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不可譯性在《紅樓夢》諧音雙關修辭英譯中的部分表現

丁純潔

(浙江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浙江金華321004)

淺析不可譯性在《紅樓夢》諧音雙關修辭英譯中的部分表現

丁純潔

(浙江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浙江金華321004)

《紅樓夢》是一部中國語言和文化的百科全書，其中諧音雙關修辭格的大量運用是小說的一大特色。從音效和釋義兩個層面分析《紅樓夢》中地名、人名以及詩詞中諧音雙關修辭的英譯，通過表格量化對比，最后論證了不可譯性在《紅樓夢》諧音雙關修辭英譯中的部分表現。

不可譯性;《紅樓夢》;諧音雙關

1 引言

《紅樓夢》作為中國古典文學的奇葩是語言和文化集大成的一部作品。漢語豐富的語言系統為諧音雙關提供了平臺，雖然英語中也有諧音雙關修辭，但漢語與英文分屬不同的語系，音域也不一樣，可以說英語中諧音雙關的數量遠遠不及漢語。在英譯《紅樓夢》這部經典著作中這樣一個極具民族特色的修辭格時，能否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有的特征和功能是筆者長期思考的一個問題，進一步說，可譯與不可譯紛爭的明晰是論證其他問題的前提。

2 個案分析

諧音雙關修辭是《紅樓夢》一大特色。《紅樓夢》具有濃郁的反封建色彩，《紅樓夢》曾一度被列為禁書。之所以曹雪芹運用了大量的諧音，固然有小說文學層面修辭的需要，如雙關可以起到幽默的作用，如鳳姐說:“我又不會做什么‘濕’咧‘干’的，叫我吃東西去倒會。”這里“濕”諧“詩”，不禁讓人捧腹。

2．1 地名英譯

表1 地名英譯的可譯與不可譯比較

地名的英譯取楊譯本中五個例子來分析，音效上當然都沒什么關聯，部分達意功能實現。把“大荒山”譯作“Great Waste Mountain”，從釋義層面來講此譯基本譯出了其中味。文章開篇便道，“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作者營造的整個氛圍就是虛實相間的“太虛幻境”，故有了“大荒山”這樣一個場景。“waste”本身有其基本義和引申義，所以可以涵蓋“荒”從“荒蕪”到“虛空”的意義跨越。把“無稽崖”譯作“Baseless Cliff”從釋義層面來講應該是很恰當地譯出了其隱含義。通過“青埂”與“情根”的諧音，讀者能讀出其悲情色彩，全書就是一個“情”字，獨具妙處。把“青埂峰”譯成“Blue Ridge”，釋義上面都說不過去。“十里街”是全書的一個重要意象，點明了當時的社會背景和世態炎涼，僅把它直譯成“Ten-li Street”，釋義上仍然是模糊的。“仁清巷”譯成“Lane of Humanity”，“仁清”和“人情”在意義上基本達到一致，此譯釋義上是比較明確的。

2．2 人名英譯

表2 人名英譯的可譯與不可譯比較

從表2中我們可以看出除“甄士隱”楊霍都采用音譯外，楊譯其他都采用了音譯，而霍譯選擇了意譯。同樣的，音效上沒有對等的信息傳遞。在楊譯本的讀者看來，《紅樓夢》中眾多名字就只是像“張三”、“李四”一樣無所謂的稱呼罷了。“……音譯只能表現發音特點和命名慣例，實現稱謂動能，卻不能像意譯法那樣表明人名隱喻的文學功能”(肖家燕、龐繼，2007:196)。從釋義層面講，“英蓮”、“霍啟”、“嬌杏”譯作“Caltrop(香菱)”、Calamity(災禍)、“Lucky”能使譯入語讀者引起共鳴。但是諧音雙關的英譯沒有起到由“音”轉“意”的效果，即使意義得到詮釋，不說是一種徒勞，也是一種遺憾。

