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東
(浙江工商大學,浙江 杭州 310018)
FDI對區域經濟增長的貢獻度研究
——來自1999-2007年我國中部六省的經驗數據
俞秀東
(浙江工商大學,浙江 杭州 310018)
國外直接投資(即FDI)對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的貢獻度問題一直是人們研究的熱點問題。文章基于1999-2007年中部六省的數據,研究FDI與中部地區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得出FDI對中部地區經濟增長的直接促進作用不是很大,但是由FDI所帶來的技術溢出效應對經濟增長起反向的拉動作用。鑒于此,文章對中部地區在引進外資方面提出相關建議,即在重視FDI的量的同時更應該注重其質的提高,注重FDI對當地企業的技術溢出效應。
FDI;貢獻度;區域經濟增長;技術外溢
隨著中國經濟的進一步發展,中國日益成為其他國家對外投資的首選地。改革開放三十年來,中國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FDI)總額迅速增長,2002年,中國利用的FDI總額達到527.43億美元,首超美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FDI接受國;2007年我國利用FDI總額已經達到1356.55億美元①。巨額的FDI不僅促進了我國經濟的發展,而且由FDI所帶來的技術溢出效應給我國經濟的長久發展帶來了新的積極因素。
但是,引進的FDI在我國地區之間的分布極不平衡,造成了FDI對地區之間經濟發展的貢獻程度存在很大的差異。例如2007年,東、中、西三地區實際利用的FDI在全國所占比例分別為63.17%、12.73%、5.90%,中部地區利用外資的總額僅為東部的五分之一,西部更少之。
鑒于此,本文利用柯布一道格拉斯生產函數推導出一個用FDI將技術進步內生化的經濟增長模型,基于1999-2006年數據中部六省數據的計量分析,利用簡單計量方法測算FDI對中部六省經濟增長的貢獻度,著重考察FDI對當地經濟發展的技術溢出效應,在此基礎上對中部地區在新時期如何更好的引進FDI提出相關建議。
在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認為,資本存量的增加(FDI被認為是東道國基本存量的增加)不能帶來經濟的長期增長,只能在短期內促進經濟發展。此后產生了一種新的經濟增長模型-內生增長模型,該模型的提出者(羅默、盧卡斯等)認為經濟增長不是外部力量而是內部力量推動的,將技術進步內生化,強調R&D、人力資本、干中學等技術內生變動是導致經濟長期增長的主要動因。因此,作為資本、技術與知識復合體的FDI,可以通過多種途徑來影響經濟增長:一方面,流入的FDI形成的資本積累以及帶來的技術轉讓對東道國經濟發展有積極的促進作用;另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流入的FDI所帶來的正的技術溢出效應對經濟增長有著更大的促進作用。Sjoholm(1999)對印度尼西亞的技術外溢情況進行研究,發現印度尼西亞本地企業從外國投資企業中獲利[1]。Magnus Blomstrom&Ari Kokko教授(2001)對外商直接投資溢出效應研究領域的綜述,他們把FDI對東道國宏觀經濟的影響稱為“外商直接投資對東道國的直接影響”,而把FDI對東道國本土企業的溢出效應稱為“外商直接投資對東道國的間接影響”。
國內關于FDI及其技術溢出效應對本國經濟增長影響的文獻非常多,例如,劉學之、徐流美(2005)利用實證分析了FDI對我國經濟增長的貢獻度,他們認為外商直接投資必然還會在今后較長時間里對中國經濟增長繼續發揮強大的促進作用。郭志儀、楊曦(2008)研究了FDI對我國東、中、西三地區經濟增長作用機制的差異,得出結論:FDI對東部地區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最大,中部次之,西部最小。沈坤榮指出,FDI通過“技術外溢”與“學習效應”使中國經濟的技術水平、組織效率不斷提高,從而提高了國民經濟的綜合要素生產率[2]。何潔利用生產函數建立回歸方程,發現FDI對中國國內工業企業存在顯著的技術溢出作用[3]。潘文卿采用面板數據,對1995-2000年外商投資對中國工業部門外溢效應進行了初步分析,指出20世紀90年代后半期,中國工業部門引進外商直接投資在總體上對內資企業部門產出增長起到了積極的促進作用,FDI的外溢效應為正,但是這一外溢效應的作用不是很大[4]。本文通過研究FDI與中部地區經濟增長的關系,著重考察FDI的技術溢出效應,認為在引進FDI方面不應該只注重數量的增加,應該實現質的提高和量的增長的統一。
本文的模型是在簡單的柯布一道格拉斯生產函數的基礎上略做修改,推導出FDI內生技術進步模型。下式(3.1)是一個簡單的C-D生產函數:

