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飛,吳 妍
(浙江大學 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浙江 杭州 310027)
中國新聞學十年研究綜述(2001—2010)
吳 飛,吳 妍
(浙江大學 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浙江 杭州 310027)
當今世界,新科技革命迅猛發展,經濟全球化趨勢增強,綜合國力競爭日趨激烈。2001—2010年是新世紀的第一個十年,也是我國經濟和社會發展極為重要的十年。在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實現經濟和社會全面進步的過程中,新聞傳播事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新聞學研究也得到了極大的拓展和深化。為了更清晰地展現世紀之初的十年里我國新聞學研究的脈絡、基本狀況和重點,本文將從新聞理論、新聞史、新聞實務以及新聞教育四個方面進行大致梳理。
新聞學雖然是一門實踐性極強的學科,但其發展、完善的過程離不開相關理論的支撐。在實踐中,也需要利用新聞學理論知識,推動我國新聞事業的發展。2001—2010年,學界和業界就新聞理論開展了豐富多彩的研究工作,研究話題仍然主要圍繞新聞定義、新聞真實性、新聞價值、新聞法治與職業道德等方面展開。
(一)新聞定義
作為新聞理論體系的基本概念,從19世紀以來,國內外學者給出的新聞定義不下百種,如此眾多的定義暗示了存在的各種理論爭議。隨著社會與時代的變遷,今天的研究者對于這個基本概念有了新的解讀。
陳力丹認為新聞的基本特征有三個方面:本源于事實、較強烈的時效要求、公開性。任何新聞作品必須具備三要素:事實主體、事實發生的時間、空間。在信息時代,新聞是一種重要的資源,具有交換價值。[1]李希光從事實的圖解、事實的敘述框架、事實與信源及“新聞事實”的全球化等視角為我們理解新聞事實提出了富有啟發性的思考。他認為新聞報道就是圖解事實的發生過程、為什么發生、事件的影響、如何處理事件、事件的正面或負面意義。記者通常呈現給讀者的是異常圖像,偏離正常的行為、事情和人物往往才有新聞價值。新聞報道永遠是一個尋求官方認定事實的過程。[2]黃旦則對中國新聞思想史上三個新聞定義進行了解讀和分析,他認為,徐寶璜的定義重點是“事實”,從而要建立客觀中立的報刊模式;陸定一定義的中心是“報道”,由此演變成“用事實說話”的基本理念和規范;范長江則是把“群眾”置于首位,力求以此來探索新形勢下黨報工作的新路子。[3]姜紅指出“信息霸權”和“科學主義”思潮在新聞定義的歷史界定中施加的不良影響,提出新聞定義應跳出這兩大框架的限制,回歸本真。[4]2010年,云國強、吳靖提出“重建新聞概念”。因為新聞傳播技術的發展形成了新的報道環境,所謂新聞“事實”不僅為媒體而存在,也為受眾而存在,它是由媒體、受眾以及其他社會關系共同構成的,新聞絕不擁有對“真實”的終審裁決能力,不再是新聞機構以及記者的特權,而應作為公民行動的實踐形式之一。[5]
(二)新聞真實性
2001年到2010年,研究者對于新聞真實性問題的探討一直沒有中斷過,其中一個最直接的原因是假新聞的泛濫。2002年,《新聞記者》雜志開始評選年度十大假新聞,原本只是一次性的欄目策劃,隨著假新聞的泛濫而變成了每年一次的評選,到2010年已經連續辦了9年。陳力丹指出,當新聞提供的事實越精彩,即報道中矛盾越集中,事實越典型,越有高度的情感或趣味,就越要冷靜。往往在這種時候,更要查實。[6]
