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態女性主義角度解讀《心靈的慰藉》

摘要：《心靈的慰藉》是美國當代著名女作家特麗·威廉斯1991年出版的作品，這部作品既是威廉斯的代表作，也是生態女性主義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作者以其家族真實故事為背景，在述說三代女性悲慘命運的同時，強調了女性與自然的緊密聯系，也深刻地批判了現代社會人類對自然的破壞。

關鍵詞：《心靈的慰藉》；生態女性主義；女性；人類；自然

特麗·坦貝斯特·威廉斯(Terry Tempest Williams，1955－)是美國當代自然文學代表之一，同時也是著名小說家和自然資源保護論者。其大部分作品都以其家鄉猶他州為背景，內容涵蓋了生態學、女性健康和自然保護等。其成名作《心靈的慰藉》于1991年問世，一經出版即引起了社會的巨大反響。該作品以威廉斯家族真實故事為背景，講述她的母親因遭受核試驗輻射身患癌癥，心情悲慟的威廉斯試圖從大自然中尋求心靈的慰藉，但家鄉的大鹽湖卻也因為人類的肆意破壞水位持續上升，濕地與鳥類面臨極大的困境。面對即將失去家人的痛苦和難以捉摸的大自然，威廉斯作出了深切的思考和探索。

生態女性主義(ecofeiminism)一詞由法國女性主義者弗朗西絲娃·德·奧波妮在《女性主義·毀滅》一文中最先提出。生態女性主義者認為，大自然與女性關系密切，既批判人類對大然的破壞，同時反對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文化對女性的迫害。《心靈的慰藉》一經出版立即引起了廣大生態女性主義者的關注，被認為是生態女性主義代表作之一。因為威廉斯在講述其家族女性故事的同時，強調了自然與女性的關系，批判了人類對自然和女性的壓迫，呼吁人們保護環境，愛護女性。

一、自然和女性的緊密聯系

威廉斯作為自然資源保護論者，一直以其作品和親身力行呼吁保護自然。首先就是把人和自然看成一個整體。從文章整體的情節安排我們不難看出威廉斯其獨特眼光。例如她母親的病情一直跟大鹽湖的水位密切相關，“當她的母親在接受化療時，猶他州的立法機關也正在商談怎樣有效控制大鹽湖的水位；大鹽湖水位暫時下降時，她的父母在瑞士享受短暫的美好時光；她母親去世時，大熊河候鳥保護區的辦公室也被迫關閉”。另外，在表明人與自然的密切關系的同時，威廉斯還把人看做自然的一部分。《心靈的慰藉》中有三位主要女性：威廉斯、她的母親黛安和她的祖母咪咪。在書中，當威廉斯與母親一起去大鹽湖游泳，她這樣寫道：“我們仰身漂浮于湖水之上……我聽到了鹽水褐蝦的喃喃細語，感到了它們那橘紅色的毛茸茸的身體摩擦著我的身體……我們在寧靜之中分解和化解，與鹽水湖和天空徹底融為一體。”

而作為生態女性主義者，她更注重的是女性與自然的聯系。書中多次把大鹽湖稱為“mother”，“我想象著湖光瀲滟的大鹽湖像母親般地呼喚著天上的天鵝”，“大鹽湖深沉的寧靜如同母親安撫的手落在濕地上”。而在描繪大自然的時候喜歡使用女性詞，“加州鷗的鳥巢是地上一個淺淺的坑……她會將羽毛、干草和樹枝干凈利索地擺成一個杯子型的巢”威廉斯還把自己比做大地，“我是沙漠，我是高山，我是大鹽湖”。

除了隱性或顯性地表明女性與大自然的密切關系，威廉斯還在書中描寫了女性對大自然的依賴。她的母親戴安在獲知自己身患癌癥后決定一個人去宰恩國家森林公園行走，她說道：“我需要走得遠遠的，讓沙漠提醒我自己的真實面目，紅巖石中所暴露的那一層層地質紋映出了我內心的深度。”同時，威廉斯在得知母親患病之后，看著癌癥給母親的身體和精神上帶來雙重痛苦，自己也不斷地向大自然尋求慰藉。在威廉斯母親去世后，威廉斯去到鹽堿荒漠中的一處巖洞，在跪在清泉邊暢飲的時候，她感嘆：“這是醫治心靈創傷的密室，我來到這里為的是減輕痛失親人的悲哀。”由此看出，自然能使威廉斯和她母親得到慰藉，能讓她們在悲傷或者絕望的時候找到希望，獲得走下去的動力。

二、反對人類對自然和女性的迫害

《心靈的慰藉》一書的一大特色是每章的標題都以鳥類命名，同時標注了大鹽湖的水位。這充分體現出了威廉斯除了關注女性之外，還有力地警醒了人們：自然正遭受嚴重的破壞。在威廉斯的祖母咪咪帶領她參加奧杜邦護鳥協會的專題出游活動時就給她解釋了濕地退化的原因，其中之一就是“過于頻繁的打獵”。威廉斯有一次去看她每年都會看望的穴虢時卻發現穴巢不見了，詢問經過的卡車才得知是公路局的人把那兒夷為平地，解釋了原因后卡車里的男人還不斷辱罵穴號是“麻煩的小雜種”。這些人的作為徹底激怒了威廉斯，“我知道了何為憤怒，它是我心中那股無處排除的怒火”。這些來自作者的憤怒也清楚地傳達給了讀者，使他們意識到人類對自然犯下的累累罪惡。

威廉斯《心靈的慰藉》中一大故事主線是她的母親從患病到去世的過程，而在書的后記中，我們才了解到引起癌癥的真正原因：美國政府在內華達州沙漠進行的核爆炸試驗。同時聽了父親的話，威廉斯突然意識到她們家族的三代女性都曾做了乳房切割手術，其原因應該也都是遭受到了核試驗的輻射。這讓威廉斯感到非常氣憤，并在之后組織部分女性進行了反對核試驗的示威活動。一家三代女性，九人都做了乳房切除手術，而其中七位去世，這是何其令人震驚的事。很顯然，示威活動效果甚微，于是威廉斯拿起紙筆做為武器來進行抗議，她就核試驗對女性的殘忍迫害如此寫道：“婦女們再也無法忍耐。她們是母親。她們經歷過產前的陣痛，可還是滿懷生育的希望。沙漠下面的那紅色的、灼熱的疼痛所承諾的只是死亡，因為每一枚炸彈都成了一具死胎。”這些血腥而殘酷的字眼都讓我們感到恐慌，認識到人類不僅在對自然進行破壞，對人類本身、對弱勢的女性群體也在進行殘忍的迫害。

三、結語

《心靈的慰藉》一書既讓我們同情威廉斯家族中的女性，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鐘。在全球生態危機日益加劇的情況下，如果我們持續破壞環境，受害的不僅是我們的大自然母親，女性甚至是全人類都會自食其果受到懲罰，到時候我們又去何處尋找心靈的慰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