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黨的讀書和讀書的政黨

○陳建波

一個人不讀書不會進步，一個民族不讀書也不會進步，一個政黨不讀書同樣不會進步。讀書是我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90年來，在革命、建設(shè)和改革的各個歷史時期，我們黨始終都把讀書學習放在重要位置。我們黨的領(lǐng)導(dǎo)人在工作生活中更是堅持博覽群書，在會議和講話中經(jīng)常旁征博引，循循善誘，令人敬服。進入新世紀以來，特別是黨十七屆四中全會提出了建設(shè)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戰(zhàn)略任務(wù)，更加充分地說明我們黨是一個讀書的政黨。

領(lǐng)袖要以身作則，博覽群書

毛澤東一生最大的愛好就是讀書，他曾說過：“飯可以一日不吃，覺可以一日不睡，書不可以一日不讀。”毛澤東在中南海的書房里有9萬多冊藏書。有人把毛澤東的閱讀范圍概括為馬克思主義、哲學、自然科學、社會政治、經(jīng)濟、軍事、歷史、文學、書法、報紙雜志、叢書工具書，共11大類。這真稱得上是博覽群書。

毛澤東身邊離不開書，據(jù)逄先知回憶：

主席今天外出，要帶走一大批書，種類很多，包括的范圍很廣。他指示要以下一些：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主要著作，諸如：《資本論》、《馬恩文選》(兩卷集)、《工資、價格和利潤》、《哥達綱領(lǐng)批判》、《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反杜林論》、《自然辯證法》、《馬恩通信集》、《列寧文選》(兩卷集)、《二月革命到十月革命》、《無產(chǎn)階級革命和叛徒考茨基》、《國家與革命》、《“左派”幼稚病》、《帝國主義是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俄國資本主義的發(fā)展》、《進一步，退兩步》、《做什么?》、《什么是“人民之友”?》、《無政府主義還是社會主義?》、《列寧主義基礎(chǔ)》、《列寧主義問題》、《聯(lián)共黨史》。《毛澤東選集》全部。普列漢諾夫：《史的一元論》、《藝術(shù)論》。黑格爾的著作、費爾巴哈的著作。歐文、傅立葉、圣西門三大空想社會主義者的著作。《西方名著提要(哲學社會科學部分)》。馮友蘭：《中國哲學史》。《荀子》、《韓非子》、《論衡》、《張氏全書》(張載)、關(guān)于《老子》的書十幾種。《邏輯學論文選集》(科學院編輯)。耶方斯和穆勒的名學(嚴譯叢書本)。米丁：《辯證唯物論與歷史唯物論》。尤金等：《辯證法唯物論概要》。艾思奇：《大眾哲學》及其他著作。楊獻珍的哲學著作。蘇聯(lián)《政治經(jīng)濟學教科書》(第三版)。河上肇：《政治經(jīng)濟學大綱》從古典經(jīng)濟學家到庸俗經(jīng)濟學家一些主要著作。最近幾年中國經(jīng)濟學界關(guān)于政治經(jīng)濟學的論文選集。《六祖壇經(jīng)》、《般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法華經(jīng)》、《大涅盤經(jīng)》。《二十四史》(大字本，全部)。標點本《史記》、《資治通鑒》。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呂振羽：《中國政治思想史》。趙翼：《二十二史札記》。西洋史(馬克思主義觀點的)、日本史。《昭明文選》、《古詩源》、《元人小令集》、唐宋元明清《五朝詩別裁》、《詞律》、筆記小說(自宋以來主要著作，如《容齋隨筆》、《夢溪筆談》等)。朱熹：《楚辭集注》、《屈宋古音義》。王夫之關(guān)于哲學和歷史方面的著作。《古文辭類纂》、《六朝文絜》。《魯迅全集》(包括魯迅譯文集)、《海上述林》。蘇聯(lián)大百科全書選譯。自然科學方面的基本知識書籍。技術(shù)科學方面的基本知識書籍(如講透平，鍋爐等)。蘇聯(lián)一學者給主席的信(講社會主義社會矛盾問題的)。郭沫若：《十批判書》、《青銅時代》、《金文叢考》。字帖和字畫。中國地圖，世界地圖。