2007年,《新聞傳播》第7期策劃了一次專題研討,意在探討新聞失實的原因及對策。在這次專題研討中,陳力丹、閆伊默指出,新聞真實是新聞呈現的理想狀態,新聞傳播無力承擔“本質真實”所賦予的沉重使命。所謂新聞真實,就是使新聞報道盡可能地與客觀實際相符合,即現象真實。應在現象真實的意義上衡量新聞真假。[7]當年,學界還展開了一場關于“隱蔽性失實”的討論。在這次討論中,郝雨、馬蘊將“隱蔽性失實”概括為:在原有事實基礎上,加入一定臆斷成分,憑想當然地對現有事實加以延伸和擴展,或者武斷地對事件的未來與結局給出似是而非的預測和推斷。[8]吳強對這一概念提出質疑,認為“隱蔽性失實”的概念不管在確立研究對象、還是在分析研究案例、乃至在探討現象成因上,都顯得支離破碎,難以自圓其說。之所以會造成種種矛盾和難堪,就在于作者沒有厘清虛假新聞(或稱“顯性失實”)與“隱蔽性失實”的關系。同時他還指出,簡單化傾向,是當代媒體報道的頑癥。[9]丁柏銓則認為,“隱蔽性失實”的概念是相對于較為明顯的新聞失實而言的,是對某些包含失實但不易被覺察的報道的概括。這個概念提出的初衷是希望引起業界人士和受眾對新聞“隱蔽性失實”的高度警覺。它在被使用的過程中或許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不應武斷地認為它是一個“壞的概念”。[10]
信息時代的到來,使社會大眾對媒體的依存度越來越高。然而,由于不斷涌現的虛假新聞以及惡意炒作等原因,媒體存在著不同程度的信任危機,于是媒體公信力作為一個重要的研究話題被提上日程。媒體公信力是衡量媒體權威性、信譽度和社會影響力的標尺。2005年,廖圣清、張國良、李曉靜運用由梅耶建構的媒介公信力指標測量體系來考察分析中國大眾媒介公信力的現狀。這一指標體系包含公平、無偏見、報道完整、正確和可信賴五大要素。他們的實證調查在多角度系統考察分析中國大眾傳媒公信力的同時,也為國內這個領域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方向和研究方法。[11]靳一則基于社會調查數據,對中國大眾媒介公信力測評量表的因子結構即影響因素進行了探討,通過與國外研究結果相比較,總結出中國現階段媒介公信力影響因素的四個特征:為老百姓說話的媒體更可信;“專業主義”讓位于“社會關懷”;“媒介操守”、“新聞技巧”成為公信力評判的次要準則;媒體與官方的關系成為最大分歧。最后,他也指出:中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期,媒介公信力的影響因素呈現出不同于西方發達國家的特征。而社會轉型還在繼續,媒介體制改革還在探索,各種媒介觀念還處于辯論和交鋒的階段,媒介公信力影響因素也必然會出現新的變化,這也許正是中國媒介公信力研究的重點。[12]
(三)新聞價值
今天,對于新聞價值的重要性已經有了比較一致的認知,但對于新聞價值的準確定義以及評判標準卻還存在著爭議,這就使得這個看似有些陳舊的課題仍然備受關注。
在有關新聞價值的研究中,主要涉及新聞價值關系的構成以及構成的多項性和層次性、新聞價值的創造性本質及特征等問題。韓叢耀和周振華給新聞價值下了一個新的定義:新聞價值是新聞傳播過程中,活動主體(傳者、受眾)之間以及主體與客體(新聞事實)之間的關系。[13]楊保軍則認為,新聞價值是新聞客體對主體的作用和影響,這種作用和影響以新聞價值關系的存在為前提。因此,他從靜、動兩個方面對新聞價值關系的構成進行了系統的考察。[14]劉建明論證了傳統新聞價值說的自我顛覆過程,以及如何認識和創立現代新聞價值理論。他認為,所謂新聞價值的要素或標準——“重要性、顯著性……”等,不是新聞價值,而是某些新聞事實的特征。傳統新聞價值說背離了價值的內涵,對它的理論闡釋陷入了范疇疊合的重重矛盾。由于當代社會生活類新聞大量進入報道、新聞來源發生變化、構成新聞的因素擴大、新聞需要解決大量社會問題等四個原因,構成現代新聞的價值因素應當是:獲知價值、激勵價值、獲益價值、娛樂價值。[15]陳先元、張駿德提出要解決當前我國新聞報道中出現的一些令人擔憂的問題,必須重提新聞的社會價值。他們認為,由于新聞傳播體制的改革,大眾媒體日益走向市場,商業化運作正在成為我國大眾媒體運營的基本方式,我國的新聞報道出現了一些令人擔憂的傾向,例如忽視社會價值,過分追求炒作效果,造成新聞報道的媚俗化、煽情化、八卦化、膚淺化等傾向。在這種情況下,重提新聞的社會價值,并對之進行再認識、再思考、再強調,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上都有一定的意義。[16]
(四)新聞法治與職業道德