2．3 詩詞英譯

以 ①“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株寂寞林”諧音雙關修辭英譯為例，楊譯為:Vainly facing the hermit in sparkling snow－clad hills/I forget not the fairy in lone woods beyond the world．霍譯為:And while vacant eyes behold/Crystalline snoWof beauty pure and cold/FroMmy mind can not be banished/That fairy wood forlorn that froMthe world has vanished。“雪”諧音“薛”，與“薛寶釵”雙關;“林”與“林黛玉”雙關。如果沒有加注，譯文中的snow和wood怎么能讓外國讀者聯想到薛寶釵和林黛玉呢。難怪馮慶華(2005:291)在《紅樓譯壇——紅樓夢翻譯藝術研究》中感慨，“楊霍兩人均沒能譯出其雙關義。這是《紅樓夢》諸多雙關語翻譯的又一遺憾。”

來看②“春風桃李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的英譯。這里“李完”諧“李紈”，“蘭”暗指“賈蘭”。霍譯為:The plum－ tree bore her fruit after the rest，/Yet，when all's done，her orchid was the beat。并且在附錄中解釋道“the surname Li means“plum”，Li Wan was the mother of Jia Lan，whose name means‘orchid’．”楊譯為“Peach and pluMin spring winds finish seeding，/Who can blooMlike the orchid at last?”從釋義層面上講，霍克斯的釋義也只是點到了“李”，并沒有講到“完”。楊譯的翻譯應該不會讓譯入語讀者有什么聯想。

再來看③“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的英譯。

霍譯為The Nanking Xue/So rich are they，/To count their money/Would take all day．楊譯為:The Xues in their affluence/Are so rich and grand，/Gold is like iron to them/And pearls like sand．這里借助“雪”與“薛”的諧音，描述薛家的富有。譯文不約而同地采用了意譯，為了讓讀者明其所指，兩位譯者都舍棄了“雪”這個意象。釋義的目的是達到了，但音效也沒了。

表3 詩詞英譯的可譯與不可譯比較

3 結論

表4 地名、人名、詩詞英譯的可譯與不可譯比較

從表4可以看出，諧音雙關修辭在音效上的翻譯都是失敗的，也證明了音效層面的不可譯性。釋義層面，有將近一半的翻譯成功地完成了達意的任務。然而諧音雙關是一個由“音”起“意”的修辭格，“音”和“意”的是密不可分的，沒有“音”就無所謂“意”。如果翻譯沒有達到由“音”轉“意”的效果，那翻譯是失敗的。在筆者所舉的例子范圍內，86%的英譯沒有實現，該數字也詮釋了不可譯性在《紅樓夢》諧音雙關修辭英譯中的部分表現。

［1］Cao．Xueqin．de．2001．A DreaMof Red Mansions，trans．Yang Xianyi＆ Gladys Yang［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Press，1994．

［2］Cao．Xueqin．de．2001．The Story of the Stone，trans．David Hawkes［M］．London:Penguin Books Ltd，1977．

［3］曹雪芹，高鶚．紅樓夢［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4］馮慶華．紅樓藝壇——《紅樓夢》的翻譯藝術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學出版社，2006．

［5］肖家燕，龐繼賢．文學語境與人名隱喻的翻譯研究——基于《紅樓夢》英譯文的個案研究［J］．浙江大學學報，2007，(5):196．

Reflection of Untranslatability of Homophonic Puns in The DreaMof Red Mansion

DING Chun-jie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Jinhua 321004，China)

The DreaMof Red Mansion is an encyclopedia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Its wide employment of homophonic puns is one of the novel's features．This paper analyzes the translation of homophonic puns in geographical name，people's name and poetry froMtwo aspects，sound effect and meaning interpretation and through table quantitative comparison，proves that some homophonic puns in The DreaMof Red Mansion is untranslatable．

untranslatability;The DreaMof Red Mansion;homophonic pun

H315

A

1001－7836(2011)03－0111－02

10．3969/j．issn．1001 －7836．2011．03．045

2010－07－30

丁純潔(1987－)，女，浙江湖州人，碩士研究生，從事《紅樓夢》翻譯和英語教學研究。

(責任編輯:劉東旭)