毛澤東曾經(jīng)給他的兩個兒子開過一張書單：精忠岳傳、官場現(xiàn)形記、子不語正續(xù)、三國志、大眾哲學、中國歷史教程、蘭花夢奇?zhèn)鳌⒍脶覄b傳、小五義、續(xù)小五義、聊齋志異、水滸、薛剛反唐、儒林外史、何典、清史演義、洪秀全、俠義江湖等。這張書單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毛澤東讀書廣博的特點。

鄧小平酷愛讀書，涉獵廣泛。從1969年10月到1973年2月，鄧小平謫居江西期間，每天上午去工廠參加勞動，下午和晚上的時間主要用來讀書，而且“每日都讀至深夜”。根據(jù)鄧小平的女兒回憶：

我們家的藏書，什么都有。中國歷史方面的，有《二十四史》、《資治通鑒》等等；中國文學的，有《紅樓夢》、《三國演義》、《水滸》、《西游記》、“三言”、“二拍”、《儒林外史》、《鏡花緣》、《西廂記》、《牡丹亭》、《桃花扇》和詩經(jīng)、唐詩、宋詞、元曲，及現(xiàn)代作家魯迅、巴金、老舍的作品等等；外國文學，有托爾斯泰、果戈理、契訶夫、陀斯妥也夫斯基、巴爾扎克、雨果、羅曼?羅蘭、大仲馬、莫里哀、蕭伯納、泰戈爾、海明威等等的諸多作品；還有許許多多外國歷史、回憶錄、傳記、哲學等方面的書，當然，還有許多馬列主義書籍。

江澤民在擔任上海市市長的時候，僅在辦公室里就有3000多本書。黨的十六大以來，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明確提出建設(shè)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的戰(zhàn)略任務(wù)，并建立了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制度，這是一種特殊形式的“博覽群書”。

領(lǐng)袖薦書體現(xiàn)政黨讀書風格

只有博覽群書才能知道哪些書是好書，哪些書值得推薦，講話談話才能做到旁征博引、循循善誘。

毛澤東講話生動活潑，引經(jīng)據(jù)典，非常吸引人。丁玲回憶說：毛澤東常常帶著非常欣賞的情趣談李白，談李商隱，談韓愈，談宋詞，談小說則是《紅樓夢》。每次毛澤東去紅軍大學講課，常常引用《紅樓夢》中的人、事為例，深入淺出，通俗生動，聽課的人都非常有興趣。李德生在他的回憶錄里也提到，在政治局會議上，他常常聽到毛澤東旁征博引，講秦始皇如何統(tǒng)一六國的故事，講漢王劉邦和呂后的故事，講灌嬰和周勃的故事，評說范文瀾和郭沫若的歷史著作之得失。黃麗鏞的《毛澤東讀古書實錄》一書，對毛澤東讀古書的情況作了詳盡的整理，從中可以看出，毛澤東的引經(jīng)據(jù)典，正是因為他博覽群書。毛澤東還經(jīng)常向全黨干部薦書，甚至規(guī)定讀書的書目。例如，1943年3月，毛澤東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提出：“中央直屬機關(guān)干部要進行理論、思想教育，讀馬、恩、列、斯的四十本書。”1945年黨的七大上，毛澤東提出我們要讀《共產(chǎn)黨宣言》等5本馬列主義基本著作。新中國成立以后，毛澤東在黨的會議上多次提到讀書的問題，向全黨推薦或指定有關(guān)書目。1958年11月鄭州會議期間，毛澤東還向中央、省市自治區(qū)、地、縣四級黨委會發(fā)出了讀書的建議。一時間，讀書蔚然成風。