隨著新聞信息傳播對現實生活影響的增大,中國的新聞傳播業在與社會的互動中產生的矛盾沖突必然也在加劇。因此,新聞業本身的法治建設和職業行為的規范化,必然受到學界的關注。相關研究涉及各個方面,如隱匿權(為新聞來源保密)、媒介審判與司法公正、網絡隱私權和網絡著作權、新聞專業主義以及記者職業行為邊界等。
消息來源匿名的問題是市場經濟深化后逐漸顯露出來的新問題。無實在來源的匿名新聞源是新聞競爭中的重要資源,但也可能成為失實的陷阱。藍鴻文指出:關于新聞取材來源隱匿的爭議,已經超出法律領域,而涉及倫理、慣例甚至民主等的關系。在我國解決這類問題應該遵循什么樣的準則,有關方面既沒有明文規定,法律也沒有這樣的條文,因此是一個尚待討論的問題。[17]匿名信源有助于記者更好地履行監督職能,確保人民的知情權,但濫用匿名信源則可能導致傳媒公信力下降,甚至出現丑聞。吳非、胡逢瑛認為,記者對消息來源的保密特權,是建立在消息是否與公眾利益有關,以及消息是否對國家安全、社會秩序、人民福祉產生立即且危險影響的基礎之上。因此,面對政府、記者、公眾、個人的利益沖突時,司法體系的獨立性就相當關鍵,而平衡利益的三個基本要點就是:信息相關性、消息來源的替代性、公眾利益之需要。[18]
媒體報道與司法公正的沖突由來已久。徐迅認為,這種沖突的本質,實際是公眾對司法活動的知情權、公民的言論自由權、公民獲得公平審判的權利以及公民對任何國家機關及其工作人員的批評建議權等一系列基本憲法權利的沖突。他根據一系列法律法規和慣例提出了媒體報道司法的十大自律規則,并希望以具有操作性的規則來規范媒體的相關行為,盡力減少或避免新聞與司法的沖突,使雙方在追求平衡的過程中各得其所。[19]這樣的研究對于新聞實踐有著一定的指導意義。周澤把所謂“媒體審判”“輿論審判”在內的人們對各種爭議和是非的評判通稱為輿論評判。司法是否公正,理應接受民眾的評判,輿論評判作為民眾對司法審判活動的評價乃是對司法公正的檢驗,是一種合理而正常的現象,而非對法庭獨立審判權的干預和僭越。媒體報道追求的客觀、公正,與司法裁判的要求是一致的。因此,所謂“媒體審判”可能完全是客觀公正的評價,這只能使司法公正更充分地得以彰顯,而不會影響司法公正。經驗告訴我們,陽光是最好的防腐劑。所以對所謂的“媒體審判”、“輿論審判”進行限制和制裁,是不必要的,也是有害的。[20]
隨著網絡媒體的興起,與之相關的網絡著作權、網絡隱私權逐漸成為學者們關注的熱門話題。關于網絡著作權,喬新生指出,我們在討論網絡時代傳播法律規則的時候,必須為傳統的著作權注入新的內容。傳統的著作權法是工業時代的產物。但是,在網絡時代,著作權法再也不能僅僅理解為復制權,因為任何人都可以通過網絡不斷復制,現在要保護的是不被復制的權利。所以,在修改和完善我國著作權法的時候,必須考慮到網絡時代合理使用制度的特點,在保護著作權與文明傳播之間尋找平衡點。[21]與隱私權沖突的人肉搜索由于屢屢涉及道德和法律問題,因而也引發了學界業界的關注。陳力丹認為,“人肉搜索”可以作為一種意見評價機制,那些挑戰人們道德底線的言行能夠被揭開匿名、虛擬的面紗,使網絡言行不當者在現實社會中接受公眾的監督與道德評判,為其言行承擔應有的責任。“人肉搜索”本身沒有“原罪”,但由于缺少有效的監督機制,一旦運用不當,也會造成對當事人的侵權,包括個人隱私權和人格尊嚴。陳力丹還指出,網絡是一種傳播的技術手段,只有正當地使用這種技術手段,才能帶來最大的社會效益和便利。如果不能在法律和道德的范圍內正當使用網絡,我國現行的傳播政策可能會采用鐵腕手段進一步限制網絡的言論自由。所以,要珍惜網絡帶給我們的言論自由的權利,形成良好的使用網絡的習慣。[22]
新聞專業主義是近十年來新聞學界研究的新領域。“新聞專業主義”這一概念誕生于20世紀初的美國,是隨著新聞行業作為一門正式的職業而被提出。我國新聞改革的深入發展,為新聞專業主義的引入提供了現實土壤。而新聞教育及其研究成果則為新聞專業主義的進一步發展做出了理論和實踐上的積淀。近年來,新聞專業主義的研究范圍主要包括:新聞專業主義理論思想、思潮、歷史,新聞專業主義與職業道德研究,以及新聞專業主義的本土化探討等。[23]吳飛、吳風認為,新聞專業人員的職業倫理道德作為對從業者自身的一種自覺的規范和約束,是新聞專業主義不可缺少的內涵。他們運用調查統計的方法,對一線新聞采編人員進行了問卷調查,通過對各種新聞采寫方法的接受程度、新聞職業倫理道德形成因素的重要性評價、對新聞工作者某些行為認可程度、對采編人員職業追求各要素的重要性評價等四方面內容的調查分析,發現我國新聞媒體的從業者正在逐漸形成新聞專業主義的理念,但是仍有很多不盡如人意之處,需要加以改進。[24]目前,國內外對“新聞專業主義”定義的界定還沒有一個統一的認識。國內一些學者在引介國外新聞專業主義相關著作的同時,也提出了自己對“新聞專業主義”的認識。其中,學者芮必峰將“新聞專業主義”的基本內容概括為:客觀公正、自由獨立、服務公眾。[25]
