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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影蠱

2011-05-14 09:47:03蓮沐初光
飛魔幻B 2011年5期

蓮沐初光,昵稱小沐,85后金牛座,生于一代清官包拯的故鄉——安徽合肥,沒心沒肺笑呵呵的小女子一枚,愛和寫手朋友們一起聊天賣萌,愛看動漫和各類古風文,尤喜《飛·魔幻》,最喜歡的寫手是語笑嫣然和尤妮妮。個人最大的夢想是嘗遍天下美食,游遍千山萬水。寫文的想法萌生于2009年年底,幾經練筆磨礪,從2010年開始發表文章,擅寫古風言情、現代懸疑以及幻想文,尤愛古代權謀文,文字散見于各類青春期刊,曾獲飛魔幻2010年封面故事征文大賽榜眼。筆名的靈感來自于安徽名景——蓮花佛國九華山,寓意頓悟時的剎那光華。

【壹】

那晚正是河燈節,月色如紗,人潮如織,水粉河燈朵朵開在清波。

如果沒有遇見清影,我定是眾多信徒中的一個,一起虔誠地三叩首,捐出一筆香油錢,許下一個平安愿。可清影偏偏立在寺廟門口,著一身月白衣衫,提一盞青絹燈籠,淡淡地對我說:“郡主,你不信佛,又何必去拜。”

未及身后的家丁呵斥,我已經挑了眉,冷冷地嘲諷道:“公子倒是說說看,我若不信,又怎會來這寺廟?”

他輕笑一聲,眉眼間的冰霜卻不化:“人們來這里拜佛,只為許愿,若此生無愿可求,又有多少人愿意皈依佛祖。郡主也是這樣。”

這話倒有幾分道理。我上前幾步,定睛一看才發現他手中的燈籠雖亮著,卻無燭火。心下訝然,我脫口問他:“你是誰?”

他卻答非所問:“敢問郡主,佛是什么?”

我一指他手中散發淡淡光輝的青絹燈籠,道:“佛是這污濁塵世中的一盞明燈。”

“那我便是燈下的影——我叫清影。”

他目光疏離,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質:“郡主心中之愿,不是一生富貴,也不是光耀門楣,只求情郎平安,對嗎?”

頰邊灼燙,我忙微側了臉去。他說對了,此愿是為顧念祈而求。

幾個月前,京畿那邊傳來消息,據說一夜之間數名百姓遇害,死狀慘不忍睹,皆是頭顱被生生切去。有目擊者指證說,殺人的是一個無頭鬼。于是很快便有皇榜帖出,只要制伏無頭鬼,便可以加官進爵。

一時間,揭榜的人多如牛毛。父王是云州寧王,而顧念祈是我青梅竹馬的玩伴,憑著一身武藝和膽識做了父王的侍衛。揭榜那日,他對我說:“靜婉,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等我降服了無頭鬼,有了身份地位,再來娶你。”

殺鬼談何容易,據說揭榜的勇士全都莫名地失蹤了。我百般勸說顧念祈不要以卵擊石,可他鐵了心。無奈中,我只好來寺廟里,祈求佛祖保佑顧念祈。

可眾生浩渺,再大的神力均分下來,力量也會變得微薄,何況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真的會眷顧世人嗎?

清影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沉聲道:“我既可以讓顧侍衛安然無恙,也可以讓他加官進爵。”我回頭看見他神色篤定,不由得抬手退了家丁,半信半疑地問:“真的?”

他笑了,那雙狹長眼睛瞇起來,透著一絲詭譎:“郡主可知道分影蠱?”

