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卓然(青島科技大學藝術學院 山東 青島 266000)
禪宗美學的理論研究中國的美學智慧誕生于儒家美學,成熟于道家美學,禪宗美學的問世,則標志著它的最終走向成熟。區別于莊子美學或玄學美學,禪宗自然觀的美學品格在于自然的心相化,禪宗美學是人類審美價值的最高境界,是一個由入世到出世再到入世的感悟。傅雪松在《禪宗“空寂之美”的時間性闡釋》中對禪宗美學思想進行時間性解析,以窺探禪宗美學思想的內在奧秘與根源,是禪宗美學研究中本己的和不可或缺的理論問題。傅雪松認為在禪宗美學中,“美或審美不是一個既定、現成的目標或狀態,美是在剎那間照面映現的瞬間澄澈之美”。禪宗對時間的關注或曰超越是世人所公認的。以“無常之美”發端,說明禪宗美感經驗的呈現,乃是通過禪的剎那觀照,使“空性”在感性現象中頓現。禪宗“頓悟”的主張,透過“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等“三無”實踐方法論的鍛煉,達到“真如本性”的顯現,透過禪定所達到的心理境界,構成了禪宗美學最重要的審美意識,這種參透本體的感性覺知,直接豐富了中國人的心理結構與審美意識,也成為禪美學最重要的審美方法論。
一、禪境與詩境。禪境就是通過靜慮去欲的禪觀或者頓悟的直觀所達到的那種萬念俱滅、物我等同、梵我合一,宇宙萬有處于一種通達無礙、圓融一體的絕對無差別、絕對自由的境地。詩境則是詩人之心與人生哲理的契合,與宇宙萬有的契合。
二、禪悟與詩悟。第一,都主張不執著文字,強調言外之意,象外之象的超驗之悟;第二,都講究某種機緣的觸發,借助聯想、類比等心理活動來獲得頓悟;第三,都強調靜慮去欲,排除一切外界干擾,認為只有止息雜念,才能更好地悟入。從禪悟與詩悟的共同指向與其共同心性來揭示兩者的異中之同。禪詩結合在中國古代宗教史上是比較特殊的文化現象,各個歷史時期的文人學者對這一課題研究的熱情都很高漲。以禪入詩導致詩歌題材的山林化,醉心于對自然山水的觀照冥想。禪宗自然適意、清凈恬淡的人生哲學與審美趣味,成為士大夫追求的最高藝術境界。禪宗美學與繪畫畫中有禪。畫與禪所以相通,在于它們都需要通過“悟”才能得其“妙”境。凝神幽思,方能心明神朗,窮觀極照。美術作品常常把表現含蓄朦朧、淡泊幽遠的空靈意境,視為理想境界。禪宗美學最深刻的影響之一,是畫家通過余白、殘破、極度的單純、夸張乃至丑表現他們的造型意識,這也是禪僧所以成為杰出藝術家的主要原因之一。八大山人的畫是突出代表,單純與簡略,是他的藝術創造的理想,他的作品中魚和鳥的簡約形式蘊涵著無限的生機,身為禪僧的他一直過著孤單的簡樸的生活,一直追慕著源自于禪宗神秘的理想境界,在他的所有創作中無不顯示出他所受的禪宗美學的影響。意有所忽處,即是意有所到處,這便是“超以象外”。繪畫色相所不到處,正是最高心靈境界所能到之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這既是禪境的表現,也是畫境的表現,禪境借畫境而表達出來。
經過禪的泛化開啟了禪宗的美學之門,通過藝術的傳播,禪進入了日常生活,禪將“空性”注入了日常人生,使日常人生增加了禪味,使生活藝術化,這便是前文所說的“空性在世間現象中感性的頓現”作用,山河大地、一切眾生及其作用等都是佛性的顯現,本質上都是美善的。禪的審美意識與自然之境相依而生,在回歸自然之境的過程中,禪創造了禪的生活藝術,賦予禪的審美以生命的終極關懷,滿足了生命不朽的需求,提供了逐漸物化、異化的現代人一種新的選擇,值得現代社會進一步探索與反思。
[1]傅雪松.禪宗“空寂之美 ”的時間性闡釋 [J ].思想戰線.2008年第5期.
[2]李壯鷹.《詩與禪》.《北京師范大學學報》.1988年4期.
[3]崔元和.《禪宗美學的基本特征》.《五臺山研究》.1991年4期.
[4]鈴木大拙.禪風禪骨[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19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