2005年,廈門《東南晚報》記者柳濤在雨中等待近一小時抓拍騎車人摔倒,引發了人們對于記者職業行為邊界的思考。陳力丹、胡森林認為,這個事件應該成為我們思考的一個契機,即我們如何限定記者職業行為的邊界,如何建立一種合理的新聞職業規范。見微知著,通過分析這個事件所反映出的我們工作中的慣性心態和思維方式,可以深刻地了解我國當前傳媒界普遍缺乏職業道德和職業規范的現狀。[26]汪凱則從新聞職責和同情心的沖突與取舍角度探討了這個事件,他認為,道德選擇具有普遍性和特殊性兩個方面。雖然人們常常采用一些極端情況來對道德原則進行推理,但很難否認,在面對具體問題的時候,人們必須分析當下的情境的特殊性,再進行道德選擇和道德評判。對于這一問題,職業共同體和公眾之間的溝通、諒解和達成共識是唯一的解決之道。[27]
在21世紀的第一個十年里,有關新聞理論的研究文章不僅在數量上較以往有較大的增加,而且在質量上也有明顯提升,這與新聞學研究者視野的開闊、研究方法的改進有很大的關系。雖然研究話題較為分散,但是與以往相比,卻更為踏實和深入。
新聞史的研究在這十年里并沒有相對比較熱門、集中的話題,除了2002年因為《大公報》的百年誕辰各刊物組織了相關專題外,其他研究相對而言比較零散。十年來,新聞史研究既有個案研究的深入開展,又有研究取向上的回顧與反思。我們的新聞史研究在吸收引進史學界的研究成果和研究方法的基礎上,對中國新聞史的一些問題進行了更深一步的探討。
黃瑚、范書杰在英國倫敦的大英博物館發現了1866年1月14日創刊于倫敦的《飛龍報篇》,從而將歐洲華文報刊的歷史向前推進了近30年。[28]林玉鳳在倫敦大學亞非學院圖書館的倫敦傳教會檔案中找到了由馬禮遜創辦的中文期刊《雜聞篇》,這份創刊于1833年4月29日的期刊是中國最早的近代中文期刊,也是外國人在中國境內創辦的第一份中文期刊。《雜聞篇》的發現改寫了新聞史的傳統認識。[29]焦中棟經過考證認為,“邸報”這一名稱最早出現于宋代,但并非出現在公元1042年范仲淹和韓琦的一次通信中,而是出現在田錫《咸平集》25卷《賀殺下王均表》中,時間是公元1000年。明代陸樹聲的《長水日抄》不能成為說明“邸報”名稱首次出現的可靠材料。[30]何揚鳴分析了秋瑾被殺后新聞輿論三方面的意義,認為“秋案”后新聞輿論的表現和作用在中國歷史上是第一次,是中國新聞事業發展的里程碑。[31]
除了對細節史實的求證之外,還有對于新聞史研究方法的梳理與探討。李彬通過對《大公報》研究的梳理和分析,提煉出中國新聞史研究中的三種“范式”:革命范式、現代化范式和民族—國家范式。[32]林溪聲建議對新聞史的宏觀研究方法進行拓展。他認為,從中國新聞史研究的范式來看,主宰中國新聞史學研究的始終是以群體抽象為基礎的“宏大敘事”模式,而其往往構成對“私人敘事”的侵犯、涂抹、覆蓋甚至清除。中國新聞史研究目前的緊要任務之一,是在新聞史已經烙上宏大敘事模式的印跡后,在研究范式上有新的突破,以更加全面和鮮活地反映中國新聞業的“歷史真實”。[33]2007年初,《新聞大學》編輯部組織了“中國新聞史研究體例、視野和方法——中國新聞史研究現狀筆談”,引起了同行專家的極大關注和反響。方漢奇認為,新聞學本來就是一門邊緣學科,與眾多學科有交叉關聯,新聞史研究也應該向其他學科學習,借鑒其他學科的研究成果和方法。[34]2008年,《國際新聞界》也組織了一次關于新聞史研究的討論。陳娜認為國內新聞史研究的整體狀況尚未走出“原始的歷史”階段,在教學過程中又由于各方面條件所限,無法真正展現歷史學的全部魅力。黑格爾提出的關于“原始的歷史”、“反省的歷史”與“哲學的歷史”的三種觀察歷史的方法不僅是中國新聞史教研可資參考的衡量標尺,更是一種能幫助史學教研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不同境界與追求。[35]程曼麗則從認識論、方法論的角度,對“新史學”流派的主要觀點進行檢視,認為西方“新史學”的誕生及其某些思想具有合理性,但是,不能將這種合理性無限放大。在借鑒西方史學理論的同時,要考慮到中國的具體情況,同時要考慮到所應用的學科領域的具體情況。[36]黃旦、翟軼羿認為中國新聞史的研究應該從“編年史”的思維定勢中走出來。[37]