分影蠱,又稱分身術,我自然聽說過,只因父王的領地是地接西域和北疆的云州,流傳著許多奇門異術。據說分影蠱可將一個人的影子與肉體分開,化成影人,和原本的人沒有異處。

只一個剎那,我便恍然大悟。若使用分影蠱讓顧念祈的影人代替他去殺鬼,就算失敗了,死掉的也不過是一個影子罷了,肉身還是完好的。

思及此,我遍體生寒,卻還是猶豫著接過清影遞過來的青絹燈籠。

后來,我無數次回想起這個瞬間,心頭便四海潮生。當初我便不該遇見清影,不該被他誘惑,可——

有些決定一旦做出,便覆水難收。從此是福是禍,只能各自領取。

【貳】

那晚,我終究沒有進廟祈福,而是直接回了寧王府。一進廂房,我便緊閉門窗,將隨侍丫頭遣到外廂。

待四下無人,我才用銀簪子挑亮燈芯,將那盞青絹燈籠從廣袖中取出,細細打量起來。籠身用上好的絹紗做成,并無繁復花色,只是寫著幾行咒文,形狀詭異。

我將咒文謄抄下來,放在火上點燃,然后將余下的灰燼仔細放入酒樽,最后斟上滿滿一樽清釀。

酒水清亮,映照出我略顯蒼白的臉。幾番躊躇,我才狠心在手指上一咬,一滴血墜入酒中,似一條紅蛇翻轉了幾下,很快便消弭。

如此,這杯酒便是分影蠱了。

月落烏啼,已是二更天。窗外一陣細碎,似夜露降落,也似涼風掠過。我施施然打開朱紅紗窗,輕叩窗欞。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暗號。

驀然間,顧念祈從黑暗中現出,朝我一笑,便越窗而入。下一刻,我已被他溫柔地攬入臂彎,抬眸看向他英武的臉,目光細細地描過深邃的眼,挺拔的鼻,那些溫暖的記憶點點浮現。若不是因為地位有云泥之別,我們早已結為連理。

顧念祈在我耳邊低語:“靜婉,我已向寧王稟報,明日我便趕往京都,無論此行多么兇險,我一定會殺掉無頭鬼,榮載歸來。”

他什么都隨我,只除了這一件事,怎樣勸都不聽。我推開他,端起那杯清釀,顫聲道:“念祁,這杯酒,就當我為你踐行。”

顧念祈不疑有他,一飲而盡。清釀甫一入喉,他便變了臉色,直直地倒在地上,悄無聲息。

燭火搖晃,將他映出一道暗影,靜靜地鋪在地面。我捂住嘴巴,驚恐地看著那道暗影越拉越長,漸成人形,接著身體逐漸清晰,最后分明是另一個顧念祈!

我顫抖著上前,可那個影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只要影人被分離,顧念祈便是一個沒有影子的人,不可被別人發覺,否則他會被當做怪物。

記起清影的告誡,我將書案上的一個墨硯移動了半寸,房中那扇云母屏風便緩緩移開,露出一個黝黑的洞。

順著洞口走下去,有一間暗室。我將辦昏半醒的顧念祈攙扶起來,蹣跚地走入暗室。

【叁】

影人走后,一連數日我都精神萎靡,賞花繡草,閉門不出。

三年前母妃逝去,父王眼下忙于政事,自然沒人來擾我輕閑。于是,我每天都會避人耳目,偷偷打開廂房的暗室。如今的顧念祈,仿佛失了魂靈,每日除了呆坐,便是狼吞虎咽地吃掉我帶來的食物。

過了七七四十九日,我終于有了影人的消息。他沒有失蹤,頭顱卻被無頭鬼切去。而且,和尸體一起運回云州的,還有一道冊封我為皇后的圣旨。

除了我,沒有人在意顧念祈的死。他是眾多侍衛中的一名,自幼沒有親人,死去了,安靜了,對別人來說連隔靴搔癢都算不上。反倒是父王難掩喜色,接旨之后特意將我傳去,躊躇滿志地對我說:“靜婉,如今你將要母儀天下,這是整個寧王府的榮耀,爹爹下個月會親自送你入京成婚。”

我勉強扯出笑容,道:“父王,孩兒不求榮華富貴,只愿此生安順,我……”