在(3.1)中:

(3.2)式中外商直接投資直接促進技術進步的作用由FDIγ一項來表示,其中FDI表示外商直接投資為外資企業與國內企業相比的相對生產率彈性系數。SHARE表示中部六省的FDI占該地區總投資的比重,FDI對國內企業的技術溢出效應由來表示。B是影響技術進步的其他因素的綜合。
(3)K代表一國的總投資,而一國的總投資由DI(國內投資)和FDI(外商投資)構成,K可以看成是FDI和DI的加權平均數,即

X表示在總投資中DI所占的權數,1-X表示FDI在總投資中的權數。
把(3.2)和(3.3)分別代入(3.1)得到:

將(3.4)式對數化得到:


本文使用模型(3.6)分析FDI對中部六省經濟增長的貢獻度。
(1)數據來源于中國經濟貿易年鑒和中國統計局網站。其中,Y代表GDP,即中部各省地方生產總值的加總,單位(億元);FDI表示各省實際利用外商直接投資總額,單位(億元);DI代表各省內部的實際投資總額,用各省的實際總投資額減去實際利用的外商直接投資額之和,再者,由于沒有總投資額這一數據,我們用六省年末的固定資產投資來代替其總投資額,單位(億元);SHARE是各省實際利用的FDI總額占該省總投資額的比重;L表示勞動力,是指各省年末從業人員數之和,單位(萬人)。
(2)本文重點考察FDI的技術溢出效應對中部六省經濟發展的拉動作用的大小,即SHAREt系數η估計值的大小:如果η=0,表明FDI對當地技術水平的提高沒有促進作用,η>0,表示FDI對當地有正的技術溢出作用,η越大,說明技術溢出效應越明顯,而η<0,表示FDI對當地的技術進步有一定程度的阻礙作用,這意味著該地區還沒有跨出技術外溢的門檻[5]。
首先,根據建立的模型(3.6),利用計量軟件EViews6.0,先把中部地區作為一個整體進行回歸分析,得出的結果如下:

由上可知,R∧和F值都很大,說明模型具有較高的擬合優度和顯著性,且都通過了顯著性水平為10%的檢驗,下面對模型進行計量檢驗。
(1)異方差性檢驗:通過懷特(White)檢驗,對回歸結果進行異方差檢驗結果如下圖所示,模型的擬合優度,,則模型不存在異方差性。White Heteroskedasticity Test:

(2)自相關性檢驗:通過偏相關系數檢驗(滯后期為8)可看出模型不存在自相關性,見下圖所示:

從模型結果可看到,LnFDI的系數為0.0526,表示FDI對中部地區的經濟有一定程度的促進作用,這是由于中部地區吸引的FDI規模比較少,且比較分散,在加上基礎設施比較落后,導致FDI對經濟的拉動作用不是很大;而SHARE的系數為-2.4239,這表明FDI對中部地區有負的技術溢出效應,FDI的增加將明顯阻礙該地區的技術進步。之所以FDI技術外溢效應是負值,是因為中部地區生產力水平低下,技術水平落后,人力資本缺乏,沒有能力吸收跨國公司直接投資給當地帶來新思想、新技術以及高級人才,再加上該地區享受于這些新技術帶來的福利,抑制了其創新思維的訓練和培養,減弱了當地人民改進生產效率的決心和緊迫感,最終FDI不僅沒有提高當地的技術水平,反而極大地阻礙了當地科技水平的發展。
根據所設定的模型,通過實證分析,我們可以看出中部地區在引進FDI方面還存在如下兩個問題:
(1)中部地區吸收FDI的總量偏低、規模偏小,對中部地區經濟的促進作用不是很明顯,說明我們還沒有完全發揮FDI對地區經濟的帶動作用;
(2)FDI給中部地區的技術外溢效應是負的,即FDI不僅沒有促進當地技術水平的提高,反而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該地區技術水平的進步,說明該地區還沒有越過技術外溢的“門檻效應”。
(1)繼續加大中部地區吸引外資規模。雖然FDI對中部地區沒有技術溢出作用,但是對區域經濟增長還是有一定的正向作用,所以該地區還是應該擴大FDI的吸收規模,并不能太過于重視FDI的質量,因為中部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還相對比較落后,生產率水平還比較低下,技術及人力資源比較薄弱,但是也不能夠盲目的去追求其數量而不注重其質量的提高。隨著該地區經濟水平的進一步發展,我們應該大力吸引跨國公司投資,提高外商直接投資的技術含量,即越來越注重外資的質量,發揮跨國公司的直接投資對當地企業的技術溢出效應。
(2)加大R&D投入,著重培養高技術人才,提高地區技術吸收能力。之所以FDI對中部地區呈現負的技術溢出效應,是因為該地區技術吸收能力很弱。因此,必須建立健全能夠激發人類創新潛能的激勵機制,調動人們投身科技創新的積極性;政府必須積極響應,擴大教育投資,為企業和高校之間的研發合作搭建有利的平臺,形成區域性的校企研發中心,提高地區經濟對跨國公司新技術、新思想的吸收地區企業的能力[6]。
(3)政府部門應該進一步完善外商直接投資的政策法規,改善投資環境,不斷完善公共服務體系,提高中部地區對FDI特別是大型跨國公司的吸引力度,充分發揮并利用FDI的技術外溢效應,并使之成為本地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力[7][8]。政府可通過采取一系列的優惠政策和措施激勵具有強大科技創新能力的跨國企業進入該地區,或鼓勵跨國公司在中部地區設立研發機構。此外,政府還應該在相關產業引入市場競爭機制,通過競爭的壓力迫使跨國公司加強技術外溢。
注:
①此數據根據《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2008》的相關數據計算得出,391—400,中國統計出版社。
[1]Sjoholm F.Technology Gap,Competition and Spillovers from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Evidence from Establishment Data[J].The Journal of Development Studies,1999,(68).
[2]沈坤榮.外國直接投資與中國經濟增長[J].管理世界,1999,(1).
[3]何潔.外國直接投資對中國工業部門外溢效應的進一步精確量化[J].世界經濟,2000,(12).
[4]潘文卿.外商投資對中國工業部門的外溢效應:基于面板數據的分析[J].世界經濟,2003,(6).
[5]宗德州,吳誠囡.FDI技術外溢對安徽省經濟發展影響的實證研究[J].黑龍江對外經貿,2008,(12).
[6]孫雅娜.外商直接投資與中國經濟增長-基于技術效應的研究[M].北京:經濟管理出版社,2009.
[7]李柏樵.外國直接投資對中國東部地區經濟增長貢獻的分析[J].當代經理人,2005,(17).
[8]Blomstrom.M.and Persson.H.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spillover Efficiency in an Underdeveloped Economy:Evidence from the Mexican Manufacturing Industry[M].World Development,1983.38-45.
Research on the Contribution of FDI to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economy——Based on the data from central areas of China
Yu Xiu-dong
(Zhejia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Hangzhou Zhejiang 310018,China)
Based on the data from 1999 to 2007 of central areas of China,this paper tried to fi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DI and the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economy.We concluded that FDI had made little direct contribution to the economic growth of central areas,but spillovers from FDI had impeded regional economy development.Therefore,in the aspect of drawing into FDI,the central region should stick to the advice that we must focus more attention on the quality of FDI-spillovers from FDI to the local economy.
FDI;regional economic growth;contribution;technology spillovers
F830.59
A
1672-0547(2011)01-0008-03
2010-10-28
俞秀東(1987-),男,安徽霍山人,浙江工商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貿易理論與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