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姥爺是開國元勛,他的太姥爺是著名科學家錢偉長,他的爺爺也是一位知名科學家。他說,這樣一些光環并沒有給他的成長帶來什么方便,他該吃的苦照樣吃,該受的罪照樣受。
4歲時,一次媽媽領著他上街,他在商場里看到一種玩具,鄰居的小伙伴就有一個,他喜歡那樣的玩具,那小伙伴從來就不準他碰。他要媽媽買一個,媽媽卻認為那玩具不適合他,拉起他的手就要走。這時他開始耍賴,倒在地上,放聲大哭,媽媽拉他也不肯起來。媽媽松開他的手,揚長而去。他想,媽媽絕不會丟下他不管。可是媽媽越走越遠,眼看就要不見人影了,他害怕了,趕緊爬起來趕上了媽媽。
媽媽說,倒地耍賴哭鼻子,不應該是男孩子的作為,我就是要“堅持”,讓你學會明理,學會堅強。在他日后的成長中,媽媽始終沒有放棄“堅持”這個法寶。
上幼兒園,媽媽讓他全托,別的孩子每天都有人接,他在幼兒園一住就是一個星期。他想,上小學了,每天就能和媽媽見面了,可媽媽不讓他上離家很近的公立學校,卻讓他上了能夠吃住的遠得多的私立小學。初中念完了,媽媽更是讓他遠離北京。去了陜西就讀于一所農村高中。除了吃的很差外,每天還要跟著老鄉干活。他總向媽媽大倒苦水,可媽媽從不為之所動。是的,堅持就是讓孩子離開那種會使其變得孱弱的父母的羽翼。媽媽從來都認為,讓孩子變得堅強以及提高體能比學習重要得多。媽媽有時還會在孩子開了課時請了假讓孩子去旅行,14歲前,她就帶著他去過天山,去過大草原,去過三峽……是的,堅持就是讓孩子以腳去丈量天下的山山水水,變得像山一樣的硬朗,似流水一樣充滿活力。
媽媽似乎就是要這樣堅持到底,她竟然想出了最為出人意料的一招:送兒子到美國費城讀軍校。他曾說,這可是將他趕入了“狼窩”。2010年國慶期間,遠在美國的他接受了筆者的采訪,下面就是他對筆者講述的在美國費城軍校的一些生活片段。
2006年3月23日,他開始了第一天的軍校生活。清晨5點30分,睡夢中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睡衣領子將他拽落在地上,一個憤怒的聲音幾乎震聾了他的耳朵:“新兵蛋子!你必須在40秒鐘內趕到食堂吃飯,如果遲到,拳頭就會落在你的臉上!”他顧不上疼痛,穿好衣服直沖飯堂。還好,他提前了4秒鐘。
吃飯時,必須按照標準動作:屁股只能坐座位的三分之二,挺胸收腹,背部不能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伸直胳膊,使得大臂和小臂成90度角,就這樣一種如同機器人的姿勢將飯菜送進嘴里,雙手貼在身子兩邊,才能開始咀嚼。不是訓練有素,好多餐你都不可能吃飽。
白天每一分每一秒的訓練都是強度超大,晚飯后洗澡時、每一個人只允許30秒。那天30秒到了,學生官就把他從浴室拖出來頂在墻上,那時他渾身是泡沫,只好用浴巾擦了泡沫穿上衣服。
晚上,尚不滿15歲的他拿起筆坐在床上給媽媽寫信:……這里不許外出,不許打電話,不許和別人說話……媽媽,我好難受!”因為學校有規定,兩個星期內改變主意可退還學費,他是多么希望媽媽能允許他退學回到北京。信寄出后,他天天查看信筒,可媽媽沒有給他回信,媽媽就是要堅持自己的做法。
媽媽的堅持,也是他的堅持,終于讓他變得非常堅強。在這個學生不是世界500強企業的第三代、第四代,就是高官的子女,甚或還有中東王子的學校中,他居然很快就脫穎而出。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因他的意志堅強,他的體能也就上來了。在練習長跑中,從最初連膽汁都快要吐出來,到能跑在帶隊教官的前面。射擊以及其他的軍事項目他都名列前茅。他和最強悍的學員進行“挑戰極限”比賽,先是負重高速跑800米,接著攀上15米的垂直懸崖,然后在6分鐘內將一輛重型卡車的輪胎從側面翻動著快速走過50米,再在15分鐘內飛快地跑完2000米。比賽結束,學員們一個個都對他伸出了大拇指。
因成績突出,他只用了3個月就結束了新兵訓練,比一般學員提前了足足3個月。6個月參加軍官訓練,成為一等軍士。到當年11月,即入學不到8個月時,他已成為上士軍官。第二年2月,他被提升為上尉。到這一年的9月時,他成為了步兵總教官、軍警隊長和國際部代表,屬于正團級軍官。
他的名字叫孔一諾,美國費城軍校唯一的中國學生。
特別是在他擔任正團級軍官后,每個星期天例行的閱兵式上,他身穿著威武的海軍陸戰隊正團職軍官服,長筒皮靴錚亮,腰戴佩劍,指揮部隊列隊完畢后,正步走向主席臺,向前來參觀的所有客人及家長大聲報告:“我是孔一諾,來自中國北京!”那種光榮,那種為國爭光的自豪感讓他覺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是的,堅持就是讓孩子在血與火中受到淬煉。
3年后他畢業了,費城軍校的生活。讓從小“淚腺發達”、性格懦弱的他硬是脫胎換骨,成了一名鐵骨男兒。如今,他就讀于紐約的曼哈頓大學,學習金融與國際關系學。
一個孩子不管從小多么軟弱,只要做父母的能循循善誘,“硬”著心腸讓他成材,長大了的他也就能夠以一個頂天立地的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
(林楊摘自《中國國門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