”為由,制造虛無的“中國威脅論”。由于中國與南亞地區的孟加拉、斯里蘭卡等在港口、交通等民用工程建設方面展開了密切合作,作為“南亞大象”,印度感到“勢力滲透危機”,為了遏制和丑化中國與南亞國家合作,印度制造出一個聳人聽聞的“珍珠鏈”戰略來描述中國在南亞的“雄心”。實際上,印度這種做法嚴重影響了中國與南亞有關國家的經濟貿易合作乃至國家正常交往,惡化了中國的國際形象。
另外,某些國家故意制造“中國資源貧乏論”,以此推斷中國將與其它國家展開資源爭奪,而南海和東海地區的石油天然氣開發爭議不能說沒有受這種論調的影響。目前,中國在南海和東海地區開發新的油井也面臨著重重阻力,暫時是將維護南海地區的安全形勢穩定放在首位。然而某些國家卻歪曲這些領土和資源糾紛,以此論證“中國資源貧乏論”,轉移國際視線,維護本國既得利益,甚至詆毀中國發展方向和前景。我們對這種行徑必須給予密切關注。
非傳統安全威脅
進入新世紀,全球安全形勢出現新特點,即傳統安全威脅與非傳統安全威脅并行發展。就我國周邊安全形勢而言,宗教極端勢力、民族分裂主義和恐怖主義的威脅十分嚴重。目前,這三股勢力呈現出暴力化和政治化并行發展的趨勢。
首先,中亞地區的恐怖主義或將重新抬頭。今年5月1日,美國特種兵在巴基斯坦境內擊斃本#8226;拉登,但“基地”組織和塔利班采取了瘋狂的恐怖報復行動。在此之際,美國于6月22日公布了“三步走”計劃,至2014年底將向阿富汗政府移交全部安全職責。美國的這一計劃推動了恐怖事件新高潮,尤其是扎瓦赫里出任“基地”組織領導人后,恐怖事件急劇增多。最近,名為“哈卡尼”的恐怖組織開始嶄露頭角,據信今年針對美國駐喀布爾大使館的恐怖襲擊事件就是其所為。
其次,南海地區的海盜問題可能再度惡化。公眾普遍關注亞丁灣地區的索馬里海盜,實際上南海地區的海盜也對地區安全形勢起著重要影響,近年襲擊事件不斷增多,甚至有人斷言亞太地區的海盜活動重心正向南海地區轉移。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主要原因是主權爭議使南海地區聯合打擊海盜難以開展,甚至令海盜有復雜的政治背景(海盜一般都是以搶掠達到經濟目的,但南海地區的某些海盜不排除背后有國家支持,使用國家官方不便的手段實現國家目的),打擊具有相當大的阻力,也使南海地區的海盜容易在多國爭議地區尋找“勢力空白”,躲避打擊。
最后,隨著周邊國家在非傳統安全領域合作逐漸緊密,中國有被邊緣化的可能。隨著冷戰結束,亞太地區的軍事對峙逐漸緩和,軍事合作不斷興起,非傳統安全領域(如反恐、救援、打擊跨國走私)日益成為國際合作的重要內容,區外大國日益重視與中國周邊國家進行非傳統安全領域合作,區外大國也借此加強對中國周邊國家的軍事影響力,擴大軍火銷售,進而促進傳統軍事安全合作。
然而,近年來由于種種因素,中國與區外大國、與周邊國家在非傳統安全領域的合作次數同比亞太地區非傳統安全領域合作,有下滑趨勢。這表明我國在此領域正受到“排擠”,傳統和非傳統安全形勢都不容樂觀。隨著人們對傳統安全的關注日益回升,如何通過非傳統安全領域的合作來加強傳統安全,是中國面臨的重要課題。
戰略武器環境的惡化
隨著中國周邊國家對發展戰略武器的重視,中國面臨的戰略武器環境逐漸惡化,進而削弱了中國戰略武器的威懾力。
首先,核威懾環境惡化。亞太地區長期只有中美俄三國擁有核武器,隨著1998年5月印度和巴基斯坦核爆試驗,2006年和2009年朝鮮兩次核試驗,中國周邊出現了三個事實上的核國家。印巴朝三國還大力研發遠程導彈,促使三國的核武器走向實戰化。與此同時,中國周邊的某些國家還在覬覦核武器,顯然中國導彈核武器的威懾作用正被弱化,這方面優勢地位正在下降。
其次,航母威懾力對比形成動態平衡。
繼1998~2003年裝備3艘“大隅”級兩棲運輸艦之后,2009~2011年日本服役2艘“日向”級“直升機驅逐艦”,基本可視為輕型航母。而在2010年,日本政府已批準下一代“直升機驅逐艦”的預算,計劃2014年服役。可以說,在政治許可的前提下,日本已擁有航空母艦技術和較大發展潛力。
20世紀80年代經濟騰飛后,韓國積極尋求發展航母,但長期不能如愿。1995年,韓國購買俄羅斯太平洋艦隊“基輔”級航母,對其技術進行了研究,后因亞洲金融風暴而暫時擱置航母研發。進入新世紀,韓國全力推進3艘“獨島”級兩棲攻擊艦服役,隨著今年8月中國航母平臺試航,韓國又在計劃新型航母的研發工作。
印度是二戰后亞洲第一個擁有航母的國家,長期對于航母的運用較有心得,目前正等待俄羅斯改裝航母服役,同時在俄羅斯和西歐國家技術幫助下,努力研發本國航母,以盡快實現其至少三支航母編隊的海軍規劃。
中國走出了擁有航母的第一步,開始躋身于“大型航母俱樂部”。不過從技術成熟度和性能指標上看,中國航母還處于起步階段,面臨亞太地區“航母發展熱”背后關于軍事實力、經濟實力乃至綜合國力的比拼,中國發展航母這種戰略性武器,已經投入亞太地區的動態搏弈之中,似將形成動態平衡。
最后,隨著社會基礎越來越與互聯網聯結在一起,網絡武器具備了戰略武器的基本特征,在網絡空間發展方面,各國競相投入。由于在網絡空間無法形成一國絕對優勢,威脅也處于動態變化,因此中國與周邊國家在網絡空間的搏弈方面基本站在了“同一起跑線”,畢竟每個國家都可以找到發揮本國網絡優勢的突破口,取得某一點的優勢,進而對潛在對手的軍事行動造成干擾,甚至對國民經濟和社會運行造成創傷。正因如此,各國不惜投入以爭奪網絡優勢也就不足為奇。在這場“網絡博弈混戰”中,我國周邊安全環境和境內安全穩定態勢都遭到惡化。盡管勝負尚難預料,但網絡安全無疑成為維護中國發展穩定大局而需要重點關注的領域。
結語
事實上,中國周邊安全隱患不止前文所述,隨著高科技發展日新月異、社會結構和國際形勢趨于復雜,日漸崛起的中國必將面臨更多挑戰,認清中國周邊安全環境狀況及其影響因素,對于分析中國發展脈絡與應對可能出現的難題將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