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云芳:綠葉春常在

文/余志仁

本色的吳云芳

紅花鮮艷奪目，配以青翠的綠葉將更惹人喜愛，俗話說得好：“紅花還得綠葉配”，一部影片中的主配角關系就是這樣。公道的觀眾在贊美紅花時，是不會忘記稱頌綠葉的。看完一部好的影視片，人們往往記住的是主角的名字，配角的名字在觀眾印象中永遠是模糊的，但他（她）們的點滴表演往往是不可或缺的，他（她）們的努力正映襯了主角的光彩，老綠葉吳云芳正是一片值得稱頌的綠葉。

吳云芳畢業于幼兒師范學校，從小就喜好文藝，父親帶她去看京劇，母親、姐姐們常帶她去看滬劇，收音機里的評彈等都會吸引她的注意，看完聽完后，她都會比劃著學唱學做，一招一式有模有樣，進了幼師后，她更是刻苦學跳學唱。藝術上的不斷探求，使她由一名幼教老師成了工人文化宮的專業舞蹈演員。1959年工人文工團解散，她幸運地進了海燕電影廠成了一名電影演員。她第一個銀幕形象是在影片《聶耳》中扮演歌舞班主的女兒小梅，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嬌小姐的形象；接著她又在影片《喬老爺上轎》中成功地扮演了純真、機靈的小丫環秋菊，初試成功使她異常興奮。后來又在影片《六十年代第一春》《蠶花姑娘》《寶葫蘆的秘密》中分別扮演了播音員、農家姑娘、教師等角色，也獲得了好評。正當她信心百倍地為電影藝術打算貢獻出一切的時候，一場浩劫卻斷送了她燦爛的青春年華。沒有什么比演員失去青春更痛苦的了，其間她還險遭被剝奪當演員的資格，改行去了攝制辦公室當辦事員，要不是張瑞芳老師慧眼堅持把她要回劇團，銀屏上將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了。

“四人幫”粉碎之后，重返水銀燈下的吳云芳已人到中年，她沒有為失去金色年華而哀嘆，而是決心用自己積極的藝術實踐去繼續人生旅途。許多青年角色已與她無緣，她只能演一些中、老年婦女。為了追回失去的歲月，她更加刻苦，無論戲份多少她都去演，十分珍惜每一次機會。短短的幾年中，她接連拍攝了影片《愛情啊！你姓什么？》《喜盈門》《筆中情》《石榴花》《飛來的女婿》《奇跡會發生嗎？》《木屋》《悠悠故人情》《月光下的小屋》等近二十部影片，塑造了一個又一個性格迥異的婦女形象，其中有搬弄是非的媒婆，有離異后復婚的知識女性，有熱心助人的啞巴工人師傅，有身患癌癥外柔內剛的女作家、農村婦女、教師等等。《悠悠故人情》中，她演的老區婦女年齡跨度從三十歲到七十歲，這一頗具難度的創作任務她也圓滿地完成了。在電影《生死抉擇》中因扮演夏玉蓮一角得到第二十四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女配角提名。

七八十年代正是電視劇方興未艾的時期，吳云芳又在電視劇天地中大展身手，她出演的首部電視劇《玫瑰香奇案》正是上海電視臺開山之作。從1979年開始，她在電影、電視兩條戰線頻頻出演，年年不斷拍戲，直到1995年退休后，依然退而不休。從影以來，她參加拍攝的電影三十余部，出演的電視劇《圍城》《離婚前后》《紫藤花園》《若男和她的兒女們》《居委主任》《保姆與保安》《月嫂》等一百多部，其中在電視劇《長夜行》中，她成功地飾演了因丈夫慘遭殺害后致瘋的任慧青，情感復雜起伏，把一個瘋女人演得十分逼真，為此，她榮獲中國電影表演藝術學會首屆“學會獎”。在鄭州舉行的授獎大會上，當年電影電視部副部長丁嶠熱情地贊揚她甘為綠葉的精神。

百余部電視劇中，她戲份較重的有《廣寒寶鏡》《新柳堡的故事》《薔薇雨》《有房出租》《半生緣》《創上海》《上有老》《亂世騙俠》《人生有情》《水晶之戀》《女人們》《田教授家廿八個保姆》等等，她塑造了不同類型的中、老年婦女，其中有古裝的、現代的、時尚的，這些年來的藝術實踐，使她的表演技藝有了長足的進步，每一個角色的創造都有她辛勤的汗水和感情投入。她常說：“演員就是要用心去創造角色，一個演員應該具備演什么像什么的本領。”因此，生活中的吳云芳是個有心人，每當她接受創作任務后，她會從平時觀察生活的各類人物中去尋求表演角色的依據，以真誠的態度去揣摩、去感受、去思考，從而賦予人物豐富的感情色彩，悲喜適度個性鮮明。為了演好啞巴女工，她就去聾啞工廠，與工人同勞動、同學習，在短短的幾天里學會了一部分啞語手語，更了解了她們美好的心靈。生活中她觀察到聾啞人都有一張生動的臉和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這正是塑造人物所需要的。平時上下班在車上或在路上她會仔細地觀察各類人物的言行，一點一滴積累在自己的心中，一旦角色需要，她就會迸發出發自內心的創作激情，眼淚也就隨著情感收放自如，她精彩的演技，也讓她接戲不斷。

如今她已是七十六歲的老人，已覺力不從心，老伴身體也不太好，兒女工作也相當忙，因此，她也要考慮家庭和個人的晚年生活。每當她閑時翻看一頁一頁筆記時，一個個鮮活的角色呈現在眼前，一張張劇照勾起了她美好的回憶，給了她莫大的安慰。

在《愛情啊！你姓什么？》中飾演謝雪芳

在《我想有個家》中飾演阿婆

淡出創作生活后，這些年她同一些好朋友經常去國內外旅游，到過德國、法國、意大利、瑞士、希臘、澳大利亞、日本等十多個國家，也出游了九寨溝、莫高窟、長江三峽、樂山大佛、黃鶴樓等祖國名勝及上海周邊的農家樂，開闊了眼界，愉悅了心情。旅途中，常碰到不少熱情的影迷，邀她拍照合影及簽名，她都樂意滿足他們的要求，生活中的她為人謙和、十分低調，作為她的老朋友，我衷心地祝愿她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

老友相聚江陰（左一為本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