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幾年之后,什么因素能使你的領導力從人群之中脫穎而出?我們相信,這一因素是你自身、員工和團隊的發展能力。在全世界——不論是美國、歐洲,還是中國、印度,都是如此——人類潛能將是新世紀至關重要的變量。然而,如果領導者認為能力是“現成的”、“固定的”資源,抱著這樣的思路企圖贏得人才之戰,這只能給他們自己和所在的組織帶來一系列的劣勢。相反,如果領導者反躬自問,“我怎樣做才能將我的工作場所變為世界上最適合人才成長的地方?”這將使他們占據成功的最佳優勢。
應對變革和進步的挑戰,經常被誤解為更好地“處理”或“應付”更復雜的世界,應付和處理是指增加新技術或者擴展我們的反應能力。事實上,對復雜度的體驗不僅僅是對世界的體驗,同樣關乎人。在世界的要求與人或組織的能力之間有一個協調的度,對復雜度的體驗正是這個度。當我們體驗世界的感覺是“太復雜”時,我們體驗的不僅僅是世界的復雜度,我們同時體驗的是世界的復雜度與我們此刻自身之間的錯位。只有兩個邏輯方法可以修補這個錯位——降低世界的復雜度或增加我們自身的復雜度。
對年齡和智力復雜度的更新觀點
如果30年前,你將“年齡”作為一個坐標軸,將“智力復雜度”作為另一個坐標軸,然后請相關領域的專家按照其理解畫一個曲線圖,他們畫的曲線很可能與圖1—1的相類似:20多歲之前一直是上升的曲線,隨后是平坦的曲線。而且他們對該圖非常自信。
我們認為有些(雖然不是全部)成年人似乎經歷了智力復雜度方面的質的飛躍,并且與之前的年齡階段非常相似。有大量的證據表明,從童年早期到童年后期,以及從童年后期到青春期,人類智力的發展突飛猛進。當時,坐在我們旁邊的腦研究同行,用微笑表示了禮貌的輕視。
“你可能認為,通過縱向調查可以得出這樣的推論,”他們會說,“但是硬科學并不需要任何推論,我們關注的是事實。在青春期后期之后,大腦不會在智力方面有任何顯著變化,抱歉。”當然,這些“硬科學家”認為老年人比年輕人更聰明或更有能力,是因為前者學會了從同樣的智力特征中學到更多,而非該特征本身的任何質變或更新。
30年后呢?幸哉!現在每個人都在推論,甚至包括自認為在探索“事實本身”的腦科學家們。今天,“硬科學家”們的儀器更先進,他們不再像30年前那樣看待大腦了。今天,他們研究腦的神經可塑性和知覺潛能,以適應整個生命周期。
如果我們今天再去畫一幅表示年齡和智力復雜度的曲線圖,根據我們和同事30年來的縱向研究——每隔幾年對數百人進行調查和再調查,徹底分析這些記錄的結果——該曲線圖可能像圖1—2。
從該圖可以明顯看出兩點信息:
▲如果樣本足夠大,你能監測到一條微微向上傾斜的曲線。換句話說,將人群看做整體,智力復雜度傾向于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增長,并貫穿整個成年時期,至少持續到老年期。因此,智力復雜度的發展肯定不是在 20多歲就結束了。
△在任何年齡都有顯著的差異。例如,6個30多歲的人(黑點),其智力復雜度水平并不相同,當中有些人可能比40多歲的人更復雜。
如果用圖表快速勾勒出我們已經了解到的關于成年期智力發展的個人軌跡,它可能類似于圖1—3,該圖暗示了幾個不同的因素:
▲在可辨別的不同水平間(“穩定狀態”)有著質的差別,也就是說,智力復雜程度之間的劃分不是一成不變的,每個水平代表了理解世界的非常不同的方式。
△發展不是持續進行的,有其穩定期和變化期。當達到一個新的穩定狀態時,我們傾向于長久地停留在該水平上(雖然在每個系統內肯定有一些附加細節和額外期限)。
▲向新水平轉變的時間間隔——“停在某個穩定狀態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
△曲線變細,表示在更高穩定狀態上的人越來越少。