十年間,中國大地上發生了太多大事、要事以及與老百姓生活密切相關的事件,這些事件引起了媒體高度關注,也成為學者們重點研究的對象。諸多案例為學術探討提供了豐富的素材和啟發,帶來了整個新聞實務研究視野的開闊和思維的活躍。所以說,新聞實務研究依然是十年間新聞學研究中最富活力、成果相對比較豐碩的領域。
新聞采寫方面,學者們大多圍繞媒體和記者在重大事件或焦點事件中的操作和表現進行探討。十年來,國內外重大突發事件迭起,特別是2003年的非典疫情、伊拉克戰爭以及2008年的汶川地震。這些重大突發事件與新聞傳播有著極其復雜的關系,使新聞媒體及從業者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和與考驗。同時,各類重大突發事件也給我國新聞傳播業帶來了一次難得的反思自我、引發改革的機會。2003年的非典是較為典型的突發性公共衛生事件,學者們從不同角度就突發性事件中新聞報道的機制、新聞媒體角色的調適等問題進行了深入的探討。童兵指出,在這次公共衛生事件的報道中,新聞工作者是以正面形象進入歷史的。非典后期的透明、及時和客觀的報道,成為中國新聞史上光榮的一頁。但新聞工作者職業素質與修養的不足,以及專業知識的匱乏,同樣也表現得十分突出。[38]夏倩芳、葉曉華則對媒體暴露出的問題進行反思:首先,各家媒體尤其是晚報、都市報連篇累牘地進行報道,但大量的新聞只是同義反復,缺乏深層次的、具有獨立眼光的、體現多樣性的報道。聲勢浩大甚至失控的報道帶來的結果就是造成公眾恐慌。其次,新聞的科學精神、客觀性準則、真實性原則沒有被嚴格遵守。大量報道既違背理性精神,也體現出媒體急功近利、欠缺人文關懷。再者,操作過程中媒體介入過多,存在著明顯的采訪報道手段的失真,造成“偽事件”。[39]還是2003年,伊拉克戰爭讓學者們把關注的焦點投注到了戰時新聞傳播領域。戰時新聞傳播是有別于和平時期新聞傳播的一種特殊傳播形態。戰爭中新聞的地位、作用、新聞報道的真實性、客觀性等諸多問題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和挑戰。研究者從“嵌入”式隨軍報道、戰爭報道中的人文反思等方面,對戰爭報道進行了多側面、多角度的審視和思考。2008年,突然來臨的大地震引發了如何報道災難的深度思考。在汶川地震的報道中,記者迅速跟進,奔波于救災一線,表現了頑強的職業精神,值得稱道。但在另一方面,某些記者采訪報道中人文關懷的缺失也顯現無遺。陳力丹、李冠礁通過對具體報道案例的分析指出,在這次大地震報道中,媒體有很多方面的經驗值得總結,一些教訓也要記取,例如“以人為本”這個基本的采訪原則。任何時候,人的生命和尊嚴都高于一切,尤其高于記者從事的新聞報道本身。“減少傷害”原則是新聞職業規范中一個不言而喻的基本原則,多數國際或行業的職業自律都有表述,但我們很少進行這方面的職業素養教育。[40]在災難報道中應該明確一條原則:人的安危、人的情感、人的尊嚴,比收集新聞更重要。
“民生新聞”受到學界關注緣于以《南京零距離》為代表的一大批民生新聞節目的走紅。隨著探討的深入,相關研究也從最初的簡單贊揚開始轉向對這類新聞的學理分析。姜紅認為民生新聞雖然反映了普通人的生存狀態,記錄了凡人的生活,具有人文因素,帶有平民文化特征,但從總體看,這是經過合成加工的文化產品,屬于媒介制造而不是平民創造,在現代傳媒的精致包裝下失去了原生態。[41]彭煥萍則認為,隨著精英話語的邊緣化和體制話語的“去神圣化”,大眾文化陷入一種新的無可逃遁的商業性質的語境,而中國電視新聞平民化的演進正是對這種語境轉變的積極回應。[42]部分學者在肯定民生新聞貼近性和親切感的前提下,也對有些民生新聞是否能真正代表“民間”提出了質疑。
