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產業的界定及統計制度方法初探

伍業鋒,劉建平

（暨南大學 經濟學院統計系，廣州 510632）

0 引言

近年來，現代生物技術領域的研究開發與應用呈現加速趨勢，現代生物技術在農業、醫藥、工業、環境、海洋和能源等方面得到了廣泛應用，并呈現出日益深入和擴展之勢，形成了生物農業、生物醫藥、生物環保、生物能源等現代生物產業，展現出驚人的發展潛力和成長前景，為世界各國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了歷史性的機遇，引起了世界各國的高度重視。進入“十五”計劃以來，我國開始把生物技術產業列為發展重點。發展以生命科學和生物技術的深入利用為主要內容的生物產業，將有利于解決我國人多地少、人均資源相對貧乏、環境污染日益嚴重等難題，對實現國民經濟持續健康發展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2007年4月8日，國務院批準轉發了由國家發改委牽頭組織撰寫的中國《生物產業發展“十一五”規劃》，強調要通過十年的努力，把我國生物產業發展成為高技術領域的支柱產業和國民經濟的主導行業。我國生物產業將進入加快發展時期。

無論是國外還是國內，對“生物產業”這一概念都還沒有一個科學權威的界定，有關生物產業的統計方法和制度幾近空白。現有的統計方法制度無法提供全國生物產業發展的基本統計數據，不能滿足政府管理和決策的基本需求。

為適應生物產業發展的需要，必須科學界定生物產業的內涵和外延，建立一套相對完善的生物產業統計方法制度，以便科學、客觀、定量地反映生物產業的歷史、現狀和趨勢，為國家決策和制定相關政策提供科學的參考依據，促進生物產業的健康快速發展。因此，本文在這方面進行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1 生物產業的界定

生物產業這一專用名詞，是從“生物技術產業”、“生物工程產業”名詞中演化而來，現有文獻對這一概念尚未形成共識。

1.1 生物產業界定的關鍵

生物產業是與生物相關的經濟產業。它首先是一個經濟概念，是從經濟學層面定義的產業；其次，它是與生物相關的產業。“產業”與“生物相關性”是生物產業包含的兩個重要子概念。有關“產業”的界定目前已非常清楚，是指從事相同性質的經濟活動的所有單位的集合。而“生物相關性”的界定則相對復雜，弄清楚與生物相關關系的內容以及相關程度的高低，是界定生物產業的關鍵。

1.2 與生物相關經濟活動的界定

從內容上講，人類與生物有著相關關系的活動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對生物資源的開發利用活動。即對生物活體，或生物材質進行開發利用的經濟活動。這些活動與生物直接相關，應納入生物產業的統計范疇。二是利用生物技術進行生產和服務的各項經濟活動。生物技術可用于改進生產工藝，提高生產效率，能夠提供性能更加優良的產品和服務，有助于解決困擾人類可持續發展前景的許多問題。同時，生物技術也需要通過科學實驗、學習研究、教育培訓等服務獲得和提高。因此，屬于研究開發以提供生物技術服務和產品的活動或單位，以及利用生物技術產品和服務進行生產的活動或單位，它們都具有密切的“生物相關性”，也應該納入生物產業的統計范疇。

1.3 相關程度的界定

從廣義上看，生物產業活動涉及生產、流通、消費各個環節，它們在不同的程度上，直接或間接地與生物具有相關性，但是從統計可操作的角度，不能將這些活動全部納入生物產業的統計范疇，必須根據經濟產業活動與生物的相關程度的高低，確定生物產業統計的范疇。這里著重從生產角度來對生物產業進行界定：在生產環節中與生物或生物技術相關的經濟活動，直接為生產環節提供管理、生物技術、生物技術人才的科學研究和教育培訓的服務活動，應納入生物產業統計范疇。而在流通和消費環節的與生物相關的經濟活動則由于相關程度較低，且不容易測算，暫不予考慮。

1.4 生物產業的界定

根據以上分析，以與生物相關關系的內容以及與生物相關程度的高低為依據，本文對生物產業作如下界定：

生物產業是指捕撈、狩獵、采集、養殖、種植或培育生物體，對生物體進行加工制造，利用各種生物技術進行生產以提供產品和服務，或通過學習研究、科學實驗以及教育培訓等方式提供生物技術（產品）的產業活動單位的集合。

