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植“空心蘿卜”

文/茅家梁

培植“空心蘿卜”

文/茅家梁

關于公務員的位置，有個生動的比喻，曰：一個“蘿卜”一個坑。生來有緣成為占“坑”的“蘿卜”，真比人參還要值得顯擺。

目前輿論所稱的“蘿卜招聘”，就是某些領導干部為自己的“皇親國戚”這種具有特殊優勢的“蘿卜”，量身定做一個或幾個特殊的“坑”的招數。既不失冠冕之體，又不顯得暴戾刻薄，而讓其他的野“蘿卜”既自慚形穢，又斷了其削足適履的念想，且能使喜歡“置喙”的“大喇叭”紛紛“關脫”，端的是一門藝術。

倘若通過這種方式“招聘”來的“蘿卜”，占了“坑”，卻德藝雙馨，像元代的許有香寫的那樣，“熟食甘似芋，生薦脆如梨。老病消凝滯，奇功值品題”，人們歡呼雀躍，高興也來不及了，以前的憤懣早就甩到外婆家去了。有沒有靠走后門占了“坑”而反過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蘿卜”？即使有，大概也寥若晨星，可惜，我們還沒有發現。

現在更多的是“空心蘿卜”，“敗絮其中”，按北方人的說法是“糠”了，卻還在“坑”中危坐端莊。食品專家說，“空心蘿卜”如果問題尚不嚴重，可切為段，放入干凈的水中浸泡，可減輕和改變空心現象，而空心嚴重的蘿卜則養分所剩無幾，不宜食用，即使再在堿水里血水里清水里泡上十天半月的，也不可能像李時珍所稱贊的成為“蔬中之最有利益者”。

以前聽到過一個笑話，是專門譏諷領導干部子女的。說有患牙疼者，無法可治。有個醫生研究了半天，道：“內有巨蟲一條，如桑蠶模樣，須捉出此蟲，方可斷根。”那位捂著腮幫子問：“為啥長得這般大？”答曰：“自幼在牙（衙）門里吃大，最能傷人。”這個打擊面肯定大了些。有不少老革命家或正直的領導干部對子女管教甚嚴，好些自幼在“衙門”里長大的，倒并無紈绔之“傷人”的惡習，和老百姓打成了一片。當然，如果按眼下媒體習慣的以“人均”或“官均”來統計，結果也許不容樂觀。

據報道，去年被媒體傳得沸沸揚揚的海南三亞市社保局局長“蘿卜招聘”事件，最近終于又有了“最新進展”——這個名叫“溫孝廉”的局長被有關上級免職。該溫在違規為他的女兒取得報考資格后，還將他女兒送到“命題老師”處進行考前輔導，使千金在“招聘人員筆試行政能力測試”中，以99分的成績位列所有參加考試的73名考生的榜首。

前些年的全國二級建造師考試，記憶猶新。機電專業命題組專家周波和裝修裝飾命題組專家谷曉峰就因為泄密而被判處有期徒刑。這倒有點“來正格兒”的味道。

根據有關規定和常識，所有招生考試的命題老師一律不準參加補習和輔導活動，但是在考生催動的巨大需求下，此類“輔導”卻日益火爆。自古以來，老爺的官兒當得越大，為非作歹的能耐就越大，捧臭腳的就越多。那些頗有眼色的“屬下”，一貫善待“衙內”，當上了“命題老師”，似彼乞兒拾金一錠，雖轟雷盤旋其頂之上，而兩手猶緊按其荷包，為了培植“空心蘿卜”，為了“小主公”的前程而不遺余力，“99分”不是“滿分”，卻多了許多真實性。據說，與“溫孝廉”搭界的“涉考人員”都受到了“處理”。不痛不癢，所以語焉不詳。至于“命題老師”的這番委屈日后有沒有報償，就不由得我們咸吃“蘿卜”淡操心了，“東家”復出之時，自有分曉。

圖：陸華 編輯：盧勁杉 lusiping1@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