在新聞編輯學方面,學術研究所涉范圍較為分散。2007年,中國人民大學新聞與社會發展研究中心輿論研究所的傳播心理實驗室發表了運用眼動儀觀察讀者閱讀中文報紙版面的視覺軌跡的研究報告。研究發現,“注視就近原則”在閱讀中發揮著關鍵作用。在第一視覺落點附近的部位,受到的視覺關注較多。左側位置的視覺吸引力要強于右側位置,上部強于下部。傳統報眼在視覺注視上并不占優勢。報告還指出,報頭的位置與報紙的市場發展階段有關。新辦的報紙需要用穩定的報頭——報紙的視覺識別標志來吸引讀者注意,但對一家相對成熟的報紙而言,報頭位置的適當改變可以活躍報紙的版面,避免千篇一律的報頭位置給讀者帶來的枯燥感。[43]這項成果為中國新聞業務研究引入了新的研究方法,同時也對報紙傳統版面觀提出了挑戰。施鷹描述了20余年來我國報紙專刊的發展脈絡,對大陸專刊在改革開放以來的發展軌跡作了全面、系統的梳理,資料性和學術性兼備。[44]電視編輯方面,張曉鋒認為,電視編輯是一種信息的選擇、加工、組織和傳播的思維過程,技術和思維是電視編輯的兩大基本支柱,思維居于核心地位。正確認識電視編輯的各種思維形態,樹立正確的思維觀念,這是電視編輯必須解決的一個理論和實踐問題。[45]欒軼玫則著重從網絡新聞編輯實務的角度來論述網絡新聞編輯過程中傳者、受者的各自特征及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通過對目前網絡編輯現狀的分析,找到傳受雙方互動過程中的“良”與“不良”表現及成因,借此探索網絡新聞編輯的一些基本規律和操作技巧。[46]姜英以《華西都市報》為例,通過對《華西都市報》創刊以來的四次階段性改版的梳理,歸納出當代報紙版面視覺中心的流動軌跡,并從報業競爭、版式理念、區域分割、版式創新等四個角度進行了原因分析。[47]隨著讀圖時代的到來,對新聞攝影及圖片、圖像的使用研究,成為業務研究的重點。郭建良指出,新聞攝影除了注重技術,還應該注重以情動人,尤其在災難攝影等特殊新聞場合。[48]
十年來,由于社會熱點事件不斷,新聞評論類的文章以及節目在媒體上占據的篇幅和時段逐年增多。評論是新聞媒體的靈魂,新聞媒體評論的深度也是其媒介市場競爭力強弱的標志。總體而言,十年來有關新聞評論的研究成果數量增長較快,但大多針對具體事例的操作層面,探討停留于固有的研究領域和階段,對基本理論與研究視角開拓不足。劉宏認為我國的評論傾向于官方和民間兩個層次,而缺乏專欄作家這個環節,缺少評論的基礎和專業層次的分別。我國的評論比較多的是社論和本報(本刊)評論員文章,其次是眾多雜文作家。相比較而言,專欄作家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專業的聲音,是個人的深層次發言,可以讓言論更加深入人心。[49]2007年,《國際新聞界》雜志辟專欄研究新聞評論。涂光晉回顧了我國報紙言論版的歷史,認為報紙言論版是一種特殊的意見整合方式,近年來它的迅速升溫是一種值得關注的媒介現象。目前,報紙言論版在意見整合方式上呈現出明顯的不同,同時也出現了一些不容忽視的問題。[50]在新媒體時代,新聞評論員的范疇已遠非傳統媒體所指的新聞評論員所能涵蓋。尤其是隨著微博這一新型傳播形式的快速發展,在微博這個公共的平臺上,每一個用戶都能夠隨時對任何時事表達自己的看法,發表自己的觀點。微博的這種傳播特點,使網絡新聞評論的價值取向日趨多元,影響也越來越大。面對這種情勢,張月萍認為,每一位微博評論者都應堅持用正確的輿論引導人,疏導消極、狹隘、非理性的思潮和情緒。[51]趙振宇、胡沈明通過對多次獲獎的任仲平新聞評論文章的屬性分析,提出以傳播效率為第一要求的新聞評論文章,還可在“短、實、新”等方面做有益探索。[52]
總體而言,新世紀十年關于新聞業務的研究大多是圍繞剛剛發生的事件展開,容易重復,且沒有形成理論的集體關切。在進行新聞業務研究時,依托社會重大事件的議程進行應用性的解讀固然重要,但也需要基礎理論層面的扎實推進。學界對新聞業務的微觀內容,即對新聞采寫編評的原理、技巧、規則等的過多關注導致經驗總結性文本較多,而視野拓展、研究深化的學理性成果偏少。
新聞教育具有實踐性、復合性、多學科交叉性等特點,一直是學界業界探索的重要領域。隨著新聞事業的發展,在人才需求旺盛的現實面前,我國新聞傳播教育規模也急劇擴張。但是,在我國新聞傳播教育一派繁榮的表象下,還存在諸多值得關注的問題,如理論落后于實踐、輕視新聞倫理學習以及知識面狹窄等等。