2 生物產業的分類

2.1 傳統生物產業與現代生物產業

現代生物產業是生物產業的發展方向，將成為生物產業的主體。為了做好生物產業的發展規劃和制定相關政策，并對其實施進行監督管理，就有必要對傳統生物產業和現代生物產業進行劃分，這有利于考察現代生物產業所占份額的變化及其在生物產業發展中所起的帶動作用。為了科學地劃分傳統生物產業與現代生物產業，采用兩個劃分標準：（1）以生產經營過程中是否應用到現代生物技術或涉及應用現代生物技術產品為依據。一般認為，DNA重組技術的出現是生物技術的現代與傳統的分水嶺。因此，在生產經營過程中使用傳統生物技術，或者未使用生物技術，僅對生物（體）資源進行開發利用的產業，屬于傳統生物產業。與之相對應，在生產經營過程中使用了分子生物學水平上的基因重組（轉基因）、雜交等技術，或者與轉基因、雜交產品有關的產業，均歸入現代生物產業。（2）以興起時間和發展前景為依據。許多新近出現和興起的生物產業行業，雖然沒有利用現代生物技術，但體現了對生物資源的最新利用或應用思想。例如生物能源、生物農藥、生物肥料等等，都具有類似的特點。即興起時間較晚，體現了人類對生物資源利用的最新思想，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

故此，本文對現代生物產業的完整界定如下：

凡是在生產經營過程中涉及應用了分子生物學水平上的基因重組（轉基因）、雜交等技術，或者與轉基因、雜交產品有關，或興起時間較晚，體現了人類對生物資源利用的最新思想，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的產業，均屬于現代生物產業。

實際上，傳統生物產業與現代生物產業的界限并非絕對，現代生物技術向傳統產業的不斷滲透是一個大的趨勢，部分傳統生物產業企業也會因應用現代生物技術而得到升級和發展，最終升級成為現代生物產業企業。

2.2 按“三次產業”劃分方法的生物產業分類

為了方便統計工作的開展，這里根據國民經濟三次產業劃分方法，按照本文所界定的生物產業的內涵和外延，將生物產業進行三次產業劃分，即分為生物產業中的第一產業、生物產業中的第二產業、生物產業中的第三產業。

同時還可以將生物產業根據三次產業劃分的標準和傳統生物產業與現代生物產業劃分的標準進行交叉分類，具體分類如下：

(1)生物產業中的第一產業

大農業中的農業、林業、畜牧業、漁業以及農林牧漁服務業，都是與生物相關的產業，統稱為生物產業中的第一產業或生物農業。可進一步分為傳統生物農業和現代生物農業兩類。

傳統生物農業：指不涉及轉基因和雜交技術的傳統的農、林、牧、漁業，以及農林牧漁服務業。

現代生物農業：指涉及雜交和轉基因動物植物的育種、種植和養殖，植物組織的培養等等。

(2)生物產業中的第二產業

利用各種生物技術或非生物技術對生物體和生物材料進行加工、整形、提純等生產有用產品的產業，統稱為生物工業或生物制造業。由生物工業構成生物產業中的第二產業。可以進一步分為傳統生物工業和現代生物工業兩類。

傳統生物工業：主要包括生物加工制造業和中藥制造業。其中生物加工制造業主要包括傳統的農產副食品加工業，食品制造業，飲料制造業，煙草制品業，天然植物或蛋白質纖維紡織業，天然植物或蛋白質紡織面料服裝鞋帽制造業，皮革、毛皮、羽毛(絨)及其制品業，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業，家具制造業，造紙及紙制品業，文教體育用品制造業（生物材料相關），天然橡膠制品業，天然生物材質工藝品及其他制造業，生物廢棄資源和廢舊材料回收加工業等。

現代生物工業：主要包括生物醫藥、生物材料零件及設備制造業、生物能源、生物肥料、生物農藥、生物環保業等。

(3)生物產業中的第三產業

在生物產業范疇內、以提供服務為主要內容的生物產業構成生物產業中的第三產業。主要包括生物生命科學研究、試驗發展；生物技術服務、咨詢；生物生命科技知識交流、推廣；環境管理；公共設施管理；生物生命科技知識教育與培訓等等，可以統稱為生物服務業。這些服務業從內容上與現代生物技術的發展有關系，興起時間也較晚，因此，將它們歸入現代生物產業。

由于傳統的餐飲服務、交通運輸、倉儲等服務行業，屬于與生物相關程度較低的行業，并且與其他產業有交叉，不便于細分，因此，暫不納入生物產業的統計范疇。

3 生物產業統計指標體系及統計制度方法

3.1 生物產業統計的目標

對生物產業進行統計，主要是弄清以下幾個方面的信息：首先是生物產業的總體規模，包括增加值、從業人員數、法人單位數等基本的總量信息；其次是生物產業結構與效益方面的信息，即各類生物產業產值和增加值所占的比重，從業人員的比重以及從業人員內部結構，產業活動單位或法人單位的平均規模，勞動生產率，以及反映利用現代生物技術和現代生物技術產品進行生產和展開服務的情況等。

