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天歌
——第三屆全國道德模范真情紀實

□ 本刊記者 史波濤

凡人天歌
——第三屆全國道德模范真情紀實

□ 本刊記者 史波濤

孟佩杰為養母劉芳英捏腳，十年如一日。

10月21日下午，中國農業大學禮堂內時而掌聲雷動，時而安靜得只能聽到那些感動的啜泣。講臺上孟佩杰的故事，讓同齡人感動不已。

今年3月，中央宣傳部、中央文明辦、解放軍總政治部、全國總工會、共青團中央、全國婦聯六部委啟動第三屆全國道德模范評選表彰活動。確定全國道德模范正式候選人為317名。經群眾推薦、組織審核、全國公示和群眾投票、評委會評選、綜合評定等程序，郭明義等54名同志榮獲“全國道德模范”稱號，李桓英等260名同志榮獲“全國道德模范提名獎”。

為充分發揮道德模范榜樣作用，教育引導大學生修身立德，經中央領導批準，10月14日至10月底，在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北京師范大學等10所首都高校各舉辦一場全國道德模范巡講活動。

我們從獲獎模范中選取了老中青三個年齡段的模范代表，讓我們走近他們，聽聽他們的故事，感受他們平凡中的偉大。

孝心，撐起一個家

一個瘦瘦的女孩，面容清秀，眼睛黑亮，言談間習慣性地抿嘴，下巴的輪廓透著倔強。這就是孟佩杰。

出生于1991年11月的孟佩杰，5歲那年，生父去世，母親將她送給劉芳英夫婦收養。8歲時，不堪生活重負的養父悄悄離家出走，留下了患椎管狹窄癥、只能依靠雙拐勉強走路的養母劉芳英和年幼的她相依為命。從那時起，孟佩杰開始獨自承擔起照顧癱瘓養母的重擔。

“一、二、三！”體重46公斤的孟佩杰輕聲念著，把65公斤的養母從病床上背到輪椅上，再從輪椅上抱到康復器械上做康復訓練。幫養母做康復訓練，是她每天的必修課。從8歲到20歲，4000多個日子里，孟佩杰日復一日照料養母劉芳英，任勞任怨，不離不棄。

2009年，孟佩杰考上了山西師范大學，要到距離家鄉百公里外的臨汾去讀書，不放心養母的她決定“帶著母親上大學”，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繼續悉心照料著養母。

長期拮據的生活讓孟佩杰養成從不亂花錢的習慣，自己常穿的多是親戚朋友家孩子不要的舊衣服。雖然對自己很吝嗇，對養母卻很大方，她把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給媽媽買衣服。在其他同齡女孩紛紛開始化妝打扮的時候，孟佩杰梳著最簡單的學生頭，把有限的錢都用在了日常開支和養母身上。“我少買件衣服，少吃頓好飯，媽媽就能多買些好藥，少遭點罪。”她說。

一次同學過生日請吃飯，孟佩杰舍不得喝飲料，把自己那瓶悄悄地裝起來，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急匆匆地跑回家給養母喝。2010年暑假，孟佩杰冒著酷暑在街上發廣告傳單，掙了1300多元錢，拿到工資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養母愛吃的紅燒肉和豬頭肉回家。看著冒著熱氣的肉和被陽光曬得黑黑的女兒，母親劉芳英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孟佩杰偶爾會買雞腿給養母改善伙食，自己卻從來不肯吃一口，還說：“挨著雞屁股呢，我不喜歡吃。”

邵春亮老師（左）自費到新疆進行家訪。

說起這些年的不容易，孟佩杰不覺得有什么特別之處。她說：“我只不過是做了每個女兒都會做的事。”

這個“久病床前有孝女”的故事在網絡上傳播，感動了眾多網民。在臨汾當地論壇上，網民們紛紛為她“蓋樓”祝福，稱她為“臨汾最美的女孩”。一位網友寫道：“盡孝，是一切善德之始，也是一切幸福之源。在多舛的命運前，我們不能失掉孟佩杰這般面對生活的態度。”

孟佩杰的故事讓同齡人深深的觸動。山西師大臨汾學院中文系學生車青青說：“孟佩杰的事跡對我教育很深，從小知道孝敬父母的人，長大后才能對他人、對社會、對國家有責任感。”

活著，更要生活著

76的邵春亮坐在那里，滿頭白發。厚厚的鏡片后面是一張和藹敦厚的笑臉，講起話來條理清晰，精神頭兒絕不像是已近耄耋的老人。這位老先生就是學生們口中呼喊的“邵老爹”，而今又開始被稱作“邵爺爺”。

第三屆全國道德模范敬業奉獻稱號獲得者邵春亮，此刻就像身邊的長者一般，慈祥地說著自己平凡而精彩的生活。

邵春亮向記者介紹，早年剛擔任大連理工大學電信學院民族預科班班主任的時候，年齡與學生們的父輩年齡相當，開始大家都叫他“邵老爹”。2009年的暑假，一位新疆師大附中從未見過面的維族娃娃，打電話給他，張口就喊：“爺爺，我要去您那里報到了！”就這樣，“邵爺爺”的稱呼又叫開了。

邵春亮對記者說，從“邵老爹”到“邵爺爺”是學生們對自己的認可，這個認超乎了民族、師生。老先生說：“每每聽到這些稱呼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得好好工作，如果做不好的話，有負罪的感覺，人家把我當親人一樣叫得那樣親切。”

