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楊菊三
霧鎖江郎山
□撰文/ 楊菊三

霧天去觀光賞景,多少有點不合時宜,但游程是安排好的,我們幾位“采風者”還是向江郎山進發了。
入得山中,霧氣依然。朦朧中照舊辨得清繞膝之草、沖天之林以及躲躲閃閃的花光葉痕,而想要看得再遠一點,便是連輪廓也不露的蒼茫了。
我曾經路過江郎山,知道江郎山的主景是巋然壁立的三爿石。江郎山海拔原本不高,所以只現磊落明朗,對云呀霧呀的纏綿便被忽略了。
上山去,總要看看江郎諸峰的英姿。觀賞三爿石的最佳處是霞客亭,我們幾位腳力不錯的便向右邊的山徑出發了。三四百米的路程,一會兒便到了,抬眼望去,凌風崖上的霞客亭正在向我等招手致意呢。
小巧玲瓏的霞客亭,全部石砌,四周凌空,旁邊立著一塊碑,上面刻著徐霞客稱譽江郎山的一段文字。想當初,徐霞客三上江郎山,很為這里由丹霞地貌成就的三爿石所感動,在與黃山、雁蕩山、鼎湖峰的比較中,寫下了“自為變幻,而各盡其奇也”的贊語。
將霞客亭孤筑于此,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這里四周盡是險峰,在此觀賞三爿石最得姿態。然而時過境遷,當年徐霞客有否來過此地,已無從查考,現在除了簡簡單單的一亭一碑外,了無其他蹤跡。但我斷定,徐霞客是來過這里的。
我們運氣不好,一切的希望都被濃霧包裹得嚴嚴實實。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連三爿石的影子都渾然不見,只有對著它們的方位大聲地亂叫一氣。
十一點多了,我們按原路向左拐彎,沒多時,便是由三峰順勢構筑的“一線天”了。江郎山的三尊巨石自北向南呈“川”字排立,每尊通高300余米,形成天然石柱。石柱既高,石縫亦深,由此自然而然地孕育出天開一線、地襲一隙的“一線天”景觀。
“一線天”在中華大地上還有不少。近旁如靈隱寺的“一線天”,玲瓏秀逸;武夷山的“一線天”,雄闊奇妙;太姥山的“一線天”,環環相連;而我們眼前江郎山的“一線天”,則大氣磅礴。它長450米,有“百步云梯”盤旋而上,寬5米,兩旁峭壁陡立。
“一線天”外,都是云霧。我們在“云梯”中的石階向上攀登的時候,不甘寂寞的霧氣也緊緊地相隨著,不時在我們的周邊彌漫開來,讓人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但這霧氣也怪,漫不到一半路程,居然悄悄地退了。再漫,再退,就是進不到“一線天”的深處。
“一線天”的盡頭是登天坪,我從狹縫中探出頭來時,那種豁然開朗的愜意油然而生。登天坪的面積有700多平方米,在這四周盡是峰林的地方,也算是開闊地帶了。
江郎山的三尊巨石各有各名,郎峰、亞峰、靈峰排列有序,主峰824米,其他兩峰雄姿也不相上下。江郎山的江郎,很多人都把它和南朝文學家“江郎才盡”的江淹混淆起來。其實,民間流傳的說法有許多,江氏三兄弟登巔化石的傳說比較流行。
站在登天坪,近距離地觀賞江郎三石是比較過癮的。但須仰望,那真是壁立千仞,摩天插云呀!三尊巨石,一道風景,既雄奇,又險峻,石柱的下半截苔蘚鋪排,淺草搖曳;而上半部卻綠樹碧痕,林木疊翠。盡管有大霧遮著,有山嵐漫著,我還是循著白居易的詩意,品出“安得此身生羽翼,與君來往醉煙霞”的韻味。
當然,距離近了,三爿石的通體面目也不能全盤入目了。近時雖然看得真切,但要一覽全貌,還是應該站得遠一些更佳。距離產生美么!這樣想著,我又重生遠距離欣賞三爿石的念頭。于是約了幾位攝影愛好者,下了“一線天”,回到了霞客亭。此時,云霧已在涌動,這是開天眼的前兆,等了不到10分鐘,那天果然慢慢地收起了云頭,三爿石也漸漸地有了輪廓,在云霧的作合中,波翻浪涌,縹縹緲緲,忽兒嶄露頭角,忽兒銷聲匿跡,竟有了一種仙女般的柔情和靈動。我們歡呼雀躍,將相機對準三爿石,輕輕地按下了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