話未落,右側身的花架斷成兩半,蘭草藤條碎落一地。父王執劍而立,威嚴道:“靜婉,為了父王的大業,你最好斷了雜念。”

我伏地啜泣,聽門扇重重地關上。眼下唯一可行之計,便是作法喚醒顧念祈,讓他帶我遠走天涯。

清影沒有食言,他將影人的尸體搬進暗室,點燃了一張咒符,將符灰和著一滴血摻進酒中,給顧念祈喂下。一炷香之后,影人漸漸模糊,融為顧念祈的影子。

整個過程,我都執著于那盞青絹燈籠,站在一邊焦急地等待。果然,顧念祈眸中的云翳漸漸散去,清明一片。我欣喜地走上前,拉起他的手,還未開口,他已經誠惶誠恐地掙脫,朝我跪下:“參見郡主!”

有什么東西,瞬間面目全非。我微怔,試探著問他:“念祈,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從前是……”

話音未落,他已沉聲說:“回郡主,小人絲毫不敢忘記,但郡主是金枝玉葉,小人豈敢妄想。”

口口聲聲都是郡主,再不是靜婉。有時候變的不僅僅是稱謂,而是整顆心。我心郁氣結,緊緊盯著他:“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一旁的清影打破尷尬,將分影蠱的前前后后悉數說出。顧念祈聽完,面露感激,對我道:“謝郡主救命之恩!”

一個謝字,輸盡情意。我眼中酸澀一片,凄然道:“你不必謝我,皇上已冊封我為皇后,擇日成婚,你我從此恩斷義絕!我現在就放你出暗室,你走。”

他眼中似有不舍,卻還是轉身離去。我忍住眼淚,隨后拾級而上。兩道暗影在石壁上重疊又分離。

驀然,我停住腳步,仿佛有什么事情,很不對勁。

明明是三個人,石壁上映出的影子,為何只有兩個?而且……

顧念祈映在石壁上的影子,竟然沒有頭。

我尖叫一聲,轉身跌跌撞撞地向暗室深處逃去。不想清影將我一把抱緊,撞開顧念祈便疾步奔出暗室。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肆】

顧念祈緊跟著我們跑出暗室,翻窗躍入夜色,倏忽不見。清影緊捂住我的嘴巴,將我的悲泣生生逼回。

良久,神思才安定下來。我奮力推開他:“念祈的影子,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清影定定看我,字字生寒:“我帶你跟蹤他,你便知真相。”

“你還想騙我!一定是你從中做了手腳,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銀牙咬碎,思緒也清晰了大半。清影一定早就知道這樣的結局,但他偏以分影蠱為餌,來引我入局。

清影不語,許久才答:“非人非鬼。”我怔住,只見他右手伸來,在我頰邊一觸,指尖有一顆淚珠。他低頭看著,眸中竟流出絲絲悲戚。

我腦中靈光一閃,往清影身后看去。果然,他沒有影子,原來他也中了分影蠱。

中蠱的人沒有影子,可笑的是,影人卻是有影子的,比中蠱的人更像人。

難怪他每次出現,都故意站在陰暗處。我眼拙至此,至今才發覺。

“你中了分影蠱,為何還神志清醒?”我顫聲問。

清影揚了揚眉:“這個你不用管,你只要回答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個究竟。”自始至終,他的神情都毫無波瀾,仿佛算定了我終究會為了顧念祈而妥協。

疾風獵獵。清影帶著我運了輕功,不多時便跟上了顧念祈。只見他行至郊外的一處山林,走進一個山洞中便不見了蹤影。

隱約聽見洞中傳來奇怪的聲響,似有刀劍碰撞。我提著青絹燈籠,屏息跟在清影身后。山洞幽深狹長,陰冷潮濕,走了大約一刻鐘,清影才驀然停步,道:“到了。”

只一個轉彎,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巨大的石室,燃燒的火把將四周照得亮如白晝。石室中央,成千上萬的士兵手持兵刃,以方陣排列,整齊劃一地操練兵器。

除了震驚,我心中更多的是害怕。在云州的土地上,這樣一個頗具規模的練兵場,一定與父王脫不了干系。難道,父王想起兵造反?

