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雯,謝威士,鄭 猛
(1.鄭州大學 體育學院,河南 鄭州 450044;2.合肥師范學院 教育系,安徽 合肥 23006;3.河南省體育科學研究所,河南 鄭州 450044 )
社交焦慮是指對某一種或多種人際處境有強烈的憂慮、緊張不安或恐懼的情緒反應和逃避行為,其特征是:過度地害怕在社會和表現環境中的尷尬和他人的負性評價,這種害怕使得個體努力地回避或者痛苦地忍受人際交往環境,對社會交往回避、害怕、焦慮的預期會嚴重影響個體的社會和(或)職業的功能(APA, 1994)。以往的研究發現:社交焦慮或恐怖起始于青春期,25歲以后較少見。另外在跨文化研究中表明,亞洲國家這一現象特別嚴重。而中國大中學生其是大學生(中學生面臨課業壓力較重,人際交往問題尚不突出),面臨著較嚴重的社交焦慮也得到了眾多高校心理咨詢人員的經驗證明[1]。
當前大多數社交焦慮的認知機理研究文獻都是基于社交焦慮的自我表現模型,該模型認為社會表現失敗的預期導致對給別人留下好印象的能力消極評價(自我效能感不足)[2]。來自重要他人的積極的關注形式,無論客觀實際的還是情感的支持都是影響自我效能感的重要因素。付梅等人[3]的研究發現,提高大學生的自我效能感可有效促進大學生人際交往能力的發展,提示自我效能感的提升有助于社交焦慮程度的減輕。孫淑晶的研究表明[4],自我效能感與社交焦慮存在顯著負相關關系。自我效能感較高個體相信自己能對外在環境中的潛在威脅實施有效的控制,并通過采取積極的應對方式來維持較好的社交環境。另一方面,領悟社會支持作為個體生活中一種重要的環境資源,可以有效緩沖負性情緒對大學生個體的不良影響[5]。Ham等人的研究發現,多數社交焦慮的咨詢者被發現與社會支持系統是有關系的,被診斷為社交焦慮的年輕女性顯示出較少的社會支持網絡和較高的社會支持不滿意感[6]。
目前社交焦慮的相關研究提示,社會支持滿意感程度高,社交焦慮程度則低;而自我效能感的提升有助于降低社交焦慮,即社交焦慮與自我效能感和社會支持均為負相關關系。但以往的研究均是單獨考查社會支持或自我效能與社交焦慮之間的關系,而沒有考慮自我效能和社會支持交互作用對社交焦慮的影響,自我效能和社會支持這兩個變量間的關系以及兩者對社交焦慮影響的貢獻量。利維[7]采用內隱聯想測驗測查老年人對積極評價的反應時,發現呈現積極的詞會導致他們記憶自我效能的提高。這個實驗說明社會積極性評價、尊重等支持對自我效能感有很重要的貢獻作用。因此,考察自我效能感與社會支持對大學生的社交焦慮的影響,將從更深層次上揭示大學生社交焦慮的影響機制。
采用整群隨機抽樣的方法,抽取安徽省七所不同類型大學的大一至大四學生,有效被試 892名。被試的年齡介于16~26歲之間,性別、年級、學校類型、專業等變量比例相當。
(1)領悟朋友支持。選取姜乾金編制的《領悟社會支持量表》[8]朋友支持分量表,本量表為7點量表,選項從1=極不同意,過渡到7=極同意。本次測量克隆巴赫α為0 .839。
(2)自我效能感問卷。采用 Schwarzer等編制的一般自我效能感問卷(GSES)[9],共有10個條目,得分越高,效能感越高,本次測量的克隆巴赫 α為 0.813,分半信度為0.753。
(3)交往焦慮量表(IAS)[10]。量表由15個自陳式條目組成,要求被試從“與我一點也不符”到“與我極其相符”做5級評定。本次測量的克隆巴赫α為0.693。
以班為單位集體施測。所有的量表同時發放于每一個被試,由主試統一宣讀指導語。在被試完全理解指導語后,統一進行作答。所有問題一次完成。
數據分析采用SPSS12.0軟件進行處理。
首先考察社交焦慮與朋友支持和自我效能感之間的關系,目的是為了檢驗研究的自我效能感能否作為中介變量被檢驗。
表1顯示了朋友支持、交往焦慮和中介變量自我效能感三者之間的相關數據,其中朋友支持、自我效能與交往焦慮相關系數均分別為:r=-.11,r=-.29,為負相關,朋友支持和自我效能感為的相關系數為0.26,且它們兩兩之間的相關都達到顯著水平。這表明社交焦慮越高,朋友支持和自我效能越低。而且自我效能感與社會焦慮的相關程度高于朋友支持與社會焦慮的程度,這就提示我們,自我效能感對社會焦慮的影響程度可能要高于朋友支持的影響。朋友支持對社會焦慮的影響可能是通過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實現的。下面進一步檢驗自我效能感與朋友支持與大學生社會焦慮之間的關系。