然而,這些成年期智力復雜度的不同水平,其真實面貌又如何呢?我們是否可以說,在較高的水平上,可以看到或做到在較低水平上做不到的事情呢?的確,關于這些水平,我們可說的有很多。智力復雜度及其演化,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指你有多聰明,也不是指你的智商有多高。它也不意味著可以越來越抽象和深奧地理解世界,好像“最復雜”意味著終于能夠看懂物理學家寫的復雜方程式似的。
成年智力復雜度的三個穩定狀態
社會化意識
社會化意識既會對工作信息流的發送方,又會對接收方造成巨大的影響。如果我看待這個世界的依據是智力復雜度水平,那么我想發送的信息內容將受到我認為的別人想了解的內容的極大影響。你可能對經典的群體思維( group-thinking)研究很熟悉,此類研究顯示,團隊成員在決策過程中會保留關鍵信息,因為(將在稍后的跟蹤調查研究中闡述)“雖然我知道該計劃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但我看到領導想要我們的支持”。
社會化意識同樣強烈地影響人們接收和關注信息的方式。當意識認為要與重要人物和珍貴的“環境”保持一致,對維持人的自身存在至關重要時,社會化思維對它接收的信息高度敏感,也深受其影響。而且它所接收的也不僅限于外在的信息,可能還包括潛在地高度關注的設想結果,與信息本身相比,這個結果對接收者的預期影響更大。這經常令一些領導者感到震驚和失望,他們不能理解下屬怎么能“從這個信息讀出那種含義”。然而,由于接收者的信號——噪音探測器被嚴重扭曲,真正所要傳達的信息與發送者的意圖,也許只能望洋興嘆。
自主意識
讓我們將這一切與自主意識進行對比。如果我從智力復雜度的水平看待世界,我所“發送”的內容,其功能更可能是傳達我認為的別人需要聽到的信息,以便最好地提升我所設想的議程或任務。不管有意還是無意,我對所需要的內容有方向、議程、立場、策略或分析,這是交流源起的預先背景。我的方向或計劃可能是杰出的,但也可能充斥著各種盲點。在征集他人加入這方面,我可能是大師,也可能是門外漢。這些問題必然涉及自我意識的其他方面,但智力復雜度會強烈影響信息發送的方向,即,是作為輪后的驅動力(自主意識),還是搭上車作為被驅動者(社會化意識)。
在“接收”時,我們也會看到類似的思維模式運作方式。自主意識像一個過濾器,對允許通過的內容進行選擇。它優先考慮接收的是一直尋求的信息,其次重點考慮的是與自身的計劃、立場或框架有明顯關聯的信息。自身不需要的信息,以及與其行動計劃沒有明顯關聯的信息,將很難通過這個過濾器。
自變意識
相反,自變意識雖然也有一個過濾器,但它并不與之結合在一起。自變意識能夠退后站在其過濾器旁邊,看著它,而不僅僅是通過它。自變意識為什么這么做呢?因為自變意識對任何一個立場、分析或議程,既有評估價值,又保持警惕。值得注意的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們還應該意識到,時移世易,今天可能有道理的事情,明天未必如此。
因此在交流的時候,具備自變意識的人不僅提前設計日程和計劃,還會為他們的日程或計劃留有修改或擴充的余地。與那些具備自主意識的人一樣,具備自變意識的人發送的內容包括對信息的調查和要求。但是他們并非僅僅調查其計劃框架之內的信息(尋求保持其議程領先的信息),還調查該計劃本身。他們所尋求的信息,能夠引導自身或團隊提高、改善或改變原始計劃,或使之更加綜合。信息發送不僅代表驅動力,同樣意味著重繪路線圖或重設方向。
那些具備自變意識的人,更可能會考慮此類信息,因為別人也更可能將此類信息發送給他們。是什么原因呢?因為那些具備自變意識的人不僅關注曾經接觸過的信息,他們同樣會意識到自身行為對別人是否給他們發送此類信息,有著重大影響,并且是反向地影響。其他人并不是憑空想象是否要發送這些可能是“任務外”的交流信息,他們認為這些信息是重要的,是因為具備自變意識的人想方設法讓他們知道此類信息會受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