我被這個念頭嚇住了,連連后退。清影一把拉住我,一只手如蛇一般箍住我的喉嚨,頸部頓時冰涼一片:“郡主,不要試圖喊叫士兵,否則我不會憐香惜玉。”

盡管神情依舊清淡,眉目依舊疏離,然而他于我已不啻于魑魅魍魎。我搖頭,喃喃自語:“你騙我,你不是常人,這些都是你用法術做出來的幻境。”

“你若不信,可以把青絹燈籠提到眼前,看看他們的影子。”清影往石室的四周指了一指。果然,石壁上映出的士兵身影,都沒有頭。

我腦中一片空白,只聽清影淡淡的口吻在耳邊響起:“他們都是寧王的傀儡……你父王雖是異姓王,卻也野心不小,妄想逼宮奪位。”

自古起事,都會假以鬼神之名。那個無頭鬼,其實是寧王用秘術所為,一時間鬧得京畿人心惶惶,此為天時之利。云州地勢偏遠,皇權鞭長莫及,私自擴充軍力的事便可以輕易地掩蓋過去,此為地理之利。懸賞的皇榜一出,天下勇士便涌入京都。而勇士紛紛失蹤,其實是被寧王擄去,再用分影蠱將他們的影人分出。只要砍去影人的頭顱,這些勇士便會失去自主,淪為傀儡,只聽從寧王的命令,此為人和之利。

我恍然大悟,問清影:“難道你的影人在父王手中?”

他眼中玩味一片,道:“也可以這么說……我的影人陷入困局無法脫身,而我之所以沒有淪為傀儡,是因為你父王還沒有來得及把影人的頭砍下來罷了。”

冤有頭,債有主。原來他找上我,只是想以我為人質來要挾父王交出自己的影人罷了。

我的心定了定,放緩語氣說:“你不愿做傀儡,拿我跟父王說明白就是,你又何必把顧念祈也扯下水。”

誰知,清影卻鉤了鉤嘴角,扯出一個邪魅的笑:“留著他,總有用處的。比如——要挾你。”

【伍】

清影所謂的要挾,竟然是讓我遵旨完婚,榮登后位。

他雖是男子,卻心細如塵,連我要抗旨逃婚的心思都了如指掌。猶記得他離開之前,神情清冷如刀:“只要你入京為后,我便有辦法讓顧念祈擺脫傀儡的身份。”

我不明白他的目的,也不明白他為何在告訴我真相之后,如夜露蒸發般消失。若不是他的那盞青絹燈籠還在枕邊散發著幽幽光華,我真的以為他的出現,只是一場噩夢。

對于封后,舉國歡慶之余,更多的是驚嘆。誰都知道父王三年前被迫離開京畿來到封地,皆因功高震主,讓當今皇上也忌憚三分。如今我被冊封,父王的權勢非減反增。

父王很快便組了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護送我趕往京城。送親隊伍的領兵,便是顧念祈。

一路上,他身穿戎裝,騎棗紅馬于轎子左右,手握長刀,英姿颯爽。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孔武將軍,只要用一盞施有秘術的青絹燈籠一照,便可以看到無頭影子。

他是無頭傀儡。他心中再無情愛。

沿途的風光從高山荒漠,逐漸到小橋流水。很多時候,我都將轎簾掀開一角,癡望著長空萬里,癡望著顧念祈英挺的背影,記起他曾在我耳邊輕聲說——此生,愿與你鮮衣怒馬,遠走天涯。

如今我身穿鮮衣,他騎著怒馬,天涯就擺在眼前,而他卻將我護送給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