2001—2010年,學界業界對我國新聞教育領域出現的問題和改進的措施等諸多環節進行了較全面的研究。王建磊談到,在一個理想的新聞教育模式下,培育出來的學生應該是既懂理論又懂實踐,既了解新聞專業知識又有很強的上手操作能力,既深諳受眾心理又熟悉市場運作的這樣一種全面發展的專業人才。[53]吳飛、丁志遠認為,受文化、社會體制和個人教育等因素的影響,新聞從業者現今并沒有形成牢固一致的專業理念,新聞離嚴格意義上的專業還有較遠的距離。和新聞專業主義聯系甚密的新聞傳媒教育雖然在中國有很大的發展,但還沒有從新聞從業人員處獲得足夠的尊嚴和較高的評價,目前來看其對新聞專業主義的貢獻也是有限的。因此,在加強新聞教育中的基本技能訓練的同時,進一步提升新聞從業者對于新聞專業理念的追求,將是新聞教育工作的重中之重。[54]杜駿飛認為,有關新聞傳播學教育的討論所涉及的基本問題有三個:“新聞化還是傳播化”、“教育化還是學術化”、“教什么與如何教”。他認為應該推行通識教育、實踐化教學、研究性教學。[55]吳廷俊在回顧1978—2008年中國新聞教育發展歷程的基礎上,從學科地位、辦學規模、專業設置、人才培養模式等方面分析了30年新聞教育的發展變化。[56]西方國家有著較為成熟的新聞教育模式,于是,學習借鑒西方先進的新聞教育理念和教學模式就成為部分學者關注的核心。李希光提出了聯合國推出的新聞教育模式。[57]黃瑚、勵嘉通過梳理和分析由美國5所著名大學推出的“卡耐基——奈特未來新聞教育計劃”,研究了美國新聞教育改革的最新動態,以期能給我國的新聞教育改革帶來啟示。[58]武志勇、李由通過詳細闡釋沃爾特·威廉姆斯(美國密蘇里大學創建者)所確立的新聞教育理念,讓我們看到了密蘇里大學搭建多層面、多樣化實踐平臺,堅持全球化教育視野的優良做法。[59]王天錚則以美國西北大學Medill新聞學院為例,從課程設計、實踐教學、教輔制度三方面分析研究了美國大學的T型教育模式。[60]無論是對西方相對成熟的教育理念的闡釋,還是對先進教學模式的介紹,都為我國新聞教育的改革與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參照。
除了上述四個大的方面,我國新聞學界還在2008年和2009年依托改革開放30年以及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周年,開展過較為深入的學術研究回顧和梳理。陳力丹、黃偉對新中國60年來媒體文風的演變做出了細致的梳理。新聞文風從“政治化”到“專業化”的改變其實是與整個國家和社會、新聞傳播業的結構和形態的變遷息息相關的。[61]童兵、陳杰在對改革開放30年中國新聞學與傳播學學術研究進行理論思考的同時,發出了希望看到標志性成果和自己的學派以及大師的呼喚。他們認為,在現有的研究中,學術水平上乘的標志性成果不多,顯示出未來的學術發展還有相當大的提升空間。而缺少有分量、有影響力的標志性成果又說明缺少大師,缺少優秀作品,缺少產出優秀成果必備的體制、機制和規范。
縱觀現有的新聞學研究場,十年來,出版的論文著作可謂汗牛充棟,每每也有閃光的思想。在同其他人文社會科學的交叉研究中呈現出了不斷豐富的發展態勢,這其中尤以社會學、法學、心理學為代表。與相關學科的互通有無,為我國新聞學的研究提供了更為嶄新的研究視野,同時也開拓出了新的研究空間,這將會極大地豐富和活躍我國新聞學的學術研究。
但我們需要指出的是,在學術喧鬧的背后,是理論的無力與隔膜。大量的學術文章,不過是隔靴搔癢的文字游戲而已:研究方法陳舊,研究問題無針對性,研究結果隨意,理論與實際嚴重脫節。
筆者曾在一篇小文中指出,傳播學研究“主義可以拿來,問題最好是自產的,但理論的關懷應該是全球性的”。[63]這一原則,大體也可適用于新聞學研究。以此回顧十年來的新聞學研究,我們認為,主義是拿來了不少,馬列主義的、西馬的、新自由主義的、新左的、批判學派的,什么理論的元素都可以在現有的研究文章中找到落腳點。可惜的是,有時即使是同一個人,其理論觀點也會忽左忽右,全無學術立場,或者對上一套話語、對外一套話語,缺失了學術的風骨。大體而言,新聞學研究存在的主要問題有:
(一)理論嚴重脫離實際
