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盲女人有個兒子,這兒子便是她人生的樂趣。盡管她失去了視力,雙手卻很靈巧,做出的衣服柔軟、好看,針腳精致。她很愛給兒子縫制漂亮衣服。
兒子說:“媽媽,給我其他的衣服穿吧,這些都是嬰兒服,它們太小了,把我繃得很難受。再說,我穿著它們會被玩伴嘲笑。”
但這位母親說:“不,親愛的,這些衣服多么柔軟暖和,多么漂亮,盡管我看不到它們,但我知道,嬰兒服仍然是你最好的衣服,因為你永遠是我親愛的小兒子。”
兒子發現無法說服她,就出去四處尋找,找到了一張狼皮和一張狐貍皮。當他去和伙伴們玩耍時,就把它們披在身上遮蓋住嬰兒服。回到母親待著的房屋里,才把獸皮扔到一邊,穿著嬰兒服走到母親面前。母親親吻他,用手摸著衣服的花邊和針腳,開心地說:“你是我親愛的小兒子,是我的生命之光。”
不久發生了戰爭,所有年輕人都身披盔甲和皮夾克,去迎戰敵人。盲女人的兒子也與他們一起出征了。
盲女人每天傷心地哭泣,她跑到大街上,遇到了一位從戰場回來的人,就問他,戰爭打得怎樣了?
“我們的人都很勇敢,打得很好,”他回答,“大家都沒事,只有一個人犧牲了。這個人沒有武器,我看到他與敵人同歸于盡了。”
“哦!”盲女人哭喊道,“那人是個小孩子嗎?是誤入那可怕的戰場的嗎?是個可愛的孩子,穿著手工縫制的漂亮衣服嗎?”
“不是,”過路人說,“那是個成年男人,半裸著身體,裹著獸皮,獸皮底下露出一些奇怪的破布條。”
“我想知道那可憐的人兒是誰,想知道我親愛的小兒子何時才能回家看我。”盲女人說。
就在她說這番話時,她的兒子正躺在停尸房里,身上裹著狼皮和狐貍皮,獸皮下露出的嬰兒服裝被風吹得搖來晃去。
(笑笑摘自《青年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