表1 朋友支持、社交焦慮及中介變量自我效能感的分析
根據溫忠麟等提出的中介檢驗程序[11]對自我效能進行中介效應檢驗。

表2 自我效能感在朋友支持和社交焦慮的中介效應檢驗
由表2可見,當控制自我效能感變量后,領悟朋友支持變量對社交焦慮不存在明顯的回歸效應;而控制領悟朋友支持變量后,自我效能感依然對社交焦慮有顯著的回歸效應。滿足完全中介效應的第三個基本條件。因此,自我效能感在朋友支持和社交焦慮間是完全中介效應。
依據表2回歸方程,朋友支持、自我效能感對社交焦慮的關系示,如圖1所示。

圖1 自我效能感的中介效應路徑分析
由關系圖可以看出,在朋友支持、自我效能感對大學生社交焦慮的影響途徑中,領悟朋友支持對社交焦慮預測的貢獻量僅為 0.063,達到顯著效應;而領悟朋友至此回對自我效能的正向預測貢獻量為 0.281,效應顯著;自我效能對社會焦慮的反向貢獻量為 0.469,效應顯著。這就說明領悟朋友支持對社交焦慮的預測作用較小,而主要是通過自我效能感顯現的。
大學生的心理迅速發展變化對他們自我評價的沖擊勢必會在社會交往中體現出來。本研究的結果表明,自我效能感和領悟朋友支持均與社交焦慮為負的相關關系,即自我效能感和領悟朋友支持高的大學生,其社交焦慮相對較小。本研究結果與國內一些研究結論一致。例如郭曉薇[1]等人的研究:大學生社交焦慮成因中,自我認知的評價是形成社交焦慮的非常重要的影響因素。該研究結果表明,自我評價和社交技能兩因素對社交焦慮起關鍵作用。自我評價越高,社交技能越高,社交焦慮越低。李榮榮[12]研究得出結論,大學生人際關系與自尊自我概念、外貌自我概念、情緒自我概念和同性關系自我概念有顯著關系。這些研究中,無論是自我概念、自尊、自我效能感均為大學生的自我評價,而大學生朋友支持、人際關系也是與社交焦慮關聯相當高的因素,因此采用這兩個方面的影響因素來預測大學生社交焦慮具有較好的效度。關于個體自我評價與社交焦慮的關系,錢銘怡[13]等人的研究報告指出,大學生自尊與社交焦慮是通過羞恥感為中介的,而自尊的形成又與家庭的教養方式有關。另一項研究結果發現,大學新生社交焦慮狀況和外顯自尊、內隱自尊均有不同程度的相關。自尊受到父母教養方式的影響較家庭狀況的影響要強,而且家庭狀況只有通過作用于自尊等方面才對社交焦慮起作用。這也例證本研究結果的信度,即自我評價對社交焦慮的影響。
本研究的第二重要目的是考察自我效能感的中介效應。研究結果顯示自我效能感、朋友支持與社交焦慮三者之間的關系中,自我效能感是朋友支持作用于社交焦慮的中介變量,即朋友支持對社交焦慮的影響作用,來源于以自我效能感為中介對社交焦慮產生影響。回歸分析結果表明,朋友支持對社交焦慮的負向預測作用顯著,說明朋友支持對減輕大學生社交焦慮有一定的預測作用,通過對自我效能感的中介效應的驗證,支持了自我效能感在朋友支持與社交焦慮起著部分中介作用的觀點。個體朋友支持水平越高,越會積極地與他人建立良好的社會關系,同時也相信在自己需要時能夠得到來自朋友提供的必要支持與援助,對自身狀況和周圍環境掌控能力的信心就會不斷增強,并進而提高個人應對困難和挫折的自我效能感,從而緩解自己社交焦慮的情緒。
本研究結果提示,針對大學生個體的心理健康教育,一方面要不斷提高其朋友支持水平,同時通過歸因與行為訓練提高其自我效能感將更有利于減少大學生個體社交焦慮情緒的發生。相對于人格因子對社交焦慮強烈、穩定的影響,社會支持和社交效能感的影響雖然少些,但卻是容易達到的。當個體面對壓力事件時,社會支持起著緩沖器和調節器的作用。社交焦慮的個體將交往的情境知覺為有危險或有威脅的,他們消極地看待自己,并且相信別人也消極地看他,這種對人際關系的知覺使其在人際交往中傾向于回避和退縮。這種消極的交往經歷使他們對自己的社交效能感評價降低,更加消極地看待自己,在社交場合變得更加被動和退縮。如果在人際交往中給予他們更多的支持、鼓勵,使他們獲得成功的交往經驗,獲得較高的自我效能感,將會有助于他們克服這種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