新聞學界對現實重大理論關注太少。比如,溫州動車事故發生后,微博成為公眾和記者第一時間報道、評論和圍觀的主平臺,但在糅合著信息傳播、輿論監督等多種功能的輿論熱潮中,鮮有新聞傳播學者的聲音。為此,《南方周末》記者鞠靖發微博說:“重大新聞事件中,新聞傳播學的研究者們應該更多地親身參與、實地調查,這是最好的收集資料和研究機會。但事實上,即使是在微博上也很少看到他們的身影,他們遠離了新聞現場。在所有的學科中哪一個像新聞傳播學這樣,既不參與實踐,又不能指導實踐,研究者們甚至連實踐能力都沒有的?”他的這一觀點,在他的文章《新聞學者的危機》中又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64]中山大學張志安博士總結說,鞠靖和其他朋友對新聞傳播學者的“質疑”主要有三個方面:1.類似動車事故這樣的重大事件,應該是新聞傳播學者做研究的重要題材和契機,但少有學者會抓住機會,立即奔赴現場去做調研、訪談和收集一手素材;2.微博是非常重要的新媒體傳播平臺和公共對話空間,此時此刻相對失語的新聞傳播學者,既缺乏關注現實的熱情和責任,也缺乏參與對話、專業交流的能力;3.新聞研究和新聞教育長期脫離新聞實踐,學界和業界缺乏溝通和交流,多數教育者自己都沒有新聞實踐的能力和經驗,如何為業界培養合格的新聞人才?張志安表示,新聞學者確實需要“帶著更加自省和自覺的意識去從事新聞研究和教學”。[65]
(二)研究者的膽怯影響了理論的力量
新聞學研究領域,可以說是被規訓得最嚴重的理論場域,長期以來的控制,使得研究者產生了較強的自我保護意識,學術的自我審查已經形成了理論的妥協思維。比如,關于新聞出版自由問題、表達自由問題、新聞法問題,在所有研究文章中所占比重極低,關注的人也相當少。
(三)缺少真正的學術共同體
布朗在《科學的自治》一文中,首次使用了“學術共同體”這個概念。他把全社會從事科學研究的科學家作為一個具有共同信念、共同價值、共同規范的社會群體,以區別于一般的社會群體與社會組織,這樣的一個群體就稱之為學術共同體。學術共同體指具有相同或相近的價值取向、文化生活、內在精神和具有特殊專業技能的人,為了共同的價值理念或興趣目標,并且遵循一定的行為規范而構成的一個群體。
中山大學校長黃達人教授曾經在一次會議中指出:“大學必須以學術為目的,以科學精神為核心凝聚力,并具有某種對絕對精神的追求,如果脫開因時代變遷和社會發展而賦予大學的各種相對具體的任務,從理想的層面而言,大學在本質上應該為學術而學術,為科學而科學,對真理的向往不會因為外在環境的變化而改變。”[66]國內的新聞學界,雖然學術會議你方唱罷我登場,但只不過是些松散的圈子,根本談不上學術共同體。圈子內彼此間也沒有什么真正意義上的學術對話和交流,各自孤獨探索,重復研究,因此形成不了學術力量,不能對中國社會現實的推進起到應有的作用。
更嚴重的是,有學者認為,學術共同體的缺失會導致學術腐敗的產生。著名的法國哲學家布爾迪厄和美國教育家布魯貝克都發現,大學不是一個平等主義的場域,而是等級制度的社會。學術人員都希望自己成為同行中的優秀者,以早日躋身學術界的上層,占有學術場優勢的位置;專家們渴望自己獲得更多的社會承認,有更高的社會聲望,以鞏固現有的地位。但是,在學術失范的困境中,學者們可能不是通過正當途徑來獲得認可,而是通過學術腐敗來達到目的。而真正的學術共同體的缺失,又讓學術界少了自律的機制,結果是“學術腐敗揭蓋兒容易處理難”成為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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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9-06
吳 飛(1964-),男,安徽安慶人,浙江大學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浙江大學新聞研究所所長,主要從事新聞傳播學、傳播人類學等研究;吳 研(1978-),女,侗族,貴州貴陽人,浙江大學傳媒與國際文化學院2011級博士生,貴州大學人文學院新聞傳播系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