聊到日常的工作，邵春亮有些興奮起來。他介紹到，每天清晨5時50分他會走入男生宿舍，喊醒學生。早上6時，他會和學生們一起做早操。白天，他有空便與學生一起聽課；晚上，與學生一起上晚自習。晚上10點鐘宿舍按規定熄燈，要喊他們上床睡覺。每到冬季來臨之前，邵春亮會看看他們有沒有準備過冬的衣服，有的時候，還帶著他們到服裝店，去買過冬衣物，同時動員自己的老伴陪著女生去購買。對于困難學生，他有時還買衣服悄悄地送給他們。

在對記者講述與這些民族班學生交往的往事時，邵春亮幾度哽咽，他說，“這些年，我做的都是一個老師對學生應該做的再普通不過的小事。孩子們說我感動了他們，但常常是他們感動了我。”

學生庫爾班江·烏絲曼說：“離開預科班幾年了，最忘不了的還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邵老師。我們無話不談，談理想，談生活，談將來的打算，我愿意把心里話說給他聽，因為他最懂我。”

談及獲得全國道德模范稱號，邵春亮又一次哽咽了。他說，在北京參加頒獎彩排的時候，他常常抑制不住淚水，于是經常中途躲進洗手間，告訴人說喝水喝多了，其實是忍不住感動。邵春亮說：“對比那些已經消逝了生命的，身體有了殘缺的模范，我自己只是做了作為一個老師應該做的。” 邵春亮一直在強調，“現在不是說我們說了什么，而是做了什么，我們做的還遠遠不夠。”

“我76歲了，當民族班班主任25年，這個年紀拿個馬扎子坐在路邊聊聊天，那是活著。和這些孩子們在一起，我感覺我是生活著。”邵春亮說。

天使，愛在人間

獲得第三屆全國道德模范助人為樂模范稱號的海軍總醫院護理部總護士長王文珍，在平凡崗位上用自己的言行詮釋著愛與善的真諦。

1980年6月，王文珍護校畢業后被分配到海軍總醫院消化內科當護士。從走上護理崗位的那天起，王文珍就用實際行動詮釋南丁格爾“人道、博愛、奉獻”的真諦。她說，“把病人看成自己的親人，讓病人得到最好的服務。”

剛到消化內科不久，一位病重不能自理的住院老人沒有家屬陪床，王文珍主動承擔起陪床的任務，她每隔兩三個小時就為老人翻一次身、換洗尿布、擦拭身子。老人身體很重，每翻一次身，王文珍都累得渾身是汗。 “你一個大姑娘家，讓你做這些我太過意不去了！”老人內疚地說。 “大爺，這是我該做的。”在王文珍無微不至的照顧下，老人直至病愈出院也沒有因長期臥床得過褥瘡。出院時，老人拉著王文珍的手說：“你就是我的好閨女，我一輩子都會記住你的。”

海軍總醫院王文珍總護士長無微不至地照顧病人。

在2003年“非典”時期，海軍總醫院是北京地區最早收治非典患者的醫療單位之一，急診科作為主戰場，王文珍第一個請戰：“不管這種病有多大的傳染性，只要病人來了，我先上！”

這一天，醫院送來一位重癥非典女患者，被隔離后不配合治療，情緒十分低落，甚至有輕生的念頭。王文珍耐心說服病人，不管病人怎樣發脾氣，她都不離不棄，每天給病人喂水、喂飯、倒大小便，和她拉家常，鼓勵她增強戰勝病魔的決心。王文珍問她：“你最想誰？”病人說：“我最想9歲的女兒。”王文珍說：“我也有一個女兒，孩子不能沒有母親，你的病一定能治好，你的孩子在等你回家呢！”

2008年5月12日，汶川特大地震發生后，王文珍主動請纓參加醫療隊。13日到達重災區綿陽后，王文珍和戰友們立即投入救治傷病員戰斗。救人，趕快救人。王文珍和戰友沒有片刻休息，立即分組，逐個查看傷情，快速分檢，緊急手術，清創包扎。傷員一批接著一批，手術一臺連著一臺。王文珍和戰友一趟趟在雨中奔跑，穿梭于傷員之間。身體疲憊到了極點，為了保持清醒，王文珍就使勁掐自己的胳膊，拍自己的臉。

“王總護士長教育我們說年輕的同志就得多干，不能計較要多體諒別人，她對我們也是言傳身教的。”海軍總醫院耳鼻喉科護士長陳實說。

王文珍生活一向節儉，到市場買菜，都挑一元錢一堆的“甩貨”，下夜班回家路遠，舍不得打的，都是擠公共汽車。可她對病人卻總是那么慷慨大方。為沒錢治病的學生、殘疾人、進城務工人員買藥，為吃不上飯的病人買飯，為被遺棄的老人買車票，為生活困難的臨時工買衣服……2009年10月，王文珍把她獲得的兩萬元南丁格爾獎獎金，全部捐給了在“5·12”地震中被截肢的北川小學學生邱耀，并把他接到北京，陪他參觀天安門和鳥巢。

愛與善是人類永恒的主題，人們在傳頌它們的時候，總喜歡與悲壯、宏大相連。其實心有大愛之人，處處皆在播灑愛的光輝，心存至善之人，時時如水滋潤干涸的心田。“小事盡心做，平凡也精彩”，邵春亮在采訪結束時說。

□ 編輯 崔銀娜 □ 美編 閻 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