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逃避的悲劇命運——關于《土生子》

摘 要：理查德·賴特是黑人作家中的杰出代表，作品《土生子》的問世更是震撼了美國社會，這部長篇小說不同于以往黑人作品，作者賴特深入分析了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黑人受壓迫的根源，試圖找出黑人犯罪的動機和社會制度之間的必然聯系。本文擬從分析黑人的悲劇性命運入手，來探討黑人悲劇性命運的根源在于社會制度，而非天性或者民族特性。

關鍵詞：黑人；別格；悲劇；命運

作者簡介：蘇煥莉（1978—），女，碩士學歷，英美文學方向，助教，渭南師范學院外語系教師

引言

數百年來，美國的黑人文學始終是一個永恒的主題，從最初的非洲黑人的口頭吟唱形式到現如今傳世的黑人佳作，無不表達著黑人群體的掙扎與奮斗，爭取自由，反抗壓迫，代表著黑人的普遍情緒。美國文學中也涌現出一大批優秀的文學家，理查德#8226;賴特是黑人作家中的杰出代表，作品《土生子》的問世更是震撼了美國社會，也為黑人文學在美國文學中贏得了一席之地。因此《土生子》具有里程碑式的作用。這部長篇小說不同于以往黑人作品，作者賴特深入分析了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黑人受壓迫的根源，試圖找出黑人犯罪的動機和社會制度之間的必然聯系，指出黑人犯罪并不是天性使然，也不是某一個民族的特性，而是由所生存的社會制度造成的。本文擬從分析黑人的悲劇性命運入手，來探討黑人悲劇性命運的根源在于社會制度，而非天性或者民族特性。

生存的背景

作者將小說標題定為《土生子》，英文名為Native Son，說明小說的主人公別格正是美國本土文明的產物，是這片土地上生長起來的土生子。那么在這片文明的土地上，又如何會產生這樣一個悲劇性的人物，別格并不是某一個偶然的個體，而是某一類人群的典型代表，在白人占統治地位的社會中，黑人到底有著怎樣的生存環境，又有著怎樣的社會地位，又如何為爭取自己的權利而抗爭過，那么他們最終的命運又會怎樣？這類人物性格的形成又與周圍的環境有著什么樣的深刻關系呢？小說作者理查德#8226;賴特善于分析人物的內心活動，從人物的各種心理活動中展示人物對社會大環境的態度，由于小說是以社會真實的事件為素材，圍繞別格的犯罪過程貫穿始終。

整部小說共分為三個部分，分別為《恐懼》、《逃跑》和《命運》。第一部分《恐懼》描述了小說主人公別格在怎樣的社會環境中成長，在這種不平等的社會環境下，養成了別格冷漠、殘忍的性格。小說的開始為我們展現了一副黑人悲慘的生活畫面，他們生活貧窮，個性壓抑，在白人眼中，他們是壞人，是社會渣滓，由于得不到良好的教育，只好從事一些不受別人尊重的體力勞動。小說開始，作者生動的描述了一處細節，別格如何殺死一只老鼠，這個場景固然在反映黑人生活的環境十分惡劣，但同時也展現了別格殘忍的性格。在這部分中，作者為我們交代了別格犯罪的起因，黑人生活在由白人掌控的社會環境下，內心充滿這恐懼，他們看起來兇悍、堅強、玩世不恭，但事實上他們只能從事低等的工作，而且只能在特定的區域生活。主人公別格不是以往小說中我們讀到的英雄人物，他只是一個社會底層的混混，有著兇殘的個性，但同時他的犯罪也引發了人們對整個黑人體制的深刻思索。小說中也出現了同情黑人的道爾頓夫婦，道爾頓先生是富有的白人企業家，表面上同情黑人，也常以黑人的支持者自居，并且還常常捐款給慈善事業去改善黑人的生活，但事實上他能夠發家致富卻完全靠壓榨黑人的勞動，是個地地道道的剝削者，從這個層面也反映出黑人根本毫無地位可言，他們的內心時常充滿著恐懼，在社會上找不到任何的出路。別格有幸在有錢的道爾頓家做了司機，專職接送道爾頓先生的女兒瑪麗。瑪麗是位活潑開朗的姑娘，有一位信奉社會主義的男朋友，他們經常出入黑人居住的貧民窟，可是他們不羈的生活態度也為瑪麗的悲慘結局埋下了伏筆。在一次醉酒后，別格護送瑪麗回家，并將瑪麗送回臥室，瑪麗的醉酒使別格產生了沖動。這時道爾頓夫人走了進來，她是位盲人，雖然她無法看到，但是她仔細傾聽，別格為了掩蓋自己欲對瑪麗不軌的行為，失手殺死了瑪麗。第一部分至此結束，從事情的經過看來，瑪麗的死，即別格的犯罪具有偶然性，但事實并非如此，因為瑪麗的個性使她的結局變得悲慘，她像她的父親一樣宣稱支持黑人，但同時又有一種天生的優越感，她忽視黑人個體的存在，對于別格，她仿佛忘記了他是一個生理健康正常的男性，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將別格當作奴隸式的下人，而非一個平等的正常男性，因此在她醉酒的時候，仍然可以放心地讓別格送她回家。