【陸】

入宮那天,我身著百花紫金朝服,隨父王入宮。意外的是,覲見并不是在正殿,而是一處隱蔽的偏殿。殿外有重兵把守,戒備森嚴。

殿內充斥著古怪的藥草香。我低頭進殿,平靜恭順地跪下行禮。良久,才有人說了一句眾愛卿平身,那聲音里憑添幾分孱弱。

果然,龍床前掛著重重帷幕,隱約可見一個羸弱清瘦的身形,應是皇上。他大聲咳嗽了幾聲才又道:“寧王,朕依照你的意思,冊封靜婉郡主為后,大典于三日后舉行。”

我沒有想到父王的勢力已大到挾天子的地步,而且這入宮為后還是他所安排的,當下便忍不住看向父王,只見他口中喊著謝主隆恩,那眉眼間卻透著戾氣。

待出了偏殿,父王才低聲對我說:“靜婉,爹知道圣上病弱昏庸,但這不是為父的狠心,而是為了江山大業啊。”

江山大業。我不是男子,卻已清楚這四個字的沉重。我苦澀一笑,并未答話,心中纏繞著一連串詭異的事情,無頭鬼,清影,顧念祈。每一件都讓我生出不祥的預感。

是夜,燈火通明。

行宮中依然喧囂,宮女太監進出絡繹不絕,都在忙大典事宜,直至午夜才消停了。耳根清凈了,我卻對著寂地銀光久未能眠,干脆披了件鶴氅,拎了那盞青絹燈籠走出宮房。

月光如雪,樹影婆娑。我一時玩心大起,用錦鞋去踩地上的樹影。風漸起,那樹影也搖搖晃晃,怎么踩都掙脫開去,反而更讓我樂此不疲。

忽有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無趣便來踩影子,影子哪有那么好欺負,你怎么跟個孩子似的。”竟有幾分笑意。

我忙尋聲望去,一個清瘦身影從黑暗中浮出,看得分明了,竟辨出那人正是清影,忙后退一步。

清影眼角一睨:“你怕我?”

這是皇城禁地,只要我出聲叫喊,立馬有侍衛趕來護駕,何來一個怕字。我挺直脊背,微挑了眉:“我還以為你成了傀儡,或是死了,沒想到你陰魂不散,混入宮了。”

他面上笑意更甚:“我找到我的影人了。”

我倍感意外,將青絹燈籠往他身前靠了一靠。果然,地上映出一條頎長的影子,完好無缺。他竟然已經克掉了身上的分影蠱。

“你既然已經找到了影人,”我心中燃起一線希望,緊逼一步道,“那么就讓顧念祈擺脫傀儡的身份吧?”

清影收了笑,道:“時機未到。”

我心中薄怒,將手中燈籠猛然向他甩去。他輕功了得,卻不避開,任由那盞燈籠砸在身上,滾落在地。氣氛陡然凝固。

他抬起右手,默默低頭看著掌心。其中一根手指上,曾沾染過一滴眼淚。我愣住,聽他不甘地道:“顧念祈,就那么好?”

他沒那么好。只是郎騎竹馬來,青梅曳枝頭,豈是說忘就忘。清影又笑,這次竟帶了一絲苦澀,再不理我,轉身便駕了輕功離去。

我大驚,上前追去,卻被什么東西絆了一跤。低頭一看,是那盞青絹燈籠。

盡管落入泥淖中,它卻光華依舊。我失落地輕撫燈籠,記起曾對清影說過的話,佛是這濁世中的一盞明燈。

可這世間,更多的是影的黑暗,壓得人喘不過氣。

【柒】

三日后,封后大典。碧瓦鎏金的皇宮遍地紅綃,燦若朝霞。

我身披鳳冠霞帔登上鑾駕,恍惚間,一絲光亮灼痛了眼。我下意識地看去,卻見不遠處的人群中,顧念祈正神色復雜地看著我。目光就這樣在空中相撞,他忙快速移開視線。

即便如此,我還是看到一柄匕首藏在他的袖中,只露出不足半寸的利刃——方才正是它的光芒。

我不動聲色,腦中卻快如閃電。父王素來被皇權所忌憚,除了送親,他沒有正當的理由運兵到京畿一帶。如今在這封后大典上,皇族百官齊聚,正是逼宮奪位的好機會。顧念祈是父王的傀儡,如今帶刀面圣,難道是要企圖弒君嗎?

