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不少教師私下感嘆:“如今的學生難教。”以前,筆者也有同感。現在,筆者對這一觀點難以茍同,其中的變化還得從一件小事說起。
一次,學生王某有事請假一周。到校后學生王某向筆者報告:“老師,我坐的凳子壞了。”
“學校有規定,損壞公物,損一賠三。”筆者一字一頓地說。
學生王某深感委屈:“老師,這凳子確實不是我弄壞的。凳子的質量本身就存在問題。不信,您問問旁邊的同學。”
“不用問,凳子交給了你,得由你負責。再說,損壞公物,照價賠償,這是制度。”筆者不依不饒。
學生王某漲紅著臉,小聲嘟囔:“什么鬼制度!”
“做鬼也得守住靈牌。做鬼守不住靈牌,怪誰?”筆者順著學生王某的話語,并不容他分辯,“明天賠償到位。”其實,筆者斜睨了一下那凳子,只是散架而已,修一修是完全可以用的。
第二天,學生王某賠了一只新凳子。筆者暗暗竊喜,以為自己用三寸不爛之舌征服了他。但在以后的相處中,筆者分明發現,學生王某在有意或無意地疏遠自己。同時還發現,其他學生對筆者也沒有往日那樣熱情了。這件事也在筆者心里留下了一道陰影:哎!如今的學生難教。
過了一段時間,有一件與王某類似的事情:學生張某因病請假,到校后向筆者報告,說自己的凳子壞了,并打算自己主動賠償。
有了上次處理不當的教訓,筆者沒有立即要求學生張某賠償,而是進行全方位的調查。調查發現,有部分凳子質量本身存在問題,時間長了,容易散架。上次學生王某的凳子就屬于這種情況。進一步調查的結果表明,張某的凳子也存在質量問題,由于坐的姿勢不對,又好動,導致凳子散架了。針對這一情況,筆者決定,不再追究學生張某賠償的責任,而是幫他修好凳子,并順便對全班有質量問題的凳子進行全面修理。
說動就動。筆者帶著修理工具、木頭、釘子來到教室,和同學們一起修理凳子。筆者幫學生張某修凳子時,他竟被感動得熱淚盈眶。
“老師,您休息一下,我來修,我會的。”
筆者搖了搖頭,繼續笨手笨腳地修理著凳子。
“我爸爸是木工,我經常給我爸打下手。”張某接過筆者手中的修理工具,十分熟練地修了起來。那專注的程度,不亞于他全神貫注地演算一道道數學難題。不到十分鐘,張某的凳子修好了。接著,張某又幫助十來個同學修好了凳子。
“我還賠嗎?老師。”
“賠?我還要獎哩!”
同學們開心地笑了,筆者也開懷地笑了,我們同時熱烈地鼓起掌來。此時此景,筆者深深感到與同學們的距離拉近了,學生也不再難教了。
一樣的事件,不同的處理,產生不同的效果。此事雖小,卻在筆者心靈產生了強烈的震撼,也引起了筆者的反省:教師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句平常的話語,都會對學生終生產生影響。以前,我們總說“如今的學生難教”,難道我們自己就沒有責任么?教師對學生嚴,對自己松,學生當然難教;教師對學生責難的多,檢討自己的少,學生怎么不難教?其實,學生難不難教,與教師自身的修養有極大的關系。倘若我們教師人人這么做了,我們就會驚奇地發現:“學生不再難教了。”
(作者單位:湖北黃岡市團風縣淋山河高中)
責任編輯鄒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