3.2 生物產業基本統計指標

基于以上目標，本文初步設定出生物產業的基本統計指標，主要分為總量指標和類指標兩大類，具體如表1所示。

3.3 基層統計機構生物產業統計工作思路和方案

全國的生物產業統計核算工作，最終要分解落實到全國各地各基層統計核算機構。由于生物產業是國民經濟的一個組成部分，現有的《國民經濟行業分類與代碼》和國民經濟核算體系已涵蓋了生物產業的絕大部分外延。因此，進行生物產業統計及核算工作，基層統計機構可以立足于現行統計調查體系，在現有專業統計調查基礎上進行科學劃分和剝離。由于現代生物產業包含許多新興產業，且與傳統生物產業共同存在于生物產業的各行業中，在現有的統計核算體系中沒有專門列項核算，對其還要采用其他方法進行統計和測算。3.3.1生物農業（生物產業中的第一產業）的統計。（1）傳統生物農業的統計。傳統生物農業在現有的國民經濟行業分類體系中有完整體現，可以直接采用現有統計數據。

表1 生物產業基本統計指標

（2）現代生物農業的統計。由于現代生物農業主要是涉及轉基因、雜交動植物的育種、養殖和種植的農業生產活動。因此，現代生物農業統計必須按照種苗育種、養殖種植的生產順序來測算。首先在種苗育種環節調查掌握轉基因及雜交動植物育種情況（存量、銷售量、單價、產值）；其次在養殖種植環節調查掌握轉基因及雜交動植物養殖種植的情況（存量、產量、單價、產值）。這些調查數據都可以在相應的調查表中新增一個“轉基因及雜交”分組即可。

最后，通過品種的存量、種植面積等計算相應的產量和產值，再利用產值測算相應增加值。

3.3.2 生物工業（生物產業中的第二產業）的統計

（1）傳統生物工業的統計。按照生物產業行業分類，對所包含的行業小類，利用現有的工業統計資料進行劃分，可以測算出規模以上生物工業的總產值；利用上年年報資料，測算相應的規模以下的生物工業的總產值。利用總產值和增加值比例估計測算增加值。

（2）現代生物工業的統計。現代生物工業的統計，主要是利用企業名錄和產品產量來進行區分測算，計算出其中屬于現代生物工業的數據。對上述兩個標準之外的現代生物技術產品，可以考慮通過科技部門取得相關企業名錄資料，按名錄統計。

通過產品產量計算產值，再利用產值測算相應增加值。3.3.3生物服務業（生物產業中的第三產業）的統計

按現行的國民經濟行業分類，大多數生物服務業行業與非生物服務業行業合并在一起（農林牧漁服務業除外，它已計算在生物農業中），因此，必須從這些行業中篩選出與生物相關性較強的行業進行統計，才能保證生物服務業不會錯統。篩選結果如下：

科研領域（行業大類75）：只統計生命科學、生物科學的研究發展機構；

科技服務及技術推廣（行業大類76、77）：只統計農林口科技服務及技術推廣機構；

環境管理（行業大類80）：只統計自然保護（行業中類801）；

公共設施管理（行業大類81）：只統計以生物體為主體的景區和公園，如動物園、植物園、森林公園等機構單位；

生物技術教育（行業大類84）：只統計農口、醫口的中等專業、職業及高等教育的學校。學前、初等、中等、綜合性高等教育不納入生物產業的統計范疇。

根據篩選的結果，可以在服務業名錄庫中挑選出生物服務業名錄庫，結合服務業統計調查，對達到限額以上的單位進行全面調查；在限額以下單位的調查樣本中，根據實際需要，適當增加生物服務業的調查樣本量，以滿足生物產業統計需要。利用上述方法可以取得生物服務業的營業收入（含行政事業經常性支出）等方面的數據，在此基礎上測算增加值。

4 結語

生物產業統計制度方法的建設與完善，是一項理論和實踐操作高度結合的長期性工作，也是政府提高統計能力、確保政府統計滿足國家社會經濟發展決策支持需要的重要方面。目前國家已經開始著手完善生物產業統計調查報表制度，但科學認識生物產業的內涵和外延是做好統計工作的前提，同時如何在不過多增加基層統計機構和人員負擔、立足于在現有的統計調查系統的前提下完成生物產業統計工作任務，也是一個需要在統計實踐過程中不斷摸索總結的過程。

[1]李學勇.中國生物產業調研報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4.

[2]瞿禮嘉.生物產業的來龍去脈[J].生命世界，2007,（6）.

[3]京周.我國將發展生物能源推動農業和能源產業革命[J].農村實用技術,2006,(4).

[4]楊鵬鳴.打造海洋特色生物產業[J].中國科技投資,2007,(4).

[5]孫愛仙.正在崛起的生物技術產業[J].中國創業投資與高科技,2004,(10).

[6]王昌林，王君.生物醫藥產業發展現狀與對策[J].中國科技投資，2007,(2).

[7]胡志鵬.生物能源：能源發展新出路[J].湖南農機，2006,(5).

[8]劉羿.我國生物產業政策研究[D].武漢：華中科技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8.

[9]王玉川.生物產業：正在迅猛發展的戰略性新興產業[J].江淮，2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