由于過度緊張,我手心里沁了一層薄汗,卻想不出跳出這僵局的辦法。鑾駕很快便到了主殿之前,遠遠望去可看見皇上著明黃錦繡龍袍,和禮部等官員立在殿前。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那皇上不似昨日所見的羸弱。

竟有幾分熟悉之感。

一直到了跟前,我才看清龍顏,卻如入冰窟,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氣質冷冽,眉目疏淡,身形清癯,威儀天成。那龍袍加身的九五至尊,竟是清影。

清影,竟是皇上。

往事一幕幕飛快掠過,真真假假,錯綜迷離。再見面時,竟是這樣對立的兩極,讓我如坐針氈。

清影輕挑劍眉,向走下鑾駕的我露出淺淡的微笑,伸手握住我的手指,根根沁涼。一時間,這皇權朝堂仿佛瞬間風化無存,而我和他置身于孤煙大漠。天高云凈,任由洪荒浩蕩,淹沒彼此。

有那么一瞬間,我有道出一切的沖動,但情形陡變。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刷的一聲刺穿皇旗,插入地面一寸有余,箭翎微抖。

清影快速放開我的手,我手心頓時空落一片。轉身看去,皇族皆變了臉色,百官個個高呼,寧王反了,保護皇上!

已經晚了。大批的軍隊涌入大殿,手中的長槍直指清影。父王從士兵列隊深處闊步走出,哈哈一笑:“趙氏小兒,這江山本是我孫家將士拼了血汗打下的,卻落入你們趙氏手中,惹得蒼天震怒,鬼怪橫行,今日本王要替天行道!”

清影怒極反笑:“寧王,恐怕那無頭鬼,是你做的孽吧!你用妖術豢養傀儡,私自屯兵,圖謀造反,朕早已去云州查明一切,掌握了你的罪證!”

父王仰天哈哈大笑:“我一直都在監視你,你在宮中半死不活,何時去了云州?”笑聲未落,他已明白過來,震驚道:“中蠱之人若要神志清醒,除非用自己的血做蠱引……你居然給自己下了蠱?”

清影冷冷地說:“不錯,你所監視的那人,只是我的影人罷了。”

殿內涌出大批的御林軍,兩軍頓時劍拔弩張。我明白清影已贏定此局,凄然向父王跪下喊:“孩兒求你住手吧!”

父王無動于衷,他眼中陰鷙一片,大喝一聲:“殺!”

他身后方才還咄咄的軍隊,此刻卻死一般的靜寂。

那些士兵一個個目光呆滯,毫無表情。他們不是傀儡嗎?為何此刻對命令置若罔聞?

“寧王,砍下影人的頭顱可以讓他們聽話,但你有所不知,要燒掉頭顱,他們就全都是廢人。”清影望向西北方,那里似有沖天火光,“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懂得分影蠱。”

父王眼中一片絕望,他仰天長嘯,獨自揮舞大刀拼戰起來,可寡不敵眾,身負重傷。我扯掉鳳冠,踉蹌著跑過去,背上卻驀然一陣劇痛。

天旋地轉。我伏在地上,以肘支地,卻見刀兵相接處,一個矯健的身影縱身躍出,一刀砍下了父王的頭顱。

那個身影于我而言,熟悉得近乎可怕。

他是顧念祈。

【捌】

云州寧王逼宮奪位,上騎將軍顧念祈臨陣大義,忠心護主,當場取寧王首級。后來寧王被判株連九族,上至八旬老人,下至初生嬰兒,皆無幸免。而靜婉郡主未到行刑之日,便用三尺白綾,自裁身亡。

