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林語堂深受中國傳統價值觀及西方思維方式的影響,林語堂對中西方文化的了解以及他對中英兩種語言的掌握為他在翻譯方面的造詣奠定了重要的基礎。本文著重從林語堂英譯的《浮生六記》說明譯者的主體性,尤其是譯者的個人價值觀、審美觀,翻譯目的,翻譯思想等影響著譯者的文本選擇和翻譯策略的選擇。
關鍵詞:譯者主體,文本選擇,翻譯策略
林語堂從兒時起便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在他的文化觀中,儒教、道教、基督教的思想與中西方的文化思想互相融合,這種融合源于他獨特的人生經歷和受教育的經歷,顯示了中西文化對其一生的影響。在20世紀20年代,林語堂把多部英文作品翻譯成中文并介紹到中國。他傳承了中國文化中的精華,同時也清楚地看到了它的糟粕。林語堂也通過他的英文作品向西方介紹中國文化。
譯者作為翻譯主體,為實現其翻譯目的總是會在翻譯活動中表現出自身的主觀能動性,即譯者在翻譯中主體性的發揮,而譯者的文化取向則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其翻譯文本和策略的選擇以及其翻譯思想。譯者的價值觀、文化觀、審美觀等個人因素會始終影響到翻譯文本的選擇。作為文化交流活動的翻譯必然受制于主流意識形態,受制于主流文化發展的需求。譯者是文化語境的產物,譯者的翻譯態度、翻譯思想和翻譯文本的選擇等都會受到譯者所處時代及當時社會經濟、政治和文化格局的影響。而且據操縱派翻譯觀認為翻譯就是譯者在譯入語國家的而主流意識形態和詩學操縱下所進行的一種改寫活動。從譯者主體性的角度分析,贊助人、主流意識形態及詩學都是譯者進行翻譯活動所處的外在客觀環境及條件的制約,體現了譯者的受動性。譯者作為翻譯翻譯主體,除了受動性一面外,還有其能動性的一面,兩者不可割裂。
林語堂的翻譯始自中國的“五四”新文化運動前后,當時在中國掀起了一股翻譯外國文學作品的浪潮,林語堂對中國人講外國文化,譯介了不少外國文學作品。他的英文寫作和英譯中國經典著作也深深地受制于其“對外國人講中國文化”觀念的影響。林語堂的寫作和翻譯中心轉向了“對外國人講中國文化”,在以后的30年里他主要用英語進行創作,而翻譯也以漢譯英為主。《浮生六記》中沈復所描述的是閑適的田園生活,這恰好與西方讀者的生活期待視野相契合。英譯《浮生六記》把中國人的情感、思想以及生活傳給西方讀者,讓他們能夠了解和欣賞,并以此宣揚中國人曠懷達觀的人生哲學和閑淡舒適的東方情調。
在譯作中能體現譯者的文化意識,對原作的理解闡釋,譯者的文學鑒賞能力和文學批評能力,發掘作品的思想內涵和美學意蘊。沈復以簡潔樸實的筆調追憶了他與妻子曾經有過的恬淡生活, 反映了受中華傳統文化熏陶的中國文人雖然窮困潦倒、歷經磨折卻仍然熱愛自然、追求真美的曠達胸懷。林語堂也為這對伉儷的最悲慘同時又是最活潑快樂的生活而深受感動,將其譯為英文。《浮生六記》所描述的人生觀與林語堂的人生哲學也不謀而合。因為他崇尚自然,呼喚簡樸的生活。促使林語堂選譯《浮生六記》的還有一個因素就是文中沈復的妻子陳蕓。林氏在《浮生六記》譯者序的第一句就寫道:“蕓,我想,是中國文學上一個最可愛的女人。”這激起了他想要將這一傳統的中國女性展現在西方讀者面前的強烈愿望。
林氏發表的《論翻譯》主張凡可以助譯文之明暢,或使合于艱深典雅,畢肖古人的主旨,譯者無不可為。”在他看來,要做好翻譯工作,譯者必備的修養是“對原文文字上及內容上透徹的了解;有相當的國文程度,能寫清順暢達的中文;譯事上的訓練”。 林語堂的“通順、美”的翻譯標準強調了譯者對譯語讀者和藝術的責任,這從理論上強調了譯者的主體地位。林語堂翻譯《浮生六記》的目的是為了娛樂和取悅譯語讀者,向西方人介紹中國。他以學貫中西的底蘊,“兩腳踏東西文化,一心評宇宙文章”,既把艱深的中國文化通俗地介紹給世界,也把先進的西方文化傳播給中國大眾。因此林氏在翻譯的過程中他并未將自己拘泥于歸化或異化某一種翻譯策略,而是二者并用,時而運用異化法以保留原語文化以滿足西方讀者對中國文化的好奇, 時而使用歸化法以與西方讀者思維方式保持一致或為了契合目的語讀者的審美期待。
譯者為了照顧讀者閱讀需求,以與西方讀者的思維方式保持一致,為了避免意義表達的含混不清造成對中國文化一無所知的西方人的誤解采用了歸化策略。如:原文:“至乾隆庚子正月二十二日花燭之夕……”譯文:Our wedding took place on the twenty- second of the first moon in 1780.在譯文中,林語堂將代表中國古代紀年的“乾隆庚子”歸化翻譯成“the first moon in 1780”。然而林語堂也不時運用異化法保留原文中的文化意象,以滿足西方讀者對中國文化的好奇心。如:原文:金如土,多為他人。譯文:Spending money like dirt, all for the sake of other people.此例中,“揮金如土”的翻譯沒有使用現成的英語成語“spending money like water”,而是直譯成spending money like dir這樣既保留了漢語的特點,又很容易讓西方讀者理解原文的意義。
此外,林語堂先生也采用了直譯加注的翻譯策略,他在書中對地名的英譯也既保留了其地域色彩,又能讓譯文讀者了解其意。如:龍井—Lungching(The Dragon Well);水園—Shuiyuan(Water Park)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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