卑微的地位

第二部分標題為《逃跑》，殺死了瑪麗，別格并沒有立即逃走，而是又偽裝成先前那個可憐又可悲的下人，而警察也并沒有將這個卑微的黑人作為犯罪嫌疑人考慮，因此別人的黑人身份又是一個極好的掩護。小說中出現的這些情節看似無意，其實正是深刻地揭示了主題。在白人統治的世界中，黑人是引不起任何人注意的，是被人忽視的一個群體。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黑人的前途是迷茫的、令人擔憂的。正如小說中所描述，別格的媽媽選擇了信仰宗教，而別格的女朋友整日酗酒，別格的妹妹也如別格一樣整天生活在恐懼中，他們只是黑人群體中的典型代表，由此可以看出黑人的生存狀態。而媒體也通常用粗俗不禮貌的語言去描繪黑人，例如通常將黑人描述成“animal”野獸這樣的詞匯。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黑人無法認知自己的身份，他們不能享受做人的基本權利。當瑪麗的骨骸從火爐中發現時，別格這時才開始逃跑，他帶著女友到處逃竄，然而他跟女友也并非真心相愛，而是互相利用，因怕女友的揭發，他最終選擇殺死女友。別格的殘忍性格又一次得到了體現。在此部分中，小說出現了象征寫法，在別格開始逃逸的那刻，天空飄起了雪花，直至被抓，雪越下越大，別格從一所空房子的窗戶跳下來，摔倒了地上，厚厚的雪立刻將他掩蓋，他的口中、鼻中、眼睛里一時全是雪花，手腳也被地上的雪束縛，周圍又圍觀了很多的白人，這真是白茫茫的一片世界，象征著整個社會是被白人所統治的。

悲劇的命運

第三部分為《命運》，最終在這一部分中將揭示別格的最終命運。為別格辯護的是一位信仰共產主義的白人律師，他免費為別格辯護。在別格被審判之前，他已經被媒體定罪，白人將黑人的犯罪視為大不赦，他被鋪天蓋地的媒體渲染為殺人狂魔，甚至將整個黑人群體視為社會的危險極端分子。只有這位白人律師麥克斯真正同情別格，是他讓別格認清自己是一位有著獨立人格的人，黑人和白人應該是平等的。他最后的辯護也讓別格對自己的罪行有了清醒的認識，麥克斯指出黑人犯罪的根源正是不平等的社會制度，他努力使別格免于死刑，但最終歸于失敗。麥克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作者的觀點，作者通過小說中人物的表現來表達自己的觀點，黑人犯罪并不是特殊場景下的偶然事件，而是整個社會造成的。從別格的名字我們也可看出作者的諷刺意味。別格（bigger）是big和nigger兩個單詞的融合，別格是地地道道的土生子，是美國現代文明之下的產物。

結論

理查德#8226;賴特對黑人文學的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說：“如果我只認識一個別格，我是不會寫《土生子》的……別格是美國的產品，這片土地上的土生子。”美國黑人長期以來一直是一個受壓迫、受奴役的民族，因此別格現象是一個普遍的現象。理查德#8226;賴特正是竭力從社會制度的本身來探討黑人受壓迫的根源。從他的作品中，我們讀到了對美國種族歧視制度的強烈憤怒，如果不從根源上改變黑人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那么他們將永遠無法擺脫他們的悲劇性命運。

參考文獻：

〔1〕理查德#8226;賴特：土生子〔M〕。譯林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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