盡管已入佛門,卻總能偶爾聽到這些流言。我默默無言,關了木窗,將一世喧囂關在靜室之外,閉目捻起佛珠。

帝國成立初始,許多異姓王受封。但戎馬一生的他們并不滿足,妄圖造反,其中以寧王為首。統平帝鎮壓寧王,殺一儆百,于是這片戰火肆虐了近百年的土地上,終于得以空暇休養生息。統平帝趙清影施以仁政,大興佛教,每年到白馬寺參拜禮佛,為社稷黎民祈福。

所以每年初秋,我總能見到清影。殿外儀仗肅立,殿內的他仰望佛像,眼中現出慈悲,然后便深深地,深深地拜了下去。

顧念祈護駕有功,官升三級,迎娶翰林學士的千金為妻,已是多年不見了。可清影,這個周身散發孤絕氣息的男子,真是逃不開,避不掉。

落發為尼的那日,清影曾問我:“他心里還是有你的,只是你太過執拗……你改姓換名之后,朕便可以成全你們,可你為何非要遁入空門?”

“因為殺父之仇。”我忘不掉顧念祈用匕首砍下父親頭顱的景象。彼時他面容扭曲,神情可怖,如羅剎。

一直都矜貴的清影,此刻卻暴怒地鉗住我的雙肩:“孫靜婉!你要恨,就恨朕!你別忘了,朕懂得分影蠱,是朕將顧念祈變為傀儡,命令他殺掉寧王的,真正的兇手是朕!”

原來,他還在幻想,這樣的謊言可以帶給我一世美滿。我疲憊地閉上眼睛:“顧念祈的蠱在暗室里便已解了,他假意扮作傀儡,為皇上你效命。”

清影臉色一凜:“你說顧念祈扮作傀儡,可那時他的影子確實無頭。”

我冷冷道:“顧念祈的影人尸體運回之后,我總覺得處處不對勁,那具尸體略高一點,稍微瘦了一點——現在想來,那根本不是顧念祈的影人!”

只要找一個影人砍下頭顱,再將他作為顧念祈的影子附身到他身上,便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說不定,焚化傀儡軍頭顱的人,也是顧念祈。相伴那么久,我能夠從人群中一眼認出他的身影。大典那天,我沒有在傀儡軍中看到他,可之后他卻猶如空降,手刃父王。

我本來不想這樣假設,但株連的九族中,清影只放過了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是顧念祈。因此我便堅信不疑,顧念祈是清影安排在父王身邊的細作。

“他是假扮傀儡,因為他不想你恨他。”清影苦笑一聲,“他恰好是云州的人,所以我便想收買他。我許他權勢地位,他便答應為我所用,條件是——不能傷害你。”

我啞然失笑。最痛的傷,不在肉體,而在心中。

我將一把锃亮的剃刀呈上,不置一詞。清影拿起剃刀,將我的長發攏在手中。手起刀落,青絲寸寸落地。

青絲一旦落盡,便與塵事絕緣。只是半空中忽有什么東西直直墜下,落在我的臉上,涼涼潤潤。我驀然心痛,這才驚覺,不知何時,情愫已生。

千回百轉,最后一句話卻成了:“皇上,你給自己下蠱,萬一父王識破宮中那是你的影人,該如何是好?”要知道,砍掉影人的頭容易,但從傀儡變成常人就難了。

那是個賭,若朕賭輸了,就做一個傀儡好了,無知無覺,任由他人擺布。換言之,朕不想對云州起兵征討,這天下百姓百年來,默默忍受著皇權爭奪帶來的苦楚,已經夠了。

我長嘆一聲,原來如此。他胸懷黎民,心系蒼生,注定屬于這如畫江山。

佛是燈,他是影。只為了澤被萬民,擎起那抹微光,他甘愿一生為影,無關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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