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部副部長傅自應
2010年8月18日至12月30日,我受中組部和國家外國專家局派遣,赴美國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學習4個多月。期間,選修了兩門課程,與美國政府有關部門、民間機構以及國際組織進行了廣泛深入交流,參與多個研討會,實地考察美國社區、高校、研究機構和企業,圓滿完成了學習任務。
國際發展援助
我在商務部主要分管對外援助工作,這次學習的選題是國際發展援助。學習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要全面深入了解目前國際發展援助的新趨勢、新特點,加強與美國以及國際組織在發展援助方面的交流和合作。
哈佛大學在發展援助領域擁有很大優勢,專門設有國際發展中心(CID),網羅了一批人尢與世行和美國開發署(USAID)等機構有很好的合作和人脈關系。為搞好發展援助專題研究,我集中選修了兩門發展援助相關課程,先后與10多位在發展援助領域頗有建樹的專家學者進行交流,對美國、歐洲、世界銀行等多雙邊國際發展援助體制機制進行了詳細了解,對如何提高發展援助有效性作了深入研究。與哈佛大學教授共同主持了一次中非經貿關系的研討會,做了“中國對外開放與發展援助”和“對外開放與中國軟環境建設”兩場專題演講,都收到了良好效果。
通過學習研究,我更加深刻認識到,美歐等發達國家都在充分利用發展援助積極推進對外戰略、輸出價值觀和提升國際形象。聯合國、世界銀行、二十國集團等多邊機構也更加重視發揮發展援助的積極作用,試圖搶占引領未來世界發展的道德制高點。無論是二戰后美國對西歐國家實行的“馬歇爾計劃”,向戰敗國日本提供大量援助,還是近幾年西方大國向印度洋海嘯、海地地震、巴基斯坦洪災等特大自然災害提供人道主義救援,紛紛加大對非洲等發展中國家的戰略投入,以及聯合國推出千年發展目標行動計劃,二十國集團將發展援助作為重要議題之一,這一切都充分體現了發展援助在國際事務中的極端重要性。大力開展發展援助,已經成為一國擴大對外開放和提升國際影響力的重要平臺和抓手。
美國經濟發展的實力
利用學習機會,我先后會見了20多位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商學院、法學院、公共衛生學院以及麻省理工學院、波士頓大學的著名教授和專家學者,重點了解了美國社會管理架構等方面的隋況。
美國社會管理經過200多年的發展已經由早期社會組織自我管理,轉向由政府、社會組織和企業共同治理的模式。政府的主要職能是社會管理,聯邦政府所有福利項目,包括社會保障、文化教育、醫療衛生等的財政支出已經占到財政總支出的一半以上。非營利組織及其服務在全部社會服務中的比例也相當高。美國社區管理和服務以“社區干預”為主要目標,包括對貧窮、失業、犯罪和環境污染等進行及時干預,以提高全社區居民的福利和生活質量。在教育、衛生、體育等社會發展領域,美國政府與市場的分工明確,形成了相對完善的保障機制和運行機制,為社會穩定提供了全面協調可持續的發展基礎。
這次在美國學習和生活,我深切地感受到,盡管國際金融危機對美國帶來了嚴重沖擊,但促進經濟社會穩定發展的內在機制仍在健康運行,為其有效應對金融危機發揮了重要作用。一是美國司法體制比較健全和靈活。美國采用的是判例法,當經濟社會出現新問題時,可以形成司法案例,及時將其納入法制框架進行管理。二是美國鼓勵科技創新的長效機制仍在發揮積極作用。完備的高等教育體制和科技創新機制,吸引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才到美國,為其創新發展提供了不竭的動力。如在波士頓地區的生物制藥領域,吸引的中國中、高端人才就不下50 C,人。三是美國經濟社會的自我修復能力較強。去年7月,美國出臺金融改革法,對危機暴露出的監管漏洞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美國還大力推行“再工業化”、“國家出口倡議”以及“新能源”戰略,著力打造未來競爭的新優勢。四是美國經濟增長特別是消費能力的潛力還很大,經濟復蘇要明顯強于歐洲和日本。所以,我們對美國未來繼續引領世界經濟發展的實力不能低估。美國“智庫”
智庫在美國政治、經濟、軍事、外交決策中的作用舉足輕重。目前全美大約有2 000多個智庫。首都華盛頓有一條智庫云集的“k”街,美國政府許多內外決策都來自該地區的智庫。美國智庫往往充當學界與政界之間的“旋轉門”,即官員和學者的身份轉換很普遍,美國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的很多學者就是里根時代和布什時代的政府高官。智庫對政府決策機制非常了解,研究成果很容易帶到政府決策層,對決策的有效性起到很好的促進作用。
改革開放30多年來,我國綜合國力大幅度提升,國際影響力日益增強。目前,在美國學界,無論是從事經濟學或法學研究,還是從事公共政策或歷史學研究,都對中國很感興趣,都在密切關注和議論中國。
我國應積極創造機會,讓更多的美國著名專家學者了解中國。在加強中美著名高校和智庫雙向交流的過程中,多支持美國知名專家學者特別是社會學科的學者來華訪問交流,增進其對我的了解,營造于我有利的輿論氛圍和國際環境。交流與合作
結合我的學習,我率商務部調研組先后拜訪世界銀行、哈佛大學國際發展中心、波士頓大學管理學院、布魯金斯學會、美國全球發展中心等機構,就加強理論研究合作、促進人員信息交流等方面,達成了許多共識。
世行同意與中方建立戰略性、長期性和機制性的人員交流合作,擬每年為中國商務部培訓2名發展援助的技術人員,擬與中國商務部非洲研究中屯、開展聯合研究,并愿為研究項目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還建議與商務部國際商務研修學院商談共同舉辦國際發展援助論壇;哈佛大學國際發展中心擬與商務部研修學院共同舉辦國際研討會;美國全球發展中心和布魯金斯學會非洲增長倡議小組歡迎商務部有關單位派訪問學者赴美開展聯合研究和工作交流。
學習期間,我結識了40多位發展援助以及法學、經濟學和社會發展等領域的知名教授、專家學者。他們中,有些是對華友好的,有些是對中國不了解或了解不深的,但他們對中國的發展都很感興趣。在與他們的交流當中,既充分宣傳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取得的偉大成就,以及堅定實施互利共贏開放戰略和走和平發展道路的戰略方針也實事求是地介紹了我國人口多、底子薄、人均水平低和發展不平衡的基本國情。受麻省理工學院的邀請,我出席了中美經貿關系的座談會;受哈佛基金會的邀請,我在以“中國日”為主題的哈佛年會上,做了題為“美國在中美合作中得到了什么”的演講,反應熱烈。與此同時,我也抱著學習的態度,向他們虛心請教有關美國經濟社會管理方面的經驗和做法。通過與他們坦誠溝通交流,結識了一批朋友和專家學者,增多了今后對美國了解的渠道和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