江澤民在講話和談話里也很注意引書和薦書。1996年1月，江澤民在全國宣傳部長會議上說：領(lǐng)導(dǎo)干部在加強理論學習的同時，也要看一點歷史名著。比如，狄更斯的《雙城記》，我十五歲時讀過這本書，現(xiàn)在再來讀，感受就不一樣了。那時是看小說，現(xiàn)在是借以理解歷史。最完整地描繪法國大革命的，還是狄更斯的《雙城記》，比雨果的《九三年》還要完整。江澤民還說：家有黃金數(shù)噸，一日不過三頓。陸放翁有兩句詩：“利欲驅(qū)人萬火牛，江湖浪跡一沙鷗。”前一句描繪陷入功名利祿使人丑惡的現(xiàn)象，后一句勸人把功名利祿看得淡一些。鄭板橋的一首《道情》，也很值得那些功名利祿思想重的人讀一讀：“老書生，白屋中，說黃虞，道古風；許多后輩高科中。門前仆從雄如虎，陌上旌旗去似龍，一朝勢落成春夢。倒不如蓬門僻巷，教幾個小小蒙童。”功名利祿思想太重了，沒有什么好處，使自己不得自由。人應(yīng)該有高尚的靈魂。1999年6月，江澤民在黃河治理開發(fā)工作座談會上說：黃河引出了無數(shù)的優(yōu)美詩篇，如王之渙的“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劉禹錫的“九曲黃河萬里沙，浪淘風簸自天涯”；李白的“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黃河落天走東海，萬里寫入胸懷間”；等等。新中國成立后，圍繞黨領(lǐng)導(dǎo)人民治理開發(fā)黃河的壯舉，也產(chǎn)生了不少膾炙人口的作品，如賀敬之的詩《三門峽——梳妝臺》、冰心的散文《奇跡的三門峽市》、郭小川的詩《三門峽》等。黃河又是一條桀驁不馴、多災(zāi)多難的河流，曾被稱為“中國之憂患”。元代詩人薩都剌在《吳橋縣古河塘》中就寫道：“古來黃河身，而今作耕地。都邑變通津，滄海化為塵。”江澤民還特別告訴干部們，《清明上河圖》描繪的那個繁華的東京汴梁，如今就湮埋在九米黃土之下。這樣的旁征博引確實引發(fā)了人們的無限遐思和極大興趣，集中體現(xiàn)了我們黨的讀書氣派和風格。

使黨成為讀書的政黨

建設(shè)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就要讀好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著作。毛澤東特別強調(diào)：“馬克思這些老祖宗的書，必須讀，他們的基本原理必須遵守，這是第一。”“馬列主義的書要經(jīng)常讀。《共產(chǎn)黨宣言》，我看了不下100遍，遇到問題，我就翻閱馬克思的《共產(chǎn)黨宣言》，有時只閱讀一兩段，有時全篇都讀，每讀一次，我都有新的啟發(fā)。……讀馬克思主義理論在于應(yīng)用，要應(yīng)用就要經(jīng)常讀，重點讀。”鄧小平講：學馬列要精，要管用的。江澤民說過：“《馬克思恩格斯選集》、《列寧選集》、《毛澤東選集》和《鄧小平文選》這幾部書，選得比較精，我是擺在案頭經(jīng)常翻閱的，希望省部級以上領(lǐng)導(dǎo)干部也經(jīng)常學習，這很有好處。”胡錦濤強調(diào)，黨的領(lǐng)導(dǎo)干部要通過學習堅定理想信念，系統(tǒng)掌握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還要以身作則，減少應(yīng)酬，擠出時間抓學習，以自己的示范作用帶動全黨全社會形成良好學習風氣。這些要求體現(xiàn)出我們黨確實是一個讀書的政黨，是一個馬克思主義的政黨。

建設(shè)馬克思主義學習型政黨，還要繼承和發(fā)揚好的讀書方法。毛澤東讀書喜歡在書頁上勾勾劃劃，圈圈點點，隨時留下自己的心得或評論。早年，他在研讀德國倫理學家泡爾生的《倫理學原理》時，就在書中寫了近20000字的批注，而且?guī)缀踔鹱种鹁涠加眉t筆黑筆加上圈點、單杠、雙杠、三角、叉等讀書符號。在中央文獻研究室編選的《毛澤東哲學批注集》一書中，我們也可以看到他在讀書時留下的橫線、豎線、斜線、波浪線、圈、點、勾、叉及問號等閱讀符號。看看這些書，可以體會到毛澤東的讀書特點和方法，這對我們也是一種教育。

當然，“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讀書必須要和實踐結(jié)合起來，邊考察邊思考邊寫作，我們黨歷來是這樣要求的，也是這樣做的。

總之，一個黨，堅持讀書才有未來。同樣，一個堅持讀書的黨，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